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花滿樓,銷魂窟,歌謝樓台仙樂飄,芬聲燕語蝕人魂。

意盈為了今晚,特地換了一身裝扮。

只是,不是男扮女裝,而是比較像是青樓名花。

她身上罩着薄紗宮裝,內看貼身軟綢肚兜,不著百鳥千羽裙,娉婷行進間,裙擺翻飛如彩蝶,插著牡丹的雲客半披雪背,靈皓的眼眸下罩上一層薄綢面紗,遮住了她嬌媚的雪膚花貌。

扮男裝?她成嗎?

瞧她纖肩細腰、一雙青蔥王手塗着鮮麗宏丹,還不如扮成花訪中的花娘,更能在妓院裏自由穿梭。

此時,她就輕倚在李桀騫的胸膛上,吐氣如蘭。

「你瞧,這花樓中環肥燕瘦,略有薄名的名花,都在你跟前任你選了,你要是看上了哪一個,就喚她上樓去伺候你吧!今晚,這小樓我爹包了,所以,你可以『為所欲為』,毫無顧忌。」

縴手一揮,或艷麗如花、或清雅加月牙的美人各個或嬌媚、或矜待地站在他跟前,就只等他手一指,就可以任憑他高興地隨地使喚了。

為所欲為?

毫無顧忌?

李桀騫揉着仍隱隱抽痛的胃,那也要他現在有「那個力氣」才行啊!

這大熱天的,吃了一桌的進補菜肴,他沒整個人虛脫的窩在茅廁里,就已經很阿彌陀佛了。

「我…沒興趣。」他連瞄上一眼的力氣都快沒了,還能怎麼為所欲為呀?

「哎呀!怎麼會沒興趣呢?來,一個一個上,只要能讓李公子有了那麼一絲『性』致的——」

她拍拍玉手,旁邊的家丁馬上拿出一疊銀票放到她面前。

「哪!這疊銀票就全都是賞花費而若能讓李公子帶上樓的,」她再拍一下手,家了打開手捧的箱盒蓋子,霎時;一片亮眼奪目的珠光寶氣迷花了各位花娘的眼。「這箱珠寶就是侍寢賞銀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頓時,一群鴛鴦燕燕如餓狼撲羊地全涌到他身旁。

「李公子,奴家是水仙,今晚就讓水仙好好伺候你——」水仙一捉住他的手,就往她豐滿的胸脯按去。

「奴家花名茉莉,因為天賦異香,來,你聞聞——」掐著蘭花指的白衣花娘,整個人坐到他的腿上。

「你們都不要爭,我說,李公子出身世家,應該最愛我這種矜持而有氣質的夜來香才是。」

身形最凹凸有致的夜來香,一挺胸扭臀,立刻把眾姐妹擠到一旁,硬是欺近今晚的金主。

「你才別爭呢!什麼夜來香,你哪比得上我這朵茶花,胸那麼大,還硬擠上李公子的臉,是要當人家的奶娘呀!」揮着手絹的茶衣女子,嬌聲取笑着。

「哎呀!李公子,人家不來了,你倒是替人家評評理呀!」

「李公子——」

「李公子——」

一群鴛鴦燕燕團團圍住他,嬌喚地要他評理,魅惑地要引起他的注意…

天哪!這是什麼噩夢呀?

李桀騫眼尖手快地擋住一雙就要裝上他胯間的手,再也受不了地大叫,「夠了——」

「啊?」眾花娘全怔愣了一會兒,隨即紛紛掩嘴笑了。

「哎呀!都還沒開始,哪裏夠了呢?」

「是呀!李公子害臊了,真是臉皮薄,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不會吧!若是個雛兒,那今晚不就不是他給賞錢,而是我們給紅包了嗎?」

