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02

第十五章-02

羅伊向前一步。「我們不用武器。」他指示。

梅瑞解開劍套將佩劍交給傑堤,接着他轉回面對男爵。「我準備好了,爵爺。」

羅伊再次大笑。「不,你還沒有,」他說。「或許和我訓練三個月後,你會準備好,但是今天可不會,梅瑞。」

他用手勢招呼梅瑞進攻。士兵開始慢慢在男爵周圍圍成圈子。羅伊沒有動,甚至在梅瑞繞到他身後時也沒有。

梅瑞在男爵身後站好位置,終於出擊,想要抓住領主的脖子將他摔倒在地。

羅伊等到他感覺到海瑞的手觸及他,一扭身,一雙手舉起了那名士兵,把他翻過肩,摔倒在地上。梅瑞啪地一聲跌個四腳朝天。

「梅瑞,你給了我太多時間考慮你會怎麼做,」羅伊講解。

「如果你想突襲敵人的背後,速度要快。懂嗎?」

梅瑞點頭。羅伊彎腰向土兵伸出手,梅瑞抓住后被拉了站起來。

「下一位。」羅伊命令。

萊恩上前一步。他已經解除了佩劍。他朝男爵揮出左拳。

這一拳要是擊中一個普通人,可以將他揍扁。但羅伊不是普通人,而萊恩太慢才想起這個事實。男爵輕易地用一手抓住士兵的拳頭扣住。

「現在怎麼辦,萊恩?」他問。

萊恩的手隱隱作痛,他覺得像是敲到了石牆。他痛得呲牙咧嘴,接着試圖用另一雙手攻擊。羅伊化解了那一擊,進而將萊恩扔飛出去。

「你也是容許我佔了優勢,」他向眾人解釋。「使用能奏效的方式。萊恩,你有腳,利用它們。」

「是,男爵。」

第三名士兵急急來到圈子中央。他名叫霍華,結果證明他比前兩位都狡猾。羅伊必需將他擊倒兩次他才以背部着地。

輪到傑提了,羅伊瞪視他許久才示意地開始。

「你從前面三位挑戰者學到了什麼?」

「我學到了利用我的腳和拳,」傑堤回答。「還有利用任何方法,虛也罷,實也好,把你推倒在地,男爵。」

羅伊點頭。「那麼我的時間沒有浪費,」他宣稱。他的目光移至全體眾人。「洛倫訓練你們的身體,但是現在該學習如何使用你們的頭腦了。戰場上,有勇無謀不具任何意義,明天起你們就開始和鷹隊一起訓練。」

歡呼聲響徹雲霄。這些土兵已正式完成初步訓練,的確值得慶賀。

羅伊微微一笑。明天晚上他們就歡呼不起來了,到那時他們的每一英寸身體都會痛得尖叫。第一次和身經百戰的武士做全天訓練會是他們這一生中最難受的日子。

妮可聽到叫聲時正好自第一道斜坡上下來。她好奇地加快腳步直到她到達坡底,這時她看到眾人圍着傑堤和她的丈夫。

她試着不要憂慮。接着傑堤向羅伊撲過去,她幾乎叫出聲音。她弟弟那一招是佯攻,他在最後一刻扭開,改為攻擊羅伊的後腿。

羅伊化解了他的攻擊,反手一揮擊中傑堤的背脊。妮可的弟弟步履瞞珊,但隨即恢復平衡,再次發動攻擊。

完全意外的,傑堤的拳頭扎紮實實擊中了目標。在男爵注意到妮可正在觀看后五秒,傑堤的拳頭碰到羅伊的下顎。

羅伊直覺地回擊,將傑堤擊倒在地。他走向前,一腳踩位傑堤的胸膛不讓他起來,接着對這名士兵下了一個最奇怪的命令。

「微笑,傑堤。」

「什麼?」傑堤喘口氣,試圖恢復呼吸。

「我說微笑,」羅伊低聲斥喝。「現在。」

傑堤露出微笑。

妮可沒命的試着不要干涉。但是看到她弟弟躺在地上,而其它士兵都咧著嘴笑令她忘了自己的誓言。

傑堤的臉不是向著她,因此她沒看到他的微笑。

「羅伊,我弟弟只有一隻手。」

老無助她,她不是有意大叫提醒他往事的。

「但是我有兩隻。」羅伊大聲說。

妮可已經衝上前了,但是聽到羅伊殘酷的回答使她碎然止步。

她瞪着羅伊。他對她眨眨眼。接着傑堤轉向她,爆出大笑。她向後退一步,搖搖頭,終於轉身走回山坡上。

羅伊嘆口氣。他知道她不懂。他站離傑堤,向他伸出手。傑堤抓住后被拉了起來。

「你做得很好,」他告訴傑提。「你和其它三位今晚可以和我共進晚餐做為獎勵。」

傑堤咧嘴一笑,他走回部隊和其它士兵並列時雙額泛紅,羅伊不知道那是因為激烈運動或是他的讚美。

羅伊雙手交握在身後凝視眾人。「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告訴你們。你們已經成了朋友,這是對的,但是當你們捉對殺時,你們必需全神貫注,不可以為任何人、任何原因例外。你們認為出於好意或是保護心理的行為,非常可能導致你們的朋友在戰場上送命。」

