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澤開始變得暴躁易怒，原本他的喜怒都掩藏得很好，讓人琢磨不透。即使大家都知道他一旦發飆，可能比閻王還要可怕。可是當「地獄狂魔」真的蘇醒，每天像閻王般對人大喊大叫時，就不是「可怕」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成澤剛扔掉一份企劃書，又對着電話吼了一番。此刻，他一臉冷峻的聽着余文軒彙報未來一個月的行程。

「劃掉，我不想參加。」他冷眼以對，又取消一個應該出席的宴會。

余文軒欲言又止，只能繼續念著其它的行程。此時，成澤桌子的對講機開始閃爍紅燈，成澤惱怒的按下按鈕。「不是說過不準打擾嗎？」

「總裁，有一位陸韶芸小姐要找你。她說她是《國際形勢》的記者，雖然沒有預約，但是一定要我們通報，說如果你不見她會後悔的……」秘書小姐的聲音弱了下來。

「管她是什麼人都不見！」成澤的眉心打了死結，口氣嚴厲。「等一下……你說她的名字是？」他的神情微變。

「陸韶芸，她說是寧曉雨小姐的朋友。」寧曉雨這個名字在公司里沒有人會忘記，當初總裁為了她大發雷霆，差點解僱大廳所有工作人員，所以這一次更加不敢輕忽。

「讓她上來。」成澤如冰的眼中進發出銳利的光芒。

「總裁，我先退下了。」余文軒識趣地合上行事曆。

「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成澤囑咐道。

五分鐘后，成澤和陸韶芸互瞪着對方。

「我見過你，你曾經採訪過我，原來你就是陸韶芸。」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曉雨碰上你這個混蛋。」陸韶芸一開口就火力十足。

「注意你的口氣，不要以為你是曉雨的朋友，就有什麼特權。」他冷酷的眼掃過眼前自信精明的女子。他沒想到曉雨的朋友是這麼厲害的角色，印象中，陸韶芸不但語言犀利，還頗有頭腦。

「你傷透曉雨的心，我還要注意口氣？我今天就是來罵你的，罵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陸韶芸怒道。

成澤微挑眉。「你說我傷透了她的心？」他不怒反笑，卻笑得讓人心裏發毛。

「本來這種事不該我這個局外人插手，可是是我給她地址，讓她有機會認識你的……所以這事我還是要管。」陸韶芸深吸口氣。

「陸小姐，你到底要說什麼？」成澤的內心並不像外表冰冷，但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見陸韶芸。

「因為先前我為了採訪你，所以在筆記本里記下你家的地址，後來沒有注意就讓曉雨以為那是我家住址而抄了下來，是我忘了核對才會發生這件事。」陸韶芸平息胸中的怒火，理順思路后，用還算平靜的聲音解釋。

成澤點了點頭，真相果然很烏龍，不過也挺像是寧曉雨的作風，她其實還有點迷糊。

「我以為她會先給我電話，誰知那時我正好接了一個重要的採訪任務，所以關了手機，只和雜誌社聯繫。若不是因為有些原因，讓曉雨沒來得及通知我就獨自上了台北，她也不會遇到你。」陸韶芸無奈的看着他。「不過幸好你收留了她，這一點我還是要謝謝你。」

「我不算是收留她，實際上她也做了許多事。」成澤的雙唇抿出嚴厲的線條。

「成澤，為了採訪你所以我做過功課，我知道你並不是那麼好心的人。」陸韶芸的眼裏滿是疑惑。「當初你為什麼收留她我不清楚，但為什麼又要去招惹她？讓她喜歡上你，你覺得很好玩嗎？最可惡的是還和你的女朋友一起傷害她！」

成澤眯起雙眼。「我沒有女朋友，還有……我傷害她什麼了？」

「你還不知道？」陸韶芸睜大雙眼，忿忿不平。「她那麼喜歡你，而你卻一再踐踏她的真心。你和……咦？你說你沒有女朋友？」她皺起眉頭。「那個歸雅珊不是你的戀人嗎？你們本來打算結婚，後來因為你家裏出事，她才離開你……」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成澤厲聲打斷她。「她現在和我沒有關係。」

