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好痛!她的頭好痛,好像有支軍隊在她腦袋裏踢正步似的,不只如此,她的四肢百骸更是如被截般,酸痛不已。

掙扎地睜開眼睛,人眼所及均是全然陌生的場景……

這是哪裏?她怎麼會在這?駱沁潔乍然從床上驚醒,猛一觸及她身旁有溫度的物體時,嚇了好大一跳。

好在她及時用手捂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聲。

天呀!

昨晚的回憶像潮水般湧來,她隱約只記得她和冷禹陽脫了隊,然後來到這家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

她原本的用意是想要和冷禹陽把話說清楚的,怎料自己卻喝醉了,然後……然後她就意識模糊地。

駱沁潔垂眸低視自己絲被下赤裸無一物的身軀……唉!

縱使她百般地堅持與抗拒,她還是和他上了床了。

她扭頭盯看着睡在她身旁的冷禹陽,他閉着眼沉睡的模樣真像個初生嬰兒,讓人忍不住想疼惜。

為什麼呢?駱沁潔無聲地問。

為什麼你還要來招惹我呢?就算八年後我們再重逢,為什麼不幹脆將彼此當成是陌生人呢?

駱沁潔心碎地想到,也許他只是想利用她來表現自己的男性魅力吧!

自己多年前曾拋棄的初戀情人,只要他一稍施魅力,就又還願意不顧心傷地再度投入他的懷抱,哈!這的確能使他的男性自尊大大地膨脹。

淚,無聲地滑落臉頰,駱沁潔只能默默地拭去。

好可悲啊,這樣的自己。

掀開絲被,駱沁潔打算先一步離開。她不想面對醒來后的他。若到時看見他眼中的得意,她必會因心痛而死去。

有些不舍的,駱沁潔在他性感的薄唇上落下輕輕的臨別一吻。

曾聽人家說過唇薄的人生性薄情,唉,她提醒自己,下一回戀愛時一定要找個有着豐厚嘴唇的男人。

駱沁潔動作輕巧地穿戴好衣服,在黎明乍現時離開了飯店,也離開了冷禹陽。

****

一整天下來,駱沁潔一直是心神不寧的。

撇開除了她的上司許鼎盛不停投射過來的疑問目光之外,她自己的心壓根就靜不下來。

她可恥地發現自己竟然在期待着冷禹陽能打電話來,僅是問候也好,至少那不會讓她覺得自己猶如廉價的妓女,用過即忘。

可是不是說好,要從此和他互不相干的嗎?她幹嘛還奢望他打電話來呢?

為了防止自己的腦海中還有一絲一毫的企盼,駱沁潔是卯起了勁來工作。

她上司許鼎盛從她一早進辦公室,就很想詢問她昨

晚的餐會怎會無故缺席,很抱歉,她冷凝的臉上明顯地寫着『不想多說』四個字。

她要把相關冷禹陽的種種全拋至腦後.

時間在忙碌的工作中一點一滴的消逝,下班時間到了。

『鼎盛』的員工都早巳離開,包括總經理本人,只留駱沁潔一人仍埋首於電腦前。

九點了,駱沁潔的肚皮提醒她,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關掉了電腦,在提起皮包要離開時,她還不自禁地回頭望了桌上的電話一眼。

下一秒鐘,駱沁潔掄拳敲了自己的頭一記,她在做什麼呀,真是愚蠢的行徑,吐吐舌,駱沁潔熄掉了辦公室的燈光,走出公司。

外頭,天已黑。街燈已亮。

駱沁潔慢慢地踱向公車站牌,心裏盤算著待會要先至公寓附近的生鮮超市,買些煮晚餐的材料。

「叭!叭!」

兩聲喇叭聲在她背後響起,駱沁潔並未費神回頭探看。

「叭!叭!叭!」

這回的喇叭聲拉的更長了,逼得駱沁潔不得不回頭瞧瞧是怎麼一回事?奇怪她明明是走在行人路上,怎麼會礙著了人家的路?

她一回頭,便對上一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跑車。

是冷禹陽!他來幹啥么?

