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凌厲的劍，悲涼的歌，傷心的人

世界上讓人無奈的事情是很多的，眼見得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靈琅等人知是無法阻攔二人一戰，便靜退至一旁關看。然而靈琅那關切的眼神卻還是讓得司空羽心中微微一暖。

司空羽笑笑「呵，這麼久了，我們又要打架了么~？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打架是在小時候，是因為我偷吃了你幾個你準備送給依依的桃子，卻就讓得你大怒，結果，我們好好的打了一架，到最後，若不是依依來了，還不知道要打的什麼時候。不過就因為那一次事，卻讓得你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一句話一個字都不肯和我說，最後還是依依讓你原諒我，你才和我說話的。」

在場中人除了靈琅外，卻都是一驚，聽兩人言語，卻分明是似曾相識？

然柳凌風卻微是一怔「你還記得~？。。。。。。」

司空羽抬望天「這世界很奇妙，一些人啦，無論怎麼變，怎麼變，就算最後勢如水火，但再怎麼變，一些事情卻總是無法忘懷的。」

柳凌風臉色動容「為什麼？為什麼那一次你要。。。。。。」

未等柳凌風說完，司空羽已是輕聲笑道「這句話你問過，當年就問了。如今你卻又問了一次。。。。。。」

柳凌風道「這麼說。。。。。。。你的答案依舊沒變？」

司空羽搖頭「沒變。」

「。。。。。。」柳凌風低頭不語，就連得長劍也垂了下去。氣氛，似乎在剎那間變得緩和了些。然而，便在下一秒，柳凌風卻突然出手。長劍一挑，直取司空羽胸口。如柳凌風的名字一樣，這是如風的一劍，度極快的一劍。快到什麼地步司空羽不知道，但他只知道這是自己活到現在，看到的劍中最快的一柄劍。

劍影襲來，司空羽卻巍然不動，靜靜的看着柳凌風。然而，目光所到之處，卻與那雙決絕憤怒的雙眸相對。

「終究變了。。。。。。連你。。。。。。也變了么。。。。。。」司空羽突然覺得很悲涼。

「哐」的一聲，長笛已經是抵住了長劍。柳凌風身形一動，身子向後一躍，劍網卻已突起。把巨大的劍網帶着凌厲的殺氣欲將司空羽包住。

司空羽抬頭望向空中的柳凌風，微一嘆息。嘆息身中，司空羽也動了。這世界上的什麼東西都有個圓，沒有東西能逃出這個定律。就在眾人的驚嘆聲中，他們終於看到了司空羽出手。

司空羽身子同樣一躍，輕靈好似鴻雁，手中一抖，長笛如錐子般狠狠的刺向劍網的中心。在場中人均是看不出什麼，然而劍網的主人柳凌風卻是猛然大驚，司空羽一出手便攻向了自己招式中的死角，這卻是需要何等的敏銳力？

然，柳凌風卻自不是泛泛之輩，短暫的失神之後，柳凌風已是將劍網收回，空中身子強行向後一翻。落地之時，卻未有絲毫停頓，復又攻向司空羽。那如潮水般的殺氣頓時籠罩在了四周，就連得那本是十分涼爽溫柔的風卻亦在柳凌風的招數下當然無存，周圍的空氣瞬息之間就變得冰冷，這樣的天氣下，公子翌等人卻居然覺得微微寒冷。而柳凌風此刻的一招一式，卻甚至比方才更加凌厲，充滿了決絕，充滿了戾氣。公子翌等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得慘白。他們終於明白了柳凌風為什麼叫做殺劍，這樣的劍，的確是為殺戮而存在的。

這樣快，這樣充滿殺氣的劍下，司空羽卻突然唱起了歌,一悲涼的歌。這歌，莫兒與公子翌卻是聽過，然而在再聽一次的情況下去依舊感覺悲涼凄傷。「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司空羽突然就笑了，大笑，然而伴隨着笑聲的，卻還有一滴冰涼的淚。

靈琅無語凝望，心覺凄傷「依依姐姐，無論我怎麼做，也無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靈琅就很滿足了。。。。。。很滿足了。。。。。。」情到深處，靈琅既亦是黯然落淚。

公子翌尚陷在柳凌風的劍下暗自驚訝，然而莫兒卻是無意間現了靈琅落淚，頓時卻是皺眉輕語「靈琅姐姐。。。。。。」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靈琅抿唇搖頭，亦是輕聲道「我沒事的，讓莫兒姑娘擔心了。」

「。。。。。。」莫兒聽得靈琅這麼說，卻也不好再問，只是報以一關切的神情，卻是罷了不再相望。

然，此刻前方，兩人之斗的形式卻亦是變了。伴隨着歌聲，那滿天的笛影已向柳凌風迎面撲來。如柳凌風的氣勢相反，司空羽的招式沒有殺氣，沒有傲氣，沒有自信，總而言之，司空羽的招式什麼都沒有，惟有一樣：悲涼。

在司空羽隨歌聲剛出手的情況下，柳凌風就輸了。是的，輸了。柳凌風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那一剎那，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劍，再也沒有心出手，眼前出現的不再是司空羽，不再是司空府前的景色，而是以前的情景。那一次雪地，兩名孩子在雪地里翻滾遊戲。那一次春天，那面帶羞怯的美麗女孩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同樣，那一次春天，三個孩子歡呼著在田野上光着腳丫奔跑着。那一次那一次。。。。。。太多的那一次了。直到最後的那一次，那名面帶笑意的女子死在自己懷裏，那飄然而去的身影。那滿天的白雪似有魔力般，亦是染白了自己的頭，凍結了自己的心。那一天後，他的頭，就白了，心，亦是死了。他知道那一天後自己為什麼而活，只是為了。。。。。。殺掉那個人。

當胸口微痛的時候，那潮水般的記憶亦似是剎那間退得無影無蹤。柳凌風緩緩低頭，看這那微微刺入自己胸口的長笛，一陣默然。

「。。。。。。你輸了。」司空羽面無表情的道，然而眼角的那一滴濕潤卻讓得柳凌風震驚。

「是幻覺么。。。。。。？」柳凌風心道，然而卻只是深深的看了司空羽一眼。「我會遵守約定。」一句冰冷的話后，人，已經飄然出現在第三輛馬車前。

司空羽看着進入馬車的那個身影，一陣無言。靈琅緩步來到司空羽身前，面色擔憂的道「羽。。。。。。」

司空羽微笑搖頭「我沒事。只是我現在很累，琅兒，扶我去馬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