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罪惡天使（五）
不鏽鋼解剖台在無影燈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白光，給人寒冷刺骨的錯覺，血的腥味和屍體開始**后的臭味被消毒劑的味道勉強蓋住。↖李玬掀開白色苦布，眼前這個人面部腫脹，眼窩塌陷，鼻樑裂開。隨着苦布的慢慢褪下，他看到了更多的紅腫，青紫的傷寒幾乎遍佈屍體全身。顧問看過李珊珊照片，此時不由的一陣心涼。
「全身多出骨折和內出血。」李玬戴上口罩，拉近燈頭「他被毆打致死，死亡時間大約是凌晨四點到六點之間。」
「這真的是只為了一批古董？」顧問喃喃到「還有什麼發現么？」
「義務都已經送到實驗室去化驗痕量證據了。」李玬說「在他的指甲里發現一些泥土，頭髮里有一些植物的枝葉，都送去化驗了。其他的細節，等解剖后我會給你發報告。」
顧問點點頭，看向林成關「屍體發現過程呢？」
「我們接到了一個匿名的報警電話。電話是用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從加油站附近打出的，目前最終不到手機信號，陳沁正在調查加油站附近的監控探頭。」
「看來兇手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顧問走出解剖室，推開樓道的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而剛才所見的李珊珊慘狀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是太慘了。」林成關拿出一支煙，猶豫了一下又收了起來「我承諾過給她保護，結果卻害她落到這步境地。兇手瘋狂的拷問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據彌時宇一個線人說，李珊珊手中有一批很值錢的古董。」
「我沒聽人說過」林成關說「但我們有次行動抓了徐天幾個親信，可以去問一問他們。他們的目標就是這批古董？」
「只是某種可能。」顧問謹慎地說「目前看來，李珊珊手中的東西的確對兇手很重要。」
「但李珊珊被捕后，我調查過他名下的財產。」林成關似乎有些無奈「包括她以父母，姐姐名義購買的房產、股票都被查出來了。她手中的確有幾件古董，但價值都不高，目前都作為證物封存，並沒有發現其它東西。」
「不僅如此。」顧問搖搖頭「如果真是古董，在李珊珊被警察關押幾個月的情況下，兇手也不能確定她沒有把東西交給警方。」
此時陳沁走到顧問和林成關面前點了點頭，顧問招呼了溟知一聲，一同上樓去了辦公室。
「加油站以東一公里處又一個監控探頭拍下了一亮可疑的黑色轎車。開車人帶着帽子和化學面罩，看不清面孔。車牌經查是假的。這幾乎可以肯定是兇手的車。」陳沁切換著視頻畫面「還有這個，耿探長他們看押李珊珊的安全屋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我找到了那附近最近的三個監控探頭最近一個月的錄像資料。這是前天下午四點的畫面。」畫面中，一輛褐色轎車停在街邊，但看不清裏面的人。過了幾分鐘，可以看到任淳走出咖啡館，上了街對面的車。黑色轎車等他離開后，發動汽車跟了上了。
「同時安全屋所在的小區也有攝像頭。」陳沁繼續調出畫面「但沒有排到這輛車和可疑人物。我想是因為進入小區需要刷門禁卡，刷卡器上方就是攝像頭，而且還有保安值班，兇手是擔心暴露所以沒有靠近。」
「他果然被人盯上了。」顧問輕笑，看向陳沁「監控有沒有拍到有人動他們的車？」
「並沒有拍到。」陳沁說「但未必沒有，我已經通知實驗室加快查車進度。而且，任淳不僅是被跟蹤，我在他手機里還查到了木馬。病毒應該是隱藏在他女友通過聊天軟件發給他的一個網頁鏈接中。」
「看來要麼是那女孩子有問題，要麼就是她也被黑了。」顧問擺擺手。
「我查過任淳女友的資料。」溟知搖搖頭「他們是高中同學。我想那個女孩子還不至於投靠**。應該是兇手發現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黑了她的帳號給任淳發了病毒。」
「無論原因。」顧問笑了笑「任淳中毒后被監控了通訊記錄和短訊。然後前天下午，任淳的女友抱怨沒有陪自己過情人節，任淳就回復了她說過兩天就可以見面。」
「他腦子進水了！」林成關怒道「這明擺着是告訴兇手，他們馬上回行動，送李珊珊回城。」
「也正是這樣，可以說明兇手已經策劃了一段時間了。他必須先摸清是什麼人在看管李珊珊，然後摸清他們的人際關係，找到容易下手的漏洞。為了抓住李珊珊可謂做足了功課。」顧問說「兇手的確可能是利用內鬼打探到了一些情況。但如果任淳遵守規矩，兇手不可能找到他們並跟蹤出手劫殺。」
「事已至此，就不要談責任了。」林成關有些不忍。顧問嘆了一口氣，向問陳沁還有什麼發現。
「監控沒有提供兇手的身份信息，但找到一個可以追查的線索。」
陳沁再次調出加油站附近的監控錄像「這輛白色的寶馬車於今天凌晨三點十分時通過攝像頭行駛向加油站方向，一個半小時反方向離開。其時間正好是李珊珊遇害前後。且探頭拍到了死機的照片。太帶着寬沿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臉，看不清模樣。但是……」他調出一張機動車註冊登記表「寶馬車在徐天名下。」
聽到這個消息的顧問看了一眼溟知，溟知搖搖頭，顧問有些無奈的說「我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背後是徐天在搗鬼，但是卻拿不出一樣像樣的證據。」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林成關主動說到「那個老王？或者職業殺手迷影？」
「僅憑寥寥幾句話想找到所謂的老王根本沒可能。」溟知說「迷影也是職業殺手，追蹤起來毫無頭緒。我們還是把精力放在徐天本人身上，只要逮住他，老王也好，迷影也好……」
「都不是事？」劉叱突然插嘴到。顧問點點頭「的確如此。」隨即看向陳沁「胡楚衡的行蹤證實了么？」
「天津那邊還沒有恢復。」陳沁回答「但我調查了周建國家小區的監控，可以證實錄像是被修改過的，有人抹去案發當晚的錄像，將胡楚衡幾天前去拜訪周建國的錄像插入了。」
「那能查到是什麼人修改的監控錄像么？」
「有點困難。」陳沁的語氣有些無奈「主要是因為小區的監控系統有個漏洞，對方不僅修改了錄像還抹去了痕迹，我還在想辦法但希望不大。」
「你們一夜沒睡，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林成關突然催促顧問三人。
顧問聽到這句話後有一些發愣，突然想起來雖然現實時間甚至還沒有度過一晚上，但是他在遊戲裏面經歷很多天了，心裏略微感嘆一番，向林成關擺擺手「我有些睡不着，我們去之前的咖啡店休息一下就好了。」顧問相信系統給他安排了一個「家」但是他現在的確不知道位置，身上也沒有系統給的鑰匙之類的，所以目前看來除了借宿只能在外面休息了。
「知道了。」林成關點點頭「有情況我回去找你們的。」
走之前顧問又問了一下林成關有沒有徐天的行蹤，得到的答案是徐天這幾天一直沒有露面，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跟隨徐天出城的兩個親信也沒有消息，據說他們是去談一筆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