駱沁潔說不出心頭的複雜感受,她怔愕在原地——

「晦,你加班呀?害我在外頭足足等了你三個鐘頭。」冷禹陽跨出車,走到她身旁,臉上笑容可掬。

不說話的駱沁潔突然感覺他臉上的笑容很礙眼,轉身就走。

「怎麼了?不說一句話就走,我這麼面目可憎嗎?」冷禹陽箝住她的皓腕,不讓她走。

他收起臉上的笑意,表情嚴肅了起來。

難道昨夜的一切對她而言不具任何意義嗎?雖然說他是耍了些小手段,把喝醉的她弄上床。

但他確定她在他懷中的確得到了快樂,她達到高潮時的迷幻神情,他可還記得一清二楚。

一早他在飯店的床上獨自醒來時,遍尋不着她的芳蹤,心頭最一陣強烈的失落感。

他可是忍了好久,忍着上班時間不打電話給她,因為他怕太急迫的動作會嚇着她。

一天下來。他上班的效率是前所未有的低迷,連秘書都數次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下班時間一到,他馬上驅車到她的公司們外等她,見不着她的蹤影,他連晚餐也沒吃,就一直傻傻地等著。

沒想到她一見到他轉身就想走?連句招呼的話都沒有。

「說話呀!」

天生的霸氣使得冷禹陽不容他人的忽視。

「你放開我。」

駱沁潔想要扯回她的手臂。

「不放。」

冷禹陽更加攫緊她,用力之大使駱沁潔皺起了眉頭。

兩人在馬路上拉拉扯扯的行徑。讓往來的路人頻頻回首側目。

「冷禹陽,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想要的昨晚你不是都使強得到了嗎?」駱沁潔咬牙低吼。

「使強?」

這字眼讓冷禹陽眯起了危險的眼。

「這就是你昨晚的感受?是我強暴了你?」他的聲音有着風雨欲來的狂怒惑。

駱沁潔心虛地低下頭,不說話。

她選擇沉默的行為惹火了冷禹陽,他暴怒地將她扯向他的保時捷。

「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駱沁潔拚命地掙扎,卻敵不過他的蠻力,眼看自己就快被丟進他的車裏。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救命了。」

這是在大馬路,他堂堂一個人集團的總裁竟敢公然擄人,她相信他丟不起這個臉,故以此要脅他。

孰料她竟錯了,冷禹陽停下拉開車門的動作。「你喊呀!快!」冷禹陽氣瘋了,他壓根不在意。

反倒是駱沁潔被他的反應給嚇呆了,喉嚨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既然你不肯掌握機會,那就別怪我了。」冷禹陽把她丟進車內,砰一聲甩上車們。

自己上了車,怒瞪一旁的駱沁潔一眼后,發動車子,以高速向前行駛。

先前兩人爭吵的大馬路又恢復了平靜,看戲的路人也散了,沒有人會去關心那名被擄走的女子會有什麼下場……

****

沉着一觸即發的怒氣,冷禹陽一個勁逞地開着車,並且在遠離市區上了高速公路后,車速越來越快。

車裏的氣氛如灌了鉛般的沉重,兩人皆靜默無語。

她怎麼可以這麼說?怎麼可以?冷禹陽握緊雙拳,壓抑不住怒氣的神情陰鴛的可怕。

前晚兩人結合的親密感早已消失殆盡。

冷禹陽冷笑,或許是他大過天真了吧,一廂情願地以為小潔和他一樣,對兩人的舊情仍抱持着期待。

使強?他咬牙切齒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哈!她可真行,一句話就毀了他為兩人編織的美夢。

冷禹陽不願承認,自他胸口所傳來陣陣莫名的悸動叫做心痛,但那痛是如此的明確,叫他無法忽略。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下了。

車窗外一片漆黑,駱沁潔看不清楚他們來到了何方,直到遠方隱約傳來海浪拍打的聲音,她才恍悟他們來到了海邊。

熄了引擎后,兩人之間更寧靜了。

冷禹陽搖下車窗,任由海風吹送人車內,他已褪去了狂怒的神情,換上一冷漠方至的模樣。

許久,他終於開口了。

「你說吧,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全說出來吧。」冷禹陽說出的第一句出乎意外地讓駱沁潔詫異不已。

她原以為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是不會原諒她的出言不遜的。

駱沁潔不由地心軟了下來,她剛剛的確說得太過火了。

昨晚她雖然是醉了,但她很清楚的記得冷禹陽擁她人懷的態度是無比的溫柔,好比她是他呵護在掌心疼愛的寶貝。

其實昨晚那浪漫的一夜,她並沒有感到後悔呀。

不!不行!駱沁潔直搖頭提醒自己,她不能再心軟了,冷禹陽的企圖她太清楚了。

若這一刻臣服於他,等於是再度賠上自己的一顆心。

她必須和他把話說個明白,她不再是八年前的那個傻瓜了。

「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我跟你之間或許以前有過一段情,但那畢竟都過去了。」

駱沁潔一字一句地接着說:「昨晚對我而言不過是場男歡女愛,講難聽一點,只不過是場利益交換的性交易罷了。」

「性交易?你……」

「我這樣說不對嗎?我感謝你把合約給了『鼎盛』,然後上床陪你睡覺,還你恩情。」

駱沁潔故意粑昨晚說得相當不堪。

「駱沁潔,你夠狠。」他一番的情意全被無情地丟了回來。「八年不見,你果然不再最以前那個青澀的小丫頭。」

「人是會變的。」駱沁潔嘆了口無聲的氣息。

就像你一樣,你的身分也不再是我的學長那麼樣的簡單平凡,現在的你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鑽石單身漢,是呼風喚雨的跨國集團總裁。」

