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經過劉春媛的大力宣傳,藍瑋傑和何心菲交往的事在何家引起軒然大波……何永吉表面上反應平淡,說是不干涉年輕人交往,一切順其自然,但其實心裏比誰都開心!事實上,他心裏是比較疼愛心菲的,而且總覺得自己對她有愧疚,只是礙於劉春媛的關係,所以只能在私底下偷偷的關心她,以免劉春媛又有借口找心菲麻煩。

不過,劉春媛和何桂潔的反應可就大多了,何桂潔是因為嫉妒心使然,不甘心一直比自己差一點的何心菲可以找到這麼優的物件,所以偶爾想到時就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劉春媛則是利用「職務」之便,對她管製得更加嚴格,甚至要求她下了班就得回家,讓她和藍瑋傑從原來的一周一到兩次的見面又向下調整。

這種只比牛郎織女好一點的條件使藍瑋傑很不高興,好幾次都衝動的想親自登門拜訪何氏夫妻,和他們「溝通」一下待女之道,只是每次都被何心菲擋下來。

「搬來和我一起住吧。」忍耐極限已經破百的藍瑋傑終於壓抑不住對何家的不滿情緒,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今天他們只有一個下午茶的時間可以約會,何心菲因為家裏「有事」,所以必須在五點半以前回到家,這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意思是指……同居?」何心菲攪拌着眼前的咖啡冰沙。

「嗯,這樣就能天天見面了。」真的沒想過他也會有愛一個人愛到想天天見面的地步。

「不行,這樣阿姨會更生氣。」她一口回絕。

「我已經生氣很久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早就上去找她了。」他是因為估計到何心菲的立場,所以才強忍着,否則根本不可能讓劉春媛這樣囂張,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她將冰沙放到他眼前。「喝口冰沙,降降火氣。」

她有何嘗不無奈、不生氣!

但是如果她不願忍讓的話,阿姨肯定會把矛盾指向爸爸,乘機藉機發揮!爸爸工作已經很辛苦了,若是要讓他夾在她們之間,遭受阿姨的精神虐待,這樣也太可憐了,所以她寧願自己忍讓,也不想讓爸爸危難。

「她不應該這樣限制你,這根本不合理也不公平,簡直太扯了。」

「嗯,是很扯……」她只是苦笑,夾在兩邊之中的她才是最痛苦的呀。

他將手覆上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搬出來住吧!你阿姨的心態不正確,遠離那樣的環境對你肯定是好的。」

「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有在想這個問題,也打算找個機會和爸爸他們商量。」

「真的?」

「嗯,雖然我是爸爸的女兒,但其實那個家並沒有讓我有歸屬感,所以我一直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那個家的一分子,本打算等有多一點積蓄的時候再離開,眼前的情況只是逼她提前實行。

「現在就是最恰當的時機。」他恨不得她現在就搬出來。

「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後跟他們說。」

「找什麼?搬到我那去呀!」他理所當然地說。

她睇他一眼。「絕對不行,如果他們知道我要搬過去和你同居,肯定不會答應。而且我也覺得這樣不好,好像我是為了和你同居才吵著搬出去住似的。」

看他似乎不接受她的意見,她繼續開口道:「如果我在這時候提出要搬出去住,又正好是搬到你那裏,即使我們沒有那個意思,還是會引起誤會,而且謠言的殺傷力絕對超乎你的想像,這是我的家務事,就由我自己出面並且獨自解決,事情才不會變得複雜。」這本就是她的決定,若要他承擔流言蜚語很不公平,況且,她也捨不得。

他用食指敲著桌面,認真地思考解決之道。

「我保證一定儘快和他們協調好不好?」換她將他的手覆上。

「好吧。但是有任何問題一定要讓我知道,不準自己硬撐。」她具有灰姑娘的特質,如果不特別提醒,她肯定不會「麻煩」他。

「當然。」看看牆上的鐘。「我得走了,電話聯絡。」

「我送你。」

她拿起外套和背包,將手按搭在他肩上。「不用了,我的冰沙只喝了兩口,幫忙解決一下吧,而且這裏可以免費無線上網。」

「我不喝冰咖啡。」

「那就把電腦拿出來上網,不然看雜誌也行,隨便做什麼都好過送我回家,我不喜歡分離的感覺。」這時候她是不想讓他送,相處沒多久就要分離的滋味很不好受。

「好吧!」他無奈地坐回位子。

她往前走了幾步后又旋身走回來。

「怎麼了?」他微微仰頭看她。

「你的嘴唇乾得破皮了,需不需要護唇膏?」她盯着他的唇問。

他蹙起眉頭,對她專程走回來問這個問題有些不解。「不必,男生不需要用那種東西。」

「我看我還是幫你抹上一點好了。」

她突然彎下身吻他的唇,就像蓋印章般,故意加重力道地以唇按壓着他的。

唉,真的好捨不得就這樣走開呀!

