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二天,天空青藍,時間不超過六點鐘,宋小曼就從黑房釋放出來。

高島直美一句不發地帶她走出紅拂樓,來到一處胡桃樹環繞的天然浴池,熱水源源不絕地從石牆流泄出來,濃濃的蒸汽中有淡清的硫磺味,四下並無一人,只有幾隻松鼠在不遠處的胡桃樹上快樂地吃着早餐。

出浴后,一桌精緻豐盛的早餐在等着她,她立刻大快朵頤,雖然她有想過這種待遇不大像女奴應該過的生活,是誰替她準備的?鈴木?高島?但是轆轆飢腸使她無心思考,只想快點祭拜五臟廟。

「今晚,風間主子會來紅拂樓。」高島直美突然說。

「他是什麼樣的人?」宋小曼對這位紅拂樓的老闆相當好奇。

「英俊瀟灑,長相絕對不輸鈴木主子。」高島直美話中有話的說。

「他長得是圓是扁,跟我有什麼關係?」宋小曼放下筷子。

「我看你跟鈴木主子似乎有仇,他是你離開這兒最好的選擇。」高島建議。

「謝謝你的提議,不過我不打算做任何男人的女奴。」宋小曼搖搖頭。

「我是為你好,你的個性太強烈,遲早會帶給你災難。」高島苦口婆心。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會那麼輕易被災難擊垮的。」宋小曼自負得像孔雀,「但願你每次都能像昨晚那麼好運,逢凶化吉。」高島微笑。

「你人不錯,我可以叫你直美嗎?」宋小曼友好的問。

「只限倆人單獨在一起時,其他時間要叫我先生。」高島點頭表示同意。

「我會遵守約定。」宋小曼話鋒一轉:「直美,風間為人如何?」

「他是笑面虎,平常笑嘻嘻,生氣時像會吃人的老虎。」高島形容道。

「他對女人的看法呢?」宋小曼拿起一塊和果子吃。

「也是一個不把女人放在眼裏的大男人。」高島聳了聳肩。

「他曾經有喜歡過紅拂樓里的女孩?」宋小曼不時像貓似的舔舔嘴唇。

「暗天皇和三大幕府根本不跟紅拂樓的女人上床。」高島透露。

「鈴木昨晚難道沒跟那個美女……」宋小曼吞吞吐吐的問。

「我聽說,我押着你去黑房之後,鈴木也離開了晚宴。」高島回答。

「哦!直美!你剛才叫鈴木時少加了主子兩個字。」宋小曼捉到語柄的說。

「反正沒有別人聽到,管他的。」高島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原來你對他們並不是打心底的尊重!」宋小曼中獎似的開心大笑。

「我也是女人,我怎麼會尊重那些瞧不起女人的混蛋!」高島平淡的說。

在接下來的閑聊之中,宋小曼了解到紅拂樓的女奴全是因為家裏負債才被賣身到此,但來此的女奴有等級之分,美貌和處子身兼具者是上奴,只有其中一樣是中奴,兩樣都沒有的是下奴。

除了各式各樣承歡技巧是所有女奴必學的課程外,中奴必須學插花和茶道,下奴則要有會彈會唱的才藝,此外還必須負責打掃紅拂樓。

紅拂樓的女奴,多數在還清債務之後,會繼續留下來掙錢做從良的基金,或是等待姻緣。所謂的姻緣就是指被政商名流看中,做小老婆或繼室可以說是女奴最大的心愿,只要能過好日子,即使對方的年齡足以做她們的阿公,即使對方丑得像頭豬,她們都不在意。

高島直美是十二歲被父親賣到紅拂樓,她是上奴,宋小曼看得出來,憑高島的美貌和溫柔,應該有不少的政商名流搶著要,但高島在債務還清后,卻留在紅拂樓當先生,不接客,只訓練女奴,這是為什麼呢?

