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二章.鬼（喵）畜之王（二十二）

最初，是毫無預兆的震動。

從大地最深處傳來的，擂鼓般沉悶密集的震動。

遠遠夠不上山崩地裂的水準，但足以讓人需要用心去保持平衡。

這僅僅是一場前震，之後應該是更劇烈的崩壞。

但僅僅幾分鐘后的第二場地震，卻是比之前的威力還要不如。

接着是第三場，第四場，到後來，誰也分不清這是第幾次，因為全都連成一片。中間有一段突然增加了強度，但最終沒止住下跌的趨勢。

結果，中二病的巴比倫城，毫髮無傷。

「果然……威力被削弱了。」

趙元嗣不出意外的發現了這一點。

「你引發了一場地震？」

「震源設定是巴格達地下三公里，震級是汶川那個級別。以這個能量強度為標準，每次增加1公里，前後共120次。」趙元嗣指著顯示出來的波形圖，為徐福解釋道：「看看這個峰谷波動，第32次開始劇烈增加，之後逐漸衰減。32次之前的地震都在3級以，但在那之後突然增加到4.6級。」

徐福立即領悟到，趙元嗣是通過這種方式測出了覆蓋巴格達的結界範圍和力量界限。

不久前才在浮空城接觸過這類結界，現在經過了三年的發展，中二病已經用上了更好的成果。

覆蓋半徑35千米的球形結界，剛好把整座城市包起來。無論是天空還是地下。

能極大壓制言靈效果，但不能抹消。

這個結界當然是巨大且強力的。徐福之前也估計到鬼谷子會針對兩人佈置下強大的壓制手段，但沒料到規模會這麼大。

鬼谷子大概也以為。有了大範圍壓制的手段，只要逼着兩人在結界內作戰就一定能勝利了。可惜，這個結界有個致命弱點，那就是結界範圍之外言靈造成的物理破壞效果並沒有被減弱。

「張拾邁那裏的結界只需要一台量子計算機就能施展，不破壞掉核心，結界就不會消失，僅僅是破壞城市的話……」

「我可沒指望地震能解決這個東西。地震只是為了開道。主菜才剛剛開始呢。」

趙元嗣對這一次試驗很滿意，目光灼灼地盯着遠方的通天塔，靜靜地等待接下來的末日浩劫。

地震只是前菜。

隨着震源逐漸深入地殼。地表震感越來越小，但地下的狀況卻是越來越糟。

地殼破碎出一條寬闊的通道，上千度的熔岩亟不可待的沿着這條康庄大道湧上來。

成千上萬年都沒遇到過火山爆發的地區，就這樣被某人的腦洞硬生生挖出一個大火山來。

不過熔岩要邁過百十公里的距離需要一點時間。在那之前。天上的炮灰們就可能頂不住了。

「沖吧，古巨圾！」

趙元嗣一聲令下，瘋狂的大機器甩開步子就往城市衝過去。

幾十公里的距離在上百米的步幅下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駕駛艙內的兩個神仙承受着比天翻地覆更可怕的顛簸，要是一般人早就給震死了。

在接近到城市邊緣之前，兩位神仙離開了駕駛艙，飛上了天空，將破壞工作徹底放手給瘋狂的ai。

中二病一方其實早就發現了有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在接近。天上fff團的精銳和魔法少女裝備的顯能者們打成一團的時候，地上早就上百萬戰士整裝待發。

但看到邁著誇張步伐。蹦蹦跳跳往城市衝過來的古巨圾時，即使是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用金屬包裹的軀殼，圓桶狀粗大的輪廓，滿是鉚釘的金屬邊條，加上肚子上非常狂野的五道紅杠，左右彪悍的機械爪和大炮，配合獨角的大腦袋，看起來根本沒有巨大機械人的壓迫感，反倒是顯得非常可笑。

若不是每次踏步都會掀起爆炸般的衝擊，真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一個開玩笑用的幻想。

只不過，上到「警察」，下到雜兵的人，都沒有半點樂呵的表情。

中二病們見多識廣，趙元嗣腦洞出來的「古巨圾」雖然不是原版那等以太空廢船和小行星構造的宇宙怪物，但這滿點的獸人風格讓一些愛好者一眼就看出來，這必然是來自《戰錘40k》的神物，層層上報后，很快就拿到相關資料的中二高層臉都綠了。

「獸人族泰坦級單位？鐵皮巨人？！」

「下面一個叫『血旗海盜』的小組提供的情報里是這樣，實物性能並不清楚。不過能讓一個幾萬噸的玩意跳的這麼歡，而且看震動明顯沒用反重力技術……還是慎重對待比較好。」

包括「警察」在內的人看着越來越近的機械人，猶如被滾滾天雷輪著打。

超不科學的技術造就的超不科學戰爭兵器，讓依靠超能力戰鬥的中二病們有種時空錯亂的錯愕。

即使是最強大的中二，也不敢說可以和這等怪物掰腕子，而且天知道上邊還搭載着什麼東西。在那份關於《戰錘40k》不長的簡述中，最壞的預測就是機器巨人上搭載了一大群只會「waaagh!!!」的綠皮。

沒人想和那種宇宙怪物肛正面。

每個人都這麼想，不能讓這東西接近！

離子束炮，重金屬粒子炮，高能激光，甚至千噸tnt當量的超小型核彈頭，中二病們雖然平時很少用科學兵器，但不代表他們不研究。把機甲視為男人浪漫的中二可不少，這一下子就搬出來大堆重火力。

