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風骨!

第五百三十一章 風骨!

「既然你說的半個月,那接下來這段日子,每天該你過來的,你也別偷懶,事情既然交給你來做了,那就小心點千萬別給我出了差錯。」

左澤釗輕輕的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那枚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扳指,眯着眼看着眼前戰戰兢兢的老者,意味深長道:「我這個表弟啊,從小嬌生慣養,吃不得一點的苦頭,所以,你那些本事儘管都使出來吧,弄的越好看越好,不管以後怎麼樣,這半個月,盡量給他看見點值得高興的東西。」

「左少吩咐的,我全都記住了!」姓宋的老者忙不迭的點頭,低垂的腦袋,額頭上已然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面前這位左大少的語氣雖然清淡,但是其中的威脅意味,他又如何聽不出來。再想想這位大少的手段,不禁背脊之處湧起一陣涼颼颼的寒意。

「記住就好,放心吧,做好你該做的事,結果我滿意了,自然也是不會虧待你,到時候想要什麼酬勞,儘管提出來就行了。」左澤釗滿意的點了點頭,出聲道。

老者聞言,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多少驚喜,反倒愈發的誠惶誠恐起來,把腰彎的更低了,趕忙道:「能替左少辦事,是老朽的榮幸,左少說這些就是太客氣了。」

對於老者的態度,左澤釗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眯眼低眉,不知在沉思着什麼。

「不過……老朽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宋大夫抬頭看了眼沉思中的左澤釗,猶豫一番,還是開口沉吟一聲道。

「說吧。」左澤釗抬了抬下巴。

「老朽按照左少的要求,對廖公子現在所用的法子,終究是在殺雞取卵啊,這對於廖公子的病情而言,反倒是有害而無利……」宋大夫搖了搖頭,有些憂心忡忡道:「我雖以金針封閉了廖公子臂上的幾大脈絡,暫時緩解了毒性的對於神經的肆虐,但是這毒終究是已經侵入骨髓,這種情況堵不如疏,如現在這樣越堵,到最後反倒情況只能更加麻煩……」

「哦?然後呢?」左澤釗眉頭一挑饒有興緻看着宋大夫問道。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方法治療下去,廖公子的左臂以後不僅會徹底殘廢,甚至可能保不住啊。」宋大夫繼續無奈搖頭道:「老朽學藝不精,做不到替廖公子徹底根除病痛,但是用現在這個法子,雖然短時間可以緩解他的病痛,但是換來的卻是更加糟糕的後果,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啊。」

「我說過,做好你的該做的事情便是,至於別的,是該需要你考慮的嗎?」左澤釗淡淡反問。

「可是,作為一名醫者,本該以救人為己任,現在這種做法,卻着實是庸醫所為啊。」宋大夫一聲嘆息,表情複雜。

宋家世代為醫,甚至祖上出過幾位入宮專門為皇上妃子們看病的御醫人物,代代相傳至今,從未斷絕。

只是宋家的醫術講究一個劍走偏鋒,有時候能夠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稍有差錯,卻也有可能適得其反。也正是這個原因,幾十年前因為給以為大人物診治時候出現了差錯,導致原本宋家這個醫門望族家道中落,時至今日,到了宋岐這一代,雖然宋家依舊存在,卻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

在京城那片地界上,如今依舊知道有這麼一個中醫世家的,不過只有少數人而已。

既為醫者,自然都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宋岐也不例外。

這次之所以不怕麻煩大老遠的出診蘇杭,更多的是礙於這位左大少的行事手腕,他根本不敢拒絕,所以來也就來了,至於其它,並未多想。

只是,這幾天下來,他卻愈發的開始發現,情況遠比自己之前所預想的要複雜的多。

左澤釗對他的要求是,不管將來的結果如何,力求短時間內把廖延庭左臂的情況穩定下來,甚至要做出一番要不了多久就能痊癒的樣子。

廖延庭左臂的情況,宋岐作為一名有些本事的醫者,自然能看得出情況到底多麼糟糕,甚至說想要治好,根本不可能。但是做到左澤釗的要求,或許對於其它醫者來說困難,可對於向來追求劍走偏鋒的宋家醫術傳人而言,卻是輕而易舉。

知道左澤釗和那位廖公子的關係,宋岐一開始只是以為這位左大少是擔心他這位表弟受不了打擊,所以才會讓自己用這個辦法,權且是出於好心的權宜之計,讓他這位表弟不用承受太大的心理負擔,以此爭取更多的時間另求他法。