雖然想問,但美國教育使宋小曼壓住好奇心,直美想說時自然會告訴她。吃過早餐之後,宋小曼開始她在紅樓的第一天訓練課程——穿着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眼神不能輕佻,肩膀不能歪斜,腰桿要挺直,腳板不能亂動,雙手合十放在腿上……為此,宋小曼腳麻到整整一個小時要人扶著才能走路。

好不容易挨到自由活動時間,幾乎所有的女奴都在為迎接風間幕府的晚宴洗澡、梳頭、化妝打扮,只有宋小曼以一張素凈的臉,漫無目地的在庭院閑逛。

知道鈴木昨晚並沒有背叛她,她的心情格外開朗,晃着晃着晃到玫瑰花叢前,她忍不住俯低身,嗅了嗅鼻,讓肺里充滿花香味。

忽地,一陣腳步聲朝她走近,她回過身,看到一個有着好體格的好看男人。

能自由自在走在紅拂樓的男人,用腳趾想就知道,他是風間幕府。

「小姐在賞花嗎?」風間堆滿一臉的笑容。

「沒錯,你也是來看花的嗎?」宋小曼回以微笑。

「人比花嬌,我是來欣賞美麗小姐的。」風間諂媚道。

「你嘴巴真是甜得叫人受不了。」宋小曼以明捧暗降的言詞攻擊。

「我嘴巴讓人受不了的不止是甜,還有別的長處。」風間曖昧地暗示。

「哦?你嘴巴會開瓶子嗎?」宋小曼佯裝聽不僅他的暗示。

「開瓶子不會,但開女人的嘴很會。」風間點破的說。

「原來你是個接吻高手。」宋小曼冷冷的說。

「你想不想嘗試?」風間眯着眼,以一副急色鬼的樣子盯着她的紅唇。

「我剛才吃了大蒜和水餃,口氣不好。」宋小曼連忙拒絕,「你已經吃過了!那晚宴你去不去?」風間訝然。

「我不用去。」宋小曼直接了當。

「為什麼你不用去?」風間心裏有譜。

「上面說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宋小曼心知肚明。

其實他們倆人腦中所想的是一樣的——鈴木拓介不讓他們倆人見面。

為什麼呢?因為他怕宋小曼會被風間智迷惑……

風間可以說是典型的金龜婿,他不僅有家世,相貌,財力和學識,最特別的是他還有一種別人學不來的自然風,他的頭髮總是像被風吹散了似的,他的唇角像是隨時準備微笑,他的舉手投足優雅而率性,這些加在一起足以讓天下的女人一見到他就瘋狂地愛上他。

鈴木和風間最大的不同處就在於,風間親切,而且很會討好美女,而鈴木冷漠,對美女的態度視心情而定,心情好時捧在手心上,心情不好時踩在鞋子下,所以兩相比較之下,鈴木拓介難免會擔心鵲巢鳩佔!

對於鈴木的心態,宋小曼和風間很有默契地覺得他是——庸人自擾。

「是誰下的命令?」風間雙眉不悅地糾結在一塊。

「是我。」鈴木冰冷的聲音插入:「原諒我的打擾,風間君你在這幹嘛?」

「和美人閑聊,有何不對嗎?」風間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敵意。

「時間不早,真正的美女在晚宴上等着你。」鈴木瞪了紅顏禍水一眼。

「不必了,我會叫直美改在我房裏準備晚餐。」風間打定主意的說。

「好吧,我陪你在房裏喝兩杯……」鈴木誤解的說。

「誰要你陪!我要她陪。」風間忽然把宋小曼拉進懷中。

「能陪風間主子,是我的榮幸。」宋小曼不但沒反抗,反而貼得更緊。

「今晚,我要你知道我的嘴巴有多厲害。」風間的手指輕劃過小曼的紅唇。

「你好壞!人家不來了!」宋小曼羞答答地撒嬌。

「來!現在就讓我香一下。」風間做出欲一親芳澤的姿勢。

「你不可以!」鈴木一手抓住風間的肩膀,阻止他再越雷池一步。

「小姐都沒說不可以,你未免管太多了。」風間不滿地瞪着鈴木拓介。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鈴木用盡全身力氣硬把他們拆開。

「唉喲!好痛!」宋小曼被這股強大的力氣推倒在地。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風間紳士地彎下身,打算拉宋小曼起來。

