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怎樣的情能叫人寧死不悔至毀無怨天地間可有答案清晨醒來,就聽到窗外的鳥鳴啾啾,星魂深深吸了口氣,不禁湧起一股活着真好的感覺,懶懶地翻了個身,赫然發現床榻旁寒竹趴枕着床沿沉沉睡着,而自己的手正被他綿密地包覆在他手裏。

星魂緩緩想起了昨夜……昨晚的寒竹,是他從不曾見過的另一面,就像個孩子一樣……

一回屋就是欣喜若狂地磨著夢婆婆做些清粥小菜,在自己略為裹腹后,又與夢婆婆相陪着叨叨絮絮地閑扯了大半天,兩人都是一臉興奮喜悅的模樣,就這樣直至起更才各自散去,寒竹卻猶堅持着要看自己入睡,沒想到他竟又守了自己一夜。

吃力地坐起身,星魂已是有些微微的喘息,雖然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然而實在是睡了太久,體力變得差得很,連昨夜的湯粥都是寒竹一匙一匙喂著。

望着寒竹的睡顏,星魂忍不住伸手悄悄地撫著那張剛毅的面龐,手指滑過他飽滿的天庭、挺直的鼻樑,還有那張紅潤的豐唇,就這樣痴痴地看着這張為自己哭為自己笑的臉容。

「思……」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寒竹滿足似地發出一聲像是夢囈般的聲音后,就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卻猶是眯著雙眼末睜。

「早埃」星魂笑笑地看着寒竹這一連串孩子氣的起床動作,沒想過這些稚氣的舉動會在一個大男人身上看到。

「啊,你起來很久了?吃過了嗎?」急忙張開眼,寒竹邊說着腳步就要向外跨,星魂卻是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輕輕搖了搖頭,嘴角仍是帶着甜美的淡笑。

有些迷惑地望着星魂,自從昨晚他醒后開始,那張向來冶冰的臉上就幾乎都帶着笑意,彷彿春雪霜融般,沒有一絲的冷酷,也沒有一絲的憤怒,似乎他昏睡前全然沒發生過什麼般,可是……

暗暗咬緊了牙,寒竹臉上的神情卻是相對顯得凝重,昨夜他是看着星魂人夢的,雖然人很快就睡著了,但卻似乎睡得並不安穩,時而發出囈語,時而雙手也不安地揪著被褥掙動,渾然不似之前暈睡時的安詳。

不可能忘得了的不是嗎?在被那般殘忍地凌虐后,有誰能瀟灑地說忘就忘?況且當兇手還大刺刺盡不知恥地在眼前晃時,昨晚是高興過了頭沒替星魂細想,他到現在沒一劍剁了自己只怕已是隱忍萬分了,更遑論他竟還願意對自己展開笑容……

可是…儘管自己犯下的錯萬死難辭,他卻還是沒辦法放開手,沒辦法就這麼從星魂的生命里缺席離去……很過分吧,這樣厚顏忝恥的自己……緊握起拳,寒竹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自己賠罪。

「……星魂。」

「我知道,我沒事,都過去了……」仍是滿臉未減的笑意,星魂卻是迅速地打斷寒竹未盡的話語,顯然不願提起那件事。

「星魂,我知道怎麼做都不可能彌補我犯的錯。」

「寒……」

「不,你聽我說,即使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怎麼都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原想握住星魂的手請他聽自己把話說完,抬起手卻是不敢再喻越半分,寒竹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讓自己觸碰,是不是連看到他的瞼……都會覺得曬心……

「星魂,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麼看我……我知道自己很過分,對你做了那樣的事還敢這般忝不知恥地纏着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想永遠陪在你身旁……不論你怎麼想,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所以

就算沒有藥物的催惑,我也的確存有抱你的意念,想吻你,想碰觸你,想讓你我完整地擁有彼此,但絕不是用那種殘忍的方式,相信我,你該知道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可能忍心傷害他的。」

既然星魂對自己的觀感可能已是糟到不能再糟,寒竹索性全豁了出去,一口氣將心底對他深藏的愛意與慾念盡訴言語,反正再難堪也不過是換得幾句碎心的冶言罵語,比起自己對星魂做的,實在微不足道。

然而當望着星魂的漆眸越睜越大,滿臉錯愕迷茫的表情,寒竹不禁有種虛弱的暈眩感,一顆心就仿如置身秋決死囚的刑台上那般忐忑。

喜歡?他說了什麼,想陪着自己一輩子?甚至對於同樣性別的自己竟然還有着擁抱的慾望?一雙黑眸忍不住越張越大,星魂只覺得寒竹所說的一切好像是夢,但是又像似個答案,一道他尋覓己久的解答……

那麼自己呢?那時候又是為了什麼甘心接受他喻矩的瘋狂暴行?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寒竹自保的不是嗎?真就只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似乎……不僅只有這理由,那時候的心,滿填著都是對這人的不舍與……愛……戀?

