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於昨天的大膽行徑，夏寧芯只能儘力遺忘，不過無論她如何想忘記，她依然會想到，因而臉紅心跳。

幸好今天整個早上傅東凡都會在會議室開會，才避免他們兩人又針鋒相對。

「夏秘書。」

聽見有人喊她，夏寧芯抬起頭的同時，也換上專業的秘書形象，徹底將不快統統打包扔到心底。

「有事嗎?」

「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李華恩一進公司就喜歡夏寧芯，可惜他生性害羞，不知該怎麼開口，今天他終於鼓起勇氣。

「請說。」夏寧芯隨之站起來客氣回應。

「因為我們部門懂德文的同事今天請假，剛好有一份德文文件需要翻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翻譯?」

夏寧芯接過文件，五大張，內容充斥專業名詞，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她頭也不抬地問：「你什麼時候要?」

「嗯，有點趕。」

「下午三點行嗎?」她抬頭問。

「那就麻煩你了。」等事成之後，他就能以答謝為由，請她出去看電影或喝咖啡什麼的。

「不客氣。」

看見李華恩還不走，她又問：「還有事嗎?」

李華恩隨即紅了耳朵，「沒有，只是想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慶華企業很大，整棟大樓十五層，每一層少說有四十來個員工，而他隸屬企劃部，他想夏寧芯根本不記得他。

夏寧芯笑了笑，「你是企劃部的華恩不是嗎?」

意外夏寧芯竟會記住他的名字，李華恩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你會記住我!」

「上次和仲耀的合作計劃書不就是你負責的?你很厲害，我當然會記住你。」她不善拍人馬屁，所以她是真誠地稱讚對方。

李華恩搔搔頭髮，露出靦腆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沒有啦。」

光從對方的舉動來看，她肯定李華恩喜歡她，雖然他很可愛又單純，可惜她對他沒有那種意思，純粹只當他是同事。

「華恩，那這份文件就交給我，下午三點麻煩你再過來拿。」

「好好，那我下午再過來拿。」看來邀她出去的機會應該很大，懷着喜悅的心情，李華恩轉身正要離開，剛好看見傅東凡朝他們走來。

兩人相互點了頭后，李華恩便下樓去。

傅東凡來到夏寧芯的座位旁，刻意停下腳步問：「有我的電話嗎?」

「沒有，總經理。」她冷冰冰地回應，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看見她對李華恩客氣的態度，而且還親切地叫他的名字，讓他很不高興。

「剛剛叫人家叫得那麼親切，你們很熟?」

「我們是同事當然很熟。請問總經理還有其他事嗎?」

「還在生氣?」他不想和她繼續冷戰，他敢肯定若再這樣下去，悲慘的人必定是他。

「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請問總經理你有惹到我嗎?」她微笑反問。

「我跪了也跟你道歉了，你打算說話不算話不原諒我?」

「我已經原諒你一次了，是你繼續刺激我的，我的肚量可沒這麼大，讓你一直罵卻不會動怒。」在傅東凡面前她的臉皮就變得很薄，禁不起他的嘲諷。

罵?如果是罵，他會是那種害怕擔心的口吻嗎?

「我是擔心你，我看過太多自以為可以輕鬆周旋在男人之間的蠢女人，她們的下場一個比一個慘，你只是還沒碰到對手而已。」

夏寧芯被激怒，站了起來，怒目視他，「你到底要罵幾次才夠?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憑什麼這樣罵我?」

「我這樣就叫作罵?那你恐怕沒試過被我罵的滋味。」他不想跟她吵，偏偏情況逼得他們不得不吵。

「就算我被人騙得團團轉也不關你事!總經理，很抱歉現在已經是中午休息時間，我要去吃午餐，再、見!」咬着牙，抬高下顎，她高傲地從他面前走開。

傅東凡把她抓回，緊緊將她摟在胸前，開口：「寧，你究竟是怎麼了?你明知我是關心你，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勸告?」