而她僅是一個平凡不過的女子,他和她猶如天與地,雲和泥之別。

「放了我吧!』』駱沁潔正視着他,望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里。

「如果你還要不夠我的話,可以,我可以再陪你一晚,但你必須答應我,今晚過後,我們不再有牽扯關連。」駱沁潔把自己當成是廉價的妓女般,和冷禹陽談條件。

「你住口!」冷禹陽喝然吼道。

他忽地低身狂霸地鎖住她的口舌,不管她如何的閃躲抗拒,他的唇總是能噙住她的,一點縫隙都不留。

「不要……你……放開我。」她捶他,直想避開他霸道的吮吻。

冷禹陽在她柔軟的唇辦上瘋狂的索求,緊扣住她的身子,她的反抗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停下來……,不要……」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冷禹陽一個使力抱起了駱沁潔,他坐進了她原來的座位,然後把她置在他的大腿上。

「這不就是你答應的嗎?再陪我一晚,我現在不正是在兌現你所說的話。」說完,冷禹陽又如鷹集般封住她的唇,大手地下滑至她裙內,隔着底褲撫弄她的敏感地帶。

「晤……」下半身不停鑽動的快感讓駱沁潔面紅耳赤。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無奈冷禹陽還是不放過她,依然封鎖着她的唇。

她使力地推他,手卻不聽指揮地發顫。

終於,他饒過了她,鬆開她的唇……

兩人緊緊地相擁,共赴天堂。

冷禹陽送駱沁潔回到她所租賃的公寓時,夜已深沉了。

入夜後,連天氣也轉變了,天空飄下微微的小雨,一如車內兩人的心情,陰鬱的可以。

任誰看了他們現在兩人對彼此冷凝的模樣,絕不會相信他們才剛才分亨了一場無比激情的性愛。

車才一停下,駱沁潔一拉開車門便要下車。

」等一下。」冷禹陽卻突然喚住了她。

駱沁潔沒有回答,她等着他接下來要說喲話。

「如你所願,我們到此為止。」冷禹陽拋下了斷絕兩人關係的話語,說這話時他的手握得死緊。

這絕非是他要的結局,但若小潔執意要如此,他也只能放了她,八年前他已經負了她,他絕不能再自私地阻攔她追求她的幸福。

冷禹陽這句活生生地將駱沁潔定住了,她聽見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

這不就是她所要的嗎?怎麼現在聽他親口說出時,卻又心痛難忍呢?

忍着即將奔流而出的淚水,駱沁潔生硬的回他:「那就煩請冷總裁不要說話不算話,以後別再來打擾我。」

「不會了。」冷禹陽幽然他說。

「那是再好也不過了,希望你言而有信。」沒有多加費神道再見,駱沁潔跨出車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公高大門后。

就在駱沁潔的背影消逝后,忽爾,雨變大了。斗大的雨滴打在車窗上,宛如在為冷禹陽哭泣一般。

就這樣,冷禹陽在車內坐了許久,直到雨轉小了,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

駱沁潔以沒命的速度衝進自己的套房裏,她強忍的淚懸在眼眶裏,卻堅持不讓它落下。

她不能哭的。

她沒有又愛上冷禹陽,她沒有的。

她又不是傻瓜會一錯再錯,冷禹陽那傢伙已經弄過一次她的感情了,她才不會笨的再上第二次當。

瞧她竟然能夠在前一刻和她翻雲覆雨,下一刻卻冷漠地和她說再見。

這種男人不值得她哭,也不值得她愛,她要把她的愛留給懂得珍惜她的男人。

駱沁潔握著拳塞在自己嘴裏,她很努力。很努力地還讓自己哭出來。

但,淚終究還是滑下了,順着臉龐,駱沁潔嘗到了自己鹹鹹的淚,她衝進浴室里,扭開蓮蓬頭。

嘩啦啦的水淋濕了她的發、她的臉龐,然後和她的淚水融和,掉落至浴室的磁磚上。

這一刻,她無法再欺瞞自己的心情了。

她還是愛着冷禹陽的,否則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凄慘,先前她對自己發誓的多好聽,說什麼她不可能再愛上他。

天知道,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愛他,八年來,她只不過是試着遺忘罷了。

駱沁潔就這樣任由蓮蓬頭的水直衝刷在她頭上,身上……時光就在這令人傷心的一刻凝結了。

記憶帶着駱沁潔回到她十七歲的那一年……

就在那一年,年少羞澀的她和冷禹陽相遇,然後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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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心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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