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聖湖的的喀喀

第七章 聖湖的的喀喀

阿雷基帕羊駝研究院

在對弘雨進行治療的同時,這幫研究者也會偷偷地對弘雨進行研究與實驗。

維拉科查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既然他們要治療弘雨特殊的血液所引起的疾病,那麼也就必須得先研究,然而他們私下所做的研究是否會傷害到弘雨就無須多言。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段時間裏,弘雨的情況還是有所好轉,已經不再嗜睡,身體有所康復,不再虛弱到無力行走需要維拉科查抱着或攙扶。

弘雨在實驗室里進行常規檢查與藥物測試,而維拉科查總是像往常一樣站在實驗室外抽著煙。他從不看那幫穿着白褂、卻無表情冰冷的基因學者用針管抽走弘雨的血液,或是注射用於測試的藥物在弘雨身上,有時弘雨因藥物過敏或其他原因,甚至痛苦到失去意識。維拉科查只能靜聽裏邊的動靜,即使他幾次都幾乎衝動地衝進去揍倒那幾位白褂,抱走弘雨。

但即使是這樣的治療,弘雨畢竟還是在康復。

「體溫太低了,情況很不妙。」門內竟然傳出這樣的聲音,隨後門內是一片慌亂的聲響。

維拉科查啪一聲撞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弘雨陷入了昏迷狀態,而弘雨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雙唇則成了黑紫色。

「這是怎麼回事?」維拉科查冷冰地向道,那聲音猶如冰山一般。

「藥物過敏而已,不用擔心。」其中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如此說道,面無表情。

「藥物過敏?」冷厲地問道,維拉科查那副模樣幾乎是要殺人的模樣。躺在床上的弘雨那異常蒼白的臉色顯然是失血過多的模樣,而他的一隻手臂上的衣服高高挽起,很顯然剛剛進行過大量抽血。

「你這隻齷齪的吸血鬼。」維拉科查扼住了對方的脖子,也不理會對方是位女性,他的手掌只要再使點力極有可能讓對方脖子斷掉。

「這是經過雨神祭司自己同意的實驗。換血,對象是印蒂。」站在病床旁的迪克慢條斯理地說道。

「當然,抽血過於頻繁了,這會導致失血過多。不過也只是暫時的昏進而已,對他生命沒多大影響。」若無其事地說道,彷彿其解說的對象是沒有生命的東西。

「是嗎?那你真該試試給自己放點血。」維拉科查放開了手中的人,朝迪克走去,他本就十分敵視迪克,因為當初給弘雨注射的人就是他,而現在迪克徹底地惹惱了他。維拉科查動作敏捷地從擱放在身邊的一疊工具里拿了一把手術刀,那把手術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迪克脖子上,將迪克逼到了角落裏。維拉科查冷笑着,輕輕劃過對方的脖子,頓時血流如注,染紅了白褂。

「啊啊……」迪克驚恐地叫道,幾乎眩暈。

「下次我不會留情,我會划斷你的咽喉,讓你嘗嘗死亡的味道。」

維拉科查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抱起弘雨,離開了實驗室。

他現在可以理解蕭湘曾經說過的話,即使是讓對方死於懷裏,也不能容忍讓他被當成實驗品般對待。

「你再也不用再出現在這裏,我不會讓他們再碰你一根毫毛。我從未為自己如此無能而憤恨,但這是最後的一次。」

維拉科查抱緊昏進的弘雨,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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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龐大的數位演算和類比程式,這幫頂尖的學者用電腦程式重現了古代印加帝國的全貌,尤其是古代印加驛道的延伸方向與終點。

維拉科查並沒有說服其他學者,但這幫學者在對倒置的美洲獅圖案的研究徹底失敗后,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看法。

他們接受了維拉科查的全部理論,從重塑印加帝國庫斯特開始,延伸其驛道,最後逐一分析與鑽研。這張古地圖所畫出的驛道,發現有好幾條都是現代考古界所未知的,而由於現代其驛道痕迹已經尋覓不到,所以重塑時其艱難程度是難以想像的。

這重塑古代印加驛道的工作,在幾十位學者沒日沒夜的努力下,用了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

