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幻

第七章 變幻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盡在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終南山又號太一山,傳說周回三千里,上接雲天,乃神仙聚集之地。是以蹤跡杳然,世人難覓其蹤。又有人云,此處乃上天遣群仙統治之所,可謂世外桃源,人間仙林。更有傳言,有人曾因機緣湊巧,誤入此間,偶遇仙人,習得那長生之術。

凡此種種,皆為傳說,俱無實可考,只是流於市井坊間,權作販夫走卒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其中多有穿鑿附會、不盡不實之處,自然不必深究。但不可否認的是,終南山之翠華山和南五台仍是修行之人嚮往的洞天福地,千峰疊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稱。

南五台在翠華山西北,五峰拔起,故稱五台。山諸脈綿綿延延,方圓所及幾近萬里,連接名山大川無數,乃是地脈匯聚、靈物雲集之所。青翠秀麗的山巒像一道錦繡畫屏屹立於長安城南。登臨其間,美妙勝境令人流連忘返。

翠華山則山勢清奇,險而不燥,縱是那根根筆直插天的險峰上也有汩汩清泉滴下。山巒之上,樹木繁茂,鬱鬱蔥蔥,奇花異草隨處可見。更有山泉飛瀑,清流溪澗映帶其間。山間長年雲霧籠罩,峰腰谷地又有無數山洞地泉,互相通連,不知其深幽。周圍天險無數,更有眾多靈獸異禽棲息於此,據傳此間還隱有一些上古異獸,這些異獸行蹤無定,只是它們所過之處,就算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也都要退避三舍。畢竟人力有時而窮,這些上古異獸存世時間動輒千年,功行深厚,又哪是一般煉丹吐納之人所能抵擋得了?

翠華山主峰名為太乙峰,高三千五百丈,方圓數十里,筆直插天,險峻之極,全真道德宮即建於此處。

終南仙境的夜,如夢……

一個白裙的女子如踏波般從殿中行出。清冷月色從她背後斜斜落下,被高高挽起的雲擋住,只得不情不願地繞過那隱於黑暗之中的容顏,映亮了她一點唇角。

這一刻的世間,只有黑白二色。那露於月色下的半點櫻唇,其線如鋒,令人望而生寒。她款款立定,右手輕挽水袖,黑夜中白得耀眼的左手自袖中伸出,纖指如曇花靜放,揮動間有殘影片片如蘭,久凝不散。

片刻之後,那雙線如刀鋒的唇已停在丹陽殿馬鈺所居的院落前。她輕輕提起右手,纖指繽紛展開,就要往殿門推去。她每一個動作都節拍分明,似有一種無形的韻律在內,但在指尖就要觸到木門的剎那,節律卻驟然斷了。

室外寒風,室內爐火,精舍里一燈熒然,香煙裊裊而散。

丹陽子馬鈺盤膝坐在一面白玉古琴前,十指輕輕地按在弦上,輕按慢弄,剎時有如銀瓶乍破,水珠進濺,幽思一縷隨着琴音而起……

女子緩步而入,心神全都被琴音所吸,隨着琴音轉變,時而眉頭微皺,時而輕笑,更為凝澀的弦音而沉思,為那如金戈鐵馬的弦聲而激昂……

指動弦移,輕柔的聲音如慈母低喚,更如幽夜情人絮語,少女兩眼濕潤,已輕聲哭泣起來。

「唉!」丹陽子馬鈺嘆了口氣,十指一彈,琴聲如裂帛一響,戛然止住,他望着驚醒過來的女子,笑道:「珂兒,你還是過於執著,易受琴音所感,不消執念,那你如何能斡旋造化?惟要長清長凈,勉力行之。但悟萬悟,屢假自心證,欲自遣性自停,命自住,丹自結,仙自做,他人不能替得。自家做修行,各各用力,休太急,常逍遙自在。」

