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為什麼你不像其他女人見到我時,像只溫馴的貓兒跟我撒嬌,反而老是推阻再三,拒我於千里之外?」靳茗雷有些氣悶的咬嚙着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你……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大白天,白痴才會任你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做出這種舉動!」耳垂傳來的酥麻竄偏全身的神經,令穀子蓉用儘力氣才說得出話來。

「這麽說……」靳茗雷蠱惑的熱氣持續吹入她的耳中,「如果沒有人看見,你就肯任我為所欲為,不加以阻止?」隨着溫熱的氣息,曖昧的言語也同時傳入她的耳中……

「你很喜歡我大哥?」

男性嗓音陡地驚擾了正坐在向星小樓側涼亭里發獃的穀子蓉。

「你來做什麼?」穀子蓉抬頭看着已踏入涼亭的靳茗棋,不客氣的問道,心中更加煩躁。

「好歹你也是定北王府的貴客,我來探望、探望也是理所當然。」靳茗祺大剌剌地往椅上一坐,假裝沒看到她的白眼。

「你有這麽好心?」穀子蓉嘲諷道,不客氣的戳破他硬掰出來的謊言。

靳茗祺乾笑一聲,「幹嘛說話這麼不客氣……」看到她又睨來一個白眼,「好、好,我不是來探望你行了吧!只不過這些時日在府內聽到一些傳言,想來問問你罷了。」

「你怎麼不去問靳茗雷,反倒是來問我?」

說到這件事,穀子蓉心裏就嘔,明明是小事一件,可是經由第三者的傳送,小事卻變成大事。

那天,靳茗雷從星雲居的庭院隱密處將歡愛後已陷入半昏迷的穀子蓉抱迴向星小樓,第二天穀子蓉衣衫不整被靳茗雷抱着的消息傳遍府內,讓她不時接受眾人的曖昧眼光。

真是他媽的無聊!古人都是吃飽了沒事幹嗎?凈是以談論他人事非為樂。

「我要是可以從大哥那張嘴裏挖出話來,哪還需要跑來問你。」靳茗祺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無可奈何。

「那你認為你問,我就會回答?」穀子蓉嗤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一定很喜歡我大哥,否則依你的個性,怎麼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做他的女人。」像自己,哪一次不是被她的伶牙俐會諷刺得全身傷痕纍纍,令他不敢領教。

「閣下明明就是男子漢,偏偏喜歡學王府內的三姑六婆,凈做些不人流、探人私隱的事。」穀子蓉說道。

「難道你否認?」靳茗祺翻翻白眼,忍住氣吞下她蓄意的嘲諷之詞。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否認了?不錯,我是靳茗雷的情婦。」穀子蓉乾脆坦自承認。

「情婦?!」靳茗祺不解的瞠大眼。好怪異的詞句。

「這種事你情我願,我們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了,你們這些旁人還真是空閑。」她斜睨他一眼。

「難道你不想大哥給你一個名分?」靳茗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滿不在乎的神情。

「你是說如同貴府紅雲閣里那兩位侍妾,抑或是你悅雲閣內的那些鶯鶯燕燕?」穀子蓉看着他驚詫的表情。

「咳……」靳茗祺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那又怎樣,總比沒名沒分好。」

「少來,安上一個侍妾名分又如何?還不是等著讓你們這些花心男人在玩膩後丟棄!我又何必自找麻煩,等到大家厭了,直接一拍兩散,不是很好?」來到這個年代,讓她深切的體會到古代男子的不專情與一夫多妻的根生柢因觀念,而她會盡量不去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你……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靳茗祺震駭於她那大膽、違反禮教的一肓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養於閨閣中的女人會說出這番話來。她簡直是異於常人。

穀子蓉聞言,心一緊,警覺到自己一時不察,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思順口說出來了。

「不管我是怎麼樣的女人,反正當令堂身中之毒全解了後,我自會走人,不勞操心。」

靳茗祺再次瞠目,唇瓣蠕動幾下,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卻看到護衛靳風朝涼亭走來。

「什麼事?」

靳風向前,先向穀子蓉打過招呼,才轉向靳茗棋。

「少爺,王爺正在找你,請你到星雲居。」

「大哥找我?」靳茗祺揚眉,「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為什麼要到星雲居?」

「靳風不太清楚,只知道王爺也請了小姐前去。」

「好吧!」靳茗祺轉向穀子蓉,「谷姑娘,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請便。」穀子蓉不在意的揮揮手,卻看到靳風欲言又止的神情,「靳護衛有話直說。」