「不準碰她!」鈴木一個箭步擋在風間和小曼之間。

「我要扶她起來有什麼不對?」風間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

「你惹我生氣!」鈴木像個瘋子似的對準風間的肚子一拳下去。

「啊!」宋小曼嚇得大叫一聲,但她心裏卻非常高興。

「你瘋了!」風間一臉痛苦不堪地抱着肚子哀嚎。

「她是我的。」鈴木一邊大聲宣佈,一邊不顧她反對把她抱起來。

「放我下來!」宋小曼以拳打腳踢表示抗議。

「男人在講話,女人要保持安靜。」鈴木毫不留情地朝她屁股打了一下。

宋小曼咬着下唇,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敢動,臉上寫滿委屈的表情,但她的眼睛卻像深不可測的黑洞,如果能看得更仔細些,將不難發現她眼眸深處有一簇象徵勝利的火焰,閃閃發亮。

可惜鈴木拓介和風間智倆人像要決戰的槍手,根本沒注意她那麼多。

她知道這場混亂是因妒意而起,看得出來鈴木的怒火足以燒掉整片西伯利亞森林,但風間卻只是小小的怒火,他似乎是為了肚子平白無故被揍了一拳而生氣,並不是為了她,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來淌渾水?

看來風間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他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葯呢?

宋小曼決定暫時不作聲,靜觀其變。

「你上過她了?」風間以粗暴的聲音問。

「你這麼問對小姐是很無禮的。」鈴木拒絕回答。

「我只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值得我追求?」風間咄咄逼人。

「你不必痴心妄想,她快要是我的女人了。」鈴木有點難為情的說。

「快就代表還沒,還沒就代表我也可以追她。」風間分析的說「她不是紅拂樓的女奴,她是我帶來的,我的女奴。」鈴木大聲反駁。

「小姐,真的是這樣嗎?」風間把矛頭指向禍水。

「我是被他連拐帶騙捉來的。」宋小曼刻意發出哽咽聲。

「你說話要憑良心,我明明是你的救命恩人。」鈴木氣急敗壞。

「但我並沒說要以身相許,你把我囚禁在這等於是綁架。」宋小曼說:

「看來我好像追錯了馬子!」風間訕訕然的說。

「你知道就好了。」鈴木拓介放心似的鬆了一口氣。

「鈴木君你手腳要快一點,免得再讓人誤會。」風間暗示自己還沒放棄。

「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碰她一下。」鈴木拓介做出驚人之舉。

風間和宋小曼都沒有料到,鈴木居然會當着風間的面,將宋小曼身上的和服裙擺往左右兩側撥開,然後伸手侵入,雖然他只是將手按在她大腿上,沒有亂動,但風間可不這麼想……

宋小曼漲紅了瞼,忿忿的說:「鈴木拓介!我恨你!」

♀♂♀♂

望着窗外還沒開花的櫻花樹,兩個大男人各有所思地在暍悶酒。

先前宋小曼懷着恨意的眼神離去,對鈴木拓介造成不小的震憾,他很后侮做了那樣的蠢事,可是做都已經做了,覆水難收,就算事後賠不是,依宋小曼的個性,是斷然不會原諒他的。

他該如何是好?放了她?還是繼續囚禁她?放她他捨不得,囚她她心不忍,他愈想心愈煩,濃眉深鎖,眼神癱瘓,只剩右手無意識地將酒大口大口地往喉嚨里灌……

看在風間智的眼底,只覺得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為愛所苦的笨男人,不過想到這個笨男人居然是堂堂的幕府,風間智不由地心寒,愛情的力量真可怕,竟然能把英雄變成狗熊!不!或許該說可怕的是宋小曼才對!

