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掛上電話,君瓴好生懊惱。好不容易要求克里夫當伴,克莉絲汀卻不能去,讓她想當紅娘的希望落空。

沙魯戲謔道:「你還其閑。」沒事做,才會整天想湊合人家。

「沙魯。」君瓴懊惱地警告沙魯。她已經很嘔了,他還在說風涼話。

「克莉絲汀不能去,你去呀。」反正她閑着也閑着,何況克里夫本來就是把票送給她的。

「我?」她去了,不被克莉絲汀捶死。

沙魯點點頭,「對呀,你出去玩玩也好。整天待在家裏,我都看得很煩了,拜託你出去晃晃吧。」看她還是很猶豫,他閑閑地加一句,「王子今晚要很晚才回來,正好讓我老人家清閑清閑。」

君瓴馬上嘟起嘴。哼!又跑出去約會了,以為她不知道呀,雜誌、報紙對他的花邊新聞可是報導得鉅細靡遺,昨晚還帶着不知在哪裏沾上的濃濃香水味回來,讓她鼻子過敏。

不公平,她也要出去玩。

「好,我去。」

嘿嘿,他就知道這招有效。

「快去換衣服,聽歌劇要打扮得很正式,不能隨便。」他喚來手巧的女傭,帶她上去打扮。「我幫你聯絡克里夫先生。」

今晚他終於可以樂得清閑。

*******

歌劇院的包廂里,碧兒嬌媚地倚在雷斯肩上,輕聲呢喃,「雷,你覺得我今天的禮服漂不漂亮?」塗着寇丹的纖纖玉指蠱惑地滑過胸前粉嫩的肌膚。

雷斯含笑看着她,「身為世界名模的你,穿什麽都漂亮,你沒看到大家驚艷的眼神嗎?」

「嗯,人家就是想要你讚美嘛!」碧兒直往他身上蹭。「不過,你不覺得人家脖子上空空的?好討厭,都沒有適合的首飾。」她眉微皺,暗示着他。

雷斯嘴角揚起一抹邪笑,「明天去第凡內選些首飾,帳單寄給我。」在女人不過分的要求下,他是很大方的。

「你真好。」碧兒高興地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她早就聽聞雷斯王子對他的女伴都極為慷慨。「雷,聽說綠園很漂亮,什麽時候帶我去,好不好?」

俊臉上的笑容沒變,琥珀色的眼眸卻銳利地睨着她。

碧兒倏地心頭一跳,她的要求過分了。「我……我後天要去巴黎走秀,你可不要忘了我喔。」她連忙堆起千嬌百媚的笑容,試圖掩飾心裏的慌張。

雷斯幾乎不帶女伴進綠園。多少女人想入主綠園,成為女主人,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她高估了自己,只希望雷斯別在意,不要太早厭倦她。

「怎麽會?」他的手指輕劃過她赤裸的背,俊臉浮起一抹邪魅的笑。

入口處突然傳來陣陣嘈雜聲。

一對璧人吸引了眾人目光,斯文俊俏的克里夫子爵正挽著一名巧笑倩兮的東方女子。

她膚若凝脂,彎彎的柳眉,一雙明眸,俏挺的小鼻子,不點而朱的櫻唇,如雲烏髮挽成髻,在小巧的耳邊垂下幾綹髮絲,身穿翠湖色的改良式唐裝。清秀自然的模樣,在眾多美女中別有一番獨特的風味。

來歷神秘的東方女子一出現,眾人立刻議論紛紛。

碧兒好奇地扯著雷斯問,「克里夫子爵的女伴是誰呀,怎麽從沒見過?看來年紀還很小,不知道她幾歲?」

雷斯冷眼看着克里夫,回道:「十六。」

「啊,什麽?」雷斯怎麽會知道?

她還沒反應過來,雷斯已霍地站起身走向克里夫。

「等等我。」碧兒也跟了去。

君瓴不習慣成為注目的焦點,手一直緊捉著克里夫,「他們為什麽一直看我?」早知道就不要來了。

克里夫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他們從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小姐,所以才會一直盯着你。」他早就注意到,有好幾個年輕人已經蠢蠢欲動。

君瓴俏皮地皺皺眉,「謝謝你喔。」她真的不習慣別人一直盯着她看。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雷斯揚著一抹邪笑和克里夫寒喧,眼眸卻直直地盯着她,「你沒告訴我你要出門。」而且是和別的男人約會。

