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第18節

十八

鄭偉是在沉睡的狀態之下被急促的電話聲音拉到黑夜當中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了電,房間裏面燈火通明。

鄭偉從床上起來去拿電話。

舒簡打來的。

「鄭哥,我睡不着,看書的時候看到一個小文章,你想聽嗎?」舒簡說。

「說來聽聽吧!」鄭偉拿着電話到衛生間拿了毛巾,浸濕以後擦把臉,關掉房間里的燈光,回到床上。

「錯誤。」

「什麼錯誤?」鄭偉不明白。

「呵呵,」舒簡笑到,「你這個笨笨,題目是《錯誤》。」然後繼續念到:「《錯誤》假如愛情可以解釋,誓言可以修改,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麼生活就會比較容易,假如有一天,我終於能將你忘記,然而這不是隨便傳說的故事,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戲劇,我無法找出原稿,然後將你一筆抹去……」

「完了?」過了一會以後鄭偉把那些詞語的意思都揣摩了一遍之後問舒簡。

「完了。」她說,:「我想,它能表示我們現在的情緒,所以念給你聽聽。」

鄭偉聽到舒簡說「我們」的時候覺得很親切。

「既然還沒抹去,那我們就一起來承受。」

鄭偉也說「我們」,話說出口馬上覺得有點問題,解釋到:「我是說,我們幾要面對各自的問題,獨自去面對,既然都不能抹掉那個人的話,那就承受。」

「是啊,」舒簡把啊字拖得很長,似乎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總覺得為了愛情受傷的一定都是女人,沒想到,居然也有男人對愛情如此的執著,難得。」

「其實,我常想找到一種葯,就是吃了不會喜歡別人的一種葯,會有么?」鄭偉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對舒簡提出這個問題。

想了一會,舒簡說:「我想,是時間吧!時間可以叫你不喜歡你曾經喜歡過的人,但總會又個人來替補那個空缺吧。」

鄭偉覺得他也同意。

舒簡接着說她自己:「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走出這個現在對我來說的悲劇,重又找到一個愛我也叫我愛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裏,我知道我回遇到那樣一個人,並且他寬容,美好,善良……可問題是現在,我現在怎麼辦?我現在就是覺得你最好!我想,木子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的。」

每次舒簡說這樣的話,鄭偉都覺得說到了他心裏,難道所有的愛情失意的人的感受都是相同的嗎?不是,鄭偉馬上有否定。好象寶傑失戀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他在喝醉了之後痛罵了舒簡之後,變發誓永遠不再相信愛情,沒過半個月與他現在的老婆結婚了。

可以結婚,可以生孩子,可以沒有愛情。那麼還有什麼可以追求的?事業嗎?事業只是男人所擔負使命的一部分,另外的一部分即是「尋找愛情,然後授予生命。」愛情是授予生命的一個前提,如果還沒有找到的話每那麼所收益的那個生命會有一個成長撫育的溫床嗎?

按貧賤感的固執和固守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

「你在聽嗎,鄭哥?」

「在聽,你說吧。」

「你從來沒有說過你跟木子的故事,你真的不想說?」

「我一想到她我就覺得煩!」

「那就算了。」舒簡說:「最要緊別躺自己不開心。我想,我也很快走過這些日子的,然後找個死心塌地愛我的男朋友就嫁了。」

「她是個很有名的演員,你肯定知道.」鄭偉嘴上說『想到她就煩』但還是樂意找一個聽眾的。

「我知道,是很有名,最近我在美國的雜誌上面還看到她的照片,我想,你們以前一定是過的很好,好高興,對不對?」

「她對我很好,剛開始的時候我並未在意她,後來我被她對我的好打動,愛上她了,並且愛的很投入。」

「越是投入在分開以後也就越痛苦。你還是有勇氣會繼續愛的,而且還是那麼投入,這是我的感覺。」舒簡說話總是很自信。鄭偉相信,那是因為她與自己屬於同樣類型的人,並且目前處在同一個階段。

因此,鄭偉把他與木子的故事對第一次舒簡和盤托出,那天,兩個人說話一直到天亮。

鄭偉又說起他心中播放的哪個電影,說到哪個百合被風吹散,散落了滿地的情節,鄭偉說他最喜歡的是百合花。

「你為什麼喜歡?」舒簡忽然發問。

「沒理由的喜歡,就像木子沒理由的喜歡紅玫瑰一樣!」鄭偉老師地回答「那是她最喜歡的花,有時候我想她,也想那些花,我覺得跟她很像,那些花都像她。」

「那就是因為愛,所以愛嘍!」

「應該是吧,還有,就是,就是百合花代表着一個最美好的祝願。「

「百年好合?」

「是。」

「都這麼說,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可是我還是不喜歡百合,這生活中的兩個人……我是說這生活當中相愛的兩個人,連一合都那麼難,別說十合,百合了?太難了。」

鄭偉想想也覺得對。通過這個似乎又了解到舒簡是個有自己的思想的人,跟她說話的確覺得是個很獨立又有思想的女孩,只有感情上太過於依賴別人,所以脆弱並且易碎。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總是在午夜通電話,很長的時間,多數情況之下,都是鄭偉在做一個聽眾,聽陳可描述棄她而去的那個男朋友,說他種種的好處,他在她的印象當中一直還是那麼深刻。

忽然有一天,鄭偉在又一次跟舒簡敘述他和木子過去的故事的的時候舒簡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大聲的說:『可是就算他再好,他不要你了,有什麼用?」

鄭偉聽了,嘎然停止了他的敘述,如同一台正在播放懷舊情歌的錄音機被人拔掉了電源一般,瞬間的工夫,一片寂靜。

舒簡於是無聲的關了她的電話。

鄭偉坐在原處,心裏覺得很空,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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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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