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淫雨霏霏的午後一片和諧的景象，雖然是萬物競發的陽春三月，但是暖和的春風讓人感到懶洋洋的。
影葵高中更是熱鬧非凡……
突然一輛豪華的平治跑車轉入影葵高中專屬的室內停車場，更顯得格格不入。
「你們自己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安致恆心不在焉地對他們道。
「恆，你……」韓曦烙正想慫恿他道，曲仲煒朝他弄個眼色，便獨自朝影葵的校內走去。
「那你自己四處參觀好了！」韓曦烙立即明白曲仲煒的用意，很知趣地跟着離開。
賴得無聊的安致恆獨自走在影葵偏僻的林蔭大道，享受着柔和的細雨的洗禮。
影葵高中確實是一間九流的學校，它既沒有廣闊的操場，也沒有宏偉的教學大樓，顯然裏頭的設備也不會先進到哪裏了！
最後他駐足在學生會的宣傳欄，他一向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能讓他停下腳步的原因是這期的主題。
照片上的是自信的曲子旋！『風雲學生會的絕代佳人』？那個能讓自己交出真心的女孩？！
「安先生……」
安致恆聞聲抬起頭，映入眼裏的是一個慈祥的中年婦女，「你好！」他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溫度。
好自負的孩子呵！他就是子旋同學喜歡的人？！的確有眼光哦！「我是影葵高中的理事長，我們在劍南見過面的！」
安致恆的表情沒有抽動一下，目光再次停留在宣傳欄上。
「是子旋同學，」理事長語中帶話地說，「這是她在普高體操比賽中得了連續三屆的冠軍時的照片。」她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在對安致恆說，「她確實是個很有自信的孩子……」
「可惜的是，17年來所受的屈辱讓她失去美好的童年……」
「曲世伯並沒有拋棄她們！」安致恆當然明白理事長對自己所說的話的用意。
「但是你想想，換作是自己，你會輕易地饒恕一個讓自己背受整整17年私生女的黑影的罪魁禍首嗎？！」理事長停頓了一下，「她要支撐起整個家，她不允許自己倒下，因為媽媽和妹妹是她一生人最最重要的人！」
安致恆冰冷的眸子不由地暗下去……
「你知道她的真名是叫旋律的吧？她要把名字改成子旋是因為在她心目中永遠有人佔據她生命的主旋律！」
「是音符和夏阿姨吧！」他知道她身肩負着整個家庭的壓力。
「你很了解她！」理事長賞析地讚歎，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摸得透叛逆不羈的壞女孩曲子旋的想法，這個小子真的不簡單。
安致恆微微地揚起嘴角，樣子很自負。不過看透她又如何，她根本不肯把心交給自己……
想到這裏，安致恆的心不由地抽痛了一下……
「是子旋同學……」理事長輕聲地喊道，但聲音卻足以鑽進安致恆的聽覺神經。
安致恆『假裝』不經意地瞟瞟在體操社熱力四射的曲子旋。
曲子旋在體操社的地板上練習得不亦悅乎，並沒有察覺到遠處深邃的目光。
輕巧地一扭腰便穩穩噹噹地向後連續翻了一連串漂亮的空翻，最後落在只有腳板寬的平衡木上，她單腳地一蹬地，一氣呵成地捉住鋼繩的欄桿，準備高潮的最高難度的花式時，卻因為右臂的傷口在體操這樣劇烈的運動中裂開，沒有足夠的力度支撐，使她狠狠地摔了下來……
一直注視着曲子旋的安致恆着急地朝體操社衝去，可是當他看見天野御正抱着曲子旋時，他默默地望着他心愛的人在別人的懷裏，心裏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味都湧上心頭……
他孤獨地沒有走上前，哪怕他很想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但是他更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們！
也許，他們曾經的相遇是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安致恆苦笑地讓自己苦澀的淚偷偷地咽下去……