君瓴皺着眉,「不要這樣笑,亂恐怖的。」嚇人呀?「你自己說沒空的。」昨晚明明是他說沒空陪她的,還怪她。

「你沒告訴我是什麽事。」雷斯沒料到她會出門,而且出現在這裏。她一向很害怕人群的。

「告訴你,你就會有空陪我嗎?」她才不相信,也不會自討沒趣。

突地,一身鮮紅的碧兒奔到雷斯的身畔,「雷,你怎麽走那度快?害人家差點追不上。」說完,她整個人已倚向雷斯的懷裏。

「哈啾!哈啾!」君瓴顫抖地指著碧兒,「你……哈啾!」

克里夫忙把手帕遞給君瓴,「怎麽啦?要不要緊?」

君瓴只是紅着眼眶,用力捂著鼻子,拉着克里夫退後五步遠。

「她怎麽了?」碧兒狐疑地問。怎麽她一來,這個小女孩就一直打噴嚏?碧兒隨即想上前看看她怎麽回事。

君瓴看她又要向前,嚇得扯著克里夫,「哈啾!走……快走……哈啾!」

她捂著紅通通的鼻子,像逃命似地跑了出去。克里夫回頭向雷斯頷首,也跟着離開。

「真奇怪。」碧兒嘟起紅唇,「真沒禮貌,就這樣跑掉了。」她又想倚向雷斯,卻撲了個空。

雷斯冷冷地睨她一眼,「以後別再用這種香水。」

「啊?」碧兒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雷斯離開歌劇院前丟下一句,「我先走了,我會請司機送你回去。」

*******

飛車回到綠園,雷斯發現君瓴還沒回來。

他坐在房間的陽台上,靜靜地等着她,心裏漸漸泛起一股酸澀的滋味。

他的天使終於脫去了青澀的外殼,長成嬌媚的少女。他幾乎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直至今天。

除了外貌的改變,她也開始會反抗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離去。

天使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她開始振冀,欲從他的懷裏飛走。

雷斯輕笑着搖搖頭,他怎麽像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爸爸?他才二十三歲而已!

驀地,有車駛進來,不一會兒,隱的傳來道別聲,爾後車又離去。

君瓴走上樓,疲倦地踢掉鞋子,走進浴室想好好的洗個熱水澡,然後躲在棉被裏大哭一場。

知道雷斯風流是一回事,但真正的看到,她的心痛遠超過她所能承受。

在浴缸注滿熱水,她拆開發髻,正褪下衣服。

「帶着未成年少女在外間晃不是紳士的行為,克里夫不知道嗎?」雷斯斜倚在浴室門口!冷眼看着君瓴。

「老天,你嚇到我了。」君瓴驚喘一聲,揪着衣服。「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他應該還和那個尤物在一起才是。

雷斯嗤笑道:「我高興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他走近她,抬起她圓潤的下巴,「克里夫帶你去哪裏?」

君瓴皺皺眉,掙脫他的箝制,「我不舒服,克里夫帶我去呼吸新鮮交氣。」然後對她告白。她在心裏加上一句。

老天,今天到底怎麽了?克里夫是克莉絲汀暗戀的對象,她以後要怎麽面對克莉絲汀和克里夫?

看着她憔悴的小臉,雷斯不悅地說:「克里夫被開除了。」夜晚帶着未成年少女在外面遊盪,真該死!

「隨便你。」君瓴無力地低語。她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請你出去好嗎,我要洗澡。」她輕聲請求。

雷斯不解地望着她。不對勁,她的反應怎會如此平淡?

「克里夫對你做了什麼?」

君瓴垂首避開他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腳趾,「沒什麽。」她現在腦中一團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真的想洗澡。」她轉身關上水龍頭,直起身,發現他仍沒走。「我、要、洗、澡。」她加重語氣,表明希望他離開。

雷斯微挑濃眉,嘲諷地說:「我又不是沒看過。」

君瓴驀地漲紅臉。以前他們的確一起沐浴,但她青春期之後,就沒再讓人看她的身子。

「雷斯!」君瓴氣憤地低喊。他真無恥!