珂兒擦了擦流在臉上的眼淚,道:「師伯琴聲若非心而生,又安能觸我,師伯在師父不二真人身上綉上骷髏一顆,也算得逐物不返吧?」

丹陽子馬鈺朗笑一聲道:「你真象你師父年輕一樣,倔強梗直,孩子,你上山多久了?」

珂兒道:「兩個月零三天。」

丹陽子馬鈺凝望了下珂兒,頷緩聲道:「兩個月連破三境,也算修道已有小成。」頓了頓又道:「但你雖來歷非凡,但終非是自幼清修,自紅塵中來,須當回紅塵中去,只有如此才能突破聖境。想來全真教素來有些小小威名,若遇艱難,只消亮出身份,諒來定要為難於你的人也不多。」

珂兒雖感錯愕,但見丹陽子馬鈺顯是已有定論,於是也就應承了下來。刻下她道行正勇猛精進,漸入三花之境。本想再閉關清修一月,但下山歷練也有好處,掌門師伯既是如此打算,必然另有深意。

丹陽子馬鈺手掌一翻,掌心中已多了一條玉帶。這條玉帶彩光閃耀,隱隱透出絲絲金芒,上面紋路華美而古拙,上嵌七枚亮晶晶的異形寶石。

丹陽子馬鈺道:「珂兒,你道行畢竟有的不足,雖有仙界妙訣,但下山也須得有法器護身。這條玉帶名曰天罡北斗帶,功在危機之時,能施出天罡北斗陣部分法力。另外你此次下山,你各位師伯也均有所賜,先去領了吧。」

珂兒退出精舍,走到前院,望着那一排修篁,沉思了一會,到各個洞府領了各師伯所賜。師父不二真人依然在閉關中,卻再也留下諸多寶器仙材,領過法器之後,珂兒又回到丹陽子所居。

丹陽子馬鈺睜開雙目道:「珂兒,你坐下來。」

珂兒聽出師伯嚴肅的語氣,她盤膝坐下來。

丹陽子馬鈺口中念道:「吾身未有日,一氣已先存。似玉磨逾潤,如金煉豈昏。掃空生滅海,固守總持門。半黍虛靈處,融融火候溫。」

一道黃符化出萬道霞光,香煙中慢慢引入她身上。

晨光一縷穿過,如劍般地刺開濃厚的夜幕,漸漸清晰的松林,已出現在窗外。

珂兒看着臉色蒼白的丹陽子馬鈺雙手合起,躬身一拜道:「謝師伯大恩。」

第一道金色的陽光自高聳峰巒后射來,照在馬鈺的臉上,顯出一層慈祥的神色:「珂兒,你本是寄名在不二真人門下,然不二真人閉關已久,你卻算六位師伯共同授業。待你回山之時,不二真人便傳你丹道秘書。」

珂兒應了,又問道:「師伯,此次下山,我當與何人同行?」

「只你一人。」

珂兒點點頭:「我師父何時出關?」

丹陽子馬鈺站起身來,踱了幾步,立在窗前,淡道:「待你回山之日,便是不二真人出關之時。」

珂兒先是愕然,心中靈光一閃,即道:「珂兒明白了!」

丹陽子馬鈺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準備啟程吧。」…………

這一夜,月黑而風高。

寂寥月色下,居終南山百里處長安城一所驛站中,一間客房燈火依然未息。

此時,已至突破混沌斧第二層禁制的關鍵時刻。房中一頭近尺長的怪獸呼嘯如雷,一團團冰寒、陰冷、凝而不散的水霧從怪獸嘴裏噴出,冰冷,可怕的冰冷,頓時籠罩整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的牆壁彷佛被整個凍結,幸好我周圍布下諸多法陣,冰冷皆被阻於身外。

房外雲霧之中,隱隱傳來一聲幽幽嘆息,似含了千載離愁別恨,就是那最細微的起伏處,細細聽去,也有無限波瀾。

一股邪惡無比的氣息沖入了我的腦海,腦海里顯示出了一幅奇怪的圖畫。身體彷彿進入萬丈深淵,如刀的陰風,一望無際的冥海中間夾雜了無數座芝麻大小的黑點,那黑點排成了個古怪的,周青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圖案。