爾後默默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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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外套脫去！」天野御氣惱地對曲子旋下命令。
「我會凍的耶……」千萬不能讓御知道她受傷了！
天野御陰霾的寒霜佈滿整張俊臉，像尖刀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看似是小綿羊的曲子旋，不容抗拒地再次聲明，「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吧……」
如果不依他的話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曲子旋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冷顫，她只好聽他的話，把外套褪去，鮮紅的血把裏頭雪白的襯衫染得紅紅的一片。
「是誰把你弄傷的？！」那個人今天一定是他的死期！
「是……是我不小心……」曲子旋想造一個富麗堂皇的借口來熄滅天野御的怒氣，但她卻不敢看着天野御黑得近乎深藍的眸子，因為他的目光似乎能把她看穿似的！
「為什麼不敢望着我？！」
「啊……」曲子旋只好裝出痛苦的樣子，緊縮柳眉，「我的手臂很痛……」
天野御體貼地小心地為她擦上不會有如酒精般劇痛的金創油，一層一層地纏上紗布，「這段時間，你不準再練體操！」
「好！」曲子旋很高興自己的小把戲讓天野御自動自覺地轉開話題，「你怎麼會在學校的，你不是回日本了嗎？！」
天野御沒有好氣地望了她一眼，扶了她起身……
「旋姐，你的『父親』又來了咯！」毓琳笑眯眯地對他們喊，「咦？！天野，你什麼時候回來？！」
「啊？是呀？！那我去！」曲子旋立即穿好外套，避免引起更多人的留意，又會對她哈啦一大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有些感激那個自認自己父親的曲仲煒，讓她可以有個借口離開天野御，這是頭一次曲子旋不敢同天野御呆在一起的呢！
原因很簡單，就是她為自己的傷而對天野御感到很心虛！
「旋她什麼時候會變得這樣順攤的？」前天她不是還作弄過別人嗎？難道是……天野跟她說了些什麼？！
「她有事隱瞞我……」天野御冷冷地說道。
「呼……」曲子旋氣喘喘地跑到再也見不到天野御的地方，才安心地拍拍胸口，要是『不小心』讓天野御知道事實的真相，他不會扒了那些小混混的皮才真的是見鬼了！
她不想御為了自己而大開殺介，儘管他的傲人的自制力是不容小覷的！但他一定會為自己的傷而迷失本性！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時候跟那個『父親』坦白，他無論做什麼來彌補他曾經的過錯，她是不會原諒他的！
曲子旋大剌剌地把學校的接待室的門，不管他們睽睽眾目之下坐在沙發上，一條美腿很自然地擱在矮小的桌子上，一副滿不在乎，渾身散發出壞壞的氣息。
「旋！」韓曦烙瀟灑地朝她喊道。
曲子旋望望這個溫柔斯文的男子，眸子不由地放柔，「什麼風將你韓大公子給吹來了！？」她執過助理小姐遞來的咖啡，無視那個也許讓世界矚目的著名鋼琴家，那個她的親生父親！
韓曦烙優雅地淺笑，無聊地聳聳肩……
「該不是泠又惹了你？」他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在見到韓曦烙的俊臉漸漸泛紅之後她就斷定他一定是被泠修理得很慘！
「旋……」曲仲煒忍不住輕聲地吐出一個字。
曲子旋沒有好氣地一字一板地對他說，「曲先生，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會是我的父親，因為我的父親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我有始至終都是一個讓人遺棄的野種，社會有我跟沒有我都是沒有分別！」她雖然不是個自暴自棄的人，但面對這個拋棄她們17年的負心漢，她只好出此下策來跟他劃清界線。
「你很恨我！？」
「對！我很恨你，而且是恨到入骨的那種！」曲子旋咬牙切齒地說。
雖然他早已作好曲子旋不會輕易原諒自己的準備，但是出自自己想念了17年的女兒口中的狠話，真是給曲仲煒猶如青天霹靂的痛苦震撼！