「K7由庫斯科延伸而出,由東南延伸至終點的的喀喀。這一驛道有巨大的可能性。但若要標明終點站,卻是消失於的的喀喀湖內,在水底的話,就讓人費思了。」

學者指著電腦里的立體圖案對維拉科查說道,那是商議的口吻。

「另還有一條值得注意的是由西面延伸至納斯卡的J3,其終點一直有爭議,尚未定論。不過過兩條不知道哪一條更有可能?」

學者繼續說道。這一個多月的工作成果就是將目光從縱橫交錯、各年代相積壓的無數驛道中挑出了僅有的兩條。這兩條是最有可能的,無論是從文獻上的研究,或是從地理與歷史空間上的研究上,都顯示了其可能性。

「K7的可能性更高,要知道『的的喀喀』一直有黃金之湖的傳說。」

維拉科查淡然地說道,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

弘雨距離那次失血過多而昏迷后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他沒有再到過實驗室,他的身體沒有得到治療也沒有再遭受傷害。

然而這樣的一段時間裏,弘雨身體卻逐漸地自行康復了,這大概是他的免疫系統逐漸恢復的原因。雖然無法恢復到原來的健康體質,但還不至於太虛弱,也不再嗜睡。如果在這個時候有機會逃走,弘雨也可以不用過分依賴維拉科查,能自己行動。

那天,當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弘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他挨了維拉科查一耳光,下手並不太狠,但還是打了下去。維拉科查是憤怒的,即使他知道任何人像弘雨一樣在承受這麼多身體與靈魂的折磨后,都會有厭世的心態產生。但他無法容忍弘雨做出這樣的行徑。

「你不至於以為我想自殺吧。」弘雨捂著被打疼的半邊臉,苦笑地說道,他並不惱維拉科查打他,只是笑得有些無奈。

「他們說我的血液可以拯救印蒂,讓一直昏睡的印蒂蘇醒。」

弘雨有些心虛地看着維拉科查,他當時並不在乎那些人所說的是否是真實的,他呢,只是覺得反正也只是被抽走血液而已,那不就是他們一直對他所做的,所以也就無所謂地答應了。

「以後這樣的事情我絕不容許再發生,真是愚蠢到了極點的行為。」維拉科查十分不滿地說道。

「我有分寸,他們不會真的要了我的命,開啟神殿還需要我的血。」這話題是維拉科查一直都不喜歡被提醒的,但弘雨卻可以很自然地說出。

「讓血釁見鬼去。」維拉科查擰著眉頭說道,他現在很反感這個話題。

弘雨反倒笑了,他很少看到如此焦躁的維拉科查,更沒想到他會挨維拉科查一個耳光。自己似乎做了很荒謬的事情,反應如此激烈的維拉科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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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喀喀湖

聖湖的的喀喀,又名黃金之湖。根據早年西斑牙傳教士的記載,印加皇帝登基的時候,會將大量黃金拋進的的喀喀湖作為奉獻給神明的禮物。即使是至今,的的喀喀的漁民仍舊會在網魚的時候,幸運地發現古代的黃金製品。

的的喀喀黃金之湖的傳說,自古流傳。而根據西方早期傳教士的記載,在印加帝國滅亡的時候,印加祭司護送著印加帝國的大量財寶逃避西班牙士兵的追擊,當抵達的的喀喀湖的時候,眼見護寶隊伍就快要被西班牙士兵追上的時候,這些護送印加王室財產的祭司們,將乘坐的燈心草船沉入了他們的聖湖之中,包括他們鮮活的生命與那一筆驚人的印加王室財富。

而事實上,當學者們得出K7極可能是黃金神殿的所在地,麥克萊恩就派勘察隊勘察過,發現湖底確實有一座古城遺址,規模十分宏大。

蛙人逐一地、姿態優美地躍入水中,在湖面上擊起浪花。

差不多兩個多月沒有呼吸到外界空氣的弘雨,站在太陽島的岩石高處,眺望着遠處勘探隊的尋寶操作。

根據維拉科查的說法,即使麥克萊恩抽乾的的喀喀的湖水也不可能找到黃金神殿。麥克菜恩卻認為黃金神殿在的喀喀的可能性遠高於在納斯卡,於是他將主要的人力物力投在了的的喀喀的尋寶行動上。確切地說,這次的尋寶活動是分成兩支隊伍的:第一支由麥克萊恩所帶領,隊員中包括大部分學者,另外是作為血釁的弘雨與能起主導作用的維拉科查,前住的的喀喀;第二支隊伍由其子伊登所帶領,隊員中包括其他幾位學者與蕭湘。

