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夢難醒(七)

第十章 舊夢難醒(七)

「二奶奶。」柳媽媽倏地插進來一句,「昨晚二爺從四姨太那兒回來后,問了好些您的事情,不管你們怎樣,我是看着二爺長大,他心裏想什麼,我還能懂一些。看得出來,二爺他真心把您當妻子的。」

佟未心裏「咯噔」了一下,方才滾燙的臉又泛起紅來,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轉而肯定地說道:「我還是要去的,柳媽媽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這會子我先陪一陪三奶奶,打了她我才好做事。」語畢接過點心盤子,自己端了進去。

只聽林飛鳳熱絡興奮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柳氏無奈地嘆了嘆,才緩緩離去。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當柳氏在園子一隅瞧見林飛鳳喜滋滋地捧著幾方盒子離開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佟未隻身一人離開了藤園。

「四姨太啊,你何苦作弄這樣好一對鴛鴦?太夫人、老爺那些年待你的好,難道不值得你去心疼他們的孫子、兒子嗎?」柳媽媽暗自神傷了片刻,再不提。

將至翩翩小築時,佟未卻停下了腳步。她舉目望着這座容宅最高的屋宇,纖眉莫名地緊蹙起來,自問自答:「我這究竟在做什麼?難道為了柳媽媽一句話就動心了?不是不是――我只是可憐她吧!」

可這樣一想,心裏就卻更沒底,一併連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渾忘了。正懊惱,忽見樓台上幽幽地閃出一道白色身影,她柔柔地坐到了欄榻上,只是一刻的猶豫,自己彷彿就叫樓上的人看見了。

於是這樣靜靜地、遙遙地四目相對,只是彼此,都不曉得對方的眼眸里,含了怎樣的情緒。

不多久,佟未終出現在了那道白影所在之處,且手裏還多了一碗烏黑的葯汁。

「四姨娘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肯喝葯么?」真正面對時,佟未反鎮定了。

胡白舞此刻已毫無美感可言,身上隨意裹了一件白紗衣,紗衣長而寬大,胡亂地鋪開在地上欄榻上。滿頭青絲也似未曾打理過,甚是凌亂地落在胸前,面上自然是蒼白無血色,昨夜挨打的印記依然醒目,叫人看着怵。

「女為悅己者容。」佟未心裏暗暗一笑,「難怪不能讓容許來了。」

「二奶奶……」乍看見一身華服、形容優美的佟未時,胡白舞怔了怔,且不是為了佟未衣衫的華麗,而是從她身上透出了什麼,叫自己甚為熟悉,卻又模糊得記不真切。

「昨夜,真是謝謝二奶奶了。您端著葯辛苦,且桌邊放一放,我這就進屋子來,外頭風大。」胡白舞說話時顯然有虛喘,扶著丫頭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挪地往屋子裏走。

佟未搖了搖頭,轉身將葯碗放到桌上,口中溫和地叮嚀:「四姨娘這病該靜養才好,您下床太早了,遵醫囑才是養身之道。」

只聽胡白舞慘慘地笑道:「杭城裏的大夫我大多瞧過了,便是遵醫囑才到了今日,我這病是好不了的,且看命吧!」

佟未轉身來,才要說話,卻現屋子裏原還在的兩個丫頭,俱離開了。

「不興說這樣的喪氣話,四姨娘快躺下喝葯才是。」心裏掠過一道不安,佟未口裏說着手上做着,過來就要攙扶胡白舞上床。

「二奶奶,您且坐下。」胡白舞頗無力地推開了佟未的攙扶,稍稍向後退了兩步,忽而「咚」地一聲跪了下去,口中道,「我求您一件事情,請您千萬千萬要成全我。」

佟未並沒有上前去攙扶,也沒有驚慌失措的神情,她只是蹙眉看着胡白舞,冷冷地反問一聲,「四姨娘這是做什麼?」

胡白舞眼角含了淚,彷彿是忍下天大的哀傷,開口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和二爺……」

如是,時辰緩緩滑向了正午,然當藤園裏開了午飯預備容許、宋雲峰夫婦用時,滿園子的人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的少奶奶。

柳媽媽不敢說佟未去了翩翩小築,暗暗派人打聽,才知道少奶奶早就離開,可外頭門子說沒見過少奶奶出去,那她這是躲在家裏什麼地方了?

容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忽然要找一個有心躲起來的人,且不許聲張,當真不易。於是略嫌慌亂地尋找著,時辰也一點點過去,家裏66續續地,開始迎客了。

「先找到她要緊。」容許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驚慌,他只是叮囑阿神和採薇留守在藤園不要隨意走動,又讓柳媽媽悄悄地去找佟未,切莫驚動家人,便徑自與宋雲峰一起往前廳去,含笑鎮定地接待一批又一批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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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蠻千金的古代婆媳斗:烏龍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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