「你能原諒我嗎？！」無論要他做什麼，只要她肯原諒自己，即使要他去死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死心吧！」
曲仲煒剛想說點什麼，卻被一聲好象轟天雷爆炸的撞門聲打斷，接着一個大大咧咧的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的學生出現在跟前，還有看似很硬的門板上一個很大的窟窿。
「白蕭同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愛護……」『地中海』頭的校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曲子旋『捷口先登』。
「蕭蕭，怎麼了？」為什麼如此風風火火的？有大事發生嗎？曲子旋感覺到自己的眉毛在不停地跳動。
「天野，天野……他……」白蕭上氣不接下氣地斷斷續續地說，「他知道……你的傷是……怎樣來的，現在……他要找達仔……他們算帳！」
「什麼？！」曲子旋心頭一緊，連忙把窗口的門打開，縱身跳下去……不可以！盛怒的御一定會把他們打個半死，她不想有悲劇的發生！
曲子旋忙向校內的停車場的方向跑去，可剛到停車場的門口就看見天野御開着他的機車以閃光速飛過她的跟前，「御……」
曲子旋追上了幾步，可是她的腳步怎能比得上機車的二輪快，而且現在駕駛着它正是『速度偏激狂』的天野御。
啊？恆？他怎會在這裏？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曲子旋三步並兩步地跑向安致恆的車前，「快，追上御！」
見到安致恆無動於衷，曲子旋生氣地大喊，「快開車！那會死人的啦！」而後爬上安致恆的車頂，「安先生，求你了！快追上御！」她誠懇地哀求。
又是為了天野御？！安致恆支離破碎的心再次被撕裂，可是他的舉動卻跟他實際的想法相背離，「你下來！」爬在車頂會很危險的！
「快開車！」曲子旋再次說道。
安致恆艱難地發動引擎，車就開動了……
「快，快！」曲子旋大喊。
安致恆不情願地加大油門，原來旋到底喜歡的是那個叫……天野御的人……他望望車後鏡那張焦急的小臉，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名車不愧就是名車，安致恆的平治很快就追上天野御的機車。
「等會你把車靠近御。」
「你想幹什麼？！」安致恆忍不住輕問。
曲子旋沒有回答，她吃吃笑笑地由衷地沖他說道，「謝謝你！」一切準備就緒，她要死不活地跳向天野御的機車緊緊地抱着他，企圖阻止天野御的前進，可是剛剛下過雨的道路濕漉漉的，機車的輪子也打滑，連車帶人一起跌在路邊。
這正是交通的要道，許多車絡繹不絕地來來往往，一輛大貨車似乎是因為路濕輪子打滑的緣故，直向他們衝來……在這千鈞一髮地時刻，安致恆想也沒有想地把車撞上貨車，讓它停下來，以免撞傷摔在地上的兩個人……
但是，由於他剛才出來時很倉促沒有勒上安全帶，人就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地從撞碎的玻璃窗上飛了出來，鮮血不停地湧出……
「恆！」曲子旋撕心裂肺地大叫，她沖向安致恆的身邊扶起他被撞得鮮血噴涌的頭，「恆……」一滴滾熱的淚珠滴在他的臉上，「你很傻！」
「旋……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安致恆含糊不清地說道。他記得他的媽媽說過，如果自己真的愛上一個人，就不應該束縛她，讓她永遠得到幸福才是最大的心愿……
「恆……」曲子旋的鼻子一抽噎，悲痛的淚水像決堤似的，從眼眶裏奔突而出，「我愛你，你聽到嗎？」她搖搖已經昏睡的安致恆，「你不是說要給我幸福的嗎？那麼你為什麼要……」
救護車很快就到來，救護人員抬走傷勢很重的安致恆……
曲子旋也跟隨地達到醫院……
「恆，他怎麼了？！」曲仲煒和韓曦烙聞聲也趕到綜合醫院。
只見曲子旋已經哭成個淚人兒，難過地搖搖頭……
緊張的手術還在進行中，其間夏蝶舞，曲音符還有安家的長老安爺爺也趕來了……
「旋，你真是做得太過分了！」夏蝶舞勃然大怒地沖着曲子旋咆哮。
「都不關旋的事……」見到寶貝女兒嗚嗚咽咽的樣子，曲仲煒也出聲好言相勸。
「你少假惺惺了，這都是因為是你！」如果他不曾出現，恆就不會因為她作弄他而生氣，她又不會在酒吧被人刺傷，御也不會因為她的傷而怒髮衝冠，她又不會……歸跟到底，都是因為曲仲煒的出現！
