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霍子樵聞言,驀然又沉下一張臉,「我知道你能言善道,若你再口不擇言,小心我『咬碎』你這張嘴!」

該死的女人,她是故意想刺傷他嗎?如果傷了他能取得她的信任還好,偏偏她還是如此冥頑不靈,不知道他的擔心!

「怎麼?軟的不行,你想來硬的?」她瞥了四周一眼,企圖找機會溜走,卻不小心絆了一跤,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他懷裏,被他摟住。「放開我!」

「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霍子樵放柔了聲調,猶似催眠的樂音般。

心怡看進他深邃的眼底,差點迷失了心智,隨即她搖搖頭立刻掙開,「不,我不回去,我不願再被你們利用,待沒了利用價值時,再被一腳踢開!」

「不會的,我不可能丟下你。」霍子樵急道。

他才稍稍緩和的臉部線條又僵了,這女人怎麼永遠比正常人少根筋,她感覺不到他的愛嗎?

「我才不相信,這又是你欺騙我的謊言。」心怡邊說邊退了數步,然後她轉身就跑!

此刻天色已暗,她相信只要再繞過幾條巷弄,他就找不到她了,他們倆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拚命向前奔,淚流滿面。

陡地,她撞進了一個溫暖堅毅的胸膛,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別想逃離我,跟我回去!」

心怡仰起頭望着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大聲音:「你沒權利也沒資格限制我的行動和自由!」

「我沒資格、沒權利嗎?還是這只是你欲擒故縱的伎倆,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他眯起黑眸,面容深沉難測。

「霍子樵,你王八蛋——」

她的穢言怒語被他吞噬,一連串的愛恨情仇和誤會糾葛,讓他的心緒紊亂得有如一團纏繞不清的線團,越理越亂,他只想藉這一吻來撫平心中紛亂的情潮,釋放他心中的怨氣。

心怡震懾於他那狂猛如火的吻,到口的話語早被遺忘,她得承認他早已贏得了她情竇初開的心,但她卻不願就此投降,怎奈她連反抗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反而覺得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他,渴望他的愛。

霸氣的意味漸退,取而代之的是溫柔,他輕舔着她的唇線,細嘗她口中甜美的滋味,他想要永遠這麼呵護她。

「答應我,留下。」他沉聲說。

他的話喚回了她的意識!不,她怎麼可以再和他糾纏不清呢?

她極痛心又無奈地搖頭道:「等我一無所有時,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會答應跟你走。」

「你為何那麼頑固?」霍子樵痛恨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對自己僅有的保障。」她多希望自己不是井上村的女兒,如此一來,她就不用活在這種矛盾情結中。

「我霍子樵雖談不上家財億萬,但也餓不死你,絕不會貪你們家一分一毫的。」

空氣在霎那間凝滯不動了,心怡看着他,默默無語,卻不知她那無助的眼神和躊躇的模樣就像把鋒利的刀刃,正一寸寸剮著霍子樵的心。

他悲愴大笑,「信不信我可以為了你彈指間將我所有的一切化為烏有?」

心怡依然不說話,他悲切的眼神深深吸引了她的心神,但她還需要時間來消化他的話,解析他的心。

霍子樵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已作下決定,「好,我讓步。」

「你肯放我走了?」心怡心痛的問。

「我只是答應不再以感情來束縛你,不過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得跟我回去。」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跟你回去一樣不安全。」她脫口而出。

霍子樵頓時怒上心頭,她存心要激怒他是嗎?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有沒有腦袋?我……」他一咬牙,一個箭步沖向她,迅速將她扛上肩頭。

「放開我!」她捶打着他的背脊。

「辦不到。」

「你如果執意帶我回去,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心怡開始大聲謾罵,霍子樵卻置若罔聞。

「隨你!」此刻他渾身散發高張的怒意,不願再開口。

心怡慌了,她明白此時被帶回的下場將是永遠成為他感情的俘虜,而她不要!

突然,她看見前方有輛巡邏車經過,她隨即大聲呼喊:「救命呀!有人挾持我,非禮啊——」

霍子樵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心怡會耍出這種惡劣的招數,還來不及動作,巡邏車上已衝下兩名持槍員警!

「放開她!」兩名員警將槍口對着他。

霍子樵不動聲色,也沒放開心怡的意思。

心怡倒是被他這抹氣定神閑的模樣給急壞了,「快放我下來呀,你這樣他們真會開槍的!」

他苦笑道:「你也會關心我?」

「你不要意氣用事!」心怡被他無動於衷的態度給逼出一身冷汗。她只是想離開,並不要他丟命呀!

「是你太任性。」他漠然道。

「放開那個女子,否則我們要開槍了。」員警見他毫無放手之意,沉聲警告。

霍子樵依然一意孤行的往前邁步。

「砰!」地一聲,霍子樵頭頂掠過一發子彈,他怒視着對方,難道他們不怕誤傷了他手上的「人質」?

「快放開她!否則我們還會再開槍!」員警之一又開口。

霍子樵看了看心怡,他可以賭命,但不能帶着她賭。

「今天我先放你走,別往危險的地方跑,我會再找到你的。還有,記住,這輩子我們永遠也扯不清了!」他將她放回地上。

心怡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員警看人質已安全,立刻上前。霍子樵迅速轉身,一、兩個跳躍后便隱身在夜色中,獨留下心怡。

「小姐,你沒事吧!」員警追了一段路后又折返。

心怡搖搖頭,往反方向奔離。

她怎會沒事,她的心好痛,痛得肝腸寸斷!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

薛斯昊看着獨自回來的霍子樵。一旁的博克醫生也以好奇的眼神等着他回答。

「她想離開,我就隨她的意啰。」霍子樵口是心非地說。

「那麼乾脆?」博克醫生反問。

「她尋死尋活的,我能怎麼辦?」他猛爬頭髮,然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你放心讓她走?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只大魚,多少人想釣她上鈎呀!」薛斯昊在一旁微笑着,滿嘴風涼話。

他那置身事外的表情令霍子樵一陣氣悶,「都是你害她誤會我!」

「你不用挑起我的愧疚感,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那時候會站在樓梯口,要怪就得怪博克醫生,他在三樓睡死了,竟連個人也看不住。」薛斯昊打起太極拳。

「喂,薛副總裁,你可別把罪過推到我身上,我年紀大了多睡一會兒也有錯嗎?況且那小倆口關在我的診療室里卿卿我我的,我可都當作沒看到啊!那麼識趣的老傢伙全世界大概只剩下我了。」博克醫生邊說邊擠眉弄眼的,讓霍子樵一張臉紅到了脖子。

原來這個老不修並沒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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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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