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死哪去了?

第四十章 死哪去了?

同時間看向窗外的還有司徒靜,她並沒有回公寓,那裏只會讓她感到更加孤單,於是隨父親回到自己家裏。這是她以前的閨閣,雖長時間沒回來過,房間里依然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看來是常打掃的,可再怎麼乾淨如初,依然感覺到冷清,沒有人氣。

司徒靜站在窗前很長時間了,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秋雨。一絲絲連成線,雖不像夏雨那麼暴烈,但也有它自己的特點,那就是涼,秋雨涼如雪!那種蝕骨的冷透過窗戶,潛伏進來,滲透司徒靜的身體,滲進她的骨頭裏,讓她不由的緊了緊上衣。

從來不知道原來愛情可以這麼刻骨銘心。見他時習以為常,不見時想念非常。她曾以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過是騷客們的無病之**,掉書袋子的話,可當真有了心上人,又覺得他們說的淺了,說的淡了,怎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分明是一分鐘、一秒鐘!

透過屋門的縫隙,司徒法寶觀察許久了,司徒靜就這麼痴痴獃呆的待着,已經快一個多小時了,作為哥哥他十分擔心,剛打算要闖進去安慰一番,卻被司徒隆拉住了,原來父親站在這裏也有些時間了,他沖司徒法寶搖搖頭,制止了他。

「可是、、、」司徒法寶還想說些什麼,又被司徒隆噓了回去,司徒隆沖他擺擺手,示意別管了,他才無奈的嘆了聲,退了下去。

臨拐角處,司徒法寶回頭望去。門縫裏透出的燈光把司徒隆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從來都覺得父親雄偉異常的司徒法寶。此時再看過去,忽然發覺他背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些坨了,眼神也沒有那麼凌厲了,時間就像殺豬刀,不得不說,他老了。擱以前這是司徒法寶絕對不能夠接受的事實。他暗自握緊了拳頭,下了決心必須做些什麼,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堅毅。不帶一絲猶豫,轉身離開了。

隔天早晨,手機鈴聲已經響了三遍了,司徒隆閉着眼睛皺了皺眉頭,翻了一個身,用被子蓋住腦袋,打算接着睡。可誰知電話鈴聲不依不饒,響了一遍又一遍。沒辦法,他只能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暗罵了一聲。本來秋雨過後正是睡懶覺的好天氣,被擾了清夢。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司徒隆沒好氣的按通了電話,問道:「誰啊?」

「是我!」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讓司徒隆一下子清醒了。他驚訝的瞪大眼睛,使勁的掐了一把大腿,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了呢。

正如剛才所說的,秋雨過後,空氣清新,沒有霧霾的困擾,睡懶覺或晨練都是不錯的選擇。王休源本來打算睡懶覺的,奈何年紀大了,覺就少了,不到六點就準時瞪大了眼睛,再想睡着就困難了,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不得勁,乾脆穿上衣服,讓下人們泡上一杯清茶,坐在書房的躺椅上,悠閑的看着報紙。

本來他心情還算不錯的,誰知報紙剛看了兩行,一個傭人就急忙忙來報,「少爺不見了!」什麼!又似一個晴天霹靂,王休源這一生經歷的大風大浪也不少,但是這兩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有些心力交瘁!他摔了報紙,怒急攻心,倒在躺椅上,捂著胸口喘息了半天,才氣愣愣的對傭人們吼道:「廢物!都是廢物!馬上給我找,掘地三尺的給我找!」

話音剛落,又一個傭人來報,說是在後花園抓到了一個企圖闖進來的莽漢。王休源眼睛一亮,下令把他壓上來。把人帶到跟前,王休源定眼一看,果不其然,彷彿驗證心中所想,半威脅半呵斥道:「誰讓你來的?是不是你把王澤弄走的,你把他弄到哪裏了?」

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司徒法寶本打算視死如歸的,既然敢來就要有視死如歸的覺悟!但聽王休源的話,他忽然一愣,感覺到不對,什麼意思,問我把王澤弄哪了?你問我,我問誰去?是,我這次來是來營救王澤來的,但是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呢,就被院子裏養的那幾條黑貝給咬住了,從而吸引來了保安,要不憑他的身手,也不至於這麼快被抓。

其實,司徒法寶自從下了決心,昨晚就到了王家別墅的外面,本來就是來救王澤的,但是來了一看實際情況,心裏就打了突突,原想着王家別墅佔地面積大,按說破綻也應該很多,最起碼應該有薄弱環節吧,讓司徒法寶悄悄的溜進去,對自己的身手,他還是有些信心的,但是周圍這麼一轉,頓時喪了氣,四周鐵桶一般,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隱隱約約人影綽綽,這還不算,若隱若現似乎還有狗吠聲。

看完情況他心裏就沒底了,但是就讓他這麼離開他又有些不甘心,於是在這四周就開始瞎轉悠,轉着轉着就轉到了天亮,心裏不免就有些着急了,所謂急中生智,他忽然想到,在黎明時分,人是最容易犯困的,於是他強打精神打算干他一票。但百密一疏的是,他萬沒想到,人是困了,狗還精神著呢。

一聲狗吠,把正困的迷糊的保安們驚醒了,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不用兩回合,就把司徒法寶按到在地。

司徒法寶傻是傻點,但不至於白痴,他眼睛一轉,隨即明白,王澤肯定是跑了,要不也不至於給我要人啊?然後又有種挫敗感,要知道王澤自己能跑,自己何必舔著臉來營救呢,這次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出師未捷身先死!失敗!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他被發現,保安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王澤也不能這麼順利的出逃。

本來就不是自己做的,司徒法寶自然打死不認,而王休源又認定是他做的鬼,於是二話不說給司徒隆打過去電話。興師問罪!他想着幕後指使肯定是司徒隆!

