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媚姬早上一進公司,就擺着一張「不要惹我」的臉,看見她,就像看見一顆未引爆的定時炸彈,誰倒霉,誰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其實跟媚姬共事的員工都知道,她是頂着「特殊背景」進公司的。而她又表現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人緣很差,除了基本的招呼和笑容,沒有人會想去親近她。

她一坐進辦公椅,就馬上拿起電話,按下傑尼的專線號碼。

「經理他在主持早會,現在不方便聽電話,待會我再請他打給你。」秘書聽出是媚姬的聲音。

「我有很要緊的事,一定要他聽。」媚姬口氣很差。

媚姬連着兩天找不到傑尼的人,已經很火了,她才不管他在做什麼,非要聽到他的聲音不可。

「大小姐,今天的早會很重要,有台中分公司的人來觀摩,經理真的不能來聽電話。」

「我一定要他聽。」媚姬任性地堅持。

「大小姐,這樣我會被罵的。」秘書的語氣非常婉轉,她也知道媚姬是惹不起的。

「如果被罵和丟了飯碗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樣?」媚姬目中無人地威脅秘書。

秘書非常為難,但她還是覺得保住飯碗比較重要,沉默了幾秒鐘,她只好說:「那你等一會,我試着去叫叫看。」

「這還差不多。」媚姬得意地輕笑。

今天她身價好幾億,就不相信有誰會不買她的帳,這個社會,money才是最實在的護身符。乾爹都得聽她幾分,她不信傑尼敢對她怎麼樣?在等傑尼的空檔,媚姬自以為是地想。

一會兒,只見傑尼寒著一張臉走出會議室。雖然秘書是等他說完話才急着揮手叫他,但他仍不能諒解秘書把他從會議中叫出來聽電話,尤其知道來電的人是媚姬后。

「經理,我實在為難,大小姐說如果不叫你來聽,我的飯碗就不保。」秘書跟在傑尼后委屈地說。

傑尼一聽,突然停下了腳步,秘書差點撞上他。他的臉色變得冷峻無情,一股間接被羞辱的悶氣,充塞在他胸中,真想打媚姬一巴掌,泄泄胸中的鳥氣。

他大步地走進辦公室,「砰」一聲,關上了門。

「你出了什麼大事嗎?一定要我來聽電話。」傑尼一拿起話筒就吼。

「幹嘛啊!我惹你了?火氣那麼大。」媚姬尖著聲音,語氣很刻薄。

「我正在開會,秘書沒告訴你嗎?如果你不說找我有什麼事,我要掛電話了。」

媚姬可不想白打這通電話,她馬上介面:「我問你,周休二日兩天你跑到哪裏去了?整理的阿桑說你一大清早就出門了。」

媚姬興師問罪的口氣,惹毛了傑尼,他可不是個屈服於女人權勢下的男人。

「你並不是我什麼人,我無須對你交待我的行蹤。」傑尼冷冷地回答。

「你這是什麼意思?」媚姬坐正了身子。那天她和乾爹還談到先訂婚的話題,她早已以傑尼的未婚妻身份自居了。

「沒什麼意思,只想請你以後別為了要問我去哪裏而打擾我辦公事,這是非常沒有教養的行為。」傑尼早就想教訓她了。

「你,你敢罵我沒教養?!」

「請別斷章取義。」

「好,你行!我叫乾爹下來評評理,看他怎麼說。」媚姬又威脅他。

「我警告你,這次你如果敢再叫我爸出面,以後我們就形同陌路毫無瓜葛。」傑尼嚴厲地說,「還有,請你不要對我的員工發脾氣,你沒有資格。」

傑尼當然知道父親能擁有「厚德」的經營權,是媚姬的父母親留下的,不過父親也對昂竦隆本」心、流過汗。今日「厚德」的規模和成就,他們父子可不是白白享受的,媚姬不能動不動就亂使性子?br媚姬被罵得沒話說—又知道傑尼真的生她的氣了,她竟然在電話那端哭了起來。