呵……是這樣嗎?原來這種感覺就叫喜歡哪,也或者就是那個世人難懂的愛字吧…

…星觀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笑容顯得是那樣的開懷,這下反而是換做寒竹不明所以地呆愣在當常

「星魂,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呵……呵……原來這就是答案?」

愛一個人原來是這麼回事:多年遍尋不著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喜歡他、關心他、對方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每份喜怒每份哀樂都會緊緊牽扯著自己,只要愛的人快樂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哪怕是付出生命的所有。

娘也是如此嗎……星魂在心底默想着,雖然唇邊依舊笑意漾然,然而心中卻仍不免感到有些哀凄……就因為自始至終,即使分隔兩地也都還深愛着那個人,所以最後就算殞命在他手裏也無所謂不甘吧。

但是,他能了解這份心意嗎?他應該……也是愛着娘的吧。

星魂忍不住憶起那雙如鷹銳利的眼眸,似乎也有着黯淡生灰的時候。

『魂……你在想些什麼?」凝視着星魂染上淡淡悲凄的面龐,寒竹曉得或許是什麼讓他觸景生情又想起了從前,只希望自己不是讓他想起不愉悅過往的起因。

一沒什麼,只是突然了解了某些一直不懂的事……」揚唇笑了笑,星魂反手握住那雙顯得局促不安的溫暖大掌,目光堅定地回視着寒竹,心底的濃情盡釋。

「別再惦著那件事了,因為是你,所以……我不會介意,如果你已經當我是如此親密的伴侶,那麼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抱歉的,不是嗎?

「你願意……接受我?」

「你說呢?我不可能對一個我討厭的人這麼費力氣笑吧。

「魂,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該怎麼補償你……」傾身上前,寒竹輕柔地吮吻住星魂那淡粉的雙唇,濃濃密密的覆吻像似想把自己所有的心意都傳達給他知道……

享受着溫暖的擁抱與親吻,星魂卻是靜默地不發一語,這樣溫馨甜蜜的日子無疑是他嚮往的,可是就算他能夠忘卻一切,凌雲辰呢?會肯放過他嗎?

在這問題沒解決前他怎能有辦法給寒竹承諾?怎能確信自己真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跟他一塊過日子?怕是最後這一切美好都會化為血腥的惡夢……越是深思星魂就越是明白自己的希冀實在過於幻夢,神色不禁漸漸黯了下來。

「別擔心,事情再難也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先想想該怎麼討回他們欠的債吧。」愛憐地在星魂額上親了親,交握的有力大掌表示絕不放他一人面對,寒竹很能理解星魂所顧慮的,因為那也是自己一心想為他擔分的煩憂。

「欠的債?」不明所以地抬起頭,星魂有些迷惑地望着寒竹。

「對,我絕不會原諒雷老鬼還有葉一那傢伙做的事,這些天我已經對五雷門作了一些部署。』點了點頭,寒竹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冷酷,然而當眼神望向星魂時語氣又轉為無限的溫柔。

「以後多吃點,趕快恢復健康,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去索回這筆債。」

「是,我會努力把你家吃垮的。」甩甩頭不再去想那些擾人煩心的難題,星魂故意向寒竹扮了個鬼臉。反正該來的終究逃不掉,眼下的還是先解決一樁算一樁吧,至少,茫茫天地間他已不再是孤單一人了。

又是月圓時分,夜空中幾乎沒什麼雲,只有皎潔的明月與滿天的繁星,離上次洞庭湖的血戰正好是整整二個月,江湖上的局勢卻已起了極大的變化。

就在上個十五,血鷹令箭發出后的月滿夜,月峰庄就被戰火為了平地,莊主雖的確是被凌雲辰所殺,然而血洗全庄的卻是五雷門所屬,血鷹於這一役中只有凌雲辰一人參與。

奇的是月峰庄毀后,血鷹竟又沉寂了下來,居然傳言不接任何買賣,這個消息讓不少人定了心,當然失望的也不在話下,反倒是五雷門變得極其活躍,不但明目張膽地做着以往見不得人的勾當,更在各分舵處吸收當地的地痞流氓,壯大聲勢。

江湖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刀頭舔血的日子,許多人都存着及時行樂的心態,什麼是非黑白,什麼仁義道德,不過是看誰的拳頭大而已。

現在月峰庄毀了,變成五雷門橫行的天下,許多趨炎附勢之徒便都成了五雷門的外勢,說的難聽就是走狗,將五雷門如眾星拱月般捧在天上,也因此幾乎大部份江湖人物都和五雷門扯的上點關係。