「谷姑娘,如果我沒有弄錯,王爺應該也有差人請你前往星雲居才是。」

「你聽錯了。」穀子蓉立刻反駁,「這是你們的家務事,哪容得下我這個外人表示竟見。」從靳風口中聽聞靳依君也被請到星雲居時,她就知道事情八成是真相大白了,所以她很肯定絕不會有請她去星雲居這件事。

「家務事?什麼家務事?」靳茗祺懷疑的看着她。

「你去了就知道,問這麽多做什麽!」穀子蓉再次揮揮手。她輕輕打了一個阿欠,決定等擾人的蒼蠅走了之後就去小睡片刻,不料

「子蓉姑娘!」被派來服侍穀子蓉的侍女小青,匆匆跑進涼亭,「王爺請你到星雲層去。」

「嘎?不會吧?」瞌睡蟲頓時跑光,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耶,幹嘛找她去,又不是打麻將,缺個人便打不成!

「走吧,谷姑娘,看來你得跟我一起上星雲居去瞧瞧這樁『家務事』了。」靳茗祺幸災樂禍的邀她同行。

「走就走!」穀子蓉率先步出涼亭,心中暗自咒罵靳茗雷,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蹚這淌渾水。

靳茗祺看着不甘不願步出涼亭的穀子蓉,不由得嘴角掛上一抹嘲弄笑意,跟在她的身後。

想來穀子蓉該是很喜歡大哥的,否則依她帶刺的個性,怎麼會毫不反抗的乖乖奉命前去,可惜她自己似乎還未發現。

當穀子蓉與靳茗祺先後步人星雲居的大廳時,廳內已坐着靳茗雷、靳依君,靳正茗夫婦早已候着。

看到兩人一同進入廳中的身影,靳茗雷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蓉兒,過來!」他命令道。

「大哥叫你!」靳茗祺輕推了穀子蓉的肩頭一把,沒留意到一道不悅的目光直射向他推人的手。

「知道啦!我又不是聾子!」穀子蓉頭也不回的回答,接着大方的走向靳茗雷,先發制人的開口,「這是你們定北王府的家務事,叫我來做什麽?」

靳茗雷伸手拉她坐在身邊,才道:「事情是你先發現的,也許有些事需要你來解釋。」

「我只是盡到告知的責任,其他不關我的事。」穀子蓉先聲明。

靳茗雷深沉的看她一眼後才轉向眾人。

已落坐的靳茗祺搶先道:「大哥,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如此慎重的把全家人都叫來?」

靳茗雷揮退下人後才開口,「令天我請你們來,是想知道為什麼有人會對娘下毒。」

「你查到了什麼嗎?是誰?」靳茗祺性急的問,卻因靳茗雷目光投向靳依君身上且問出的話而大吃一驚。

「依君,你願意告訴我們為什麼要這麽做的原因嗎?」

一句話,當場在廳中掀起滔天巨浪。

靳依君臉色蒼白如紙,靳正茗夫婦則是一臉不敢置信,靳茗祺因驚訝而瞠大眼,只有穀子蓉沒有任何錶情的看着,猶如在看一場好戲。

廳中一時靜寂無聲。

良久,被眾人目光齊聚的靳依君才吐出話來,「依君……不懂大哥話中之意。」

靳茗雷眼神一冷,「之前蓉兒對你有所懷疑時,我尚且半信半疑,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紙包,「這包放在你房中衣箱底的東西,你該不陌生才是吧!」

靳依君渾身一震,面色又雪白幾分,眼神陰沉不定的盯着靳茗雷手中之物,最後終於咬牙承認,「對!毒是我下的!」

全室嘩然!

「什麽?!真的是你?」靳茗祺大叫出聲。

「君兒,你……你為什麽要這麼做?」靳正茗眼神震驚的問道,身旁的妻子只是凝看着靳依君。

「你還敢問?!」靳依君沖着靳正茗大叫,豁出去的神情表露無遺。「當年你趁喝醉時強佔了我娘,才會讓她懷了不受歡迎的我,但若不是她懷了我,你還不肯接納她呢!可是接納她之後呢?你冷落她,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最後她才會因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念而難產過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的手指指著蘇雲兒,「而我只是讓她也嘗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罷了!」

「君兒……唉!事情不是這樣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靳正茗氣急敗壞地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時間過去了那麽久,就可以遮掩住你曾犯下的罪行嗎?」靳依君看着他的表情,更加認定他是做賊心虛。

「我一直想補償你失親的遺憾,雲兒也一直將你視為已出,從未有偏頗,為什麼你……」靳正茗嘆息道。從小到大,君兒的個性就孤僻,不肯與人太親近,而他自認已儘可能的照顧她了。