能讓鈴木拓介愛她如此深,可見這個大女人不簡單,表面上她處於弱勢,被鈴木欺侮,毫無招架之力,事實上她才是強勢,一句「我恨你」就讓鈴木肝腸寸斷,這種以愛控制男人的手段,着實令人佩服。

風間嘆了一口氣,他看得出來鈴木的煩惱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愛上宋小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他要想一套好說辭,慢慢引導他看清自己的內心。

做媒是善事,他就當自己是日行一善好了。

「你那一掌打得我喝酒像在喝穿腸毒藥,痛死了。」風間無病呻吟。

「醫藥費我出。」鈴木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皮沉重得像醉漢。

「我寧願打你一拳,互不相欠。」風間粗暴的說。

「是我不對,一時失去理智,你要打就打吧。」鈴木無所謂的說。

「我又改變主意了,還是要錢比較好,兩百萬。」風間比了兩根指頭。

「什麼!獅子大張口!簡直是敲詐!」鈴木眼皮像電動窗帘一樣迅速升起。

「被獅子咬到,總比被母老虎咬到好。」風間不懷好意地剌傷。

「你說清楚,誰是母老虎?」鈴木酒意全消。

「剛才那個美女,還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凶的美女。」風間啜口酒說。

「她要是敢咬我,我就把她牙齒全拔掉。」鈴木放馬後炮的說。

「我本來還以為我有艷遇,原來她是你的女朋友!」風間哀聲嘆氣。

「誰說我喜歡她,我才不會喜歡她,我只是要她的身體。」鈴木連忙澄清。

「要身體還不簡單,把她腿拉開不就行了。」風間陰險的說。

「難怪你的外號是笑面虎,外表和善,內心齷齪。」鈴木唾棄道。

「要身體代表你要的是生理髮泄,要心則代表你想戀愛。」風間解釋合理。

「我才不想跟母老虎談戀愛。」鈴木假仙的說。

「既然不要心,那你還猶豫什麼,霸王硬上弓去。」風間戳戳他的肩膀。

「我對強暴女人沒興趣。」鈴木大言不慚,也不怕下雨天打雷。

「女人說不要,其實是要,這點你不了解嗎?」風間一副詭異地咯咯笑。

「你又不是女人,你怎麼知道她們心裏的想法?」鈴木揚了揚嘴角。

「你應該有過性經驗吧?」風間拐彎抹角的問。

「當然有。」此時在鈴木的腦海出現宋小曼的影像。

「你想想看,當你在上她們時,她們是不是一開始都喊不……」風間問。

「確實。」鈴木感到身體難受,在坐墊上不安地移動了一下。

「但一摸到她們的秘處,她們是不是都改喊要……」風間舔舔嘴唇,風間說的話,確實有他的道理,醫學上曾以男女對性愛反應做過深刻的研究,鈴木就曾看過這篇有醫學根據的性報導,內容是說男人之所以容易衝動,是因為影響雄性荷爾蒙分泌的因素是視覺,而影響女人分泌性慾的是觸覺。

所以男人在捐精時,醫院通常會給捐精者花花公子和色情錄影帶,甚至有些男人在路上看到穿着暴露的女人就會有獸慾,也是受到視覺影響所致,而女人對色情刊物往往反應遲鈍,唯有溫柔的觸摸能讓女人有想要的渴望。

可是,宋小曼的自我剋制力實在太強了,她能在那裏又濕又熱之際,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老天!誰能告訴他,他要如何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躺在他懷中?