這一晚,雷不群在紛陽的總舵招待着金刀樓的樓主及副樓主,金刀樓在武林中原也佔了一席之地,只是以往礙於月峰庄的勢力,一直隱忍不出,如今月峰庄已去,雷不群又極力籠絡他們,他們當然樂得當座上賓。

離五雷門總舵不遠處有個山崗,上頭原有着三四道暗卡,而如今這些人全都沒聲沒息地倒了一地,換成了十來騎在崗上傲立着,馬上騎士俱是一式的深青色服飾,只有為首兩匹駿馬上的騎士例外,分別身着淡青及淡紫的服裝。

暗夜的強風吹的各騎士的衣衫翩翩翻飛,每人臉上的神情卻是恁般的冶酷,肅殺之氣瀰漫着整個崗頂。

為首的青衫人偏頭向紫衫人低低說了些什麼,語聲顯得十分輕柔,片刻后青衫人舉起右手作勢向前,各騎士便把疆繩一帶循序向崗下邁去。

滴的、滴的,一聲聲的馬蹄聲在靜寂的夜裏聽來更是分外令人心悸。

「門主!」

一名衛字級的五雷門徒匆匆忙忙的跨進宴客廳,雷不群正待斥責沒規沒矩,然而在瞥見來者竟是整身血污時,就再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

「怎麼回事?」

「有人上門找碴,總舵外的明哨暗卡好像全完了,沒個有回報!剛剛是小五子滿身是血地沖回來屬下們才知道,可惜他沒進門氣就斷了,所以還不清楚來人是哪幫哪派的。」

聞言,雷不群不由地大吃一驚,沒想到竟被人無聲無息地摸到了門前還不曉得,不是手下的兒郎們太混就是對頭簡直太神了。

「咳,雷門主。」金刀樓樓主申毅開口道,語聲鏗然,一副赤瞻忠心的模樣,難得有可以好好表現的機會,立此大功后還怕雷不群不對他們另眼相看。

「可是有金刀樓效力之處,只要你說一聲,金刀樓所屬莫不從命。」

雷不群尚未答話,大家的目光就忽然被宴客廳門楣上一點逼人的亮光所吸引,凝神望去,才發現不知何時竟被嵌進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青色小珠,珠子的色澤極潤,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平凡之物。

這一發現不禁又讓雷不群心頭一驚,驚的是人己在附近了,自己居然仍舊沒發現來人的蹤影,對手功力之高可以想見。

而更讓他心涼的是這顆珠子近來頻頻出現在五雷門的分舵,而這些分舵的結果都是「消失」,所謂的消失是指分舵內的幫眾都莫名其妙地不見蹤影,別說屍體什麼有時就連半點打鬥的跡象都沒有,雷不群這般積極地拉攏各方人物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這檔事,不料今夜這珠子居然會出現在總舵1:「嘿……也好,省得老子麻煩。」雷不群獰笑着,總舵內菁英不少何況今夜還有金刀樓兩位好手助陣,看樣子今晚可以給對方一個狠狠的教訓——血的教訓。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有了人手壯瞻,雷不群立即一無所懼似地扯喉高喊:「見不得人的傢伙,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哼……!一聲冶哼回應着雷不群的喊吼,詭異地在每個人耳畔響起,眾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開始有點發毛。

流泄了滿地月光的中庭不知何時出現了四個人的身影,搖曳的樹影投射在他們身上,斑斑駁駁的,彷彿人也成了夜色的一部份。

「既然來了,就別遮遮掩掩的,給老子爽快地站出來!」還沒朝上臉氣勢就已先輸了一截,對手那種莫測高深的味道實在讓雷不群那點剛建立起的勇氣又縮回了不少,只好再吼大聲點好壯聲勢。

「嘿,這樣大呼小叫的,太有失你雷大門主的風度吧?」四人中左邊的一人笑譫地說着,卻仍然一動也不動的立在當常

「哼,你是啥撈子玩意,這兒輪的到你開口說話嗎?」一旁的金刀樓主申毅出聲替雷不群吆喝着。

「噴,瞧瞧,又是哪冒出只會學狗掀門廉的傢伙?谷主,待會兒這小子就交給屬下打發了,包他樂得逍遙!」左首這一人偏頭向著中間他喚做谷主的人請示著,語調戲譫但卻不失其恭敬。

谷主?雷不群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目光閃爍不定地望着眼前這形影不明的人。

「你是影谷的主人?」

怎麼也難相信一向神秘無比的人物居然會出現在五雷門總舵,雷不群的臉色越來越顯得不自在,就在此時,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血味緩緩在庭院中瀰漫開,雖然沒有殺伐、沒有喊叫聲。也沒有衝天的火光,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確確實實地嗅着這股恁般熟悉的味道。