「讓我吃好的、穿好的,但就是對我不理不睬,這就叫做補償?」靳依君冷笑道。

「君兒,你……唉!」是你不願讓人接近,並非我們不理睬你啊!靳正茗舉起的手又因有口難言而垂下。

一隻柔美握住他的手,是蘇雲兒,她溫柔中帶着無奈的看着視如己出的女兒。

「君兒,你所說的這些,該是你的奶娘梅鈴告訴你的吧!」

「你……」靳依君訝然的眼神算是默認了。

「當年的事,我們本不欲讓你得知,因為事情只有你爹和我與你娘三人知道。」蘇雲兒輕嘆一聲,續道:「想不到梅毅竟然捏造出這些話來。」

「你的意思是,奶娘這些話都是騙我的?」靳依君忿忿地說。

「你是她帶大的,相信她的話自是理所當然,只是當年的事她也只是略知一二,跟實際大有出人,而且……」蘇雲兒頓住,眼神一轉嚴肅,「君兒,你真的想知道嗎?我希望你別再誤會你爹,也希望你別拿這件事繼續折磨自已。」

「好,你說,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事實來。」靳依君的眼眸閃爍著逞強的光芒。

「即使事實很不堪?」蘇雲兒強調道,一方面希望事實能讓她釋懷,一方面又怕事實會令她承受不了而傷害了她。

靳依君一凜,咬牙道:「我可以接受!」

「好。」蘇雲兒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紅兒,也就是你娘,她原本是我的陪嫁丫獲,在我尚未嫁人靳家時,本想替她找一門親事,可是被她拒絕了,堅持要跟我嫁過來。當初我並不知道,其實早在正茗來探望我時,紅兒就愛上正茗了,當時不知是我太迷糊抑或是紅兒太會隱藏,一直沒察覺,當然正茗也是毫不知情。直到雷兒,也就是你大哥十歲那年,我得了風寒卧病在床,紅兒竟趁正茗專心照顧我、不眠不休無防備之際,在正茗的茶水中下了葯……藥效發作時正茗佔了她的清白。」

蘇雲兒看着靳依君震驚發白的臉色,不禁一嘆。

「隔天,正茗醒來,他在大怒與羞愧之下向我坦白,而我在痛心之餘,也明白了紅兒對正茗的愛慕之意,於是忍痛要正茗將紅兒納為側室,可是一心在我身上的正茗卻死也不肯,直到一個月之後,紅兒有了身孕,不想孩子落個私生之名,正茗才勉強同意將紅兒納為二房,但他還是不諒解紅兒對他下藥的作為,所以除了吩咐下人盡心照顧外,他根本不願見她,除了偶爾陪我前往探望,當時照顧紅兒的下人之一就是梅鈴。」

「紅兒懷孕四個月時,開始三天兩頭到星雲居來鬧事,哭訴正茗對她的不理不睬,我們因她有孕在身也不忍苛責她,偏偏正茗怎麽也不肯對她假以辭色,以至於在紅兒臨盆前,她這種行為從未停止。紅兒在臨盆前一個月的某一天又上星雲居來吵鬧,但因情緒過於激動不小心跌了一跤而早產,生下你以後又因血流不止而過世,絕不是梅鈴所言是因失去生存意念而亡。紅兒驟逝,我在傷心之餘,也就沒有反對梅鈴自願擔起奶娘的職務,卻想不到她竟對你撒謊。」

蘇雲兒將往事娓娓道來,臉色哀傷,語氣很是遺憾。

「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將你視為親生女兒,卻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心結,也不會讓你痛苦這麽多年,這是我的失職。君兒,我不怪你會用這種方式替你娘討回公道,只是我真的不想讓你誤會你爹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如今我說出事實真相,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之心,過得快樂些。」

靳依君看着蘇雲兒誠懇的眼神,理智上已相信她所說的話,可是十幾年的心結又豈是說解就能解。

原來之前她所相信的皆是謊言……她不由自主的瑟縮發抖起來,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如此盲目,再見到兩位兄長眼中譴責的神色,她終於崩潰大叫一聲,轉身衝出廳外。

「君兒!」蘇雲兒憂慮的急喚,起身欲追上前,卻被靳正茗拉住。

「雲兒,先別去,她現在心情一定很亂,給她點時間,我們再去看她。」說完,靳正茗喚來下人前往照料靳依君。「雷兒,祺兒,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你娘的身體也大致痊癒了,以後君兒還是你們的妹妹,懂嗎?」

「是的,爹。」兩兄弟毫不猶豫的回答。

「至於那個梅鈴……」

「爹,梅鈴早在半個月前即告假離開王府,如今想來,必然是知道東窗事發,才先行逃離,我想她應該不會再回來自投羅網才是。」靳茗雷回答。

「好吧!反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你娘也累了,我先帶她回房。」說完,靳正茗扶起蘇雲兒走入內室。

