第三十章 罪惡天使（九）
「老王？」顧問抬頭頭看着他「老王根本不存在，你搭上自己半條命塑造了這麼個一個人，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對吧，徐天。」
「哎呀呀，落到這一步才明白？」徐天咯咯笑了兩聲「不過臨死前能明白也算不錯。」
「你得意的有些早吧。」顧問淡淡地說。
「喲，很淡然啊大偵探。」徐天晃着手裏的遙控器「這個可以啟動你們腳下的炸彈哦。如果你打死我，大家就一起完蛋了。你不想這樣，對吧？」
「你這是何苦……」
「少廢話。」徐天看着趴在地上的胡楚衡「其實說起來，還得怪你們派來的這個廢物卧底。他真名叫什麼？為什麼會來這裏？」
「那不重要。」顧問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是卧底的？」
「從他自作聰明去接近周建國開始。」徐天說「沒有他，周建國不會死，你們也能多活幾天。」
「發現他身份后，你靈機一動打算利用警方卧底反制警方。」顧問說「然後你創造了老王，通過卧底把消息投給我們。這就是你識破了他的身份卻沒有殺他的原因。你讓迷影殺了知道太多的周建國，修改監控錄像，希望卧底把他知道的彙報給警方以澄清自己的嫌疑。但老王畢竟是你最近才憑空捏造的身份，你若是一股腦提供大量證據肯定反而會顯得不自然。為了不引起懷疑，你以退為進，先把調查的矛頭引向自己。你知道，當警方將你列為嫌疑人，卻發現所有證據都很含糊，自然會懷疑其中有詐。「
「然後……你為什麼要殺李珊珊。」顧問似乎絲毫不懼徐天的危險，像想和他聊天一樣的問到。
「那個女人。」徐天啐了一口「不是她貪生怕死交出了交易名單，警察哪會有機會毀掉我那麼多生意。她本來就該死。我一直在打聽他的下落，可惜一直沒有成功。」他突然笑了起來「說來說去又是得感謝警察。迷影調查了很久都沒動靜，我本來已不抱希望，卻突然接到他的消息，說發現了一個漏洞，可以動手了。」
「於是你殺了李珊珊，留下一些證據作為鋪墊。從周建國的金錢問題牽扯出的帳戶，被盜用的身份，以為用夏飛的名義購買公司工廠，所有的這些都是你塑造老王這個所謂的警方內鬼的手段。那個和你的手機頻繁通信的號碼，是你交給親信，讓他們來這附近給你打電話，故意留下記錄。周建國雲盤裏的文件碎片是迷影粉碎了其它數據后存進去的，保險櫃是他故布迷陣。」顧問說「不過，你策劃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把我們引來這裏？」
「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二位的。」徐聞欠了欠身「這麼短時間能查出這麼多線索，我本來想多給你們幾天時間呢。高手果然不一樣，你們的效率令我驚訝吶！剛才我還在想，你們會不會只注意到工廠不來這裏。結果你們兩個就這樣走進來了，哈哈，正合我意。」
「過獎了。」顧問聳聳肩「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們算賬。如果我們發現不了你留得線索，你豈不是白費功夫。」
「我想以你的聰明肯定能找到我想讓你找到的東西。」徐天晃了一下腦袋「直接殺掉你們是不是不行，但那樣我會被懷疑，被調查。現在這樣多好，壞事都是老王乾的，和我無關。」
「所以派迷影去襲擊我們，真正目的也不是為了殺我們，而是要為留下一些證據找個適合的理由，再配合其它的物證和卧底提供的情報，老王的嫌疑就算落到實處了。」顧問微笑着說「為了配合你的計劃，你不惜使用苦肉計，讓迷影刺傷自己，這樣就把自己從嫌疑人成功變為受害人。」
「而且這樣以來我還有了很好的不在場證明喲。」徐天對顧問的態度有些不滿「你們安排在醫院的幾個警察會替我作證。哦，對了，還有醫院的醫療記錄和監控錄像。總之，不可能是我這個躺在床上的病人殺了你們，是老王乾的。至於老王是誰？就不知道警局裏面會不會來個內部大檢查？或許東拉西扯出很多人吧，到時候一通狗咬狗，想想都覺得好笑啊。」
「既然結局這麼完美。」顧問輕笑「不如叫你的好兄弟迷影出來，大家一起樂樂？」顧問四下展望「他在哪兒了？我很想一見他的真容啊。」
「他不喜歡見人。」徐天冷哼一聲「迷影正在外圍監視着這裏，你們就算能逃出我的手心也逃不出他的槍口。當然，你們也不可能逃出這裏。還有，不要指望在隔壁東翻西找的那些傻瓜警察能來救你們。我的人早在那邊等着他們了。只要我一發信號，他們就引爆炸藥。認命吧，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這就是你犯的最大錯誤。」顧問嘴角上揚。咔嗒，客廳里的紅色光網消失，掉在天花板的吊燈亮了起來，金黃色的光線照亮了小樓。徐天沒有心理準備，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握緊了手中的遙控器，似乎在努力想讓自己明白髮生了什麼。
