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冬天的陽光薄薄地照在中山北路的藥材林間，莫妮卡和藍傑旭從手繪本新書發表會場離開，並肩走在行人路上。

想起剛才親眼見到這麼多支持她的讀者，他們大排長龍就是為了等到她的親筆簽名，而且還不忘對她說聲加油，莫妮卡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藍傑旭斜睨着她開心的臉龐，笑了笑說：

「喂，我們結婚吧！」

莫妮卡驀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呆楞地瞅着他。

「結婚？」她不可置信地問。

「怎麼這種口氣？」藍傑旭睨着她，眼底有着失望的神情。「你不想嫁給我？」

「你不是不喜歡結婚？」莫妮卡疑惑地問。

「我有說嗎？」藍傑旭笑着反問。

莫妮卡斜睨著藍傑旭，心裏早已確定他是她今生最佳的伴侶，只是一直以為他是抱持「不婚主義」的男人，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提議結婚。

「怎麼樣？你還沒給我答案耶。」

莫妮卡微偏著頭，想了一下。

「你確定要結婚？你真的想定下來？不是一時衝動吧？」

藍傑旭瞟她一眼，忍不住取笑她說：

「你的反應真奇怪，好像不想嫁給我喔？」

莫妮卡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喃聲說：

「我又沒說不嫁給你。」

他凝視着她有些害羞的表情，嘴角輕揚，笑說：

「那就是答應要嫁給我的意思嘍？」

想起上個月蓮娜突然和香港一名富商閃電結婚，莫妮卡皺了一下鼻子，瞅着他問：

「你怎麼會突然想娶我，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

藍傑旭睇着她，眼底有着深情的目光，笑了笑說：

「還不是因為你愈來愈美麗，每天刺激我不得不娶你。」

就知道他在胡言亂語。莫妮卡沒好氣地說：

「你呀，連求婚也愛開玩笑，我看有哪個女人敢嫁給你，就連很喜歡你的蓮娜也選擇別人嘍。」

「你也知道我對蓮娜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嫁給別人，我才鬆一口氣呢。」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莫妮卡脫着他，認真地問：

「你真的想結婚？」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愈來愈深厚。昨天兩個人去聽爵士樂，從國父紀念館走出來，一路並肩走到停車場，他們談得十分熱絡，感覺彼此的心靈很契合，剎那間，他忽然很想讓這樣的時光無止境地蔓延下去。

「嗯，還記得昨天去聽爵士樂，從音樂會會場走出來，想和你結婚的念頭忽然間變得十分強烈。你沒有同樣的感覺嗎？」他說。

莫妮卡望着樹梢上閃爍的陽光，嘴角忽然露出微笑，說：

「嗯，有時候只是並肩走在一起，心裏莫名其妙就會竄起結婚的念頭。」

「對呀，就是這樣的感覺。」

藍傑旭從口袋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它，然後說：

「手伸出來吧。」

莫妮卡眼底露出驚喜的表情，半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凝瞅着她，眼神含着濃烈的感情。

「這次，新郎終於是真的，鑽戒也不必你自己買了。」他開玩笑地說。

想起上次的假訂婚，莫妮卡也不禁笑了起來。

「這麼一說，我們不就假戲真做？」

藍傑旭嘴角微楊，眼睛也露出好看的微笑。

「果不是喜歡你，你以為那時我會想和你訂婚？」

說起來，那時她似乎也早已對他動心了。莫妮卡瞟着他．他低頭替她戴上戒指，還當街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表面看起來似乎很衝動、很輕佻，內心卻有個地方特別細心，特別溫柔。她望着他想。

而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奇妙，談了幾次戀愛，尋尋覓覓這麼久，沒想到最愛的那個人居然就住家的對面。莫妮卡睨着他，忽然問：

「對了，結婚之後是住你家，還是我家？」

「當然是把兩間公寓打通嘍，這樣就不必分誰住誰家了。」他睨着她笑着說。

莫妮卡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兩個人相視而笑。然後，藍傑旭緊握着她的手、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美好，和他就這樣寧靜地漫步在冬日的淺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