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深夜本應是萬籟俱靜的時刻,只可惜卻被花奎的抱怨聲吵地連池塘中的青蛙都隨其聲高歌起來:可憐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他現在正被玄珏當抱枕一樣摟着睡覺,當然,睡得舒舒服服的人只有玄珏一個,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愁眉苦臉,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自己堂堂龍虎山的大寨主竟照會淪落成太子殿下的侍寢。

對,侍寢,就是因為那個賭注讓他由貼身侍衛被降為侍寢。所幸玄珏並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只是最近天天非要拉着他當抱枕。雖然他曾經試着要反抗,又偏偏技不如人,只得乖乖投降。

看着靠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頭顱,花奎無奈嘆了一聲,想起來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卻又怕吵醒沉浸在睡夢中的人,到頭來苦的還是他自己。

說來也奇怪,我每晚都是等玄珏睡着之後就起身回到自己房間,可第二天一覺醒來卻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樣,他依然抱着我睡得死死的?其實,我並不是真的討厭他賴著不准我走,只是向來習慣獨睡的我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習慣身邊多睡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名男子,不過可笑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午間小睡的時候,我發現身邊沒了他的身影反倒又有點不習慣……

像是故意提醒自己的存在一樣,玄珏環在花奎腰間的兩臂突然加重勁道,當場痛得他眼淚差點飆了出來,卻又強自往肚裏吞,悶着不吭聲。

輕手掀開牙黃色絹帳,透過隱隱星光,花奎低頭看着懷中人由於睡得不安穩,絲質睡衣的衣襟已經大敞開來,露出大半個胸膛。

夜涼如秋水,要是因為着涼而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花奎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寵溺地拉上散在身邊的薄被蓋在玄珏身上,這樣一份關心花奎只敢在玄珏睡着時表露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眼中已經刻下了玄珏的身影,雖然不服氣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男孩總是佔上風,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深深為玄珏所着迷,心甘情願陪伴着他。

圓潤的臉朧、長長的睫毛,似花蕾般的雙眸,挺直秀氣的鼻樑,朱紅嘴唇、肌膚似雪,花奎—次又一次仔細端詳著懷中人的容貌,越看越痴迷,或許當他第一眼看到玄珏的時候,他就已經中了對方的蠱,以至如今糾纏不清。

他還猶記當時喝酒喝到糊塗的他趁酒醉吻了玄珏,等來到皇宮之後就換對方報復性的回吻他,不禁覺得這一切是多麼的可笑,又多麼值得回味,當然,他只敢正午夜夢回時回想這一切,平時的他是絕對不敢妄想玄珏會對他這個山野村夫抱有什麼好感。

雖然氣憤於玄珏的霸道,可每當看着他時,心中卻又會洋溢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只知道他的心跳得很快,並且,若是有—天他再也見不到對方,他知道他一定會非常痛苦,又不得不正視這一天總會到來的事實。

我能再吻他一下嗎?

看着玄珏殷紅的雙唇,花奎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寸、一寸……花奎輕輕在玄珏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後立刻閃開,深怕驚醒玄珏之後難堪的人會是自己,緊接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懷着怎麼樣的心情在面對懷中人,只見他伸出手臂摟住了玄珏,讓他靠自己更近一點,體會著那一刻的真實感,在這一瞬間,他是真的感覺非常滿足。

夜深了,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花奎閉上雙眼,幸福的進入夢鄉,他的夢中很有可能會有玄珏調皮的影子,在夢中他們很可能不再爭鬥,只有和諧相處,而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月蒙蒙,夜深深,房間內只聽得見均勻的呼吸聲,然而,本應睡着的人兒卻悄悄張開眼睛,伸手點住花奎的睡穴,伸手拉起床幔,歪著嘴角調皮的笑了。

「真是個大傻瓜!」

透過昏黃的月光,滿臉笑意的玄珏趴在花奎健碩的胸膛上面,靜靜聆聽着胸腔里時快時慢的心跳聲,發出一陣淡淡的嘲笑。

該怎麼說呢?眼的人還真是憨愚得可愛!

