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玄續第一次仔細觀察起手下工作的狀況，很無聊、很無聊的觀察。
奇怪，為什麼以前總以為她是個很無趣的女人，一板一眼毫無激情？
經過星期六，男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女人對他有遐想。
而他，也感覺越來越有趣。
其實，他有絕對充分的理由再約她出去暍咖啡，因為他們的話題還沒談完，那個羅錦鵬案的真實內幕沒人告訴他。
但是，很怪的，他竟然沒勇氣開口，更沒勇氣打電話給她，星期天沒有，今天更不敢。
怕拒絕還是怕什麼？
市場上作風大膽的他竟然也有膽怯的時候，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
不過是喝一杯咖啡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前跟多少女人喝過咖啡，都沒想過害怕這兩個字，連緊張的影子都沒有。
唯獨這個古板女人……真是他X的莫名其妙。
翻着手上裝訂精美的相本，原本嗤之以鼻的態度逐漸消失，那是他一大早被人挖起床，花大把鈔票買回來的照片。
羅大攝影師說是原版，連陳穎嘉都還沒看。
他不想否認，照片真的拍得很好，尤其那幾張他們倆互望凝視的偷拍照，陳穎嘉的神韻特質都抓到了。
而他的表情更可笑，簡直像個緊盯着獵物的男人，只差沒流口水……
一張照片竟然能將人心中的慾望表達得那麼傳神。
透過百葉窗，黑玄續又將目光放到玻璃外的女人身上，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寫他這一星期的行事曆，一絲不苟的髮髻、高雅的套裝，跟相片里活潑率真的女孩相差甚遠。
老實說，工作中的陳穎嘉絕對可以當選世界優雅小姐，很少看她動怒或情緒失控，縱然每次被他戲弄得怒氣衝天，卻仍然維持完美的秘書形象；要說她唯一比藍I安琪差一點的，就是很少看見她的笑容，除了上星期看她跟秦康洋打情罵俏時例外。
她怎麼會跟秦康洋在一起呢？這麼快就從對安之毅的暗戀中脫離。那個羅錦鵬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瀰漫全身，陳穎嘉不自覺地抬起頭四處張望，看着空曠的辦公室感覺怪異。
秦康洋這星期突然被叫到香港出差，整間總經理室只剩下她一個人……不，還有前五鍾才進門上班的總經理。
看來這個周末他應該是玩過頭了，星期一才會過十一點才進門，連每周一的主管會報都錯過了。
奇怪，怎麼老有種被監視的感覺？難道是她最近睡眠下足，神經過敏了？
鈴--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跳。
看一下顯示，是羅傑美。
「喂，幹麼？」近中午，一定又是來邀吃飯的。
「喂，大秘書，你看過剛出爐的財經周刊沒有？」意外的，話機那端傳來羅傑美有點幸災樂禍的聲音。
「還沒，幹麼？」
「那我鄭重建議你趕快去看吧！」
「看什麼？」她從不在上班時間看雜誌的，她又不是不知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活該，誰叫你不聽老人言，破壞我好心安排的澄清機會。」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聽得人霧煞煞。
「反正你快去看就對了，需要有人陪你買醉時再來找我，掰掰。」賣關子的羅小姐就這樣掛電話了。
「喂……」
搞什麼飛機！
陳穎嘉發現自己的好奇心被她挑起了，放下工作，來到會客室，正好看見總機美眉正在拆開剛送來的一堆雜誌放上書報架。
「麻煩你把財經類的雜誌給我。」
「ok，這裏都是。」總機美眉二話不說遞給她一疊雜誌。
死美美，神秘兮兮的，直接說不就得了，還要她翻雜誌……
周刊在哪呢？有了--
天啊！怎麼會這樣！
剖析購物網與安氏科技的合作案，年輕秘書是重要關鍵！
不用翻內容，斗大的封面標題看得陳穎嘉臉都綠了。
這是什麼財經報導？根本是八卦新聞！
快速的翻開內容，才看一半，她的心都快吐出來了。
內容詳細描寫了安氏成長茁壯的過程，以及這次競標得勝的要素；但，一段對陳穎嘉的描述卻完全抹煞了安氏專業人才的努力，讓人起非分之想--