「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樣。」鈴木拓介幽幽地嘆口氣。

「怎麼個不一樣法?說出來討論討論。」風間智賊頭賊腦的問。

「她能在緊要關頭懸崖勒馬。」鈴木訴苦水的說。

「一定是你的技術不好。」風間一口咬定。

「放屁!如果諾貝爾有性學獎,我保證能領獎。鈴木自誇的說。

「這麼說來,問題在她身上,我知道了,她是性冷感。」風問信口開河。

「她不是,每次我摸她時她的身體都熱得像火爐。」鈴木糾正。

「你都是怎麼愛撫她的?」風間吞著口水,厚著臉皮問。

「你問那麼多我的私事幹什麼?」鈴木鐵青著臉。

「我是關心你,忍不是辦法,當心鐵杵變成繡花針!」風間尖酸的說。

「咱們要不要來比比看,誰的比較像繡花針?」鈴木做勢要拉褲鏈。

「比這有什麼意義,我們來比別的。」風間笑裏藏刀的說。

「你想比什麼?」鈴木不察其中有詐。

「看誰能衝破她最後一道防線?」風間語出驚人。

「紅拂樓里多得是處子,隨便找一個比就好了,不需要她。」

「那些幼齒只要一看到我們就興奮,拿她們來比測不出我們倆的高下。」

「你為什麼非她不可,莫非你喜歡她?」鈴木的目光充滿敵意。

「能夠馴服傲慢的女人,對男人而言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風間笑着說。

「她是人,不是獸,用馴服這兩個字太差勁了。」鈴木故作清高。

「你該不會是怕輸給我,所以不敢比吧!」風間挑釁。

「隨便你怎麼激我,羞辱我,我不會上你的當的。」鈴木不為所激。

「通常男人會如此保護女人的貞節,多半是因為他愛她。」風間說到重點。

鈴木拓介忽然臉色發白,毫無疑問地,他被愛這個字眼嚇到了。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渴望已經超過性需求,他不止想要她的身體,也要她倔強的心,火辣的脾氣,傲慢的個性,甚至連大女人的行事風格,他都喜歡,只是他一直沒發覺他的心早巳愛上這朵多刺玫瑰。

如果他早意識到這一點該有多好,一切都太遲了,他囚禁她,羞辱她,而且還差一點就強佔她,這樣冷漠而無情的傷害,她不恨他入骨才怪。

可是,現在他也只能將錯就錯,一直錯下去,直到她愛上他為止。

先征服她的身,讓她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再征服她的心,不失為良策!

不過,風間這傢伙怎麼能如此準確地看透連他都看下透的心?

這也難怪!風間是三大幕府中最早結婚的,可惜老婆紅顏薄命,促使他有好長一段時間在燈紅酒綠中麻痹自己,所以他對愛和欲的分辨比一般男人敏銳。

但在她還沒愛上他以前,他不會承認他已無可救藥了,這是大男人的面子問題,尤其在風間智的面前,就算他拿槍抵着他的頭,他也會眼皮一眨也不眨地說謊,大聲的說——鈴木拓介不愛宋小曼。

「你真的非要她不可?」鈴木聲色俱厲的問。

「今晚讓你先上,我後上。」風間完全不把他的情緒當一回事,「你在說什麼醉話?」鈴木僵硬的聲音反彈成怒吼。

「不然我們兩個一起上,玩三人遊戲如何?」風間嘻皮笑臉。

「風間智!你再說一句我不喜歡聽的話,休怪我不客氣!」鈴木忍無可忍。

「她有哪點好?值得你為了她而壞了咱們的友情!」風間神情儼然。

「不是我不讓你碰她,而是她是豪男人的妹妹,宋小曼,」鈴木解釋,「她曾經公然污辱暗天皇,我正想找她算帳。」風間臉上出現扭曲的表情。

「她是我先找到的,所以這件事由我處理。」鈴木用慌張的口氣道。

「如果你制服不了她,換我來修理她。」風間躍躍欲試的說。

「少瞧不起人了,我一定能搞定她。」鈴木信誓旦旦。

事實上,風間智是受了宋常睿的拜託,特來觀察嫁妹計劃的進展。

從鈴木拓介的反應看來,嫁妹計劃很成功,風間打算喝完酒後就回東京,他還有很多事要忙,至於宋小曼挑釁一事,其實暗天皇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剛才他那麼說,只是為了逼鈴木快點把生米煮成熟飯!