其實從第一天開始玄珏就從未真正睡着過,可花奎偏偏以為他已經睡熟了,甚至還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回侍衛間睡覺,剛開始,他總是跟在他身後,看見他躺下之後就立刻點住他的睡穴,再把他抱入自己房內,後來,他漸漸有些不耐煩了,只要一發現花奎不在身邊就會馬上轉身去抱他回來,並且狠狠滿足一下自己的慾望才肯饒過他。

這個獃子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睡着后又發生了什麼事,總是後知後覺,真拿他沒辦法!

玄珏知道花奎是關心他的,所以他剛才才會故意露出一部分身體,沒想到他還真的立刻就注意到,看來他這一招是用對了,只不過……

他也太膽小了,他那個哪叫吻啊,根本就只是碰一下而已,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好好教教他什麼是真正的吻!

許是覺得剛才的吻太淺了,玄珏抱住花奎的瞼又來一記深吻,只可惜身下的人完全沒有回應,吻了一陣子他就因為覺得無趣而鬆開對方,計算著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吻上一回。

忽然,遮住月亮的烏雲移了開來,更多的月亮光芒散進屋來,直直映照在兩人身上。真是漂亮的肌膚咧!古銅色的,在月光下散發着陣陣油光,和我的白皙不同,是這麼的迷人!

實在是忍不住了,玄珏撲上前狠狠咬了一口,細細品嘗著口中的鹹味竟是如此滑膩,不禁有些着迷,一口接一口咬了下去,直到整個平坦的胸肌上全部佈滿密密麻麻的咬痕之後他方才住口,卻也不打算放過唯一沒有碰過的地方。

已經為身下這隻軀體深深着迷的玄珏,眼眸一變,沉不見底,吸了一口氣,輕吮著朱赫色的茱萸,時輕時重、又咬又舔,直到那顆粒腫脹如櫻桃才放開嘴,然後又發現另—邊沒有品嘗過,復又低下頭去盡情享受,可憐熟睡中的花奎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任由他胡作非為,吃盡豆腐……

可笑毫不知情的花奎就保持着一柱擎天的模樣睡到天亮,醒來后還為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深感懊惱,也正因為如此,他忽略了他胸前那些奇怪的瘀痕,讓玄珏樂得再—旁偷笑。

「花奎,你再發什麼呆啊?」玄珏敲了敲兩眼無神的花奎,嘟著嘴巴,老大不高興的問道。

從早晨起來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兩個時辰了,向來毛毛躁躁的花全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過,就算是我提問也得不到回答,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沒……沒什麼。」語畢,花奎臉頰一紅便扭過頭去。

真是太丟臉了,我的腦中竟然時常浮現玄珏寬衣解帶的樣子,最要命的是半裸的玄珏不但風情萬種,還挑眉戲弄我,害我現在一看到他的臉就難為情!

玄珏揚了揚眉,站出來走到花奎面前,伸出右手抬起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平視,「還說沒什麼,臉都紅成這樣了,讓我摸摸看。」說着,冰涼的左手撫上了花奎滾燙的額頭,直惹得他又是一陣猛吸氣想平穩紛亂的心跳。

別過頭,往後退出一步,花奎顫聲道:

「真的沒什麼,只是天氣太熱,過一陣子就好了。」

天啊,為何玄珏身上的味道這麼好聞?好聞道我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咬一口!