「可這十年來你們都沒有聯繫嗎？她親口跟曉雨說，要她離開你家，她不喜歡自己男朋友家裏住着別的女人。」陸韶芸為好友抱不平。

「歸雅珊說過這種話？」成澤倏地起身。「寧曉雨還告訴你什麼？」

「她沒有全告訴我，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欺騙她，明明和歸雅珊在一起，卻還騙她說你在工作，答應她的事又不遵守諾言，一次次惹她傷心。」陸紹芸瞪着他。

「她現在在哪裏？」成澤眉眼佈滿戾氣。「我要見寧曉雨。」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見陸韶芸，因為寧曉雨搬走後，就不曾再聯絡過他。

他沒有去找她，因為沒有找她的理由，只能任怨憤的情緒在心底發酵，成為他暴躁易怒的導火線。

「你找她做什麼？我不允許你再次傷害她……」陸韶芸退了一步。

「你來找我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希望我能去見她嗎？」成澤挑眉，撇唇道。

陸韶芸被人識破用心，只能尷尬的說：「我是死馬當活馬醫，現在大概也只有你有辦法救出曉雨。」

「救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從陸韶芸變得蒼白的臉色中，他察覺事情不如表面簡單。

「她沒有和我在一起，她被爺爺派來的私家偵探帶走了。」陸韶芸偽裝的鎮定開始崩潰。「這一次，她爺爺真的會把她囚禁起來，不可能再讓她離開了！」

「她在南投？而且被她爺爺囚禁起來了？」成澤倏地拿起外套，按了對講機吩咐道。「叫司機備車。」

他大步走向門口。「邊走邊說，我們立刻去南投。」

「你可真是個行動派……你先不要急，她爺爺勢力很大，如果你不準備好，光這樣去是沒用的。」陸韶芸追上他。

「你說什麼？她爺爺不是個普通的茶農嗎？」成澤面容緊繃。

「才不是呢……曉雨沒有告訴你？」陸紹芸有些訝異。「曉雨的爺爺是台灣最大的茶商，擁有南投絕大多數的茶園，很有權勢。」

成澤皺眉，嘴角緊繃。「她什麼都沒說……可是她的衣服那麼土氣……」

「那是她爺爺不讓她穿漂亮的衣服……哎！說來話長，總之曉雨從小就被關在家裏，雖然她爺爺請了最好的老師教她讀書認字，卻從不讓她跨出家門一步……」說起曉雨的經歷，陸韶芸既憤怒又覺得可憐。

「而且她沒有朋友，要不是因為我母親在寧家當管家，否則我們也不會認識。」

「如果她是大小姐，為什麼還會打掃、做菜？」成澤的鎮定也開始崩解。他緊蹙眉頭，表情嚴厲。

「被囚禁的生活是很孤獨的，曉雨是跟着我母親學習做家事的。」陸韶芸眼中含淚。「她爺爺並不是好相處的人，尤其曉雨的父親去世之後，他的脾氣就變得更古怪了。」

「我們走，路上再說。」

雖然這個稍息很讓他震撼，但成澤也意識到必須儘快找到寧曉雨。

知道她的情況后，他是一刻也無法等待。

「可是我們這麼去，是沒有辦法把她帶出來的。因為曉雨逃過一次，那裏一定戒備更森嚴。」陸韶芸緊張的跟在他身後。

「放心，我會安排的，她已經過了二十歲，沒有人有權力囚禁她。」

那麼熱愛自由、笑容滿面，單純又天真的寧曉雨……居然有人把她關起來！

一想到這裏，他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他一定要救出她，釐清一些問題。

行車間，陸韶芸開始娓娓道出寧曉雨的身世。

原來，寧曉雨的父親寧從仁從小就熱愛繪畫，對於茶園管理和經營毫無興趣。後來，她父親離家出走，並且瞞着父親與曉雨的母親結婚。

但寧從仁的畫作乏人間津，日子過得很困難。生下曉雨以後，家境更加艱難，雪上加霜的是，曉雨的父親竟出車禍，不治身亡。

曉雨的母親無力撫養女兒，就將曉雨託付給一直不承認她的公公。聽說她的母親後來再嫁，之後也和曉雨失去了聯繫。

曉雨的祖父一直認為是外面的世界奪走兒子的生命，更對繪畫深惡痛絕。為了曉雨的安全就不讓孫女離開自己身邊，更禁止曉雨學習繪畫。

「曉雨也許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從小就喜歡到處塗鴉，甚至有了想成為漫畫家的夢想。」