「谷主……」四人中右首者輕喚了聲,似是請示著主子是否該展開這頭的行動了。

「思,奴雄,老展那邊開始了……就早點結束吧。」幽冶的語聲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伴隨着語聲,四人也向前移動了幾步。

就著潔的月光,雷不群認出了四人居然都是熟面孔,左右兩人是號稱影谷雙衛的巫遙及秦奴雄,而中間的兩人…卻是前一陣子在五雷門分舵作客的兩人。

「是你!」雷不群有些駭然,那天守在洞口幾名衛字級的慘烈死狀他在事後是見過的,可以說是刻骨銘心也不為過,雖然對方是凌雲辰的手下敗將,可是自己可不是那隻鷹頭埃

「對,是我。」撇撇唇笑了笑,寒竹的笑容讓他如霜的面龐上添了幾分暖意,可是看在雷不群眼中卻依然覺得冷得刺骨。

「上次來去匆匆的,沒好好答謝你的招待,只好今日將來貴門總舵拜會,聊表謝一忌。」

「喂,我們先來點小萊好了。」巫遙與秦奴雄互視一眼,邁步走向申毅與他的副樓主,語聲才方落,兩人縱起的身影已如同他們的稱號,似鵬梟展翅般急撲而去。

剎時間青色與金色兩股色彩便在庭院的一角翻騰著,寒竹只消端看了會兒便知雙衛這一場是贏定了,繼而就仿若無人般偏首與身邊的人兒輕聲笑談了起來。

「魂,這老小子交給我解決,你看我怎麼整他,保證精采。」甜蜜的語聲說着卻是血腥之事,寒竹笑語間雖然帶着狠戾,眼神卻是毫不相稱的溫柔。

「思。」輕輕應了一聲,星魂向後退了幾步表示同意由他出手,誰知仗着背對雷不群沒人看得見,寒竹竟倏地向前襲上了唇,輕輕一啄后立即輕盈地反身掠出。

「……」伸手輕捂著唇,星魂不禁慶幸自己又退回了斑駁的樹影中,沒讓人看到他瞼上的暈紅,要不然他可真不知該怎麼維持冰冷的樣貌。

飄忽的身影似鬼如魅般出現在雷不群左方,寒竹就像風中的輕絮般隨着雷不群猛烈的斧勢忽前忽後地籠著人團團轉;而每一轉,或大或小的血花就朵朵在雷不群的身軀上態意綻放。

驀然地,一抹淡綠色人影悄悄出現在圍牆上頭,兩隻眼睛如同毒蛇般盯視着場中打鬥,最後停在星魂背上,熾熱的眼神像要將人燒化般……

「小心!」寒竹急促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同時一抹寒光也險險地擦過左肩帶起了串血珠子,星魂緩緩擰起了眉,若是剛才閃的再晚點,恐怕那寒光就會透胸而過了。

帶着些許怒意轉身,原打算好好招呼一番這個膽敢偷襲自己的人,然而甫照面,星魂的心緒卻不禁開始翻湧,只因眼前的綠衫人正是令自己與寒竹吃了不小苦頭的葉一!

「哇!」一聲慘嚎出自雷不群的口中,龐大的身軀也隨之撲倒在地,四肢在血泊中微微抽動着並未斷氣,原來是寒竹擔心星魂有失,決定不再與雷不群纏鬥,舉手間便划斷了他手腳四肢的筋脈,同時也廢除了他的武功。

「星魂?」

「寒竹,既然他找的是我,這次就由我討回他欠下的。」冷煞地看着葉一,因為他所勾起的記憶,不論身心星魂都立即回復到了身為凌翎的狀態,將所有情感斂得不見一絲。

翻牆落地,面對着如霜冶冽的星魂,葉一卻還以灼人的視線,從出手偷襲到現在相對而立,他始終未發一語,兩眼卻似耀着火焰,濃熾地像是能把人熔噬掉。

雖然心裏對於這般異樣的眼光有些發悶,星魂面上仍是冷淡的沒有一絲表情,儘管無畏於眼前的葉一,但那股透人的目光實在令人不自在。

「是「他」的命令嗎?」不自覺地開了口,想知道葉一剛剛欲置他於死地的舉動是不是出自「他」的意思,然而話一出口,星魂就後悔了。

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需要再次提醒自己之於「他」的意義?這麼多年了,卻始終做不到無視於那人的存在,明明是想離「他」遠遠的,該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然而總在不經意時會想起那抹身影,就彷彿自己其實一直都在追尋着「他」的影子。

為什麼?星魂不懂……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矛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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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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