可是,越是到後來,等一步步察覺到這位左大少的態度之後,之前那一番猜測宋岐只覺得越發的站不住腳了。

這哪裏是什麼好心,根本就是在害人啊。

宋岐不知道左澤釗讓自己這般做法意欲何為,但是作為一名謹記着家族千百年傳下懸壺濟世祖訓的中醫世家傳人,在明知道這樣下去會是什麼嚴重後果的情況下,若是依然不表達出自己的質疑,他良心難安。

「我的話你聽不清楚嗎?」左澤釗眼中一抹冷芒一閃而逝,灼灼的盯着宋岐,冷笑道:「最後說一次,做好你該做的事,其它的事情,不該你來過問!」

「左少,抱歉,我是一名大夫,救人的事我義不容辭,但若是明知道會加重患者的病情,卻依舊一意孤行只求眼前成效,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宋岐咬了咬牙,沉聲說道。「雖然廖公子的情況本就不容樂觀,可以說是救治無望……或許左少也是出於好心才有此決定,但是你我身份不同,追求的結果也不同,這種事情我若是繼續做下去,着實良心難安,還請左少可以理解。」

「理解?」左澤釗一陣冷笑:「既然你已經做了,這時候想收手,未免也太遲了吧。」

宋岐臉上浮現出一陣愧疚,低聲道:「雖然廖公子的手臂我治不好,但是我也定當會竭盡所能,至少,我可以將他那條手保下……」

然而,若是依舊按照自己之前的辦法,宋岐清楚,廖延庭唯一的下場只有半個月後后毒性徹底爆發,毀掉整條手臂,最直接的結果便是截肢!

「保下他的手?」左澤釗哈哈大笑:「我有說過讓你保下他那條手了嗎?」

「左少你……」宋岐聞言,目瞪口呆,身體仿若雷擊,心裏突然湧起一陣難以置信的大膽想法,卻怎麼也無法相信。

「不該問的最好別問!」左澤釗表情再次變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着宋岐道:「宋大夫,多做事少說話,只有聰明人才能活的更久一點,不是嗎?」

宋岐眉目陰沉,表情這一刻十分難看,面色鐵青。

之前面對這位手段著稱的京城左少,宋岐的姿態多少有些戰戰兢兢,因為他只是一名醫者,這種人他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不介意讓自己的姿態謙卑一些。

而這一刻,面對對方赤裸裸的威脅,宋岐的腰板卻是挺的筆直,擲地有聲道:「只能和左少說聲抱歉了……誰都想活的久一些,但是,寢食難安的活着,活的久了,反而是個負擔!」

不是他不忌憚眼前這位行事手段凌厲狠辣的年輕人,只是相比於那一份忌憚,家族傳承百年的醫者風骨,卻更為重要,不能丟失,給祖宗蒙羞!這是一名醫者底線和堅持。

「你不怕死?」面對宋岐突然的強硬態度,左澤釗不見絲毫生氣的樣子,反倒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有些倔強的老頭兒,饒有興趣的問道。

「自然怕死。」宋岐答道,然後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誰都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希望左少能夠理解。」

「左少想要做什麼,我不過問,我也不想知道絲毫,但是還請你另尋高明吧……至於今天的事,我可以發誓一個字也不對外提起,但也不想繼續參與。」

「想法很美,卻也不現實。」左澤釗搖了搖頭。

「左少到底想怎樣!」宋岐臉上青筋爆現,低沉喝問:「我只是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而已,何必為難於我。」

「我不想為難你,但是現在卻是你在為難我啊。」左澤釗搖頭輕輕一嘆:「能做到我所想要看到的結果,也唯有你宋家的手段可行,你若是不配合,我的計劃又怎能順利的實施……」

「我不關心你到底有什麼計劃,更不想聽。」宋岐急忙皺眉搖頭,趕緊打斷對方的話,他清楚,自己聽到的越多,就意味着越是難以脫身。

「但是你終究知道了一些,不是嗎?」左澤釗也沒繼續往下說,反倒是玩味一笑。「知道我為什麼敢告訴你這些嗎?」

宋岐:「……」

「你年紀大了,又加上這麼迂腐,冥頑不靈,拿你我當然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真的把你弄死吧,這樣一來我接下來的事誰給我去做。」左澤釗聲音悠然,繼續道:「不過我記得你的小孫子,今年應該上幼兒園了吧……」

「你……」宋岐臉色大變,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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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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