一群花娘就這麼你來我往地,各個笑得花枝亂顫。

「是呀、是呀!若能遇到個這麼好貨色的雛兒,我也肯倒貼陪他過一晚呀!」

「喲……那你這紅包可得包得大羅!」

這群女人根本沒有把他的個人意願放在眼裏嘛!頓時淫聲穢語全向他襲來,他差點就被她們一人一口口水給淹死了。

一名略有年紀的紅衣花娘竟然還直盯着他,饑渴地舔了舔紅唇,當場讓他機伶價地打了個冷顫。

「各位、各位,請容我打個岔。」李桀騫舉起雙手,流着冷汗苦笑道:「很感謝眾位名花的——抬愛,不過,今兒個小弟有點不適,還請各位見諒。」

他使個眼色,叫家丁賞各個花娘每人一張銀票,「這是今晚的賞茶錢,請各位姑娘給我一個面子,我有事得和意姑娘——溝通、溝通。」

最末一句話,他可是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花娘們縱是不甘,不過看在白花花的銀票份上,三三五五地分批離開。

「什麼嘛!還以為今晚可以嘗個雛兒,討個吉利呢!」

「是呀!又不是姑娘家,還一個月有那麼幾天不適呢!真是掃興。」

她們語多抱怨地珊珊離去。

李桀騫一等花娘們全離開了,他眼一眯,轉眼瞪向正悠哉品著香茗,口裏吃着冰鎮葡萄的死丫頭。

意盈無辜地眨眨眼,偷懶移動間,薄紗裙擺散開,露出纖白修長的大腿。

「怎麼,那可是老嬤嬤旗下最有名的十二金釵,你若不滿意,那我也沒轍了。」

她輕聳香肩,只見輕罩的宮裝頓時下滑,露出滑膩雪白的香肩和一截藕臂。

他厲眼眯得更細了,不發一語地瞅視着她。

過了令人窒息的半晌后,他突地悠悠地綻開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好,她要玩,他就陪她玩一玩。

他拍拍手,喚進了老鴇,低頭在老鴇耳畔說了些話,可邪肆的厲眼一直盯着意盈看。

老鴇有些訝然,回了幾句;他卻肯定地輕笑點頭,還拿出兩錠黃金塞給了她。

老鴇掩嘴福身走了,臨走前,還用曖昧的眼神望了一眼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意盈。

一待老鴇離開,李諜賽緩緩走到她面前,自動自發地坐在她身側的貴妃椅上,深邃的脖子帶着情懶的笑意,卻讓他的俊顏平添了幾許魔魅神情。

「我說,盈兒——」

他伸手在她裸露的香肩上輕畫着,語氣偷懶得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意,「你是真的很努力地為我治療這『隱疾』,是吧?」

她卻覺得他撫過的地方,像有毛毛蟲爬過般地刺癢難耐,不自覺的扭動身子,想要避開他的碰觸。

她不禁皺起了柳眉,奇怪,為什麼她心中竟開始浮現不安的感覺?

甩甩頭,她揚起最真誠的笑容著向他。「是呀!我是卯足了勁,想為你盡一份心力,畢竟——」

她嬌羞地從濃長的眼睫下仰視着他,「我們就快成為夫妻嘛!」

惡……真是噁心死了!雖然表裏不一是她的天性,但是,要她老是用花痴的眼神、閃著星星的瞳眸去哄這隻死大鵬,她可也很委曲的耶!

「哦……夫妻啊!」他故意拉長尾音,手指還滑到她的肚兜上沿。

「盈兒,既然你都如此盡心儘力了,那我也要向你坦誠。」

「坦誠什麼?」她不解地問。

「其實,我並不是全然…呃,不行。」』他故意遲疑的說,想要引她跳下他的陷井裏。

她就說嘛!她早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摸得一清二楚。他雖然不是什麼好色之徒,但是為了自家生意,還有那「城南三鳥」老愛相偕逛逛花街的事,她可不是不知道喔!

他雖然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事迹,不過,她可不相信他不曾偶爾風流一下。畢竟進到花街不狎妓,就像是去到餐館不吃飯,騙誰呀?

「不過,我有『怪癖』,有着異於常人的『喜好』,既然我們都快結為夫妻了,我覺得我有義務要讓你『徹底』了解才是。」他嘴裏說着,可手也沒閑着,大掌改捧起她豐腴的酥胸,輕捻狎玩。

怪癖?