聽到哭聲,傑尼實在煩死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才會跟媚姬扯上關係。

「要哭,放下電話再哭吧,我得回會議室了。」傑尼的語氣雖然還是很冷,但已沒那麼凶了。

媚姬擦着眼淚,哽咽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找不到你,心急嘛!」

「好了,秘書在叫我,我要掛電話了。」

「那我下班要去你那裏,我們一起去吃飯。」媚姬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在她的眼淚攻勢下,傑尼勉為其難地答應她。

他放下了電話,兩手撐著頭,媚姬的拔扈,讓他的太陽穴隱隱地疼了起來。還好他有於歡,不然他真會怕死女人了。

***

於歡今天的心情特別好,整個人像只輕盈快樂的小鳥,見到每個人,她都送給對方一個會傳染的微笑。

剛剛接到傑尼約她一起吃中飯的電話,更讓她快速地把一早的工作處理完。該打的電話打完了,該給祥泰批的文件也批過了,現在,她就等著午休時間一到,就衝到公司樓下跟傑尼會合。

祥泰事情忙完了,就又跑到於歡的辦公室,他對請她去吃午飯這件事,從未死心過。

祥泰很意外,因為於歡沒給他臉色看,而且笑容可人,甜甜的酒窩看來還一點也不辣。

「今天心情特別好喔!」祥泰走到她桌旁的椅子,大方地坐下。

「心情是不錯,只是若被人打擾了,就不知道心情能好到哪裏?」於歡對他說話還是毫不留情。這種男人,只要讓他嘗到一點甜頭,就會以為全部的女人都要倒貼他。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但我可以請你吃飯吧?看在是老同學的面子上,也該賞個臉吧?」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經理,你的專線電話一直在響呢。」美美來叫人了。

「吁——」看祥泰衝出去接電話,於歡喘了口氣。

「他又來找你做什麼?」美美好奇地問。

「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要我跟他去吃午飯。」

「你又拒絕他了?」

「當然,我可不願跟他單獨去吃飯。」

「那中午我們再去吃湯包?」

於歡想起中午要和傑尼吃飯,笑容又漾了起來。

「今天不行,中午我和朋友有約。」

「是男朋友嗎?」

於歡笑意更深,她嬌媚地點頭。

「唉!人長得漂亮就是不一樣,像我巴不得有男人請我吃飯,卻苦等不到。」美美自我嘲諷地說。

「改天我教你化開運妝,只要七七四十九天,包你桃花運大開。」

「好哇!那我的愛情運就交給你了。」

祥泰又來了,美美向於歡做了一個OK的手勢,轉身走開。

祥泰並沒有進門,他站在門邊看了於歡幾眼——這個女人,是他喜歡且想與她共進午餐的女人;而剛剛電話中的媚姬,是他不討厭但並不想跟她共餐的女人。

但他選擇了跟媚姬用餐,因為媚姬是個有可能讓他少十年奮鬥的女人。

「中午想陪你也沒辦法了,剛剛電話也是找我去吃午餐的。」祥泰說得無奈,好像是被逼的。

「你儘管去吧,你知道我是不會跟你去吃飯的。」

「反正來日方長,我們的午餐之約就挪到下一次好了。」祥泰厚顏地說完就走了。

他得趕快到停車場開車,不能讓媚姬等他,她想去的餐廳,可是離公司有一段距離的大飯店呢。

***

於歡出了公司大門,正好看見媚姬進了祥泰的車。她心裏有氣地嘀咕:明明有女朋友,還老是糾纏她,這種男人下地獄最好!

祥泰的車子離開,傑尼的車剛好到,於歡跑向前,指引他停車的地方。

傑尼體貼她,將就她的地點,就選了她公司附近的餐廳用餐。

「看見你,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傑尼輕鬆地說。他本來還生媚姬的氣,但看見於歡氣就都不見了。