羅伊確信他們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的下一句話則針對傑堤。「在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你只有一雙手就手下留情。為此,你不能只是做得和其它人一樣好,你必需更好。」

傑堤點點頭。「男爵,我什麼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準備好了?」

羅伊微微一笑。「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傑堤,不用別人告訴你。」

洛倫向前一步。「為了慶祝你們將要和鷹隊老將一起訓練,或許男爵會讓你們觀賞一場踢球比賽。」

羅伊點點頭。威廉國王不贊成這種遊戲,因為他認為那會使領主疏忽訓練軍隊的技能。羅伊偶一為之,只因為他深愛那種粗魯的遊戲。遊戲主旨是在將皮球從球場一頭送到另一頭。它只有一個規則;球員不可以用手。當然這種遊戲永遠會導致流血事件,但那也是每個人喜歡玩它的原因。

「洛倫,一隊由你領軍,我帶另一隊,」羅伊宣佈。「一等我和妮可談過就開始。」

他和洛倫轉身準備離開。殷吉推推傑提,兩個人急急上前擋住男爵的去路。

「男爵,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看?」殷吉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問題,羅伊揚起眉梢。接着他聳聳肩。「不想看的人不必看,」他回答。「今天下午你們可以自由活動。」

「男爵,殷吉的意思是,」傑堤解釋。「我們不想看,我們想下場玩,我們的人足夠組一隊,而我們很希望有機會打敗鷹隊。」

「但是要他們和鴿隊對抗,他們會覺得受到侮辱。」洛倫插嘴。

傑堤咧開嘴笑。「如果隊長和男爵加入我們這一隊就不會。」

羅伊大笑。「這件事由你來處理。」他朝洛倫點點頭。

他的副將同意了新兵的動議,士兵們立刻湧向做為比賽場的空地,開始計劃他們的策略。

「你注意到沒有?」洛倫在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問羅伊。

「注意到什麼?」

「傑堤不僅成為他們的發言人,」他解釋。「他也認同自己是他們的一份子。難道你不記得他一開始時的情形?什麼都是他們,不是他。現在態度轉變了很多,嗯?」

一個簡單的陳述卻使羅伊有了觸電的反應。天哪,他想,他的行為就像傑堤。從一開始,領地就是他的,不是妮可的。僕人屬於他,不是她……而過了一段時間,她終於退讓了。

他拍拍洛倫的肩。「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錯誤,」他告訴他的副將。「謝謝你。」

羅伊沒有進一步解釋,他要上樓,確定妮可不會為她剛才看到的情形太過難過。晚餐后,他會要她坐下,好好聽他解釋他想做的改變。他不會教訓她。不,他只會不停地說,直到她了解為止。

他的妻子已從看到傑堤與羅伊對打的初步反應中完全恢復。她弟弟美妙的笑言仍逗留在她腦海。她急於回到樓上,她要躲進卧室才違反第三條規則。

沒錯,她是要哭泣。那會是喜悅的淚水,但若剛好被羅伊撞見,他不會了解。

「你要去哪兒,小姐?」嘉莉對她叫道。「關於晚餐,我有個問題。」

「現在別問,」妮可回答。「我幾分鐘后就下來,那時再問。」

嘉莉不想等。廚子已經在鬧憋扭,嘉莉不想再激怒她的情緒。否則,每個人都會遭殃,晚餐會就此毀了。

嘉莉急急趕往樓梯下,在妮可到達樓上平台時止住了她。「不會花你一分鐘,」她叫道。「廚子想知道今晚的甜點要準備草每餅還是蘋果派。除非我立刻通知她,不然兩樣都會沒有。」她警告。

妮可斜倚著欄桿考慮。「我相信今晚會有慶祝,要廚子兩種都準備。」

妮可轉身走向通道,木欄桿就在此時崩塌。

嘉莉尖叫,妮可只有抽氣的時間。她死命抓住一截突出的階梯,欄桿則砸落到樓下,木屑朝四處飛濺。嘉莉跳開閃躲。終於她停止了尖叫,要跑去幫助她的女主人。「老天爺,你要抓牢。我這就上來扶你。不要向下看,小姐。」