「現在看起來好多了,先走嘍。」她開心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和他揮手道別。

藍瑋傑笑着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她這招真是高明呀!確實讓他所有的怒氣與怨忿瞬間消失。

雖然這個吻一點也不輕柔,也稱不上羅曼蒂克,卻讓他回味無窮……

今天是她搬出來的日子,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工夫與唇舌,並和阿姨來一場激烈的攻防戰。結果,反而是爸爸為了她要搬出來的事,而和阿姨起了爭執。也許是爸爸難得展現強悍與堅持,反而把阿姨嚇著了,百般不願意之下也只能恨恨地點着頭答應,雖然仍免不了一陣酸言酸語,口頭警告更是一句也沒少,但,她終究是搬出來了。

也是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爸爸一直覺得虧欠她,只是內斂的他不知如何向她表達,才會想藉著這次機會做些彌補,這件事,更加拉近了她和爸爸的距離。

一定要找個時間約爸爸單獨吃頓飯。

爐上滾冒出來的泡沫打斷她的思緒,她趕緊將爐火關掉,將海鮮粥舀到大瓷碗裏,忙着端到已經等待很久的藍瑋傑面前。

「海鮮粥來嘍。」何心菲將大瓷碗放到小和式桌上。

「很香,幸好你剛剛堅持不要我幫忙,不然最後可能還是要出去吃。」盤腿坐在和式桌前的藍瑋傑放下手中的PDA。

何心菲另外拿兩副碗筷過來。「放心,我可是擁有好幾年的下廚經驗,你不用當白老鼠。」

「上次到你家時就知道你的廚藝好,但是今天特別不一樣,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晚餐感覺很不錯。」他很久沒有這樣滿足的笑容。

「今天可是為了你幫我搬家才有這一頓的,平常要上班,我可沒時間煮飯。」拿湯匙輕敲了一下他的頭。

他搶過她的湯匙。「嘿,萬一變笨怎麼辦?」

「我養你嘍。」

他立刻將湯匙塞回他手中。「這可是你說的,請繼續。」緊閉起眼睛,將頭「嚕」向她。

「神經,吃飯啦!」將海鮮粥盛入碗中。

他睜開眼對她露出亮燦燦的笑容。

今天他的心情好的可以飛上天,因為何心菲終於獲得自由,搬出何家了,這樣值得萬分慶祝的事怎麼能不讓它笑開懷呢?

「快吃吧你。」笑着將海鮮粥遞給他。

第一瓢海鮮粥入口,他誇張地眯起眼睛。「幸福的滋味呀!」

「無聊。」

「如果能天天這樣一起窩在小桌子前吃飯就好了!」

「別傻了,我搬出的主要原因可不是為了和你天天窩在這裏吃飯。」

「知道知道,你已經提醒我很多遍了,一不能留宿,而不能過夜,三不能呆到隔天天亮。」總歸一句就是不可以睡上她的床。

她以眼角斜瞪着他。「我不想讓家裏的人認為我是為了和你住在一起才搬出來的。」

「我知道~~」她只是提醒一百次有了。

此時門鈴響起,他們錯愕地互望着對方,這個時候會是誰?他們今天才剛搬進來而已。

「是我們的門鈴嗎?」何心菲不確定地看着他。

「顯然是的,我去看看。」他起身前去應門,她則忍不住好奇地跟在他身後。

他先透過門眼向外看去,然後回頭以嘴形跟她說:「你、爸。」

她倒抽口氣,瞪大着眼睛,死命地搖著頭,不准他開門。

第一天就被「抓姦在床」還得了,肯定連行李都不用拆就直接再打包回府。

「怎麼辦?」她同樣用唇語向他求救。

「開門。」他堅決地以氣音回答。

他的答案換來她更猛烈的搖頭,兩隻手使勁拉着他的手臂,不讓他碰到門把。

何永吉再按一次門鈴,他其實有聽到裏頭傳來笑鬧聲——在他按門鈴之前。

門的另一邊則上演着武打默劇,一個要開門,一個死命阻止,四臂交纏,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男生力量大,最後門還是被藍瑋傑打開了。

看到他,何永吉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剛剛將就已經聽到裏頭有男生的聲音,除了他,他也想不出還會有誰。

「伯父。」藍瑋傑禮貌地朝他頷首,現在他是心菲的男友,不是藍總經理。

「爸。」何心菲從藍瑋傑背後怯怯地探出頭。「你怎麼來了?」幸好阿姨沒來,否則豈不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怕你第一天搬出來不習慣,所以來看看,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其實他是想出來透透氣。