「什麼事讓你心情不好?說來聽聽。」於歡挽住了傑尼的手,斜著頭問他。

「看到你就全部忘記了。」傑尼捏捏她的臉頰。

他們走進了一家明亮、現代化的西餐廳,這裏的消費中等又舒服,也是於歡常來的地方。

「你看角落那一桌人老往你這裏瞧,是不是你公司的人?」傑尼要於歡往角落看。

於歡看了搖搖頭。「坦白說,如果是我也不認識,雖然我已來公司一年多,但也才認識同部門的幾個人而已。」

「那有限電視台那一部門呢?」傑尼試探,若她認識媚姬,那可不好玩了。

「算了吧,一個也不認識。」於歡切下一塊雞腿又說:「怎麼?要我打聽誰嗎?」

「沒有,隨便問問,我得知道我有沒有情敵。」傑尼說着,自己笑了起來。

於歡吃着飯,也發現角落那一桌人真的老住他們看。

「我知道她們在看誰了。」於歡突然說。

「看誰?」

「她們看的是你。」於歡白他一眼。「唉!『水歹照顧』,這句話說得真有理。」

傑尼聽懂於歡的意思,笑着說:「你放心,我絕對比『水某』還好照顧的。」

用餐的感覺是那麼輕鬆愉快。看着心愛的於歡,他什麼煩惱都散盡了。

於歡喝着餐后飲料,眼角瞟著別桌的女顧客對傑尼指指點點,她心裏得意極了。可以有一個夠帥又體面的男朋友,可不是每個女人都行的。

於歡故意偏過頭朝她們一笑,她也得讓她們看看帥哥的女人也是美人一個呢!

「得走了,快上班了。」於歡看着陸續離開餐廳的人,推推傑尼的手臂。

「再坐一會嘛。」

「先生,我跟你是不同的,你是老闆,我是夥計呢。」於歡笑着說,還是準備離開。

「如果談戀愛你也那麼用心的話就好了。」傑尼只好跟着起身。

「對我而言,我已經夠用心了。」

傑尼上車前,用手環緊於歡的腰,讓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那份溫熱很特別,彷彿兩人赤裸的親密接觸,莫名地引出於歡如滾水般的情慾。

「走吧,我來不及了。」

於歡不知道自己的臉紅了沒?她快速地往公司走,深怕被傑尼瞧見了她心中的渴望。一份被愛撫、被擁抱的渴望。

***

快下班了,於歡的電話響起,她以為是傑尼,喜悅地接起電話。

「喂——」於歡的聲音柔死了,聽了可會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什麼時候變那麼溫柔了?」竹梅取笑她。

「媽,是你啊。什麼時候變那麼關心我?會打電話給我?」於歡的反應夠快,馬上反咬她母親一口。

「天地良心!誰不知道我已經回家撲幾次空了?你房間那件男人的西裝又是誰的啊?」竹梅的嘴也不輸給女兒。

一接電話就這麼一來一往,母女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事快說吧,只要不是要我去你店裏花錢就行了。」

「死沒良心的,你看上的衣服哪一套我不是血本無歸?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敢嫌!再賺就沒了。」

「是,我親愛的老媽,我說錯話了,能不能告訴我找我有什麼事呀?」

「這還上道,兒面再說吧。我們好久沒上館子了,晚上我不看店,一起去飲茶吧。」

「你要請客嗎?」於歡還逗母親。

「是,敗家女,老媽出錢。」

於歡明白母親喜歡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依賴她。而母女倆一路辛苦走來,於歡也樂得像個孩子討母親的歡心。

***

於歡點了愛吃的鳳爪、蘿蔔糕、蝦餃……跟竹梅大吃特吃起來。

「交男朋友了?」吃了半飽,竹梅才問。

於歡笑着點頭,不敢抬頭看母親那審視的眼光。

「看那件西裝的品牌就知道那小子來頭不小,混哪裏的?」竹梅明明非常好奇,但卻裝得可知可不知的樣子,於歡看了笑在心裏。

於歡大概把傑尼簡單介紹了,並告訴她母親會找機會帶他去見她。

竹梅已私下跟書林見過兩次面,但她一下子並未聯想到書林跟傑尼是在同一個集團工作。

「愛得很深了嗎?」竹梅問。

於歡點點頭。

「愛得死去活來了?」

於歡白了母親一眼,又點頭。

「愛到非君不嫁了?」

「媽,你那是什麼問話嘛?」於歡臉紅了一片。

「是不是嘛?」

於歡思考了一會,還是點頭。

「唉!那請記得做好防範措施,可別步上老媽後塵,未婚懷孕可是很辛苦的。」竹梅半開玩笑地說,她已驚覺女兒長大了。

由一個稚嫩清純的小女生,蛻變成有味道的女人了。

「我才不會像你那麼傻呢!拖着我,阻礙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機會。」於歡雖說得輕鬆,但話中藏着對母親的感謝。