「其實你從昨晚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迷影。」顧問慢條斯理的說「不錯，他和你保持着聯繫，告訴你我們出發了，我們到了村外。但迷影一直沒有露面。因為你已經對他的隱蔽習以為常，所以沒放在心上，對吧？」
「你什麼意思？」徐天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剛才說了，迷影去襲擊我們的目的不是去殺我們。」顧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將一個小巧的遙控裝置仍在一邊「迷影聽說也是個大名鼎鼎的殺手，先不說他槍口最先居然對準的是溟知，但槍口居然偏了那麼多，在不到三米的距離內沒有打中人目標，只能說明他不想那麼做。一擊不中，他也還有子彈進行補救，但他選擇扭頭就跑。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所以讓劉叱去追。同時有產生了一個問題。」顧問抬起頭，徐天看到了那雙清澈的眼睛散發出的兇殘「他不殺我們，不代表我們不會殺他。雖然起先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甚至為讓劉叱赤手空拳去對抗他有些後悔。但……」顧問看了一眼劉叱，劉叱有些頓時也笑了「在小巷中我們過了幾招，迷影試圖在拆開我的一招，能抬起槍口時開槍殺我。我接了這一槍，利用那一瞬的時間擰斷了他的脖子。」
「你！」徐天大驚。
「不用這麼驚訝。」顧問的神情和語氣中透出狠辣和堅決「迷影其實本來有機會要了我們的命，可惜他被你愚蠢的一步棋坑了。況且，將槍口對準溟知的人，都得死！」
「你，你……」徐天的喉嚨在激烈的抖動。
「我當然不會讓很多人知道迷影已死的消息，那樣躲在幕後的主使會改變計劃。於是，在警方剛到之前，我把迷影的屍體搬離了現場，在他身上找到了手機和兩串鑰匙，發送他早就編輯好的『成功『短訊給你。從那時起，迷影的手機和所有通訊帳號就在我的控制下。他手機里的資料暴露了很多信息。」顧問悠哉悠哉的說着「然後我在距離咖啡館兩條街外的公告停車場找到了迷影的車。他要把摩托車留下給我們做證據，肯定還有其它交通工具。利用在車裏發現的他的私人物品，配合他手機的資料，我們找到了他的住所，看到了做炸彈的工具，遙控器和電腦里的圖紙——這裏的炸藥，觸發裝置，埋伏的打手——我們早就知道，也準備了應對措施。」
窗外傳來了幾聲槍響，周圍村落中的狗被驚醒，狂吠起來打破了拂曉的平靜但又很快重歸於靜默。
「有了迷影手機里的幾段通話記錄，我可以用軟件模擬出他的聲音和你通話。讓你放心的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顧問說「你那兩個忠心耿耿，在工廠那邊埋伏的親信等不到你的信號了。至於你的好友張醫生和你通過他打點過的幾個護士，現在已經被押送到警局。」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想不到？」顧問對徐天的反應很不滿意「你選擇在度假村外被『打劫』，目的之一就是有目擊證人，但更重要的是，你住的那家醫院距離那裏還不到兩公里。目擊者發現你重傷后，一定會把你送到哪裏去。你一定要選擇那家醫院，說明那裏有能幫你的熟人。」
「今晚早些時候你和張醫生換了衣服，大搖大擺的離開醫院。你不能肯定我們會在什麼時候來到這裏。即使有暗影監視，等我們出發你在從醫院出來肯定晚了。所以你和張醫生商量好，每天晚上他替代你睡病床。你就和手下到附近來守株待兔，只要天亮前偷偷回去就不會穿幫。這樣你有了不在場證明，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只是選錯對手和隊友真是愁人啊。」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什麼還要來這裏。」徐天似乎難以接受失敗。
「我怕你找不到人陪你玩太寂寞。」顧問用一副無辜的表情看着徐天「這樣你就沒法抵賴了，乖乖和我回警局吧，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