「據親近安氏董事長秘書陳穎嘉的人表示，陳穎嘉承認和羅錦鵬總經理的關係密切，當晚是她獨自一人與羅錦鵬吃飯簽約，或許這就是為何安氏能脫穎而出，分文未砍取得羅氏購物網設計案的主要原因……」
她要揍人！一定要揍人！
看完全文，第一次，她用稱不上優雅的小跑步衝進總經理室。
「總經理，我們必須要求道歉。」在等待上司看完全文下達指示的同時，她給建議。
有別於她的氣憤不平，人家黑總經理的反應是異常的平和。
「她寫得沒錯啊，誰叫你要單獨赴會！」
天曉得，才看標題大概已經知道怎麼一回事的黑玄續，早已經怒火攻心，把對藍安琪的氣全轉到她頭上。
可惡！只有他能從她身上拿內幕，她不能從他這裏挖資料！
藍安琪，你死定了！
「總經理！」她有沒有聽錯，他的意思是她活該？
「藍小姐這篇文章對安氏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你知道嗎？」這個節骨眼他竟然還護着她。
陳穎嘉停頓一下，深吸口氣，控制情緒，繼續對上司進忠言。
「這是安氏的危機事件，不僅對我個人有人身攻擊，文章裏頭還詳細記錄了安氏科技接案的利潤，以及來往廠商紀錄，這對安氏的形象和信譽都具殺傷力，總經理你看，在這裏……還有這裏……」她翻著雜誌為他指出重點。
「我看得懂中文字。」他揮開她的手，吼了聲。「都怪你！那天你簽什麼他X的約！」他已經氣得半死了，她還在這裏嗡嗡嗡。
簽他X的約？！
他還在罵她！
「總經理，你別忘了，那天是你臨時有事爽約，要我代你出席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沒出席才闖出來的禍？」
好，很好！
這個女人這時候還敢來落井下石，指責他！
「沒錯，我是爽約沒錯，但是我沒要你單獨去跟那個姓羅的傢伙關起門來辦事啊！」
「你……」又來了，到這節骨眼這男人還是滿腦子邪惡思想。「總經理，安董從不會懷疑我的操守。」
「那是因為你對男人有一套，安之毅被你迷惑了，就像羅錦鵬隨你擺佈。」
「總經理，請你注意你的措詞，我是秘書，不是交際花，安董事長是你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妹婿，你這樣說不覺得過分了點？」
「哦？過分是嗎？」黑玄續突然從座位站起來繞過桌子來到她面前。
「總經理？」他想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她後退一大步。
他要幹什麼？
黑玄續要幹什麼太明顯了。
根本沒讓她有機會撤退，兩隻孔武有力的手臂已經攬上她的腰。
「如果我這樣抱你，你以為別人會怎麼想。」
「總經理……」她嚇呆了！一時間忘了掙扎。
「或許還需要加上這一個步驟……」他不僅將手放到她腰際，另一隻手更直接摸上她胸部。
「不要！」這下她總算記起來得反抗了。
令她意外的是，越掙扎兩人的距離卻越近，近乎三貼。
怎麼會這樣……
黑玄續驚訝手上傳來發麻的感覺，以及身體上突然興起的變化，原本只想懲罰的動作竟然忘了下一步。
「原來你的身子這麼柔軟好摸……嘉嘉……」所謂細如楊柳的曲線就是這樣啊。
「總經理……」耳邊傳來溫柔低沉的嗓音，像極了能催眠人的天籟。
淡淡的橘子花香像迷魂藥，薰得他迷迷茫茫，突然間，時間靜止，萬物沉寂，那雙帶着驚慌迷惑的眼神像一種勾引……
黑玄續被自己腦子裏的感覺嚇著，他的心跳加速，胯下反應竟然像初戀小男生一樣蠢蠢欲動。
陳穎嘉何嘗不是一樣，她忘了自己正被冒犯中，忘了一隻唐突的手正貼在禁區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是這麼靠近，近到誰只要輕輕一動，便會碰觸到對方的唇……
「總經理……」突然間，她的字彙里只剩這三個字。
沒人答話，因為，他真的碰上她顫抖不已的唇了。
彷彿壓抑許久的情愫在兩人間慢慢釋放，蟄伏的慾望瞬間爆發。
沒有思考，沒有贅語，只有彼此和吮吻……
她像喝了迷藥的小孩癱在他懷中，那些曾經在夢中出現的吻和撫摸正實實在在的肆虐她的身子。
而他，明白感覺到懷裏的纖細身軀正不住顫抖，卻沒有預期的推拒和反抗，反而任由他予取予求，甚至，還帶點羞澀的回應。
老天！她調皮的舌尖竟是這麼誘人，那尖挺的蓓蕾更是毫不畏懼地迎接他的觸摸……
他想要她，現在就要！
「總經理，不行……」
感應到褲間闖入的不速之客，陳穎嘉又驚又羞地抬起頭，殘存的理智讓她用力推開他。