「曲旋律，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
曲子旋抿抿嘴，轉身跑出醫院……
「現在外面下着雨，我們要不要追她？！」曲仲煒很擔心她的安危。
「不用管她，是應該讓她好好反省一下！」雖然她口上這樣說，但夏蝶舞的心卻又是七上八下的，眼睛也為手術室而緊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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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天野御朝黑暗的後巷輕聲喚道。他剛才在醫院找不到她，想必她一定是躲在學校的後巷了！
「御……」曲子旋抬起一張掛滿淚珠的臉蛋，「是我害了恆……都是因為我……」她兩肩一聳一聳地，讓奔涌的淚水盡情地流淌，讓這傾注的淚水能夠洗刷她內心深處的悲哀。
「不要這樣……」這樣讓他也不好過。
「御……」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真的是很愛恆的……」冰冷的淚水順着臉膛流進嘴裏，又流進她破碎了的心，「我很後悔我沒有對他說過我愛他……」說着說着，哭幹了的眸子再次滾下熱乎的淚……
好一會，她才止住了淚水，天野御立即拉開話題，「你真的不願意原諒你的父親？」
曲子旋哭得像桃核的眼眸沒有一絲神采，她迷茫地望着天野御。
「我媽媽是個情婦，」天野御娓娓地向她道出他不曾說過的身世，「我的父親就是日本龐大的集團東堂企業的幕後老闆，我很為自己有個事業有成的父親感到驕傲，可我的母親卻是父親眾多情婦之一，這是我不願意接受但又是鐵一般的事實！儘管我是天野家的長子，但是母親不是正妻而遭到許多人的排斥！所以我很恨我的母親，怪她為什麼要做別人的情婦還要生下我？！」
回憶起往事的痛苦，引起他心頭一陣痙攣，「我故意疏遠母親，讓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在空蕩蕩的房子裏。直到有一天，母親被查出患上了晚期的癌症，到她死了那一天，我卻發現自己有種前所未有的痛楚，原來我在心底里是愛着她的！」天野御的臉色異樣地悲戚，沉痛，像嚴冰一樣凍結，像岩石一樣冷峻，漠有中似有無限的懊悔……
「御……」曲子旋不知道冷冰冰的天野御背後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旋，人總是在失去一些東西后才發現它的存在，所以你要好好把握現在的幸福……」天野御語重深長地嘆氣。
曲子旋細細地望着天野御清澈的眸子，然後哈哈地仰天大笑，「御，你什麼時候變成大哲學家了？」她孩子氣地笑了，笑得那麼甜，「不過，我喜歡這樣的你，你幹嘛要掛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具嘛！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再次迷死一群小女生，到時要我和淇忙着為你趕蒼蠅了！」曲子旋的口吻立即轉回『還是冷冰冰的好』，開玩笑，省得自己三天五頭要為他驅害蟲而費心！自己多不划算！
至於那個曲仲煒，如果母親和音符都肯接納他的話，她都會嘗試接受一個有父親的家庭的！
媽媽和妹妹永遠永遠是她生命中的主旋律，不過，一個名叫安致恆的小鬼不知不覺已經佔據了她心裏的一席之地……
「御，我們去學校的菩提樹許願，好嗎？！」聽說那棵許願樹很靈的！
「你不是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的嗎？」以前那個對這些三八才會做的事嗤之以鼻的曲子旋哪裏去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曲子旋首先站起來，伸手給天野御，「所以做些八卦妹喜歡做的事也可以諒解哦！」
天野御拉起她的手，好看的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們悄悄地溜進夜色已經迷離的校園，沖向湖邊的菩提樹。