「怎樣?」他無賴地看着她,見到她無奈又氣憤的模樣,心情開始覺得愉快。

君瓴牙一咬,「隨便你。」

他說得對,反正又不是沒讓他看過。

她紅著臉,鬆手讓衣服滑下腳踝,再脫下襯裙、胸罩和內褲。她始終低垂著頭,只聽到雷斯發出驚喘。

該死!她在做什麽?雷斯雙手緊握成拳,不敢相信她說做就做。

緩緩坐入浴池,她吐了一口氣。有了水的屏障,被侵略的感覺消退許多。等她恢復些精力,再起來清洗吧。

她閉上眼,更沉進水裏,直至水蓋過鼻子、頭頂。

一雙大手驀地捉住她,把她拉出水面。

雷斯怒吼道:「想自殺也不是這樣子,你到底在想什麽?」他覺得她愈離愈遠了。

他擋住她的下巴,懲罰地低頭吻住她。憤怒的情緒使得他的吻毫不溫柔,用力地咬住她豐軟的下唇,趁她痛得叫出聲時,靈活的舌滑進她的唇,用力吸吮她口中的甜蜜,好似要將她的靈魂都吸出來。

突然,他感到臉上一片濡濕。張開眼,君瓴無聲地流着淚,串串淚珠滾落,駭得他鬆開了箝制。

君瓴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雷斯突然意識到他剛剛親吻的人還是個孩子。

老天,就算她出落得再美麗動人,畢竟只是個孩子。

雷斯煩躁地爬過頭髮,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他蹲在她面前,試圖把她擁進懷裏安慰,君瓴卻驚駭地推開他,「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看雷斯面無表情,彷佛無動於衷,君瓴只覺得心裏脆弱的一角崩潰了,霎時痛哭出聲,雙手捶着地板,「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可是你愈來愈不重視我,一天到晚在外面拈花惹草,卻把我關在綠園裏。我不是小孩子,我會長大,也不是你的玩偶,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你回來。我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永遠假裝自己很快樂,只等着你偶爾想到我,哄哄我,我不是你的寵物。」

抬頭瞪着他,她的眼裏有着深切的悲哀,「你有沒有想過寵物的心情?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寵物也有感受,寵物……也會愛上主人的。」

他伸出顫抖的手,卻怎麼也無法觸摸到她。第一次,雷斯發現自己竟無法面對那雙熟悉的黑眸。

「你……你還小,不懂自己說了什麼。」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君瓴悲憤地反駁,「我知道我愛你,我知道我想、水遠和你在一起。」但是他卻不當一回事。她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怎麽也抹不乾,「我只是年紀小,可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雷斯這回毫不猶豫地將她擁在懷裏,滿是心痛的說:「我從來沒覺得你小過。自從接回你後,我就一直覺得你像現在這樣成熟。」

君瓴想抬頭看他的表情,卻被他緊壓在胸口,「別動,就這樣讓我抱着你。我需要想想。」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相擁,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許久,君瓴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雷斯馬上低咒,「該死!我忘了你沒穿衣服、」

雷斯扶起她站穩身子後放開,「好好洗個澡。」他不再看她一眼便走出浴室。

良久,君瓴洗好澡走出浴室,雷斯已拿着一條浴巾等着她。

他把她擁在懷裏坐好,遞給她一杯溫牛奶,接着為她拭乾長發。兩人仍沉默不語。

看她喝光牛奶,雷斯把她抱上床!在她顯上印一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我的天使。」

君瓴緩緩合上眼,筋疲力盡加上牛奶里的安眠藥開始產生效力,她很快地沉人睡夢中。

雷斯握着她的手,坐在床邊看着她的睡顏,一夜無眠。

*******

天未亮,沙魯就被人搖醒。

他不悅地睜眼一看,赫然是雷斯,嚇得他馬上清醒。

「王子,什麽事?」沙魯從被窩裏爬起來,看看鬧鐘,才清晨五點。

老天,老人家也是需要睡眠的。

「沙魯,你覺得我對君瓴怎麽樣?」雷斯粗嘎地問。

這是什麽問題呀?沙魯還是忠實地回答,「很好呀!給她吃、給她住、給她完整的教育,沒什麽好挑剔的。」

「就像在養寵物一樣,沒什麽好挑剔的。」雷斯低語,認真的看着沙魯,「你也認為我對她的態度像養寵物?」

沙魯點點頭,肯定的回答,「是啊。」

雷斯沉重的閉上眼,「我覺得自己好失敗,我一直以為我是她的世界,卻在無意間深深的傷害了她。」他一想到她的哭喊就心痛不已。

沙魯嘆了口氣,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這是我的錯。」雷斯的雙手握拳。「母后死後,我以為自己不會再付出感情。我寵君瓴,因為她會一直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不會吵、不會鬧。曾幾何時,她長大了,意識到我對她如豢養一隻寵物,沒有真正的為她想過。」雷斯不禁苦笑,「當然,有誰會想寵物在想些什麽?」

他低下頭,「我刻意將她與人群隔離,這樣她就會、永遠只以我為天,我從不以為我做錯了,但是昨晚她在我懷中哭喊控訴。你知道嗎?我竟然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碎了。」雷斯深吸日氣,「你們都說我把她當寵物,但主人養寵物也會付出一份心。看到她痛苦、哭泣,我的心會痛,我對她也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王子的心思,沙魯都知道。」蒼老的手覆在他手上,安慰他。