「不,不要上來,」妮可尖叫。「你會掉下去。去找我丈夫,快,我撐不了多久了。」

女僕立刻改變方向。才走到大門,門扉已旋開,羅伊大步走了進來。

嘉莉無需解釋。羅伊立刻着清了狀況,木屑碎片灑了滿地,一雙腳懸空吊在上面。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他立刻趕過去在妮可下面站好。

「你見鬼的在做什麼?」

他的大吼令她鎮靜下來,接着他莫名其妙的問題令她腦中一清。老實說,她幾乎要笑出聲音未。「你以為我在做什麼?」她叫道。「我正吊在樓梯邊緣,獃子。」

羅伊聽出她聲音中的自嘲,接着又認為不可能。他的妻子一定是嚇壞了。

「放手,妮可,膝蓋彎曲。我會接住你。」他的聲音鎮靜而合理。

「好﹒羅伊。」

「現在就放手,甜心。」

他親昵的稱呼令妮可訝異的忘了擔憂。她鬆開手,就等丈夫將她接住。

他腰也沒彎便將她牢牢抱住,接着他退後幾步,預防還有木頭掉下來顧到他們。

將妻子抱進大廳時他全身顫抖,她極可能跌斷她的脖子。

「你再也不準上樓了,妮可。你聽到沒有?」

他將她的手臂捏得死緊。她本來會立刻同意他的,但是人一腳踢開一張圓凳分了她的心。他在火爐附近的一張高背椅坐下,做了幾個深呼吸,妮可這才領悟她的丈夫有多懊惱。「你在擔心我?」她問。

他狠狠瞪她一眼,讓她知道他認為這個問題有多笨。「今天結束以前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部移下來。不准你跟我爭辯,妮可。我已經決定了,你不準再上樓。」

她點頭。「你是在擔心。」

「嗯」

就這麼一個粗澀生硬的字卻帶給她絕對的興奮。他的確在乎她。他的心跳如雷,是另一個線索。當他粗魯地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前時,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實在需要鎮靜一下,她想,危險已經過去了,妮可決定稍稍轉移他的注意力。

「羅伊,你真的應該拆下你的家重建一個,我真不懂你在猶豫什麼。」

他突然想對她吼叫。「這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他大聲說。

「那麼它是誰的?」她完全被搞胡塗了。

他將她抱離膝蓋站起來。「我們的,」他駁斥。「每樣東西都是我們的,夫人——不是我的,不是你的,而是我們的,懂了嗎?」

她點點頭。可惡,他的後半生絕不要再有這樣的驚嚇。他粗魯地抓住她的肩,親吻她。接着他轉身,走出了大廳。

他急於痛擊什麼一頓,一場球賽正合所需。一旦把幾名士兵打倒在地,他或許會好過一點。接着他走過欄桿碎片,他明白光幾個人還是不夠,他必需打倒整支隊伍才行。

妮可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想,她的丈夫對財產所有權的改變態度或許很有意義,但是他的表現如此憤怒,她只有更胡塗。

十分鐘后一群士兵進來。不到一小時,他們已搬空了樓上。他們把羅伊的床放置在大廳一角,當然那是在湯姆檢查過地板,確定它承受得起它的重量之後。他們將妮可的木箱擺在床頭板旁邊,其它的傢具則搬到外面。湯姆站在妮可身側監督,他解釋說那些東西都會存放在木屋,直到男爵進一步指示。

妮可對於這種缺乏私隱的安排頗覺失望。她問湯姆是否可在床的四周圍上一圈屏風,他答應當天就辦。

那名士兵言而守信,牢固的厚木板所搭成的屏風如期安置在那個角落四周。

直到晚餐妮可才又見到羅伊。看到傑提和另外三名士兵跟着她丈夫進來,她並不十分訝異。她好高興再次看到弟弟,幾乎當下出醜。她跑過去想要擁抱弟弟,但是羅伊擋住了她。他用一雙手圈住她的臂膀,將她牢牢扣在身邊。