弘雨將目光從湖面上收回,他望着陽光明媚的湛藍天空,露出孩子氣般的欣喜表情。他真的好久沒有見過太陽了,囚禁的生活讓他沮喪,而印加雨神祭司的身份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但即使如此,他仍是位熱愛生括的人。

「太陽島在印加傳說中是諸神的誕生地,除去種種傳說掩飾外,這裏確實也是處非常的美麗的地方。」維拉科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弘雨的身後。

抵達太陽島、從直升飛機下來后,維拉科查就被麥克萊恩喚走,弘雨這兩天裏都沒有見過維拉科查。

「我還在想他們是否打算將我們分開呢。」弘雨看見維拉科查,顯然很欣喜,綻出了迷人笑容。

「看來他們暫時不想,你可是他們最重要的祭品,而我則是最重要的工具。」維拉科查顯然心情很好,要知道他是個幾乎不開玩笑的人。

「你心情看起來不錯。」弘雨笑道,雖然知道維拉科查這兩天一直與麥克萊恩待一起、在的的喀喀湖的另一座距離太陽島有些距離的島嶼上。但他並不知道這兩天裏,維拉科查身邊發生了什麼。

「你也是,看來陽光對你真的有好處。」維拉科查撥弄了一下弘雨稍長的瀏海,他很高興弘雨恢復了活力。

「你想說我這朵枯萎的花又舒展了?」弘雨陽光一笑,他彷彿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是不是有好消息,維拉科查?你應該見過那位站在幕後的傢伙。一位將軍?而且擁有了那座私人島嶼?」弘雨用猜測的口吻說道,他只是猜測,但顯然都是合理的猜測。

「你很聰明,弘雨。」維拉科查也不吃驚,只是笑着,口吻裏帶着幾分稱讚。

「這兩天天空都有軍用的直升飛機徘徊,而且數量還不少;另外這些看護找的傢伙穿着的也都是正統軍的軍服。」弘雨逐一說道。此時他身邊也站着四位穿着軍裝,攜帶武器的男子,而弘雨與維拉科查的對話一直以來都是中文,所以也不在乎被人聽到。

「至於那是座私人島嶼則完全是猜測,感覺吧。若不,應該將總部建在太陽島才是,這樣不是更方便。」弘雨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是的,完全正確。我見到了馬赫特將軍,一位掌握著這個國家大半兵力的老將軍。這老傢伙相當有名。他曾經用十分殘忍的手段鎮壓過叛軍。十三年前的那場屠殺無疑有他一份。」維拉利查語氣平緩,彷彿他話語的內容是十分平常的。

「我可以猜想到,對方身份非同一般,但沒想到會是一位權大傾國的軍閥。」弘雨深沉地說道,他雖然信任維拉科查,但他擔心如果整個的的喀喀都在敵方的掌控下的話,那他們逃生的機率幾乎等於零。

「你很容易煩惱,弘雨。」維拉科查大概猜到了弘雨的心思,輕笑着說道。

「知道對方的身份對我們有很大的好處,另外,對方即使再厲害,也無法將軍隊部署到玻利維亞去。」

話說完,維拉科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若無其事地抽了起來。

的的喀喀湖是南美洲最大的內陸湖,同時為秘魯與玻利維亞擁有。

「聽着弘雨,我們會有辦法離開的。另外,雖然麥克萊恩在一開始就設下圈套,我們也不是都毫無準備。」維拉科查將雙唇貼在弘雨的耳邊低聲說道。

弘雨點了點頭,帶着些許迷惑地說:「我知道我父親會有所行動,相信蕭先生也是,但他們並不清楚我們的情況。」

「會知道的,他們現在缺的就是一位聯絡員。」維拉科查意味深長地說道。

弘雨領會了維拉科查的話語,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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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人的勘探確實發現了延伸至湖底深處的驛道痕迹,並且發現了宏大建築的遺址,這讓麥克萊恩相信黃金神殿更有可能位於的的喀嘻湖而非荒蕪的納斯卡。