曲子旋正正規規地把手掌合起，默默地閉上眼睛，向菩提樹許下一生的承諾……
只要恆能夠活過來，無論將來會是怎樣，她都要一生地守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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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恆患了針對性失憶？！」曲子旋吃驚地跟着喊，「那是不是說，他會把我們給忘了？」
「只會針對某些在他撞車前最深刻的事情，比如是他最愛的人，最美好的回憶等等。」醫生和藹地對曲子旋解析。
「那我可以見見病人嗎？」曲子旋熱烙得恨不得快點見着安致恆。
「可以！」護士小姐禮貌地為她拉開貴賓病房，「不過要穩定病人的情緒，不可以讓他過於激動哦！」
「我知道了！3Q啦！」曲子旋歡快的笑聲，就像歡樂流淌的小溪在高高的岩石上跳下來那樣快樂。
「恆……」她輕輕地望望躺在床上蒼白的俊臉，呼……原來他的睫毛是如此的的長，還有嘴唇，真像刀削得性感！
曲子旋把自己最愛的串鈴花擺在床邊的花瓶……
「你是誰？！」安致恆的聲音突然在她旁邊響起。
「恆？你醒來了？」曲子旋的笑隨着嘴的輪廓蕩漾開去，一瞬間，滿臉都是笑了。
安致恆陌生地瞟瞟她，轉身睡到另一邊，無視她的存在……
「恆，你怎麼了？」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音符同學，請你出去！」安致恆耐著好脾氣跟曲子旋道。
「音符？我是旋哦？！」他該不會將她和音符搞錯了？
「小姐，如果你不是音符同學的話我更加要你出去，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
「什麼？！你說你不認識我？」曲子旋的笑容突然僵硬……
「是！出去！」安致恆大喝！
曲子旋使勁地咬住下唇，強抑制心中巨大的悲痛，「恆，我是旋……」
「滾出去！」
「小姐，病人的情緒不大穩定，請你離開吧！」監護小姐好聲地勸著曲子旋離開。
曲子旋的心變成一片隔膜，她苦苦地擠出一絲微笑，「恆，你要好好保重了！」她帶着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還有極大的痛苦，無言地走出病房。
沒想到這樣離奇荒唐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旋，」曲仲煒小聲地喊著神遊太虛的曲子旋，他很高興曲子旋能夠勉強接受他。「恆，還好吧？」
曲子旋兩眼灰濛濛的，沒有一絲雲彩……「他把我忘了……」噙著淚水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好不可憐！
「那是因為他曾經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可惜太遲了，一切一切都如過眼雲煙而已，她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旋是個好孩子，恆一定會記得起你的！」
「謝謝你……」
「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到英國定居？」
「爸爸，現在媽媽跟妹妹就交給你了。」曲子旋笑笑地說，「替我好好地照顧她們……影葵高中，留下我許多美好的回憶，我不打算離開它……」御，淇，毓琳，蕭蕭……這些死黨是她一生人最寶貴的財富！
「你給媽媽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就夠了！」
「旋……我一定會的！」曲仲煒誓言錚錚地說，「咦？你那個死黨泠是不是就是冷家的小姐？」不過，那個野丫頭跟上流社會公認的淑女有鮮明的反差哦！
「嗯……」泠這隻雙子座的女孩就是有多面的性格。
笑過之後，曲仲煒正色地對曲子旋說，「人家說如果要一個失憶的人想起自己的話，就要付出相同代價！」也就是說，曲子旋也要對安致恆付出相同的感情代價。
曲子旋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口氣……真的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