玄珏乾笑兩聲,一個箭步走上前去低聲說:

「那就讓我為你解解熱吧!」

還沒來得及回話,花全的嘴巴被玄珏給堵住,先是支支吾吾哼了幾聲,而後就漸漸只剩下緩慢的抽氣聲和呻吟聲。

玄珏的動作十分輕柔又強硬,牢牢地鎖住花奎的四肢,好像生怕他會逃走一般,而花奎的反應則恰恰和他所擔心的相反,此刻的他是異常主動配合,讓玄珏的小舌可以靈活地鑽入他熾熱的唇間,與之緊緊糾纏住一起,彷彿再也不肯放開。

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吻過,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如此激烈、如此瘋狂,就像是想奪去對方的呼吸般—樣激烈,兩人喘息著、呻吟著、相互糾纏着、互不相讓,在這一場激烈的爭鬥中誰也不肯認輸。

是的,花奎認為他們之間的戰場已經轉戰了,轉到幾乎讓人激動不已的吻戰上,而且他也傾心於這種令他心動的戰鬥,享受着、回味着……

臉蛋更紅了,花奎懷疑他的臉是否已經熱燙到可以將食物煎熟,忍不住閉上雙眼,不再去看雙目散發着莫名光芒的玄珏。

「咳咳……」

一道意外的聲旨打斷了兩人的熱吻,花奎立刻推開玄珏,低着頭躲到一邊去,只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來人,然後當他看到來人原來是她的時候,腦袋幾乎都快埋到地上了。

「咳咳,我說皇妹來了怎麼也不讓下人先通報一聲呢?」玄珏倒是大方得體、應對自如,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樣,令花奎深深佩服不已。

玄青嬌笑着,踏着蓮步上前去,「看來是打擾皇兄的好事了,皇妹在這裏先賠個不是。」可話語里卻沒有半點道歉的意味,還彷彿帶着一些調笑。

「怎麼會呢?皇妹客氣了,坐吧!」

眼中閃爍著寒光,這已經是玄青第二次破壞玄珏的好事了,害他心中有些依依不捨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耐著性子應付。

「不坐了,我是來傳父皇懿旨的,請你到大殿商量正事。」玄青嫣然笑道,眼神飄蕩著另一層意思。

既然是代傳旨意,玄珏也不好再繼續裝作無所事事,趕緊起身向殿外走去,臨走的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中終始不敢抬起頭的花奎,再望了望一副不懷好意的玄青,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看來青兒是不會放過花奎了,不過方才她應該已經都看到了,花奎的身上已經有屬於我的標記,也好讓她明白花奎是我的所有物!

「你不出來嗎?剛才我可是什麼也沒看見喔,呵呵……」

眼見花奎的護身符離開了,玄青立即大膽上前盯着臉紅脖子粗的花奎,發出邀請。

「呃,公主殿下,屬下告辭了。」遮著半張臉,花奎趕緊彎腰行禮。

好可怕的少女,不知為何?我一見到這位美麗的公主就會心生懼意,哪怕是面對喜歡惡整我的玄珏我都沒有害怕過,既然他不在了,我也不想多作逗留,只希望公主殿下能夠放過我!

「難道你就甘心被皇兄整天欺負,不想討回公道嗎?」

玄青的這句話讓花奎的臉色瞬間一白,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可旋即又暗了下去。

眼見花奎沒有太大反應,玄青繼續說服道:

「這些日子以來,時常聽說你多受皇兄欺辱,連我都看不過去了。所以今天想來幫幫你。」

花奎猶豫了一刻,遲遲道:

「公主……」

還未待花奎將話說完,玄青便已經接過話尾。

「別公主前、公主后的,就叫我玄青吧,最近我發明了一種整人的新葯,正在尋找試藥的人,這次就算幫你,給你,拿着。」說着,玄青從懷中取出—支姆指大小的青花瓷瓶塞道花奎手中,一副舍已為人的模樣。

將信將疑,花奎低頭看着手中的小瓶子,卻沒有收起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玄青此行是別行用心。

「你好好收著吧,用不用隨你,沒事我安先走了。」玄青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臨走前還是交代說:「我的葯可是很管用的,記得上次給皇兄的葯他說很有效呢!」

聞言,原本對玄青有所懷疑的花奎立刻打起精神,他可是牢牢記得他滿臉的爪印是怎麼來的,如此看來,應該全是托公主的福。

玄青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離開了,一路走來,她還在慢慢盤算明天或許會發生很好的事,一定不能錯過了。