「先進來再說吧。」藍瑋傑側身讓他進來。

「吃過沒?我煮了海鮮粥。」何心菲忙着張羅碗筷。

最後讓她在箱底翻出一個鋼杯,何永吉笑看着她手中的鋼杯。

何心菲吐吐舌頭。「那碗我剛剛已經吃了幾口,現在只剩這個鋼杯了,委屈下吧!」

「好。」鋼杯反而勾起他當兵時的回憶。

因為何永吉的加入,氣氛變得沉悶,三人默默地吃着海鮮粥,何永吉知道這是因為他突然造訪的關係。

「海鮮粥真好吃。」他若不開口,這兩位年輕人大概也會一直保持沉默吧。

「謝謝。」向爸爸道謝好像怪怪的,但她也想不到別的詞了。

「我也覺得很美味。」藍瑋傑誇張地補誇一句。

何永吉清清喉嚨。「如果我以後……偶爾來這裏打打牙祭,你會歡迎吧?」

劉春媛的廚藝如何他很了解,一大把年紀了,他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而且,他也無法長時間和劉春媛獨處,若能偶爾到女兒這兒走動、散散心就好了。

「呃!」何心菲愣住。

「不方便嗎?」何永吉難掩失望。

她放下碗筷着急地解釋。「不是不是,當然歡迎,如果你不嫌棄地方小的話。」

「不會,一點都不會。」何永吉笑得很滿足。

「可不可以算我一份?」藍瑋傑可憐兮兮得看着何心菲。

她先是怒瞪他一眼才「勉強」答應。「好啦!」

今晚,何心菲看到了父親嚴肅之外的另外一面,也是從這一刻起,她才覺得自己不是孤兒,若知道搬出來可以找回有爸爸的溫暖,她早就該拚命爭取才對。

藍瑋傑的父親藍亨毓悄悄地來台灣,除了要了解藍瑋傑在台灣的經營狀況外,也想順便和何心菲見面。

透過到台灣總部受訓的高階主管宣傳下,他知道兒子正和一個台灣女孩交往,這讓他很意外,他一直以為這個兒子對「女色」沒興趣,所以聽到他在台灣淪陷的消息,引起他的好奇,想和對方見面的慾望也益發強烈。

一到飯店checkin后就打電話給藍瑋傑,要他晚上帶何心菲一起到飯店餐廳吃飯,藍瑋傑很意外父親回來台灣,而且還知道心菲的存在。透過電話取得心菲的同意后,他才正式回復父親會準時赴約。

當何心菲挽著藍瑋傑的手臂出現在餐廳,藍亨毓已經先到了。

即使她已經特別將身上的套裝拉整過,卻感覺還是搭不上五星級飯店的格調。

「伯父好。」何心菲微笑着。

「坐。」藍亨毓比了比對面的位置。

藍亨毓注意到藍瑋傑先替何心菲拉椅子,待她入座后他才坐下,這讓大男子主義的他對兒子這樣的動作很不以為然,隨後兒子先為她擦拭餐具的動作也讓他看在眼裏。

「點餐吧!」他板着臉兀自拿起菜單。

美其名曰是約他們一起吃飯,但藍亨毓除了一開始要她坐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和藍瑋傑說話,從沒有正眼瞧過何心菲一眼,即使藍瑋傑有時刻意將話題帶到她身上,也會被巧妙的避開。

何心菲從小就被阿姨訓練得很會看人臉色,所以她感覺得出來藍亨毓並不喜歡她,尤其是每當藍瑋傑替她夾菜或低聲和她交談時,藍亨毓的眼神就如利刃般朝她砍過來,臉色鐵青,表情特別嚴肅。

她好像真的很沒有長輩緣。

因為藍亨毓刻意淡漠的態度,所以她大多數時間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用餐,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也插不上話。

「男人的重心要放在事業上,雖然你在這裏經營得不錯,但不夠努力,台灣的市場不應該這麼狹小。」言下之意就是何心菲讓藍瑋傑分心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好條件,魔特的台灣分公司已經是『我的』,只要每年給總部的權利金一分沒少,公司賺或賠都是我的問題。」他已經不是很高興父親想干涉「他的」公司。

「我只是在給你建議,不要為了一株小草,而放棄了漫山遍野的繽紛花朵。」

「我的頭腦很簡單,無法消化太過複雜的話,所以聽出了你剛剛說的那些,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不變的道理:那就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可能八輩子都將不再有機會遇見,即使是小草,也會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小草。」藍瑋傑也嚴肅起來。

「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屑接近女人的。」看兒子這樣護著身邊的女人,藍亨毓終於忍不住明著講。

「你可能搞錯了,我是不屑你到處撿女人回家的行為,並非我的性向有問題,有聽說最近你帶回家的『阿姨』年紀比我還小,很高興看到你的身體越來越健壯。」藍瑋傑不喜歡父親擺明要針對何心菲的態度,所以也很不客氣。