聽到這裏，成澤冰冷的眼裏起了些波動。「她有一間工作室，離開的時候雖然打掃得很乾凈，我還是發現了幾張畫稿。」

先前他對她所謂的工作室一直不以為然，也不曾關心過她的夢想。思及此，成澤的目光又變得陰暗，心痛她承受的痛苦。對寧曉雨，他竟然了解得如此匱乏，不論她的身世，她的夢想……

「可是她的夢想絕對不能讓爺爺知道，不然會遭到更大的打壓……」陸韶芸嘆了口氣。

成澤聽着她敘述的同時，也思考着如何幫助寧曉雨完成夢想。首要之務是了解她，其次是讓她快樂。不過，前提是必須先將她從那個家裏解救出來。

黃昏時分，成澤和陸韶芸來到寧家的茶園。一路上，風景優美，可是他們卻無心欣賞。

「前面就是寧家的莊園。」陸韶芸指著那間建築在山坡上，佔地廣袤，堅固古典的兩層樓的樓房。

「我們走吧。」他領頭走向雕花大門。

「你記得要裝作是我的朋友，千萬不要說話。她爺爺應該不知道你的存在，畢竟他是從我家接走曉雨的……哎啊！可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進去……」陸韶芸猛地停住嘴，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但來不及讓他們仔細思考，已經有人走了出來，是陸韶芸認識的老僕人。

「老爺出門了還沒回來，小芸，不要去主屋，直接回你房間就好。」老僕人叮囑后，就放他們進去了。

成澤一路上警戒的觀察四周環境，莊園的設計極具田園古樸風格，可就算再美麗的地方如果變成囚籠，也沒有人會喜歡了。

「成澤，那邊就是正門，我們從側門進去。然後你由傭人房走進主屋……不過，我不知道曉雨現在在哪裏，而且會有很多保鏢……」陸韶芸一臉擔憂，總覺得一切都太過順利。一路上，竟沒有看到半個保鏢。

「你先回房間，我會自己處理。」成澤跟着她由側門進入后，直接走向主屋。這種莊園的結構基本上都大同小異，所以不需要有人帶領。

陸韶芸看着他的背影，只能相信成澤不會莽撞行事。一路上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應該有所安排了吧。

這麼深沉又脾氣古怪的男人，就算再英俊帥氣，曉雨又怎麼會看上他呢？

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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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雨一個人坐在花園的遮陽花架下，不斷的唉聲嘆氣。她的身邊站着兩個面貌嚴肅的保鏢，除了她的房間外，不管她走到哪裏，他們都會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當然，晚上也會有人在她的窗下站崗，誰叫她第一次是爬窗逃走的呢？

她不能和韶芸聯絡、不能上網、不能打電話……這次是真正被囚禁起來了。

是自己太天真嗎？以為逃出去就能過着新生活。誰知會遇到成澤，丟了一顆心，得到的卻是一個悲傷的結局。也許老天是在懲罰她背叛爺爺，也許她該聽從爺爺的話，不和外界接觸、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她托著腮，清澈的眼眸里仍有着倔強。

不！她一點也不後悔，不後悔認識成澤，更不後悔愛上他。只是，她後悔的是沒有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所以變成永遠的遺憾，也許直到死去，這份喜歡還是無法說出口。

現在成澤在做什麼？他還會記得帶給他無窮麻煩的寧曉雨嗎？

是不是因為太想念，才會產生幻覺呢？她居然看到成澤向她走來，和記憶中一樣英俊的卓越容貌，一樣銳利的冰冷眼神，還有種危險的訊息……

「啊！」在她發出驚呼的同時，成澤已經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倒那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寧曉雨嚇呆了，這種情景不該出現在現實中，應該是漫畫里的情節才是！

「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的說。

寧曉雨傻傻的跟着他跑了起來。他的速度好快，而且還很熟悉她家的格局。

她愣愣的看他的背影，不可能……一定是她的夢境。而且，家裏還有其它的保鏢，爺爺甚至安裝了最先進的保全系統，在莊園中的所有角落都裝上監視器，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看。

他們這樣正大光明的往前沖，遲早會被人圍住的……咦，他們居然毫無阻礙的跑到門口？而且鐵門是打開着的？寧曉雨不敢相信他們的好運，這麼輕易就逃脫成功？一點也不刺激，真不好玩！