一連串攻擊瞬間就在古巨圾的護盾上炸開來，高溫和閃光把這個大塊頭給淹沒掉。

滿負荷攻擊持續了一分鐘，直到大批武器過熱才不得不停下來。

隔着煙霧和高溫蒸汽。「警察」率先皺了皺眉。

「這就是傳說中的『虛空盾』，基於空間技術的力場防禦嗎？」

很快，更多人也看到了依然健在的陰影。

「果然沒能擊毀。那就沒錯了。」

「明明是對抗大魔王，為什麼現在變成外星人入侵了。」

「說不定外星人都是那個魔王創造出來的。而且科技類武器失效也在意料之中吧。」

這等竊竊私語很快就充斥了人群。

古巨圾被攻擊時，全部的能量都供給了護盾。這當然不是原作中的虛空盾，趙元嗣對那東西又不了解，做不出原版的效果。他體會最深的是靈力形成的能量盾，古巨圾上用的正是他口胡出來的超級改造版本，既不是靈力盾。也不是單純的能量盾，天知道言靈加持下改造出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也不錯，只是被攻擊時的超大負荷讓古巨圾沒法行動。

等到攻擊一停。只聽得「哇呀呀」一陣大吼，高音喇叭里傳出的嚎叫和描著鯊魚頭的炮彈一起朝着城市打去。

趙元嗣和徐福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里都在看一出「金屬怪獸大破神話巨城」的三流電影。

造型醜陋的古巨圾頂着炮火和超能力打擊連破中二病三道防線。由於超級護盾的存在，又沒有駕駛員的弱點——這貨就是個無人機——讓水準線以下的中二病無從下口。

至於水準線以上，能依靠能力中和掉護盾貼上來肉搏的。則厚重的裝甲表面磕碎了一嘴牙。而那些想要用病毒黑掉古巨圾的人則在「由二極管和民用電路板組成的量子計算機」前撞得滿頭是血。

身為中二病真正的罪魁禍首。趙元嗣以「無堅不摧的巨大機械人」一下子就打在中二病的七寸上——缺乏出類拔萃的超級殺傷能力。

他並不懷疑四天王一級的中二能表演出空手拆機的絕學，但皮糙肉厚，大範圍殺傷能力超強的巨型機體就是不還手讓你拆都要好久，更別說現在它火力全開。對於這種大傢伙，一般的手段都沒什麼效果，就是趙元嗣自己上，也必須達到「足以擊穿護盾」的超大威力，和足夠大範圍的毀傷。才能將這個能用納米機械自我修復的東西給打爛。

而一般的中二病連破壞力的下限都達不到，擁有足夠破壞力的。也不可能具備足夠的殺傷範圍。能依仗的，無非是警察和四天王級數的高手來拖住古巨圾的腳步。

真正能正面幹掉古巨圾的，在趙元嗣看來只有神秘的鬼谷子能辦到。

除非他們真拿出幾百萬噸tnt當量的核彈頭，不過那樣子這座城市也完蛋了。

果然，見古巨圾大發神威，直直得往通天塔衝過來，「警察」看了眼布雷維克，輕輕點了點頭。

「先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同志。」

「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布雷維克應聲道，張開了光亮的羽翼。

一道金色的光線從通天塔上射出，閃電般在天空閃過，幾次折返后擋在了古巨圾前面。

他就是布雷維克，一個年過不惑的北歐大叔。

淺淺地鬍鬚印出藏在偷窺下的面龐，金色的全身板甲鐫刻着古老的希伯來文，每一個字體都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他還戴着奇怪的銀色頭飾，上邊有一對閃亮的凸起，彷彿某種傳說中神聖生物的翅膀。

他在半空中停止，雙眼的位置投射出奪目的光芒，把面前這個邪惡的機器蝕刻在靈魂中。

「上帝見證了這一切。主啊，請您引導並珍愛這些靈魂。」

陸續趕來的中二戰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聖殿騎士團的核心成員。現在他們都團結在布雷維克周圍。

但肆虐的機體視他們為無物。

「蝦米成渣渣！哇呀呀萬歲！」

怪異的歌謠把中二病們雷的不輕。

「同志們為了一個神聖的使命付出了一切，你們也看到了這一切，現在輪到我們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們有任何遲疑。」

布雷維克一個接一個地注視人群，和他眼神相對的都燃燒起生命的火花。

「在主的見證下，在『警察』同志的面前，你們會履行誓言嗎？你們會和先走一步的同志們一樣極度尊敬『警察』那完美無瑕的人格嗎？隨我前進吧，戰鬥吧，為了這個星球，為了我們的世界，讓彼此的靈魂綻放光芒吧！」

隨着他的戰前動員，巨大機器瞬間安靜下來，讓空氣都凝滯了，彷彿在天使的意志前顫慄。

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只是一個巧合。

接着它又突然一跺腳，放出震蕩性的衝擊，每一道縫隙里都爆射出綠光。

深入骨髓的疼痛讓每一個靠的近的中二病都幾乎失去意識。

「享受吧小蝦米，高哥在護佑著俺！」

空氣中浮動着不尋常的能量，呼吸都成為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一個巨大的，獠牙的醜陋物體出現在灼熱乾燥的空氣中，它的形狀，它的樣子都模糊不清。熾熱的波紋讓它更顯得扭曲而危險。漩渦一般的力量在凝聚，將凡人的四肢都吸進去，並注入刺骨的寒冷，接着吞噬殆盡。

徐福一手捂住嘴，嫌棄地問：「那玩意背後閃爍得，是什麼鬼東西？」

「生物基因改造光線，原理是利用核輻射變異……」眼角撇到徐福「科學已死」的眼神，趙元嗣摸摸頭，尷尬地說：「你就當是這樣吧。」

「會改造出什麼東西，大核族？」

趙元嗣也不清楚會弄出什麼，不過他隨便一尋思能弄出一個電子迴路里全是「哇」的機械人，那麼照射一下變出一堆綠皮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不會是好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