突然眼前一變,一個全身黑色羅衣,臉上矇著濃霧的女子出現我的面前,一個食指豎在嘴邊,作出了不要出聲的姿勢。然後朝我輕輕地招了招手,嫵媚一笑。

我頓覺腦袋一昏,那黑衣女子眼中突然露出了陰森和恐怖的目光,她的嘴中念念有詞,語氣古怪,我立刻感覺自己的身體到心靈上佈滿了一場黑色的網,將我緊緊包裹起來。

我欲用力掙扎,但是那黑色的網竟然越綁越緊,讓我動彈不得。

那黑衣女子走到我的面前,出了刺耳的笑聲,如陣陣冤魂的呼喊。聲聲凄厲的笑聲,每一聲都似是要將我的魂魄生生拉出體外。

銀星點點如天上繁星,來勢如電,正擋楊殊射去的方向。

楊殊冷哼一聲道:「滾開!」

「諍」玉劍再現,楊殊飄飄如仙,白衣似雪,一道劍氣揮將出去。

此招「破箭式」如雲如霧,百條小蛇頓時被擊得粉末紛紛落地,敢情那些閃動的銀光竟是蛇目。

一陣怪笑:「看我的!」一紅袍老僧身形如風,攜帶刀光如匹疾劈而至。

楊殊臉色一變,劍刃輕輕旋轉,一道青蒙蒙的光圈護於身前,一輪光暈,急驟。

「嗆!」刀劍相碰,一點火光乍閃即逝,山坡上驟然明朗一閃,紅袍老僧踉蹌而退,身上衣衫被削開一道長長的裂口,鮮血立即滴在地上。手中彎刀也如血,刀身卻被削去一截。楊殊身形突然一滯,左手又頓覺一麻。心中一涼,手中玉劍反手一揮,身如流星急射入室內。

七公仰天一笑,以臂為軸,手掌駢起,斜斜一式「震驚百里」揮出,勁風咻咻,竟帶雷電之色,沉猛無比擊向半空。

一道身形活生生從虛無的空氣中被震落在地,那人立即朝山下躍去,身形一起,長嘯一聲,竟含着一股難以抑止的喜悅而去。

七公眼見那道身形漸漸隱入茫茫的雲后,不禁興起一種凄涼的感覺。

他望向負手而立的張無忌,長嘆一聲道:「乾坤挪移神功果真玄妙,竟能讓他身形為之一滯,使他今日中得如此奇毒!唉!既然知曉他是何人,為何又要暗地下手相害?」

他突地啞然失笑,道:「罷了!你是魔道,我竟然忘記了。可笑啊!可笑。」言罷他轉過身來,一聲怒喝,出一掌將受傷的紅袍老僧揮了個筋斗。瞥了兩名徒兒一眼,盤膝坐下。

房外風雲變幻,房內我身上黑網卻如形成了一個陰森幽暗的氣繭,伴隨這空間的塌陷,一張一縮,漸漸連燭光光線都吸了進去。我魂魄時時欲奔涌而出,只得苦苦支撐暗暗叫苦不休。

若再無人入房內助我一臂之力,我勢危矣,鐵定會神識俱滅。

普通修道之人,若魂飛魄散,肉身爆碎,只要有靈丹妙藥還可以接回來,就算接不回來,元神還可以使用奪舍之術,強佔他人**。

而我此次,即便僥天之幸也難脫個神滅形不滅的下場。怎奈此時泰山諸人早得我吩咐,既有天大之事也不得入內,而且憑藉他們些許修為進來也和送死無大差別。

突然一股細絲般的清涼氣息從頭頂天靈一灌而下,我頓覺如卧雲端。清風撫來,軀體如欲風中化去,巨大無匹的清涼氣息與身上真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懶洋洋的,又極其舒服的氣流,在自己的經脈竄來竄去。被這股暖流經過的經脈都好象變得寬敞,滋潤起來。

體內的那股精神力量開始越來越騷動,越來越狂暴,衝突着想要從我的體內衝出去。和那股細絲般的清涼氣息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無比精神力。

「轟」然一聲,巨大無比精神力沖體而出,而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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