司徒隆剛接電話時也是一頭霧水!待王休源跟他講明。他才知道王澤跑了。頓時來了精神!也不困了!胡亂的扒拉兩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跑,他想司徒靜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的,完全沒有在意通話後面他兒子死亡的威脅,而且掛電話的時候,他還不忘讚賞一下王澤,王休源真是生了一個好孫子!但這句讚揚在王休源聽來卻是諷刺意味十足!

收了電話,王休源一臉錯愕的看着司徒法寶。難道兒子多了,死一個也無所謂,而司徒法寶回望王休源,一臉無奈的說道,「看!我說是吧,我的死活,我爸爸完全不放在心上,用我來威脅我爸爸,簡直是天方夜譚!絕不是明智之舉!」陳述完,司徒法寶一臉討好的接着說道:「既然我這麼沒有價值。您老就把我當一個屁放了吧!我真心的沒有救王澤,我連他面都沒見到!」

「哼!放了你?好啊!」雖然答應了。但聽着語氣卻是陰測測、不懷好意,司徒法寶剛要道謝,王休源接着說道:「不過,放你之前,我得收點利息,要是你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是紙老虎呢!」話音剛落,沖手下一示意,打手們一窩蜂的沖司徒法寶沖了過來!

司徒隆掛了電話,沒有了往日的穩重,拖着拖鞋飛奔之司徒靜的房間,走進去一看,她依然雕塑一般坐在窗前,還是昨天的衣服,昨天的姿態,難道是一晚沒睡?司徒隆走近一看,倍感心疼,司徒靜面容憔悴,雙眼凸陷,目無聚光,一瞧就是過度傷心所致,司徒隆也不賣關子,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司徒靜。

司徒靜聽到這個消息,黯淡的眼神里散發出一絲光芒,好似枯木逢春,瞬時間人有了精神,也不似剛才那麼了無生機了!看司徒靜又活絡了起來,司徒隆勸她去休息一會,防止王澤一會來了見到她這憔悴的模樣,但是司徒靜卻堅持的搖了搖頭!

看來是打算死等王澤了,司徒隆沒有辦法,只能陪着自己的女兒,可是時間一秒一分的過去,該來的人始終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臨近中午,司徒法寶一瘸一拐的出現在司徒靜房門前,他以為王澤早就到了,還打算打趣他一番呢,可興沖沖的開門,一眼掃過去,哪裏有王澤的身影。

隨着門被打開,司徒靜轉過頭,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暗了下來,司徒隆也不相信只有司徒法寶,還特意出門望了望,依然沒有那小子的身影!

「王澤呢?」司徒法寶一臉疑問道。

你問我們!我們問誰去啊?司徒隆還打算問他呢!不止是王休源,連司徒家所有人都認為,既然王澤逃出來了,第一時間應該是來找司徒靜的,但是現在都沒出現,就有些奇怪了,難道是路上堵了,不可能!同樣的路程,司徒法寶都回來了!他沒有理由晚到!又或者下人們不認識王澤,把他攔在了門口,為此司徒隆還專門去門口打了招呼!應該也不可能!

三個人緊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慢慢過去了,日頭從東邊轉到西邊,依然不見王澤的身影!司徒靜突然嘆了口氣,勉強的笑了笑,終於張口說道:「我餓了!吃飯!」

這是司徒靜一天一夜以來說的第一句話,司徒隆愣了一下,激動的語無倫次,「好,好,吃飯,我們吃飯!」女兒終於恢復點正常了,司徒隆差點就老淚縱橫了,其實他並不是在乎王澤的死活,他不過是在乎女兒的心情,女兒的快樂就是他最大的快樂,但顯然女兒也是一個情種,沒想到撮合的因緣竟讓她無法自拔!

看着父親激動的招呼傭人們忙前忙后,司徒靜心裏突然有些不落忍!這一天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難道讓父親傷心她才高興嗎?即使是為了父親,她也應該振作起來,再說了,她始終相信王澤一定會來的,她對他有信心,既然有信心何必做一幅死人像呢!

想明白了,人也就開朗了,在回想這一天一夜的表現,司徒靜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大大方方的性格,向來是鄙視惺惺作態的,沒想到當局者迷,事到臨頭,自己倒是扭捏起來!自己何時為了一個男人如此這般過,她甩了甩頭,又恢復了從前那個要強的司徒靜!

看着女兒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司徒隆的心情更複雜了,知女莫如父,他哪裏不知道女兒這般作態,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而已,於是心疼女兒的同時,對王澤更加怨恨了!這小子死哪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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