廳中三人,靳氏兄弟相視無言,眼中同樣有着無奈遺憾。

而自覺看了一場如電視連續劇結局般的穀子蓉,心中卻是暗暗咋舌。

想不到不論什麼時代,女人爭取「優質」男人的心仍是一樣的不擇手段,令她對於最近府里對她與靳茗言之間的傳言而暗生警惕。

不可否認,靳茗雷是「優質」男人中的上選人才,隨着兩人相處的時日增加,她對他的優點也看到愈多,而心中的情懷更是隨時日愈來愈加深。

可惜靳茗雷並非專情之人,加上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不少,也養成他不尊重女性的態度。而她在接受了十七年二十世紀的觀念衝擊下,怎麽也不可能接受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觀念,更遑論是乖乖待在定北王府當他侍妾之一,開玩笑,即使她對他的感情再深,恐怕不出三天也受不了了。

「我還以為依君只是個性孤僻了些,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狠得下心對娘下毒。」靳茗棋在一陣發愣後,終於有感而發的出聲。

「我也一直沒有懷疑過她,看來經由第三者的眼睛,的確可以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靳茗雷意有所指的看着穀子蓉若有所思的絕色臉龐,心下暗自讚歎怎麼會有如此眼光銳利又聰慧絕美的女人,心中對她的迷戀更增加幾分。

「谷姑娘是如何發現依君有嫌疑的?」靳茗祺問道,打斷了穀子蓉的思緒。

「叫我子蓉吧!老是姑娘來、姑娘去的,你說不煩,我都聽厭了。另外,你剛剛問的問題,我早已告訴過你大哥,你問他吧!我懶得再說一次。」她心想,事情都解決了,還問這些,豈不多此一舉,不過……

「原來大哥早就知道了。」靳茗祺有些不爽。為什麽這麼大的事大哥沒有先告訴他,害他被連嚇三跳。

靳茗雷尚來不及回答,穀子蓉突然又開口,「茗雷,這幾天找人看住你妹妹。」

「你是說她會……」靳茗雷揚眉,霎時明白她話中之意。

「對,有可能。」穀子蓉簡潔回答。

「你們在說什麽?」靳茗祺一頭霧水。

「茗祺,找人不論日夜看緊依君,不可鬆懈。」靳茗雷立刻交代。

「為什麼要看緊她?」靳茗祺還是沒弄懂。

「人笨就要盡量藏拙,別老是露出一副蠢樣惹人笑話。」穀子蓉回答,「叫人看緊你妹妹,是怕她一旦想通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時會想不開。」

「怎麼可能!依她那種個性,應該沒那麽笨,做出那種傻事。」靳茗祺恍然大悟後卻不以為然的反駁。

「預防勝於治療,以她那種報仇的方式,一旦發現自己犯了錯,八成會選擇自裁,所以先防著總沒錯,反正你們定北王府吃閑飯的人那麽多,隨便派兩個去盯着她不就結了。」

「你別老是一副府內無能人的樣子好不好?哪有女人像你這般說話的態度。」靳茗棋抱怨道,真受不了她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看不慣我的樣子你可以選擇不看,只要你不來找我說話,我也絕不會開口讓你聽見,行了嗎?靳少爺!」穀子蓉嘲諷道。笑話,他真以為她穀子蓉這麽多話啊!

靳茗雷好笑地看着他們,他先將穀子蓉拉入懷中,接着轉向靳茗祺。

「茗棋,先去找人看着依君,其他事我們再找時間慢慢討論。」

「喔!」靳茗棋不情願的睨了在大哥懷裏的穀子蓉,悻悻然地踏出廳外。

靳茗祺離去後,靳茗雷目光含笑的問著懷中嬌小人兒,「蓉兒,你很討厭茗祺嗎?不然為什麼每次你們倆一見面就鬥嘴?」

穀子蓉依在他懷中打了一個呵欠。奇怪,光是看戲她竟然也會累?「反正我跟他就是不對盤。」她不在意的隨口回答,「茗雷,批鬥大會開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怎麼?不想我陪着你嗎?你總不會又想溜迴向星小樓睡覺了吧!」靳茗雷半玩笑道。

「答對了。」穀子蓉掙脫他環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起身朝門外走,「改天再讓你陪,我要去小睡一下。」

靳茗雷感覺懷抱一空的失落,有些懊惱於她變化劇大的心性,於是不假思索一個箭步向前,將已快踏出門外的人兒輕鬆抱起,緊擁在懷中。

「你做什麽?」穀子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環住他的頸項,不太適應身軀突然騰空的感覺。

「抱你回房。」靳茗雷垂眼瞥了她一眼,「我陪你小睡。」說完,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笑。

「嘎?」穀子蓉頓時愣住。她怎麼不知道他有小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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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狂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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