成澤一刻不停地拉着她跑出大門，將她塞進停在門口的車子，緊接着車子像子彈般駛離。寧曉雨因為剛才的狂奔而喘個不停，反觀成澤卻是臉不紅氣不喘，一副從容鎮定的模樣。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話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竟不是問他為什麼來、也不是吵著回去或生氣不理睬他……她竟然問他們要去哪裏？

成澤笑了起來，看着她的眸裏帶着愉快的戲譴。「我們回台北，然後去坐摩天輪。」

寧曉雨的心臟劇烈跳動，看見他的笑容，她的腦子居然當機了。

「我和你約會的那一天，的確是因為工作的關係爽約。至於歸雅珊，我和她的事會告訴你，但你必須安靜聽我說完。」

好霸道的口氣啊，寧曉雨皺了皺鼻。卻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成澤嘴角的笑痕更深。「我曾經很愛她，也以為這一生只會愛她一人。」成澤頓了一下，看着曉雨認真的表情，又笑了。「後來我父親的公司被併購，她也就離開我了，這十年，雖然她偶爾會打電話告訴我行程，但我從未回過她的電話。」

寧曉雨微微的移動身體。「那不是很辛苦？她大概後悔離開你，又不敢明說，也許她在等你給她台階下，讓她能再回到你身邊。」她認真的分析，眼中有着理解的光芒。

一抹冷漠閃過他的眼。「也許她還愛我，可是有些東西變質了，就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乙

她專註的看着他，心情異常平靜。寧曉雨很訝異自己冷靜的反應，也許是因為成澤看她的眼神，也或許是打從上車后，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後來，有一天晚上，有個穿着土氣的女孩闖進我家，理直氣壯的要霸佔我的地盤。她有說不清的缺點，又時常惹麻煩，還得理不饒人。」他揶揄地笑道。

寧曉雨微嘟起嘴，卻沒有說話。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喜歡看到她的笑容，聽到她有些傻氣單純的問題，還喜歡看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哪有！」她臉紅了。

「沒有嗎？那個女孩以為我不知道，卻總是在背後用專註、花痴般的眼神盯着我不放……」

「人家哪有！」天哪，居然被他看穿了，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你說哪個『人家』我不知道。」成澤表情嚴肅。「不過，有個叫寧曉雨的女孩的確如此。乙

她瞪了眼，又不在乎的鼓起腮幫子。「是又怎樣？」

成澤笑意更甚。「沒怎樣，只是讓成澤也愛上她罷了。」他像談論天氣般的隨意，可聲音卻極溫柔。

寧曉雨愣愣的看着他，一臉茫然。

「所以他定了一個表白時間表，決定帶她去坐摩天輪，雖然他覺得這是女孩家喜歡的東西，可是在約會當日，他正在進行併購的那家公司卻派人來跟他談判，而那個人，居然就是歸雅珊。當然他大可不理談判，按時去赴約。」他開始用第三人的語氣說起那一天的事。成澤凝視她的眼，寧曉雨的表情由茫然變得驚詫。

「不過他小看了歸雅珊，她拿着他們過去的信件威脅他必須接受談判。」

寧曉雨瞪圓眼睛。「她威脅你？她一定是瘋了。」

「沒錯，她是瘋了。」成澤露出笑容。「成澤一生最恨受制於人，除了被一個叫寧曉雨的小女生威脅外，其它人的威脅都讓他深惡痛絕。」

「我哪有威脅過你……」寧曉雨根本想不起來。

「他當然可以不理歸雅珊，任她將他們交往時的信件交給媒體。」成澤的表情剎那間變得殘忍。「不過他又想到，他和歸雅珊總要做個了結，所以就趁機和她把話說開。他告訴她，他已經不再愛她，不會再和她有任何來往。」

寧曉雨狐疑的看着他。「可是我那天有到公司找你，我看到她……」她突然睜大雙眼。「我被她騙了？」

「還好你反應過來了。」成澤滿意的點頭。「不然我會以為你很笨。」

「你才笨！」一想到自己那天的傷心欲絕，她就覺得既羞愧又憤怒。「我怎麼知道外面的人都愛騙人！還有你，後來不是也和她在一起……等一下……」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你不願向我求證，卻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辭？」成澤的口氣變得壞起來。「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又沒有理由要欺騙你。」