「總經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這種教官式的教訓，我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就算清楚他說得有理，夏寧芯依舊不想承認錯誤，她想掙脫傅東凡的束縛，無奈力氣根本比不上他，只好任由他抱着。

「那我好言相勸你就會接受?」他放軟音調，不過嘴巴仍是不放過她，「女人總是這樣，說自己多理智，其實還是要人哄!」

「你說什麼!?我才不是!」她皺了眉頭。

她明明是很理智的人，也不曾失控過，可是他就是能輕易挑起她的怒火，而且更可恨的是，他似乎還引以為樂。

「不是的話，那現在是跟我鬧什麼脾氣?」

慢慢地，他抓到夏寧芯真實的性格，她外表精明幹練，對感情沒有任何期待，可在她內心深處依然需要人哄誘，就像個孩子一樣。

現在，他正努力對症下藥，讓她發覺他對她的好，讓她習慣之後再也離不開。

「我哪有?」夏寧芯這才曉得中了他的計謀，相當懊惱自己太好拐。「放開我啦!我要去吃中飯了。

」

可惡，憋了好久的氣，兩三下就被他輕易化解，她真沒用，可他的懷抱是那麼舒服，讓她不想離開。

「我陪你吃飯。」忙了那麼久，他們還真沒有時間好好吃一頓飯培養感情。

「不用，我已經有人陪了，工作時看着你已經夠倒霉，中午還要對着你吃飯，我會吃不下。」她也不是故意說這麼毒的話，但她忍不住想挫挫傅東凡的銳氣，讓他不要那麼驕傲。

「寧芯，好了沒?我們已經……」

剛由樓梯口上來的小芬，在看見傅東凡居然摟着夏寧芯時，露出一副「我全都明白」的笑容，眼神還帶了點曖昧地瞥着他們相靠的身體。

「呃……當我沒來過，你們慢慢來好了，寧芯，我們先去吃飯羅。」

看樣子，寧芯應該是不可能跟她們去吃中飯了，不過她實在很好奇，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呢?

真是有趣了，她真是等不及要知道接下來的發展。

「等我!」小芬，別見死不救啊!

「看來你這個同事還挺識相的。」傅東凡調侃似的說。

「我沒說跟你去吃飯，放開我啦!」

「我只想跟你吃。」

她最討厭辦公室戀情，因為肯定會帶來後續連環效應，一堆女同事「關愛」的眼神，男同事「懷疑」的笑容，她不喜歡惹這種麻煩。

「總經理，你要找誰我都沒意見，就是請別來找我，我討厭複雜的關係。」

「我們都是單身，哪裏複雜?而且如果我真的去找別人，讓你躲在角落吃醋，我會心疼的。」

「誰會吃醋啊!」她強力爭辯。

「不是說想吃飯嗎?走吧。」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我不想讓其他同事發現。」她存心給他出難題。

「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她等着他提出好建議。

中午只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若要兩人一起吃飯又不被公司的人發現，肯定需要開車出去，可那樣要找停車位，一來一往很浪費時間，她就不信傅東凡能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傅東凡掏出了一張五百元的鈔票，交給夏寧芯，笑笑地說：

「去買兩個便當，我們在辦公室吃。」

傅東凡是不是生來治她的啊?

要不然她為何總是一再地敗在他手中?

每回被他激怒，又很快讓他撫平，她究竟是怎麼了?

夏寧芯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頓時覺得她的命很苦，尤其是當她在自助餐店挑不到喜歡吃的菜時更加頹喪，為何就是沒一道菜順她的眼?