維拉科查倒不擔心對方真的勘探出什麼,反倒怕前住納斯卡的那支隊伍會發現黃金神殿的真正所在,只能希望蕭湘能起到作用,盡量地誤導他們,但同去的那幫學者也不可小覷。

時間緊迫,維拉科查很清楚這點。

夜已深,四周寂靜無比,只聽得到屋外的蟲聲。

弘雨平緩的呼吸聲顯示他睡得很安穩。

床有點窄,弘雨睡着睡着就翻身進了維拉科查的懷裏,而維拉科查也沒有推開弘雨,只是用手臂輕攬着他。

一夜未眠的維拉科查將手臂從弘雨肩上收回,悄然起身準備下床,卻被身後人攬住了腰身。

「維拉科查?」弘雨驚醒了,有些迷糊地問道。

「看來你非常信任我啊,弘雨。」維拉科查微笑着,他為人一向冷淡,所以從沒有人如此親近過他,而弘雨很顯然也是位不輕易接受別人的人。

「我?」弘雨終於意識到自己攬著維拉科查腰身,臉一紅急忙收回了手。

「我以前一直沒有朋友。」弘雨低頭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維拉科查注視着弘雨,等待弘雨繼續說下去。

「我並不是能夠輕易信任別人的人。」弘雨補充一句,他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很榮幸。」維拉科查從床上坐起,開始抽著煙。他最近似乎總在抽煙,雖然他看起來並不煩惱。

對於維拉科查那平淡的、過於表面的反應,弘雨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的漲紅了臉。

「這大概是男孩都有的過程,仰幕某一位值得信賴的年長者。」弘雨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幾句話。

「也就是說你仰慕我?」維拉科查玩味地看着弘雨。

弘雨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他有些吞吞吐吐,但當他看到維拉科查那熟悉的、極具男性魅力的側臉,他終於綻出了一個笑容,頗為坦率地說道:「應該說我喜歡你。」

煙從維拉科查的指間滑下,掉落在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維拉科查沉默了許久才抬手撥弄弘雨的發梢,那方式就像在對待一位孩子,但動作是溫柔的。

「我不知道。」弘雨很誠實地回道,只是注視着維拉科查。

「弘雨,明天我們將乘坐木船前往的的喀喀西面的湖域,那是一次好機會。」

維拉科查轉換了話題,他不打算深究弘雨對他的感情,或說他對弘雨的感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實施逃跑計劃。

「我們見機行動到時候,我會掩護你的。」維拉科查再次慎重地說道。

弘雨想再說些什麼,但他沒有再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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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籠罩着湖面,連燈光都泛著美麗而朦朧的光芒。

站在甲板上,望着濃濃的霧氣,弘雨的內心十分平靜。

粗略估算了一下,船上有十七八個人。負責看守弘雨與維拉科查的人就有十二個武裝人員,無疑地,麥克萊恩顯然很忌憚維拉科查的身手。

麥克萊恩幾乎是用閃電般的速度在距離太陽島西面三十公里的湖底建立探測站,延伸至的的喀喀湖底的驛站終結點就在此。

當維拉科查與弘雨乘坐的那艘船在夜色掩護下抵達指定的地點時,會有艘潛艇來接頭,然後乘坐潛艇前往深達四五十米的湖底——建立於驛道終點的探測站。

關於的的喀喀湖底探處所發生的事情,世人無從得知。

事實上,這幾日太陽島的旅遊被禁止了,這座的的喀喀湖裏最著名的旅遊小島就這樣關閉,更由於軍隊的介入,使得漁民也無法進入這片水域捕魚。這一片水域,就這樣成為了禁地。

弘雨在甲板上走動,而跟在他身後的守衛也緊跟着他移動,這兩個月里一直如此,弘雨也早就習慣了。然而今晚這些看守似乎跟得更緊,大概擔心站在甲板的弘雨會伺機跳入湖中逃走吧。