相信單純的花奎應該會用我的葯,我會讓皇兄知道,得罪我,日子肯定不好過……

可憐待在房中的花奎握著瓷瓶煩惱了—個下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每當想起在山寨中被欺凌的日子,他就恨得直咬牙,但又回想起近日來玄珏對他的態度已經有所好轉,而他的心態也多少有了改變,如此再三思索,兩相矛盾的心態幾乎逼得他差點把瓶子給捏碎,然後,就在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刻,玄珏回來了。

「花奎,我回來了!」

聲音還未落下,玄珏就已經沖了進來,滿臉喜悅,因為只要一見到花奎他的心情就會立刻大好,暖意瞬間漲滿心窩。

「哦……」

花奎蒼白著臉,僵硬的回答,那模樣還真別提有多難看,連玄珏都感受得到他的不自然,慢慢靠了過去,盯着他看。

「你好像有些反常,公主今天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腦中突然閃現玄青的影子,玄珏緊迫盯人的追問。

「沒……當然沒有,你回來也渴了,我去倒水。」

花奎勉強一笑,迫不及待離開玄珏的視線,片刻,就見他顫抖着手端來那杯加了料的茶送到玄珏面前,儘管心中忐忑不安,腳下卻不敢放慢,生怕再次引起玄珏的質疑。

公主是玄珏的妹妹,自然不會給我毒藥,想來應該不過是有巴豆功效的葯,試試也無妨,要是能看到玄珏滿瞼驚訝的表情也算值得了!

「這茶中會不會……」玄珏睨了花奎一眼,精明如他,多少有些起疑。

花奎趕緊搖頭擺手,連聲否認,「不會、不會,這可是你的地盤,我怎麼的亂來。」

冷汗直冒、心跳得飛快,原來我並不是做壞事的好手啊!

玄珏私下嘀咕了一聲,這是將茶杯接了過來,在心中認定花奎不是那種會故意算計他的人,於是抬頭將茶一飲而盡,單純困惑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

頃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葯的效用開始發揮了,花奎睜大眼睛瞪着玄珏,靜靜等待,而玄珏卻喜於花奎沒有對他表示出敬畏之意而臉上笑容燦爛如花。

該死,為什麼身體會這麼熱?

不過一盞茶時間,玄珏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不尋常的紅暈,心種猶如火在燒一樣,腦子裏一團亂,看着眼前滿臉探究的花奎,不由雙目赤紅,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你……竟然在茶裏面下藥,虧我還這麼信任你!」

玄珏氣憤地掃下放在桌上的茶杯,歪歪倒倒地指著距離他幾步之遠的花奎,努力想壓制體內異樣的波動,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花奎所下的不是普通的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花奎竟然會大膽到在皇宮之中對他使計,而他竟然也會失手中計,一切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這只是討回公道,想想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還有,你竟然拿山寨兄弟們的命威脅我,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多虧有公主幫我,要不然我還真翻不了身。你今天就好好品嘗這種痛苦的滋味吧!」

不明所以的花奎還鼓著一張臉爭辯著,他哪裏知道玄青給他的葯是有着強烈催情作用的葯,並且已經熱血沸騰的玄珏要花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壓制住藥力,而他卻不知死活的跑到玄珏面前大呼小喝。

「你……你這個大傻瓜,我對你這麼好,你卻還要聽從青兒的話來害我,這是你自找的!」

已經控制不住體內的波動,玄珏的一張俊臉被慾火燒得通紅,雙臂大張就撲上花奎,當場便和措手不及的花奎緊緊抱在—起,雙雙倒在地上。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花奎的,他要讓花奎記住這個教訓,不敢再隨意輕信他人。

待花奎反應過來時,玄珏已經粗暴地撕扯起他的上衣,只見衣衫的碎片散亂一地,而被嚇得呆住了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舉打向幾乎已經瘋狂了的玄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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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情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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