「胡說,養你比跟男人可靠多了。」

母女倆直腸子的個性,都不習慣說太多表露感情的話。竹梅也不想再提起過去的事,趕緊從皮包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女兒。

「這是什麼?你換車了?」

「限量發行的Kity貓March,白色的。下次就不用淋雨和拋錨求救兵了。」

這下子於歡不感激涕零、三跪九扣不行了,握著那串鑰匙,她真是感動的不得了。

「雖然不是什麼頂級好車,但總可以讓你遮風避雨的。」竹梅說話的口氣還是淡得很,那是她愛女兒的心意,並不要女兒說一些婆婆媽媽的謝詞。

「媽,你對我這麼好,下輩子我要再當你女兒。」於歡強吞下驚喜及感謝的淚。

「可別再來煩我了,你只要好好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個好男人愛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母女倆會心地一笑。

竹梅把自己未完成的幸福夢想,寄託到女兒身上。

「對了,你哪來的錢?」於歡突然問,她記得她們才剛合力把房貸還清。

「難道去銀行搶的?有車開就好了,問那麼多做什麼?」竹梅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在。

「我懷疑我老爸是有錢人啊?如果遇上了可不能『暗杠』喔,總得讓我知道他是誰吧?」

「你再胡說,小心我扁你!」

被女兒說中了,竹梅用誇張的動作,掩飾她的心虛。

***

即使極不願跟媚姬去吃飯,但既然已答應她,傑尼還是準時到家。

他懶得進門,打了流動電話要媚姬出來。

傑尼一看見媚姬的打扮幾乎要昏倒——她穿了一襲黑色的小禮服,胸前掛着一大串鑽石項鏈,手挽著宴會包,頭髮飄着剛上過美容院的味道。

她不像只是去吃晚飯,倒像要去參加一個盛大的舞會,而他是她的專用司機。

「你是要去吃飯嗎?」傑尼故意問。

「廢話,我們不是約好要去吃飯嗎?」媚姬還不知道傑尼在諷刺她。

傑尼駕車靈活地轉入了一條小巷。

「那請問你這身打扮是要跟李登輝還是連戰吃飯?」

媚姬竟然聽不出話中的揶揄,還咯咯笑着,以為傑尼在讚美她。

「怎麼樣,夠美吧?」媚姬揚起紋眉說。

「是,是夠美,美得我是不是該在門口等你就行了。」傑尼實在想吐。

「你啊,你不用特意打扮,光就那一張俊臉和猛男的身材就配得上我了。」媚姬自抬身價地說。

話不投機,傑尼不想再說,只是應付式地點頭。

「小姐,你還沒說要上哪裏吃飯,要我往哪裏開呢?」傑尼出了市區才問。

「上圓山,我們去吃鮑魚、魚刺餐。」

這裏離圓山飯店還有一段路,開到那裏肚子也餓過頭了,但傑尼也不想反駁她,她就愛去那種高級的場所來顯出她的尊貴,吃那種貴得離譜的菜色來證明她的多金,他真搞不懂在媚姬的心裏,除了榮華富貴外,還有什麼?

「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相差很多?」開了一段路后,傑尼問。

「不會啊,學識相當,家世也登對,長相是你比較出色啦,但我也不差啊!應該說門當戶對吧。」媚姬還只是看到外在的條件。

「個性、興趣、生活態度呢?」

「我不認為那是很重要的,只要我愛你就行了。」媚姬的話中又帶着傲氣。

「如果我不愛你呢?」

媚姬聽了嘴角下滑,表情稍愣了一下。

「這就得問乾爹了。這答案太深,我無法回答。」

媚姬很直接,她的護身符就是她的答案了。

也許她不曾受到傑尼的呵護;也許他們會在一起那麼久,是因為有許多外在條件在牽制;甚至傑尼根本不曾愛過她……

她心裏很明白,但她還是要這個男人。她喜歡好看的男人,她有條件擁有其他女人羨慕的男人。

「你可得搞清楚,我爸不是我,他並沒辦法決定我去愛誰,即使我非常聽他的話。」

傑尼不想跟媚姬爭辯,但他必須把話說清楚。

一頓飯吃得精緻又奢侈,傑尼應付她,只是為了讓他父親高興。

***

傑尼去弄了輛越野車,摸黑載了於歡去海邊。

於歡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穿了全身黑色的牛仔套裝,發狂地環住傑尼的腰,在人煙稀少的濱海公路上狂叫。