「唉。」放下夾子，她重重嘆氣，自從認識傅東凡之後，她的好運氣早已不知被吹落何方。

「你這樣嘆氣，老闆娘還以為他們的菜不好吃呢!怎麼一個人出來買便當?」不知何時，小芬已經來到夏寧芯身後，她賊賊地笑，一副她已經知道所有的秘密。

「是總經理要我幫他買回去，我跟他沒什麼，你不要誤會。」夏寧芯鄭重澄清。

明知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她還是要解釋。

小芬笑笑地說：「是嗎?但我看你們很像是一對小情人呢!你不覺得總經理很迷人嗎?」

「是很欠揍。」

「但我覺得剛剛他抱着你的時候，樣子還挺……」小芬仔細觀察夏寧芯的表情，發覺她對這話題有興趣，她隨即打住，要吊她的胃口。

「挺怎樣?」

「反正你又不喜歡他，幹嘛那麼想知道呢?」

她也跟傅東凡有過幾次接觸，平時的他總是不苟言笑，不管對誰永遠都是那張撲克臉，可剛剛……嘖嘖，真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傅東凡那副彷彿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更幸福的表情，儼然是跌入愛情海的笨蛋男人才會有的。

她敢打包票，在愛情上，傅東凡已經先被俘擄，但寧芯肯定也是有點動心。

寧芯一直很照顧她，如果有好的機會，她希望有人能帶給她幸福。

「拜託，我又沒有很想知道。」她賭氣地說。

「總經理看起來是個挺不錯的男人，為了他談辦公室戀情是很值得喔!」

「再說一次，我沒有喜歡他!」

「可是我看你似乎也不討厭他呀!」

「幹嘛一直要把我跟他送做堆?」

「我覺得你們滿適合的啊!」

「我跟他適合!?」有沒有搞錯啊，她是恨不得別跟傅東凡有來往!「你一定是看錯了，我跟他八字不合。」

只要他靠近，她就會沒了平常的冷靜，總覺得傅東凡存心來克她的，剛剛他們才差點又開戰。

他們會適合!?真是最大的笑話!

小芬擺擺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她真想拿塊石頭敲寧芯固執的腦袋。

「算了，這是你的事，如果你連嘗試的勇氣也沒，誰都幫不了你，你到底對他喜不喜歡只有你最明白。」

幹嘛說得她好像沒救了似的，還說喜不喜歡傅東凡只有她才清楚!?

不想嘗試愛情又不是罪惡，有什麼關係?

身邊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讓她壓根不想觸碰愛情，只是……她卻也無法反駁小芬所說的話。

算了，不想了，她決定先吃飽再買便當回去給他。

她相信自己還沒回去，傅東凡也應該知道去吃飯才足。

但她最後沒逗留多久就趕回公司，誰教她是個有責任感的秘書。

於公，傅東凡是她的上司，即便要使壞，她也不敢上班時亂來；於私，她竟然有一點點捨不得他餓肚子。

只是沒想到等她幫他買便當趕回公司之後，因為會議臨時提早，他已經離開公司。

這會兒她真的很後悔在這種時候跟他鬥氣，現在可好了，因為她的緣故，傅東凡沒有吃到午飯就得先去開會。

盯着手中的便當，她好懊惱，剛才她幹嘛不早點回來，讓她好像欠他更多。

「唉。」她不禁又嘆氣。

該忙的事情依然得做，她只好先將傅東凡的問題扔到腦後，等他回來再負荊請罪。

之後，等到下班時間，也不見傅東凡回來，她便打了通電話給他。

「我是傅東凡。」看來電顯示是公司打來的，傅東凡接電話的聲音十分冷硬。

「我是夏寧芯。」

聽見是她的聲音，傅東凡連忙放軟語調，「難得你也會打電話給我，怎麼了?」

「你有吃中飯嗎?」為這事她自責一下午。

「中飯?」思索一會兒，了解夏寧芯肯定是為了中午的事情過意不去，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好機會，「沒吃啊。」