沙魯知道王子總是有禮的對待別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淡笑的俊臉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只有君瓴能讓他開懷大笑。

「沙魯,我要改變這種情況!我不能再漠視自己的心。」抬起眼,雷斯語氣堅定地說。他若不改變,君瓴會遠離他的生活。

沙魯欣慰地看着他一手帶大的雷斯。他總算沒有辜負當初王后的託付,王子已長成足以擔當一切的男人了。

「你想怎麽做?」沙魯鼓勵地看着他。

雷斯緩緩揚起一抹笑,雙眸閃爍著光芒,「我要讓君瓴成為我的王妃。」

*******

白雲飄飄,涼風徐徐吹來,綠園湖畔枝葉濃密的樹下鋪了一條水藍色的餐巾,君瓴與黑豹正在野餐。

「Black,你不能再吃了,會肥死的。」君瓴舉高手中的雪糕,不顧黑豹哀求的眼神。

黑豹發出低低的哀嗚,睜大眼看着她。

「不行。」君瓴瞥過臉,不讓自己心軟。哪有喜歡吃雪糕、巧克力這些甜食的黑豹?怪胎。「吃水果好了,橘子很甜的喔。」她隨即塞了一片橘子給它。

「不準吐出來。」她的小手威脅地指着它。敢吐出來,它就知道她的厲害。

它只好眼含委屈地吞下橘子。

「又在欺負Black?」雷斯來到一旁,低頭俯視她。

「哪有。」君瓴悶聲道。

他大少爺怎麽這麽閑,沒出去約會?

雷斯在她身邊坐下,拿過她手上的雪糕,看到黑豹哀求的眼神隨着雪糕而轉向他。

「要吃嗎?」雷斯揚揚手上的雪糕詢問。只見黑豹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他被它的模樣逗笑,挖了一匙雪糕讓它舔。

「不行啦!」君瓴急着撲過身去,想搶回雪糕。「陳叔叔說Black已經超重了!再吃下去,膽固醇會過高的。」

結果她沒搶到雪糕,卻被他抱個滿懷。

「放開我。」一雙小手慌亂地推着他。

雷斯沒有阻止,反而鬆開手,讓君瓴輕易地離開他,這種怪異的行為,惹得君瓴懷疑地看着他。

他一向都很霸道,只管自己高興。今天他怎麽怪怪的?

雷斯挑挑眉,朝她扯開一抹笑,趁她發愣的片刻,在她脖子掛上一條項鏈。「送你。」

君瓴好奇地拿起項鏈問:「這是什麽?」墜子打造成太陽的形狀,中間表了一顆琥珀,隨着角度不同,琥珀散發出不同的光芒。

她驚奇地拿着墜子轉換不同的角度觀看,「和你的眼睛好像。」就像他琥珀色的眼眸,也會隨心情變化而轉變顏色。

雷斯拍開她想拿下項鏈的手。「這條項鏈叫歐絲朵,是我母后的。不準拿下來。」而且歐絲朵是卡沙國歷代國王送給王后的定情物。雷斯在心裏補充道。

「噢。」在他的注視下,君瓴只好乖乖的答應,小手還是不安分的玩著墜子。

突然,君瓴大眼一瞄,驚叫:「哇,雪糕!」

黑豹趁沒人注意時,已經把一盒雪糕吃得精光。

「Black,你不乖,我不要和你好了啦!」她氣憤地嘟著嘴,瞪着躲在雷斯後面的黑豹。

「哈哈哈……」雷斯發出一陣朗笑,拍拍黑豹,「原來不是只有我會惹她生氣而已。」

他往後躺下,長腿極自然地交疊。「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幹嘛啦?我又不是你的僕人。」君瓴不甘願」低語,不過還是乖乖地挪向他。

雷斯頭把頭枕在她柔軟的大腿上,滿足地閉上眼。

「人家又不是你的枕頭。」君瓴喃喃抱怨。小手伸向他直挺的鼻子,在看到他略微憔悴的臉後,卻怎麽也捏不下去。

「討厭哪!」她不禁有些生氣,就是沒辦法對他狠下心。

君瓴細心地為他撥開臉上的髮絲,他沉睡的俊臉顯示出他昨夜沒睡好。

此刻,她的心頭隱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有微妙的改變。

她抬起頭迎著微風,讓長發輕飛。

十六歲的夏天,很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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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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