暗天皇是何等的大人物,才不會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小事就向女人揮拳,他一向主張不欺侮老弱婦孺,所以,即使宋小曼自詡是強勢的大女人,在他眼中,女人就是婦,不分大小。

♀♂♀♂

宋小曼如同布娃娃,渾身軟綿綿地躺在睡鋪上,和服的前際敞開。

她的臉上找不到痛苦和淚痕,只有一些薄薄的醉意和疲倦殘留在她眸中,她合上雙眼,讓雙眼休息,她的心境令人難解,當眾受辱的殘酷不但沒給她帶來一絲不悅,甚至她的嘴角還會不時流露微笑。

不管鈴木怎麼對她,生氣也好,高興也罷,再再顯示他越來越在意她。

她真的好愛他,因為愛他,所以使得拒絕他顯得是如此困難,被他撫摸過她的兩腿之間到現在仍然高燒宋退,一想到這她的小腹輕顫了起來……

該死!在他沒愛她以前,她必需保持清醒,對他的挑逗,她打算表現出冷感的樣子,好讓他明白,得到她的唯一辦法,就是愛她。

這時,紙門外傳來男人的腳步聲,因為在紅拂樓的女人,個個走路都像長了肉腳的貓,完全聽不見腳步聲,走路會發出聲音的自然是男人,而能在半夜一點進入紅拂樓的,只有鈴木和風間兩位幕府,她大膽猜測來人是鈴木。

風間對她並沒意思,她感覺得出來,剛才在庭園他分明是配合她演戲。

倆人萍水相逢,他卻幫助她,這其中的奧妙不難理解。

小曼相信風間的背後必有主使者,而知道她人在溫柔島只有一人……

他就是始作俑者的——宋常睿。

嫁妹計劃,與其說宋常睿和花語焉是主謀,還不如說是宋小曼。

「是你!」紙門一被拉開,宋小曼故作被驚醒的表情。

「怎麼你很失望嗎?」鈴木渾身酒味地坐在門口。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宋小曼坐起身子,皺着雙眉。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鈴木咆哮的問。

「我很累了,請你出去。」宋小曼搗著嘴打哈欠說。

「如果你在等風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鈴木的臉下屑地扭曲起來。

「我喜歡誰,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宋小曼轉轉眼珠,做出可愛的模樣。

「你喜歡風間?」鈴木氣得從牙縫擠出話來。

「不關你的事。」宋小曼的目光堅定,不想流露真正的感情。

「我問話,你必需要回答。」鈴木粗聲粗氣地命令。

「是又怎麼樣?」宋小曼反把問題丟還給他。

「我不準。」鈴木狠狠拍了榻榻米一下。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對我發號施令?」宋小曼不甘示弱。

「我是主,你是奴,你要服從我。」鈴木高高在上地站了起來。

「就算你控制得了我的行動,但你無法控制我心裏的想法。」宋小曼指出。

「你這女人需要教訓!」鈴木忍無忍可地握緊拳頭。

「除了用暴力以外,你大概對女人毫無辦法。」宋小曼毫不退縮。

「對你,我有比用暴力更好的辦法。」鈴木盯着她紅唇看。

「你別靠過來……」宋小曼警覺到他心懷不軌,急急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不但要靠近你,今晚我還要你。」鈴木眼中跳動着慾火。

「你要是再靠近,我就跳下去,死給你看。」宋小曼看了看身後的窗子。

「好一個貞節烈女,不過這裏是二樓,摔不死人。」鈴木冷笑。

「你真的要逼我跳樓嗎?」宋小曼抵到窗口,進退兩難。

「就算你摔斷腿,我今晚還是要定你了。」鈴木突然撲身向她。

利用這個機會,宋小曼反而從他腋下鑽過去,她像只慌張的白兔逃跑,他像兇猛的獵人追趕,還沒到門邊,他從她背後抱住她的腰肢,她的身體順勢跌倒在榻榻米上……

「我要的不是這……」成大字形的宋小曼發出哀求的聲音。

「那你要什麼?」鈴木以為是姿勢不對。

「風間……我要風間智……」宋小曼靈機一動。

「你說什麼?」鈴木拓介宛如被人從頭頂潑了盆冷水般涼掉。

「風間,還要我再重覆一次嗎?」宋小曼鬆了一口氣。

「你做夢!」鈴木拓介氣得穿回褲子。

「我有自信讓美夢成真。」宋小曼笑臉相向。

「他已經回日本了,你休想再見到他。」鈴木走前給她憤怒的一瞥。

宋小曼一邊穿衣一邊嘆氣,她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如果他再不愛上她,恐怕她的身體會自己飛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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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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