利用別人的罪惡感，他是得心應手。

夏寧芯一聽，頓時滿臉愁苦。「真的還沒吃?」

「我的秘書本來說要買回來給我吃，結果她可能是找不到想吃的東西，所以沒回來，而剛好我的會要提早開，只好先出門，哪有時間吃!不過我希望她別太介意，畢竟我已經習慣不吃中餐，雖然晚餐也還沒吃，但真的沒有關係。」他的大方倒突顯夏寧芯的小心眼。

「錯的人是我，請讓我彌補。」她可不想一直欠著，讓他有把柄威脅她。

不過，這多少也是因為自己一點小小的愧疚心，只是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這樣啊，那我看看……」傅東凡愉悅地打開冰箱，「我冰箱裏有不少菜就欠缺一個廚師，不知道我的秘書願不願意來擔任這個工作?」

什麼?她還以為只要道個歉，買份晚餐給他就行了，哪知他現在居然要她去他家煮飯!?這會不會有點太超過?

「總經理，我廚藝很爛的。」

「放心，我這人不挑食，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吃。況且，我餓那麼久了，什麼都嘛吃得下，倒是你，中午吃得好嗎?」他故意微笑的說。

夏寧芯頭愈垂愈低，只得妥協。

「給我住址吧……」這就叫作一失足成千古恨。

傅東凡歡欣地報出地址，還交代她要小心。

「但現在是下班時間會塞車，等我到你家大概也是一個鐘頭以後，你確定不買便當比較實際點?」

「除非有特別的事情，不然下班后我喜歡在家裏吃。寧，如果你覺得麻煩不想來，我不會逼你的，反正不過就一頓飯而已，也沒什麼，我習慣了，真的。」

傅東凡這席話如同巨大的落石，重重壓在她充滿慚愧的心頭。

「我……去。」

博東凡平時冷酷的樣子實在給人太深刻的印象，覺得他應該是個典型的都會男人，家裏肯定也是冷硬的色調。

但她一跨進他的住所，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他的家給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看得出他很享受家的感覺，沒有太多的擺設，簡單的佈置讓人體會到屋主的用心，若沒有心的人根本做不到。

「你家看起來很舒服。」

「謝謝，我也蠻喜歡這種感覺。」

方進門她就看見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看樣子他根本不需要幫忙，她竟又傻傻地被拐來。

傅東凡順着夏寧芯的視線望過去，知道她看見了餐桌上的菜，他隨即從她身後擁住她，「肚子餓了吧?先來吃飯。」

「你既然會煮菜，何必還要我過來?」

其實在看見桌上的菜時，她的心是有點暖暖的，想也知道他準備這一切是為了她，她口吻不經意的放柔。

「當然是想跟你好好吃頓飯。」傅東凡讓她坐下，還體貼地幫她盛了一碗飯。「中午沒能跟你吃飯，我很失望。」

「對不起，中午……我是故意的。」都到這地步，再否認就顯得自己很幼稚，她向來敢做敢當。

「我知道。」他微微地笑，她那點心思，他怎可能看不透?「不過既然你都這麼有誠意來陪我吃飯，我就原諒你了，吃吧。」

聞言，夏寧芯決心收回之前的不愉快，好好跟他吃一頓飯。

傅東凡其實是個好上司，雖然有點不近人情，可他獎賞分明，加上這段時間他工作上的努力表現，已經讓大家都對他信服。

尤其他成熟穩重，讓慶華的女職員個個都為他着迷，甚至有幾個企業的女經理也對他頗有好感，但這樣的男人卻說只鍾情於她，真的能相信嗎?