異於常人的喜好?

意盈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從脊椎竄上腦後勺。她不禁潤了潤乾澀的唇,「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

只見他對她綻開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笑顏,拉起她的小手,「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見、見識什麼呀?

意盈征愣地任由地摟着自己的柳腰,走向花滿樓的後院。

繞過歌台舞講,只見一棟詭橘的小樓隱密地坐落在假山流水之中。

他像是極為熟識地帶着她走過曲折的蛇道,然後走進一個位在小樓正中央的小房間。

他揚掌一拍,四周的燈蓋緩緩掀起,露出罩着桃紅薄紗的夜明珠,房間霎時一片昏黃,極為曖昧。

她定眼一瞧,只見房間內有一條通道,還有四面牆,而且牆上都罩着一層鐵壁。

「準備好了沒?」

清懶的醇厚男聲吹拂在她的耳畔,惹得她一聲驚呼,驚嚇的想跳開身子,卻被地如鐵的健臂強壓在身側。

「仔細看,好戲上場了。」

他一拍掌,只見一面鐵壁緩緩上升。

意盈定眼一瞧,只見鐵壁後有一座紗帳,輕紗飄晃,裏面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她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但少了鐵壁的遮蔽,紗內的聲音清楚的傳出來,可卻是一聲聲鞭著肉的無情鞭答聲啊!

紗帳內,好像有個壯碩身影正手執馬鞭,無情地鞭打着一個掛在牆上的身影。

女子的慘叫和着鞭打聲,響亮地回蕩在小樓的每一寸角落裏;嚇得意盈忍不住捂住小嘴,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尖叫出聲。

她伸出纖指,輕額地指向羅帳里,「他…他們……」

李桀騫卻是見怪不怪地挑起眉,壓下她的小手,嘴角一抹笑意輕優而帶邪的道:「我說過要讓你『見識、見識』,不過,念在你還是個雛兒,只能讓你聽聽叫聲便罷,若真要看個究竟…」

他輕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她雖看不出個究竟,但聽得到皮革鞭打在人肉上的聲音,且聲聲清脆響亮……

「嗯啊……」女子不住地哀嚎,只是,那痛叫中卻似乎有着掩不住的快意。

男人手起鞭落,每鞭打一下,意盈就忍不住輕顫一下,好…好變態喔!

「怎麼,只是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

低醇的男聲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邊。惹得她突地再一顫。「我……」

「嗯?」他邪魅地挑眉。溫熱濡濕的唇沿着她雪白的頸項輕啃。

「啪!」鞭笞聲響亮地又是一響。

「啊……」女子快意的叫感愈發激昂。

意盈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能無助地緊捏住膝上的手絹。

身子在女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中忍不住輕顫,眼神卻像受到蠱惑似的移不開,看着手拿馬鞭的男子毫不傳香惜玉,手起始落,在女子痛苦的戰慄叫喊中,他愈發亢奮而激動。

意盈只能怔忡地小嘴微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這麼粗魯……

那女子為什麼叫聲里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滿足?

這樣子,好玩嗎?

她忍不住機伶價地打了個寒顫。

輕紗羅帳后的房間後方的小密室里,花名桂花的花娘正一邊替指甲塗着蔻丹,一邊奮力地扯著嗓子叫着。

「哇啊……嗯啊……噢!好棒…再來……哇呀……」

突地,一隻戴滿玉戒金鐲的手狠狠地擰了她的腰一把。

「哇啊……」桂花跳了起來,這聲可是貨真價實的慘叫聲。

「你這個小浪蹄子,給我好好地叫,配合節奏嘛!你這樣亂叫一通,很容易露餡兒的!」老鴇一手擦腰,端起茶壺的標準姿勢,壓低了聲音,橫眉豎目地指正她。

哇嗚……桂花手揉着腰際,毗牙咧嘴地叫痛;「娘呀!這哪能怪我呀?我又看不到前邊兒,而且,我真的很用力的叫,叫得都快『失聲』了耶!」

「失聲?」

老鴇擦著大紅脂粉的眼皮眯了起來,又狠狠地捏了桂花一把,「你這種銀兩不賺,真要去賺那種『失身』皮肉錢才甘願是吧??好,這種玩意兒,倭寇最喜歡這套了,下回要是有東流來皈客人,我就叫你去。」

什麼??桂花瞪直了眼,叫她真槍實彈的去玩這套?