「跳水逃生是極愚苯的想法。這一片水域全被秘密部署了軍隊,如果沒有一艘船的話,根本就別指望逃生。」

這是維拉科查的理論,他的計劃是奪得系在木船身後的備用機動小船,這計劃很大膽,但也是最為可行的。

當維拉利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甲板上的時候,弘雨看到了他,他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現。事實上弘雨身邊的看守也同時看到了維拉科查,他們很快地就看到了維拉科查手上所舉的槍,當他們準備開槍的時候,維拉科查迅速地擊斃了一位。

在維拉科查迅速板動扳機的瞬間,弘雨亦抬腳踢掉了另一位動作最為迅速,掏起槍對準維拉科查的人。

弘雨的五個看守幾乎是在瞬間就被維拉科查與弘雨擊倒,但甲板上的槍聲立即引起了船艙內人的注意。

「去救生船。」在維拉科查朝弘雨這麼喊時,弘雨就已經奔向船尾。

維拉科查是在自己的房間內解決看守他的七位看守的,他處理得很乾凈,那些拳腳功夫不差的看守,竟被維拉科查鎖在房內,遂一擊倒。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看守沒有機會扳動手槍,所以也沒有槍聲響起,這使得在船橋里的其他人員、及甲板上負責看守弘雨的四位看守都沒有發覺。

弘雨敏捷地跳上了救生船,而維拉科查斷後,擊倒從船橋及恢復戰鬥力跑上甲板那些剛被他擊倒的看守。

「維拉科查,快跳下來!」弘雨見追上甲板的人快包圍住維拉科查的時候,焦慮地喊道。

「割斷繩索!」維拉科查急切地對弘雨喊,隨後立即被追擊者包圍。

「我不能!」弘雨意志堅定地說道。

一槍在弘雨的身邊擦響,子彈追擊著維拉科查,也威脅到了維拉科查身後的弘雨。

「走!」維拉科查躲避著子撣,背對着弘雨吼道。

他會無法脫身的!弘雨看着陷入苦戰的維拉科查,內心只有這個年頭。

「很抱歉,維拉科查。」弘雨毅然跳上了甲板,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維拉科查的身前。「停止射擊!」弘雨大聲叫道,他知道這些人一定都接受過非不得以,不能殺他的命令。然而已經發射而停止不了的子彈還是貫穿了他的肩膀。

當弘雨感到一陣強烈的疼痛襲來的同時,他同時也感到了天旋地轉。維拉科查抱着他跳入了湖裏,在跳入湖中的同一瞬間,維拉科查發了最後一槍,他擊斃了射中弘雨的男子。

計劃失敗了。

冰冷的湖水讓流血的弘雨更快失去體溫,而湘面上的槍聲不絕。

一露出水面便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水性不如維拉科查的弘雨,在湖水深處維持了一段時間后便因缺氧而感到肺部傳來的一陣激烈的疼痛。

攬著弘雨拚命往前游去的維拉科查,在遊離船燈能夠照耀到的範圍外時,終於有機會讓弘雨露出湖面吸了口氧氣。

「放開我,維拉科查。」弘雨感到自己的虛弱,他肩膀受傷,根本就無法游泳,只能依附着維拉科查,這種情況下會連累維拉科查。

「你把事情搞糟了,弘雨,所以別搞得更糟。」維拉科查的聲音是冰冷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舊十分冷靜。

「對不起。」弘雨虛弱地說道,他本該先丟下維拉科查將救生船開走的,這樣,維拉科查尋到時機跳水逃生的時候,還有機會能夠追上他的救生船,這樣兩個人逃生的機率就大了很多。但當時的情況下,弘雨卻因為太擔心維拉科查會中槍而失去逃生的機會,所以衝動下又返回甲板,結果使兩人都陷入了十分危險的處境。

「你必須保持清醒,現在我對你只有這個要求。」維拉科查摟緊了弘雨的腰身,再次將弘雨與自己埋沒於湖水之下。

弘雨在冰冷的湖水裏咳嗽著,湖水嗆入了他的肺部,一陣陣揪心的疼痛再次襲擊了他的肺部。然則身後是追趕的槍聲,根本就不能貿然浮出湖面吸口氧氣。

當弘雨覺得自己快窒息的時候,維拉科查吻住了他,那吻使得弘雨從慌亂中鎮定了下來。

隨後,他們浮出了水面換了口氣。沒有月光而又霧氣重重的湖面上,黑漆一片。

當船燈再也尋覓不到湖面湧起的人頭時,弘雨與維拉科查終於逃脫了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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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斯卡高原

