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他們離開軍營后,怕被烈巽的追兵追上,便故意朝着反方向走,確定沒有人追來,他們才往回尋找部族的蹤跡,怎料會看見這殘破的景象。

高哲火大的怒吼,「呸!我們大將軍才不會傷害老弱婦孺。蘭沁郡主,你待在大將軍身邊又不是一天兩天,你怎麼還不了解他?你還要怎麼傷他才夠?」他認為終於有個姑娘懂主子,能夠解開主子心中的結,誰知道蘭沁卻把這結扯得更緊了。

「你們這些惡賊,毀了蘭沁的清白不說,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地說這些,知不知恥?」旭烈指著烈巽大罵。

「高哲,看來宏吉剌部已經無力作亂,我們撤軍回南城的駐守地。」再次深深地望了蘭沁一眼,烈巽決心斬斷與她所有的愛恨糾纏,態度決絕的調轉馬頭離開。

「蘭沁郡主,我家主子真的很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傷他的心呢?這回,不知他有得傷心多久才會有人再讓他開心了……」高哲原本的憤怒說到後來只剩下替主子悲哀的嘆息。

再次埋怨地瞪了愣在原地的蘭沁一眼,高哲喝馬追隨烈巽而去。

旭烈還想要追上去,卻被蘭沁拉住了。

「怎麼了,你捨不得殺了他?」他不滿的嘲弄。

「若我捨不得,剛才又怎麼會刺他一刀呢?」蘭沁望着帶血的刀,發現自己的手仍微微顫抖。

她刺得很深,而且靠近要害,烈巽他居然還得活着離開……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旭烈望着只剩滾滾黃沙的山頭,咬牙切齒的道。

「當真是他做的?」蘭沁在烈巽的保證中似乎發現了什麼異狀……

旭烈策馬過來狠狠甩了她一掌,「你肯定是被他蠱惑了,你還向著他!蘭沁,他是你的殺父親仇人啊!」

「是的,我是還想着他,因為我愛他……都是我很明白我們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都是我相信他的話……」他的傷不礙事吧,他肯定恨死他了。

她並非故意要背叛他的,他早該明白她的處境難為,他不該太責備她,可是她真的傷了他啊……

「乾脆將他給殺了,一了百了。」旭烈握緊手中的刀,後悔剛才沒一刀砍死烈巽。

「別衝動,你忘了我是為何落在他手中的嗎?」她並非在怪罪旭烈,只是他的性子太烈,恐怕會闖下大禍,她非得點醒他不可。

旭烈慚愧地垂下臉。

「找到爹的……」蘭沁根本說不出那兩個字。

「沒有。」旭烈也是憂心忡忡,許多人都戰死了,唯獨找不到父親的屍首。

「旭烈,如果真的是烈巽做的,他又何必再回來?難道就為了羞辱我?那他又怎麼會直挺挺的讓我刺傷他?他不是這樣虛假的人。」這個弟弟就是這麼衝動,萬一讓他再去殺烈巽,恐怕這回就算她去也救不回他了,因為烈巽是這麼的恨她啊……

「不是他還會又誰。」

蘭沁尚未開口,隆隆馬蹄聲又來了,但這次是不同方向,所有人又驚又懼地望着遠處的煙塵……

旭烈狐疑地打量著坐在他的對面,笑容可掬的杜塔。他一向不喜歡這個男人,像只老狐狸似的,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他怎麼會在這時候來訪?

「賢侄,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爹呢?」等了一會兒旭烈都遲遲不肯開口,杜塔徑自說話了。

「爹他……」旭烈憂心地搖搖頭,「小侄才剛從烈巽那裏脫逃就碰上這個場面,也不知道怎麼了。」

「哦?我派在鎮北大將軍那裏的探子回報,不久前大將軍曾經率兵殺來,難道是他乾的?」杜塔一雙細眼不懷好意的轉動着。

「極有可能。」旭烈點頭同意他的話。

「那麼……」杜塔傾身靠近旭烈,「那麼你姐姐蘭沁還在那鎮北大將軍手中嗎?」

旭烈嘴角微微一抽,「既然伯父的探子已經深入烈巽的軍營,又怎麼會查不出蘭沁還在不在他那?」

「唉,問你比較快嘛!」杜塔被他頂撞後來,情緒有些不快。

「多謝伯父關心,蘭沁很好。」旭烈的回答等於沒答。

「那麼她人呢?」其實杜塔早已知道蘭沁從烈巽那裏逃走,只是他想看看這對姐弟的城府有多深。

「她……」

「我在這兒。」蘭沁緩緩從帳篷外步來,雖然遭逢變故,她的款款風情依舊讓杜塔看直了眼。

由於她過人的美貌,她的父親多年來從未讓她在外人面前露臉,就算她要外出也是蒙臉、戴帽,做足了掩飾,而族人也緊守着她,所以儘管外人知道炤陽王有位被先皇封為郡主的女兒,卻極少有人真正地看過她,直至今日她的美艷已經傳遍漠北,她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不知伯父問起蘭沁,有何用意?」蘭沁雖然也極為討厭這男人,尤其前不久她還曾經偎在他的身邊,現在想來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只可惜她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己。