「傑尼,我愛死你了,你永遠知道我愛什麼,就給我什麼!」於歡貼近傑尼喊。

「我也愛你,我對天發誓要照顧你、保護你一生一世!」傑尼也大叫。

於歡聽了高興,用力抱緊了他。

「喂!別對我性騷擾,我可是很衝動的。」

「這不是性騷擾,是在挑逗、勾引你。」於歡調皮地咬着他的耳垂說。

「你不用挑逗我,我自己會送上門的。」

傑尼停下車,轉過身尋着了她的唇,黑夜的冷風中,他們的唇熱得燙人。

「如果開車就好了。」

「為什麼?騎越野車好舒服耶!」

「你舒服我不舒服啊,因為我好想……」傑尼的嘴吻了她的耳朵。

於歡聽了猛捶他,要他馬上往前騎。

傑尼大笑,發動了車子,就隨口唱起伍佰的「墓啊坡也敢去」。

於歡也跟着大聲唱,放肆的吶喊中,他們的愛已像鎖鏈,一環扣住一環,要分開已難。

在海邊晃了好一會,回家的時候已是半夜,傑尼半耍賴地把於歡帶回他的家。

「騙人,說要帶我回家的。」於歡嘟著嘴不肯下車。

「這裏就是你家啊,只是早晚而已。」

「討厭!每次都有預謀。」

「男人如果不對女人有預謀,那那個男人不是白痴,就是愛得不夠深。」

「謬論!」於歡又捶他。

「來,我背你。」傑尼半蹲下身體。

於歡想起了他們初識的那一幕,那第一次與他貼近的震撼和回憶。

***

傑尼的床單是絲質白色的,乳白色的房間,給於歡一份安全和舒適感。

他把她放上了床,就急切地把手伸進於歡的衣服里,火熱的舌又伸進她的嘴裏。他急躁地想要她,引發了於歡身體的需求,像爆竹一樣「碰、碰……」地爆開。

「別那麼急嘛!」於歡半推半就。

「誰教你引誘我,我已經一路忍回來了。」

於歡的心也狂亂不已,傑尼赤裸的男體在她身上磨蹭。於歡剋制不住,因為他的身體已在她每一個敏感地帶傳入他的熱度;心版上已被情慾佔滿,她大膽地、主動地貼住了他,讓他也感受到她無盡的付出與愛。

翻滾著、纏繞着、囈語着、釋放着……一次又一次的激情因為有愛,而讓他們的結合顯得美麗。他們只是藉着纏綿來熱切地告訴對方——我愛你。

於歡嬌弱地躺在傑尼懷裏,腦子裏幻想着與他在結婚典禮上的熱吻,及結婚證書上兩人一起蓋下的章。

這,太幸福了!

傑尼翻了身面對着於歡,他握住了她的手,瞧她春情蕩漾的臉。

他們默默相望,傑尼再次擁緊她,他們貼著彼此的身體進入了夢鄉。

兩個人都做了香香綿綿的夢,在夢中,他們又一次任激情湧進彼此的心……

隔天正是周末,兩個人都睡過了頭,起床時太陽已又大又熱。

傑尼撫著於歡光裸的臂膀,笑意中又傳出他如電極般的需求。

「別玩,該起床了。」於歡推開他。

「好吧……待會再玩。」傑尼好不容易聽話了。

傑尼跳起身,到衣櫥里拿了套運動服給於歡。

「我動作比較快,我先來。待會我去買一些火鍋料,我們中午吃火鍋。」傑尼說着衝進了浴室。

於歡把衣服湊近鼻子,又是那股清香的柔軟精味道,當她穿上衣服時,就像靠近了傑尼般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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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別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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