「哇啊……」這聲拔高的尖叫可是慘絕人自,響徹雲霄。

嚇得前方正對着一大塊豬肉鞭答的龜公阿未一愣,哇咳!

桂花這聲可叫得真是繞樑三日,餘音不絕於耳了。

唉……這天上的星星數不清,這地上人們的脾性也有千萬種。

這李公子既然都出了重金,叫他們做做戲,他們做服務業的,就是要儘力滿足客人的需求,嘿嘿……犯不着和銀兩過不去嘛!

今兒個只是叫他打打豬肉,然後叫花娘叫個兩聲就好。

畢竟出錢的是大爺,就算今兒個李公子要他阿禾和這塊血肉模糊的豬肉親熱,他也得照辦啊!

唉!客人至上,錢還真難賺呀!

想到這,阿禾又奮力地舉鞭,使勁地對着腥則這塊肥豬肉用力地鞭打,地打、地打、地打打打……

「哇啊……啊……哦噢……哎喲……」

而後方的桂花則是使勁地叫、用力地叫、使勁吃奶的力氣叫、叫、叫…

好一會兒,桂花手扯著老鴇的衣袖,邊喊邊小聲的說:「娘啊!我快……不行啦!哇啊……嗯啊……我真的……哦噢……快『失聲』啦!」

不僅要喊得大聲,還要在痛苦中有快樂,真是超高難度的演出呀!這錢還真不好賺。

老鴇哼了一聲,鬼丫頭,這麼兩下就不行啦!那上回見她服侍上官老筋,哀哀爽叫了一整夜,也沒見她叫過半聲苦呀!啐!

真是的。

老鴇手伸進衣擺里,慢慢地拉出了半截銀票……

五百兩!

桂花一見銀票上那畫着硃砂的數目,霎時眼睛為之一亮,嗓子也不啞了,喉嚨也不痛了,還愈叫愈大聲。

「哇啊……好棒……再來,哦噢……」

老鴇懷裏的銀票跟着鞭答聲扯一下,桂花就興奮地叫一聲、扯一下、叫一聲,再扯一下、再叫一聲…

聽得意盈的小臉全皺成一團。

低頭啃噬着她雪白頸項的李桀騫邪邪一笑,執起她的素手,吻過她根根青蔥的玉指,濡濕的舌舔過她敏感的掌心,邪肆的眼眸一直未曾離開她的臉上,專心注意她的神情變化。

當帶着電流的酥麻感由她的手掌竄向心窩時,她全身一顫,羞紅了臉蛋,想抽回手,卻被地堅決地握著不放。

濡濕的舌由掌心滑移向不盈一握的皓腕,在她的愕然瞅視下,他吻上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感覺那變得急促的脈動在他的舌下狂頗不已,他不禁得意的笑眯了眼。

她這麼生澀的俏娃兒,怎麼抵得住他刻意的攻勢呢?

「盈兒。」

他只不過輕輕喚一聲,她卻全身微微驚跳了一下,迷濛的雙眸有了短暫的清醒,可又在他刻意的撩撥下,昏沉了神志,只能呆愣地回應,「嗯?」

她記得她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她卻忘了!

會是什麼事呢……

她根本無法思考,整個思緒全放在他濡濕的唇舌帶來的一道道電流上……

「哇啊……」

紗帳后,女子猛地拔高的尖叫聲喚起她的注意,渾噩的神志猛地清醒。

意盈驚叫道:「他要殺死她了!」說着,她驀地站起,可手腕卻突地一緊,又被拉回他的膝上。

李桀騫輕浮的工氣在她的耳根處輕聲調笑道:「不,他們正在享樂呢!」

意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問他,又轉過頭看向紗帳后,她不能相信,但她發現,在女子的叫聲里,她似乎可以想像她有多快樂。

意盈只能一臉驚愕地呆愣住,好…變態喔!