「是、是啊……」她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到，心虛起來。「但我怎麼知道你喜歡我，你也沒有告訴我。而且她那麼漂亮，你又老是說我缺點很多……我就是沒自信嘛！誰規定人一定要有自信？」她委屈的嘟起嘴，心裏還是覺得酸酸的。

那段日子裏，最痛苦難過的人是她耶！

「傻瓜！」成澤輕嘆一聲，將她攬人懷抱。這是他上車后就最想做的事，只有這麼做，才能確定她又回到他身邊，而且再也不會逃走了。「你應該問我和她的關係，問我喜歡不喜歡你……」他緊緊抱住她，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

「我怎麼敢，你總是對我那麼凶，又老喜歡下命令。之前，我是想過不管結果如何，都要把我的感情告訴你，可是她一出現，我就自卑起來。我從小就在茶園裏長大，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對於感情的事也沒有經驗，就更沒信心了……」她安靜的靠在他的胸前，輕柔地說。

「可是你既然喜歡我……」寧曉雨發現即使心跳劇烈，對他的告白卻沒有太過驚訝。因為當他出現帶她走時，她就知道了……

「你為什麼不對我說？那個時候你一副急着趕我走的樣子，也不挽留我，她打電話來羞辱我，你也對我凶……」當時讓她備受委屈的事，雖然已不再在意，還是忍不住想要間他。

成澤摟緊她。「我不想你和她有任何接觸，再說你當時說的話也刺傷我了。曉雨，我以為你罵她的那些話是因為你急着劃清與我的關係，一想到你急着離開，我就失去往日的冷靜。畢竟我也是凡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她抬起眼，清澈的眸子專註深情地凝視他。

低下頭，他輕輕吻住她柔軟的唇。

寧曉雨悄悄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輕啟朱唇，怯生生的歡迎他的吻更深入。

成澤，她愛到心痛的男人啊，原來他們早就彼此相愛了……

時間緩緩的流逝，他們依依不捨的親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

「等一下！成澤，我爺爺……你是怎麼把我帶出來的？我家的那些保鏢呢？」寧曉雨突然睜眼，殺風景的大叫一聲。

成澤狡詐的微微一笑。「我認識一個特殊小組的隊長，我只是告訴他我的未婚妻被人綁架，希望他能借我一些人手幫我掃除障礙，還請他不要驚動不相關的人，特別是我的未婚妻，因為我想來次英雄救美。讓她感動一下。」

「什麼特殊小組？」寧曉雨的眼裏閃出好奇的光彩。「你沒有傷害我爺爺吧？他其實也是為了我好，還有那些保鏢也沒事吧？你說的那個小組平時都做些什麼？是不是像美國影片里那樣……」

「你也太好奇了吧！」成澤笑道。「至於你爺爺，我請他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打電話給他，把他約了出去。現在他應該發現你不見了，不過我會讓余秘書向他解釋一切。」

「我爺爺很固執耶！」寧曉雨看着他，卻覺得非常安心。

有他在，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吧？

「我會讓他了解，把你交給我，你不會有任何危險，而且會過得很幸福。」

「對了，我有將漫畫投給一家出版社，你有收到回信嗎？」寧曉雨差一點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或者接過類似的電話？」

成澤搖了搖頭，頓了一下，他想起好像有一通出版社的留言電話，不過他當時並沒有在意，就直接刪掉了。

「沒有嗎？果然不行。」她垂頭喪氣的長嘆一聲。

「可能是還沒有審稿吧。」他提醒自己等一會就聯繫她投稿的出版社，大不了還可以考慮併購一家出版社的可能性，無論如何會讓她完成夢想。

「是啊，反正也才投出去沒多久。」寧曉雨天真的相信他的話。

成澤看着她嘴邊那朵美麗的笑靨，還有那可愛的小酒窩，心裏有些罪惡感。不過，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為了她的快樂，應該無傷大雅。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在一起，而且從現在起，不會分離。天空中綻放的煙火璀璨迷人，不斷在夜空中炸出奇幻圖案和絢麗色彩。今晚，一個為愛瘋狂的男子包下整座摩天輪。他要在這裏，和他心愛的女孩編織他們愛的宣言。寧曉雨看着星空、煙火、摩天輪，還有她愛着的男人。她人生中最浪漫的夜晚，即將登場。

【全書完】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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