「沒什麼,只是怕你落在烈巽的手裏,替你擔心罷了。」杜塔涎著臉朝她靠去。

「蘭沁很好,伯父不用擔心。」她微微皺起眉,側身避開他,這男人看着她的模樣讓她覺得好噁心。

「嗯,頭一回看到你就迷上了你,每一回看你都覺得你更美了,害我回去之後一直輾轉難眠,想的全都是你,這回再看到,唉,我可真想要了你啊……」

「伯父,請自重。」一聽見他這麼說,她的臉色更蒼白,他想要做什麼?

「上回,你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你說……」

蘭沁冷冷截斷他的話,「蘭沁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但那只是想惹烈巽發怒的玩笑話,與伯父無關。」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杜塔見她逃避,不悅地皺起眉,神色轉為陰冷,決定要把事情攤開來,「話說回來……你們的爹呢?」

「他……沒事,只是因為太過疲憊,正在裏頭歇著。」蘭沁寒毛直豎,可以感覺到這個人來意不善。

「哦?真的嗎?」杜塔咧嘴一笑,右手一抬,甩出一個墜子,而蘭沁姐弟倆也一同驚呼。

「是爹的!」旭烈想伸手去撈,但杜塔動作快了一步,將之收回。

「嘿嘿,你們這兩個小騙子,你們的爹明明就在我那裏『做客』,怎麼說正歇著呢?」

「你……」蘭沁瞪大了眼,絕艷的面容儘是慘白,「難道是你?」

天哪!她一直在究竟是不是烈巽做的疑慮中反覆難定,孰料兇手竟是杜塔,他究竟有什麼陰謀?

「我怎麼了?」杜塔好整以暇,笑眯眯的,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旭烈憤怒地拍桌而起,指著杜塔大罵,「是你假扮烈巽的軍隊攻擊我們?」

「哎,你這麼說就傷感情了,我是『請』你們的爹上我那兒做做客……」

「然後順道殺了我們的族人,再嫁禍給烈巽乾的,看我不殺了你……」旭烈衝動地拔刀。

「慢著,」杜塔見他殺氣騰騰的,竟也不怒不懼,還一臉閑散地道,「我若是在日落前未歸,你們的爹性命可就不保啦!」

「你……」旭烈又想舉刀砍他。

「旭烈,放下刀吧!」蘭沁輕嘆一聲,原本就蒼白的容顏現在幾乎變成透明,她的盈盈大眼憤恨地瞪着杜塔,「你到底要什麼?」

他敢只帶着幾名侍衛前來,肯定是又十足的把握,原來爹在他手中。

「我要什麼?」杜塔露出色慾地一笑,「我要你。」

「我?」蘭沁感覺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不,不可能!」她無法想像除了烈巽之外,她還能再和其他男子歡愛。

除了與他之外,她根本無法忍受他人的碰觸。

「為什麼?既然你可以讓烈巽佔有你,我為什麼不行?為了救父,你難道不願意犧牲,讓我好好地疼你?」杜塔淫邪的眼現在更是肆無忌憚地望着蘭沁。

「杜塔,你嘴巴放乾淨點!」旭烈真想一刀劈了這小人,但是爹的性命在他手上,他實在下不了手。

「我和他……不同,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污穢。」蘭沁閉上眼,不願看見那張醜陋的臉孔。

「怎麼個不同法?同樣是男人,不是嗎?難道是因為他比較年輕、比較英俊?那又如何?他還是我們漠北人民的敵人,他還吃人肉、喝人血呢。」杜塔大膽的抓着她的臉撫弄。

「若他真是如此,那日宴會上你怎麼不說呢?總之一句,你就是怕死!」蘭沁側頭避開他的手,一臉鄙視地譏諷他。

「你……」杜塔幾乎要動怒了,但他強忍下來,乾笑兩聲,「年輕姑娘就是比較來勁,我喜歡。」

「你趕緊把我爹安然送還,否則……」旭烈指着他吼道。

杜塔手中握着重要的籌碼,他根本不怕他的恫嚇,「如何?我要納你為妾,你說如何?」他望着蘭沁,提出了他這個計劃的另一個目的。

這整件事的主要目的就是他要奪走炤陽王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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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情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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