李桀騫嘴角斜揚起笑意,一拍掌,鐵壁緩緩升起。

意盈凝神望去,仍是輕紗羅帳,卻清晰可聞那情慾糾纏肌肉體交纏撞擊聲,還伴着女子嬌喘不休的聲音。

「爺兒,你……你真神勇,要咱們姐妹倆一起……一起服侍你才行…」

在男子的粗喘中,隱約可辨還有另一名呻吟聲較為嬌柔的女子。

他…他們……意盈驚駭地眨著水眸,他們竟然……三人行??

「怎麼?這樣就駭着你了嗎?盈兒。」他溫熱的大掌不知何時已從她披落的胸襟深入小肚兜兒里,把玩著那嫩如凝脂的椒乳。

她舔了舔唇,無助地抬起眼眸望着他,「我……覺得好噁心。」

他卻輕笑着搖搖頭,像縱容著頑劣的孩童,長指勾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

「仔細瞧,你要學的事可還多著呢!」他說,可把玩着她豐乳的大掌仍未停地輕捻揉撫。

像遭到蠱惑似的,她只能任憑地拉下自己捂著耳朵的手掌,聽着門后那兩女一男糾纏的淫聲穢語。

輕紗帳后,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杜鵑和牡丹兩個花滿樓埋體型最為嬌小的花娘,正並排坐在一名身形魁健的肌肉男背上,肌肉男一個掌上壓,她們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嬌喘。

「啊!武爺,你好勇猛呀!再來。」杜鵑喘著氣,鼓勵著身下的男子。

「嗯!武爺,牡丹還要嘛……」牡丹也嗲著嗓子嬌吟著。

武爺練武成痴,上妓院也愛找她們現他的肌肉,最愛她們姐妹倆鶯聲燕語地誇他強、說他猛。

「啊……好深的一下呀!杜鵑不行了……」杜鵑手扶着他的肩,嗲聲的撒嬌,她方才差點被顛下去了呢!

「不行、不行,我可還沒滿足呢!武爺,再來嘛……」牡丹雖然話說得很曖昧,小手卻忍不住掩嘴,打了個阿欠。

他沒料到,自已免會在她的嬌吟輕端下起了慾念!

他的本意是要嚇嚇她,讓她自動遠離他,而不是要勾引她,讓兩人更糾纏不清。

一陣細微的哭聲傳進他們的耳里。

他輕喘一日氣,抬起她的眼眸,「盈兒,仔細瞧,男人有很多種,不是你可以隨便掌握的。」

她輕眨水眸,像是暫時失了神似的,有短暫的怔忡。她依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

「不,求求你……我不要……」紗帳后,微弱的哭喊聲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繼續撕裂她的衣物。

已經徐娘半老的梨花,正鬧鬧地修著指甲,一邊扯開嗓子,用她最能騙人的稚弱聲音叫喊著,「不要……我不要……」一邊還要注意隨時拿個杯子砸兩下,再踢個椅子翻個幾滾。

對面正努力撕着手上的舊衣裳的廚工阿牛,只因嗓子粗嘎,公認最像「歹徒」,被人從廚房捉來這裏做「苦工」。

他雖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可卻還是個清純小處男呢!此時正面紅耳赤地照着梨花的指示,撕着衣裳、扯著嗓子道:「嘿嘿……再逃呀!爺兒我最愛這一套了,嘿嘿嘿……」

然後梨花又配合地扯著嗓子哭着、叫着、喊著,卻是鬧鬧地蹺著二郎腿在修指甲。

衣帛的撕裂聲和揮舞的掙扎哭喊聲混在一起,男的一聲悶哼,可能是她踢中了他,然後是跳起,拔腿就跑的紛亂腳步聲。

「啊!」一聲驚叫后,是悶聲趴卧在地上的聲音。

「不要!不要…我不要…」梨花叫得凄厲,腳不停地踹地、跺著,然後眼兒一瞥,指示阿牛開始獰笑…

「別掙扎了,爺兒我付了錢,今兒個要來開你這朵小花苞,你就認命吧!」

阿牛說得狠厲,但臉色卻相反地青白成一片,他……他快昏了!

