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哥兒……說句話……」他一下朝就來看我，急得滿頭大汗，他讓我說話，可我連一眼都不給他。

我閉着眼向陽微笑。

「哥兒，朕晉土封你為為錦妃了，知道么？說句話……就一句話。」

黃紅色冊子一路下達到我身邊，珮泉，不，染兒顫抖著拿起它「二姐，您晉封妃位了，知道嗎？」

我目然地看着，又微笑，又默然，我為什麼不說話？我不會說話了。

提攜記憶，柔妃滿面春風地來看我，眼角抑不住的喜悅。她見我的目光一凜，好像我是要偷走她幸福的盜賊。

「妹妹這樣，姐姐和皇上……都放心不下啊！」

放心不下？那就一同隨這身世去死吧！

「二姐，曹大人來了。」珮泉無奈地上來稟告。

我喊出了三個月來的第一句話「滾！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空氣凝固了，我直直暈倒在地上……

天地都暈眩了，都冷了，沒有感情，一切的徒勞！

第二日，染兒等候着我喝完葯道「二姐不能再糟踐自己了。」

我默然地看着她，木木地微笑，好像一個失去所有，什麼都不會做作業的木偶。

「哥兒……朕來看你了。」他還是那身錦繡龍袍，目光灼灼，英氣逼人。

今日天正晴，青青草香飄蕩在空氣中，是那麼閑適。我使個眼色，染兒知趣地退了出去。我下意識地握緊袖帶里的玉珮。今日賭一把。

「哥兒知道嗎？下周朕就封你柔妃姐姐為皇后，你們平日處的融洽，是後宮一大殊榮。」皇后？我的腦袋像炸開的了鍋一樣，他要行動了，柔妃要當皇后了，他從未置疑過她的身世，而他……卻千方百計地……打探我。

「哥兒！你臉色不好。」他黝黑的眸子震得我心一跳，琰寧的話如今還清晰在耳邊「不可以！你是皇后，是大燃的二公主！你有真正先皇的血脈！」

是啊！我是皇后，我有真正先皇的血脈。

「臣妾，很好！」我抬起如水的眸子，回望着他。

晟寧一驚「哥兒你說什麼。」

我雙手緊緊握住玉珮「臣妾，很好！」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斜斜勾起「很好！很好！」

一縷陽光隨窗翩至，安靜地如同絨羽一般。發梢處的珠翠搖曳。烏絲散發出傾城般委婉的柔和。

一塊經滄桑而不渝的碧玉順着纖纖玉手滑下，「啪」地一聲，我微笑着去撿，晟寧卻先一步幫我拾起。那雙修長的白皙手繞上冰涼的碧玉。染起一絲透明成色。

他仔細撫摸著那塊玉珮，眉頭緊皺起「這是先皇之物。」

我用帕子點太陽穴「是。」

「是……柔妃的？」他輕聲問道。

我的手霎時停在額處，那微許顫抖的手掩飾不住我的震驚。想過千萬個可能。唯沒有想到他可以誤解到這個地步。我奢求最後的信任，原來最吝嗇的不是我啊！

「是約婚之物？」我淡淡地問。

他的眼神一滯，握著玉珮的手緊了緊。他起身，未答話，靜靜走向窗口。「你不該問！」

我驚恐地睜大眼，他話語中藏不住的是對我撕心裂肺的容忍。

「那臣妾該問什麼？皇上，請把它物歸原主。」

我顫抖著伸出雙手。他不應。

「你在自欺欺人。」

我緩緩對他說，那淚水轉呀轉也不願流下來。

「錦妃，你可知自己在幹什麼？」

我可知……自己在幹什麼！什麼！我如果知道，還會把這刻意的愛摔在你面前嗎？

閉上眼，這場面失控到讓人鄙夷！

「你走！帶着柔妃姐姐的玉珮走吧！臣妾無品無德之人，干出這種下事，讓皇上見笑了。」

他未看我一眼，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