仔細看過傑堤后,她不禁要為他的狀況嚇倒。傑堤的臉上佈滿了割傷及瘀痕,接着她注意到另外三名士兵的狀況也差不多。

羅伊及洛倫也有好幾處瘀傷。妮可花了整整十分鐘才問出這些人的傷痕是哪兒來的,她花了更久的時間才接受他們說那只是一場球賽的解釋。

她試着不在晚餐當中呵護傑堤,她知道那會使他尷尬,她也努力假裝她很喜歡聽他們所講的有關那場野蠻球賽的故事。

四個年輕士兵,包括傑堤,吃得像是餓了好幾天。不在狠吞虎咽時,他們就彼此調侃、吹噓。

他們也面露微笑,包括傑堤。真正的微笑。她看着那四個人,他們都很相似,而傑堤只是其中之一。他和他們溶成一體,有了歸屬。

天,如果她把持不住,她又要違反規則第三條了。如果她突然熱淚盈眶,這些士兵絕不會懂。羅伊也不會懂。

她必需離開大廳免得出醜。幸好那些男人太專註於回憶他們勝利的一刻,幾乎沒注意到她的離席。她繞過中庭,接着走向外城牆。

好多事值得感激。上帝對她特別照顧,將羅伊送來給她。

現在傑堤有了光明的前途,這也是羅伊給他的。的確,她有太多事值得感激。她微微一笑,若是一年前有人敢告訴她她會愛上一位諾曼人,她會覺得受到莫大的侮辱。現在,她覺得那是天賜。

羅伊也關心她,那樣就足夠了。她會繼續做他想要的那種妻子,至少她能以此回報他的仁慈及寬大。

妮可哭過之後走回山上,到達中庭時,她看到她的丈夫正站在台階頂端注視她。

月光下,他看起來像是一座巨大的雕像。她在中庭中央停步。「應該是我帶着孩子站在這裏等你回來。」她說。

「是嗎?」

「我母親一向如此。」她向前一步。

「這是她的職責?」

「只是一種習慣,」她回答。「一種我父親喜歡的習慣。」

「他們還有什麼其它的習慣?」

她再向前一步。「每天晚餐后他們會一起下棋。」

「那麼我們也照樣做。」他宣佈。

「但是晚餐后你一向是和士兵討論第二天的訓練計劃。」她提醒他。

「我會改在晚餐前討論,」他回答。「飯後你和我下棋。」

「你這什麼要延襲這個習慣?」

「傳統應該延續,這是我的妻子在我們的新婚夜試着要我親吻地時告訴我的。」

她再次微笑。「你的妻子現在承認那的確是她真正的動機。」

他點點頭,表情轉為嚴肅。「我要你對我承認另一件事,」他說,他的聲音粗嘎。「承認你愛我,妮可,我想聽你親口說出那三個字。」

她的眼淚立刻涌了上來,她垂下頭不讓他看到她有多難過。「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羅伊走向他的妻子,將她緊緊擁住。「告訴我你愛我會使你成為我的負擔?」他問,認為他一定是聽錯了。

「嗯。」

他笑了開來。「你不打算對我說清楚,是吧?」

「我真的愛你。」

直到她說出那三個字,他才領悟出他有多需要聽到它們。這珍貴的禮物是個奇迹。部份的他,講邏輯的那部份,仍無法明白她怎麼可能愛他。

她是他的奇迹。他的臉因疤痕而變形,但是她只注意到他眸中的銀輝。他一直認為自己巨大而笨拙,她卻誇他高大而強壯。妮可似乎總能對事實視而不見,而為了這個缺憾他一輩子都要感謝上蒼。

他沒說一個字。她等待、希望、祈禱,但是他沒有告訴她她迫切需要聽到的那三個字。

「甜心,告訴我為什麼你認為你是個負擔?」

她的淚撲簌簌地落下。「因為你別無選擇必須跟我結婚。」

他忍不住地微笑起來。他將她的頭偎在他的顎下,因此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不希望她認為他是在笑她,他也不要她注意到他的雙眸起了霧氣。但是,他內心的歡欣已淹沒了他。

「哦,選擇,」他低哺。「你已經擔憂很久了,是不是?」

她點點頭,撞到他的下巴。

「妮可,難道你沒想到過,我可以在你做了選擇后離開大廳?」

「不,你不可能離開,」她低哺。「只有已婚騎士能夠離開,你不夠資格。」

他嘗試另一個方式。「我可以拒絕你。」

「不,你不可能拒絕,」她辯駁。「你太正直,你覺得有責任照顧我。」

「你把一切答案都想好了,是不是?我說任何話都不能改變你的想法?」

「例如什麼話?」

「我已經決心為了贏得你下場比武?我不能讓任何人得到你,妮可。」

「你只是想對我好,羅伊。你對任何人都很仁慈寬大。」

他吻吻她的頭頂。他不知道該如何設跟她他本來就要選擇地。他早已下定決心爭取和她結婚,只因為他不能忍受別人碰她=。

她屬於他,他們到達倫敦時他已習慣了她。他天性有佔有慾,一定是這個原因使他不想放她走。

可是愛惜這種事令他迷惑,羅伊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能像丈夫愛妻子那般愛她,他覺得自己沒有心理準備。

只告訴她有她在身旁他覺得很滿足並不夠。不,他說的任何話都不能使她相信他的確在乎她。他因此決定什麼都不說。但是,他要找出一個方法表現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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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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