嗚……梨花別吞了他就很好理加在了。他哪有膽子去吃梨花這塊老肉?想當年,梨花下海時,他都不知道出生了沒呢!

雖然手腳抖得厲害,汗快滿滿了一缸,他還是努力地繼續扮歹人……

獰笑間,又是一陣衣帛碎裂聲,男人突地陣罵了聲,「媽的,真干!」

幾聲吐口水的聲音,然後只聽見稚弱的女聲哭喊,「不要,放開我…不要……」

男人突地粗聲嚀了口,「媽的,腿夾這麼緊!」

女聲突地拔高,像是被什麼震愕住,哭得更加劇烈。

意盈霍地小臉發白,雙腿下意識地一夾,卻惹來李桀騫突地一聲粗喘。

該死,她想謀殺親夫嗎?

雖然他極力想撇清他們的關係,可是大掌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揉撫着她一身細膩雪膚,就是捨不得離開。

紗帳后的女孩像是掙扎得累了,哭聲漸微,男子獰笑着,一聲聲肉體撞擊聲傳來——

「哇啊一痛,好痛……放開我…痛呀……」女孩猛地拔聲尖叫,哭聲更大了。

男子似充耳不聞,笑聲更加得意,撞擊聲更響、更快。

羅帳后的阿牛卻快哭了,阿母,原諒他不學好,來當妓院的廚工已經是很不幸了,現在,他又要下海「賣聲」了!

梨花叫得凄厲,雙腿不停地碰撞在一起,做出肉體碰擊的假象,臉上卻是一臉饞相地直盯着阿牛瞧。

喲……瞧他高頭大馬的,一定很「補」!她舔舔紅唇,心忖,她一定要找機會把他給「吃」了。

阿牛看見梨花那種眼神,嚇得躲在牆角發抖,哇啊……現在到底是誰在強暴誰呀?

意盈咬緊下唇,眯起眼,小手捂住耳朵,她不要聽了!她不要再聽下去了!

李桀騫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硬是壓下愧疚,拉開她的手,「怎麼,這樣就不行了?還有一扇門沒瞧呢!」

「放開的手,不要了,求求你,我不要看了!」

她慘白了一張小臉,眼眸里閃著淚霧,怕是已經被嚇呆了。

他們的身體如此靠近,近得她仍能感覺到他拂在她額際的鼻息,心卻似乎隔着看不見邊際的黑暗,離得好遠好遠。

*******

他低頭皺眉地看她,她只是輕吐小舌,賴皮地硬是扯着他的大掌不放。

「放開!」

「不放!」

……

在拉鋸戰中,是他先低頭。

他吐了一口大氣,任她高興地將大半的重量全都傳到他的肩上。

她嘻嘻一笑,拉着他的大掌,慢慢體會着她生平第一回和男人牽手的感覺。

待送她上馬車后,他要轉身;卻被她拉住了衣袖。

「嗯?」他揚眉望着她。

她輕咬下唇,語氣猶豫的問:「如果,你真的喜歡……那種異於常人的興趣,那麼……」

她深吸一口大氣,眼神轉變為很認命……然後好象破釜沉舟般的承諾,「那麼,我會努力去接受的!」

語畢,她拉下他的臉,在他頰上印下一吻。馬車在暮色里揚塵而去。

李桀騫撫著猶留着她溫潤唇印的臉頰,不自覺的皺起眉。

努力接受??他的本意應該是要她放棄才是呀!

他輕嘆一口氣,為什麼她總是不知退縮呢?他這隻鵬還想自在地翱翔,不想被束縛捆綁。

這場拉鋸戰勢必將再進行下去。

唉……麻煩哪!麻煩……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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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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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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