「想什麼?嘗嘗看我的手藝，看合不合你胃口。」

吃了一口他煎的魚，滑嫩酸甜的滋味隨即在口中散開，讓她不禁想豎起大拇指稱讚。

「你好像做什麼都很行，實在是讓人嫉妒。」光是這道魚就能分出兩人的廚藝高下，害她愈來愈沒自信。

「我一個人生活慣了，又不太喜歡吃外面的食物，不懂得做菜恐怕就會餓死，喜歡吃的話，歡迎你常來。」他提出了邀請。

常來的話……肯定早晚落入他的情網中，像他這樣的男人，要不愛上他的確很難，她還是早點吃完快點離開比較妥當。

傅東凡察覺夏寧芯似乎又躲回她的世界，他不得不相信，她害怕愛情的程度，似乎遠比他想像來得深，也讓他更相信，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所掰出的那個故事，必定有幾分真實性，只是要看她願不願意說。

「食物是要慢慢吃才能品嘗它的美味，就跟愛情一樣，如果囫圇吞棗，永遠都不可能感受到幸福。

寧，你應該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既然不討厭我，你何不試試接受我?」

這回，他用字遣辭十分謹慎，就怕稍有不注意，又誤闖她的地雷區。

聞言，她露出感傷的神情，糾結在她眉間的，是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惆悵。

「萬一不適合，不就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但我不適合你，我對愛情沒有任何期待。」

正因為清楚自己不嚮往愛情，所以她拒絕任何男人靠近，但傅東凡卻是頭一個能進入她心房的人，她不敢再否認對他沒有任何好感，只是這份感覺她想要好好藏住不被發掘，這樣才不會受傷。

愛得愈重，傷得也就愈重，不是嗎?

「是誰曾經傷害過你?」與她共事這麼久，只除了偶爾被他逗到動怒之外，他還沒見過堅毅如她，竟然也有這麼頹喪與失望的樣子。

夏寧芯放下筷子，搖了搖頭，「沒有……」

接着，她又笑着說：

「老實說我不是個很容易失控的人，可每回跟你談到這話題，你總能輕易挑起我的怒火，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說吧。

被傷害的人是我媽和我妹，我媽為了花心的父親不知流過多少淚，最後在明白她真的失去丈夫之後就自殺身亡。而我妹也是個小傻瓜，交了一個男朋友，為他掏心掏肺，哪知對方卻是腳踏兩條船，分手后害她過了一陣失魂落魄的日子。

因為她們兩人的經驗，使我明白男人絕對不可靠，就算先前他們如何的哄你、疼你，一旦感情的熱度沒了，最後只會剩下難堪。」

她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傅東凡，卻不敢為他踏出那一步。

傅東凡靜靜聆聽她的訴說，心疼她家人的遭遇。

「有些女人的確希望被蒙在鼓裏，不希望知道愛情背後殘酷的真相，但絕對不包括我。我是喜歡你的，只是，與其說我不相信愛情，倒不如說我不信任男人。」

「所以連愛情也不要?」他問。

「假如一開始我就不可能相信對方，要怎麼去愛?」

「連試試的勇氣也沒有?」

「我情願拿這勇氣去玩樂透，因為中獎的機率，會比找到一個真心的好男人還來得高。」

「不是說我是好男人?」抓住她語病。

「可惜我們並不適合。」

傅東凡傾身親吻了她，一點也沒有因為聽見這些事情，而萌生退意，「但我非常相信，凡事都要試試才知道。」

「你就是不肯放棄對吧?」

可惡，若是讓傅東凡繼續在她身邊逗留，她實在無法保證哪天不會瘋狂愛上他，這男人就是有本事令人又愛又恨。

「很抱歉，我的字典里沒有『不戰而潰』這句成語。有關你母親與你妹妹的事情，我聽了也很難過，但你不該一竿子打翻一條船，那對我不公平。

我想要追求你的念頭不會收回，既然喜歡你，我絕對相信自己有能力讓你幸福，所以，我們還是各自堅持吧。」他做出對彼此都好的結論。

「堅持什麼?」

「你堅持閃躲，我堅持追求。」

聞言，夏寧芯心底竟隱隱滋生一股想要信任他的瘋狂念頭。

喜歡就是喜歡，她再也騙不了自己。

「要追我得要很有本事喔!」

傅東凡執起她的手輕吻，「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