他希望藍亨毓身體一直健康下去,不為別的,只以為他一點不想參與爭遺產這種戲碼的演出。

「你?!」藍亨毓氣得說不出話。

「我很高興你來台灣看我們,不過如果你是要來干涉我的公司、我們的生活,很抱歉,那我不歡迎你。你雖然很花心,但能夠把大媽、二媽、三媽及數不清的阿姨們搞定,那也是你的本事,我只知道,我很慶幸媽媽當初選擇離開你。」

何心菲錯愕地看向藍瑋傑,她並不知道這段,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哼,離開我!明明是她傻,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總好過在美國看你天天送來迎往的好。」藍瑋傑也不客氣。

他的生母在剩下他之後就主動提出離開的要求,一個人跑到瑞士生活,寧願眼不見為凈。而他每年至少都會到瑞士見母親一次,即使她已經找到新的物件,他們之間仍維持這個一年一度的會面。

藍亨毓怒瞪着他,每次只要和這個兒子說話總是不歡而散,偏偏他的能力又是所有孩子中最強的,讓他想忽視都不行。

「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你慢慢享用吧。」藍瑋傑牽起何心菲起身。

盛怒中的藍亨毓也不留他們,氣呼呼地看他們離開。

離去前,何心菲一臉尷尬地朝他猛鞠躬,是為藍瑋傑的行為道歉,也是向他道別。

回家路上的氣氛很沉悶,何心菲知道藍瑋傑的心情不好,而她自己也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想開口,今晚藍亨毓說了很多話中話,明顯都是針對她,雖說她和藍瑋傑一起,認為他們的感情不是旁人隨便幾句話就可以左右的,但被伯父這樣明顯地討厭著,的確也很令她不舒服。

「早知道會這樣,今天就不讓你過去受罪了。」他主動先打破沉默,很後悔帶她去見父親。

「沒關係,反正遲早都會見面。」

「他本來就是超級大男人主義,但沒想到在你面前也完全不掩飾。」

「這樣也不錯,至少表現出真實的一面。」雖然她的確有點受傷。

「從小我就和他不合,因為我看不慣他的行徑,所以國小開始就讀寄宿學校,放假時也寧願留在學校,遇到寒暑假就要求他讓我到瑞士找媽媽。」

她轉頭看着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伯母和伯父……」

「若要論輩分的話,我媽排行第五,大媽是真正婚配的正室,其他阿姨包括我媽都是姨太太,卻都為他生下孩子。除了我媽不願留下,並躲到瑞士去外,其餘的阿姨都在美國,雖然沒有名分,日子倒也過得愜意,當然主要原因也是他對女人夠大方,把每個姨太太的生活安頓得很好,所以也沒聽到他們吵鬧。不過,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和平,當我們這些第二代長大成人後,阿姨們為了自己的孩子的權力與利益,開始暗中角力,也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選擇台灣,目的就是想遠離無聊的爭鬥。」他娓娓解釋着他的身世。

「伯母自己一個人在瑞士生活?」那不是很孤單?

「本來是一個人,後來嫁給一個很疼她的華裔,她形容和我爸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狗臉的歲月,她現在過得很好,所以我們保持書信往返,除了一年固定見一次面外,平常我盡量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她認同伯母的做法,如果是她,也會選擇離開。「幸好伯母當年離開了,不然就遇不到自己的幸福,你可能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那也不一定,我並不認同父親的風流行為,即使我媽沒走,我還是不會想待在那個家。」

「你爸爸他好像不喜歡我。」雖說他本來就和父親不合,但他們畢竟是父子,他也不能完全漠視父親的意見呀!

「那不重要,是他對愛情的觀念太變態,我們的事不需要他干涉,也不歡迎他參與。」他所喜愛的物件不需要得到父親的認同。

「但他到底是你父親。」就像一個長輩,所以必須尊重她是一樣的道理。

「一個對感情不專一,輕視、踐踏愛情的父親沒資格說話。」

何心菲選擇沉默。

藍瑋傑現在的情緒並不穩定,所以說話比較沖,也不客觀,並不是討論問題的好時刻,還是等他冷靜點再說。

注意到她突然的沉默,藍瑋傑伸手握住她的手。「雖然我不能選擇父親,但我的人生由我主導,他能給我們祝福當然最好,若他不願意,那也無所謂,我們一樣開心過日子。」

雖然他這樣說,但何心菲仍有自己的想法。今天看到藍亨毓,又得知他們家族複雜的關係后,才真正體會到侯門深似海,就算將來他們是在台灣獨立過生活,但是後面掛着一串如狼似虎的「新戚」,那肯定不好受,就像芒刺在背,什麼時候會被扎到都不曉得,唉,真的不能無視這個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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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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