直升飛機從納斯卡高原的高空掠過,印蒂睜著雙不可置信的大眼睛,觀看着地面的景象。無數的巨型圖案遍佈着納斯卡平原,呈現著各種或神秘,或直觀,或簡潔的符號,這就是聞名世界的納斯卡巨畫。

「我來過這裏……很久以前……很久以前。」那是思憶的口吻,仿拂隔了有千年之久的記憶逐一的復甦。

「我見過那些圖案。」印蒂的臉龐埋沒於蕭湘的胸膛,淚水浸濕了蕭湘的衣襟。

「印蒂?」蕭湘驚訝地摟住印蒂,他無法得知五百年前的印蒂有過怎樣的生活,然而,納斯卡距離馬丘比丘在古代而言是何其遙遠的,印蒂何以會對這地方有印象,更何況,古老的納斯卡巨畫是在發明飛機后的現代才被人所發現,在地面上根本就看不見這些巨畫的存在,因為它們太過於巨大了,彷彿是外星人的作品。

「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湘,就在那裏。」印蒂指向了地面上的一座山丘的盡頭,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山丘上有着巨型的猶如現代箭頭的圖案,而圖案所指向的方向與印蒂所指向的是一樣的。

是弘雨的血讓昏迷了近兩個月的印蒂蘇醒,弘雨的血液在印蒂體內重新啟動了印蒂身體的造血功能,原本功能衰竭的印蒂竟康復了,雖然那康復也其能維持不長的時間。印蒂就猶如是一個時間沙漏,沙停止了五百年,而當它重新滑落的時候,則快得驚人,並且迅速地完結。印蒂原本停止的生命之沙在被蕭湘喚醒時就開始快速滑落,而後也將迅速地終止。

印蒂的生命已經到了極限,或許只在於他對這個本該是他極其陌生的世界的留念使他的身體再次產生奇迹。

「他也死了,她們告訴我他也死了。」淚水再次滴落,印蒂意義不明的話語里似乎隱藏某件事情。

「他是誰?印蒂。」蕭湘捧住印蒂的臉龐,柔聲問道。他意識到印蒂的話里所講的顯然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情。

「印加……」印蒂呢喃,他抱着頭,痛苦地思憶著。如果沒有看到那些熟悉的圖案他恐怕永遠都不會憶起這一切。這是他童年時代的心理創傷,一直隱秘在他的內心深處。

「我……父親……」印蒂神情異樣,他追憶起來了。

蕭湘愕然地看着印蒂,他怎麼會不知道「印加」也是印加皇帝的稱呼。

所幸直升飛機里就只有蕭湘與印蒂,而沒有與其他學者乘坐在一起,要不印蒂的話語將引起何等的轟動。

「只有你不是,湘,只有你不是,他們都是惡魔。」印蒂意義不明地說道,眼裏卻有着深深的恐懼。

蕭湘尚記得,印蒂蘇醒的時候,看到實驗室那些白皮膚的學者,臉上的驚恐表情。印蒂見過白種人,而且有着恐懼白種人的深刻記憶。那時候他就意識到,印蒂極其可能是印加帝國滅亡時期的王裔,他於西班牙入侵時期避難到了隱蔽的太陽神神殿,整整沉睡了五百年。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你記得嗎?印蒂。」蕭湘不安地問道,他既想知道,但又不希望印蒂回答出他想到的那個名字,他害怕自己的預感。

印蒂睜著雙大眼睛,臉上有着神遊太虛一般的表情。

「照顧我的貞女喊他……曼科,他叫曼科……」

印蒂喃喃低語,這個名字一直存在於他的記憶深處。

蕭湘的雙手顫抖了起來,他將印蒂緊緊摟入懷中。

他早知道印蒂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卻絕對也想不到他是那位被印加子民視為英雄的印加王子曼科之子。

曼科王子,他是印加帝國的最後一位領導印加子民的王子,也是唯一位知道黃金神殿所在的王室成員。

蕭湘已經沒有勇氣再詢問了,印蒂連接了那段歷史,連接了黃金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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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加末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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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聖湖的的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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