那隻祿山之爪，就這樣硬生生地結束更進一步的探索。
喘著氣，她慌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要這樣的第一次。
被拒絕的男人用冰冷的眼神瞪着她，顯然很不高興受到這樣的對待。
這女人竟然拒絕他，中斷兩人如此美好的碰觸！
美好的碰觸？
不對！不是在懲罰她嗎？他怎麼會覺得美好？
一定是他太久沒跟女人上床了，才會對這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
「如何？我的撫摸和親吻應該比羅錦鵬好吧！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羅錦鵬會一毛不殺地把案子給你了，你值得的。」
先前施著魔力的嘴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狠毒的話，似乎希望從中扳回被拒絕的優勢。
「總經理……」他在說什麼？
他重重在她頸窩印下最後一吻，故作邪氣地指控道：「那天羅錦鵬不就這樣摟着你的嗎？我看你還樂在其中，所以說，你能怪別人這樣寫嗎？」
「你--」他在胡說什麼？
「別否認，是我親眼看到的，你的安老闆怕你被姦淫，派我去解救你，沒想到你根本不需要人解救。」
「你誤會了……」
搞了老半天，原來剛才的纏綿激情竟然是一種懲罰性的羞辱。
「好了，別說，出去！這件事我會處理。」回過神的男人，也被剛才自己生理上的背叛亂了思緒，他需要冷靜，冷靜下來砍人。
那個叫藍安琪的絕對是第一個。
陳穎嘉沒料到一陣相擁後竟然是這樣的對待，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總經理……」
「別再說了，出去！」該死的她，造成這些混亂的場面還不放過他嗎？
他很確定剛才吻她的舉動跟以往戲弄她的心情完全不同，他不是在懲罰，也不是在還原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而是真真實實被她吸引。想吻她小巧任性的唇，想碰她輕柔曼妙的身體，想享受和她親密接觸的喜悅。
Shit！他……就是喜歡她！
「等一下！」強忍着淚，陳穎嘉希望自己被羞辱能有一些代價。「我再說一句話就出去，既然總經理認為這件事情錯在我，好，我會辭職！但請總經理務必去函要求藍小姐公開道歉，因為，這篇報導對安氏傷害太大了……」
「你到底煩不煩啊！安之毅到底給你多大的好處，讓你對公司這麼盡忠？你怎麼不去談場正常的戀愛？別老勾引有錢的男人，煩死了！」
為什麼他以前會覺得這個女人很悶沒溫度呢？他現在就覺得熱成一團火，因為她的身體，跟吻她的感覺……該死，怎麼會有那麼令人蝕骨銷魂的嘴唇？！
陳穎嘉呆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勾引有錢的男人？
煩死了？
這個男人就不能別再傷她的心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麼惹總經理煩，我現在馬上離開，辭職書我會交給
人事部。」他竟然把她說得那麼不堪，剛才強吻她、冒犯她的人是他，現在反過來說她勾引有錢男人引
「辭職書？這是不是又是你耍男人的手段之一，隨便你！我不吃這一套。」
一群混蛋女人，藍安琪混蛋，她更混蛋！
兩雙噴火的眼睛在空中對峙，互不相讓。最後落敗的是陳穎嘉，因為，她的心重重被割了好深一刀，血流不止。
安氏，她沒有理由再待下去。
沒讓她來得及打包走人，剛回到座位，電話便響個不停。
「總經理室你好。」
「你好，我是XX報記者，想請問黑總經理對財經周刊的報導有什麼看法？」
「對不起，我們總經理正在開會，我再回你電話。」
鈴--
「你好，我是XX周刊，陳秘書，是不是可以請你發表一下，安氏真的都用美人計接單嗎？」
「對不起，不予置評。」
可笑，竟然有這樣問話的記者！
鈴--
「陳秘書，是我，XX報導的小胖，給個獨家吧！」
「小胖，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對我，對安氏你可能比我還懂，別跟着搗蛋了，改天請你吃飯。」
鈴--鈴--
怎麼響個不停？換她快煩死了。
「喂，小妹嗎？所有總經理室的電話先過濾一下，除了熟悉的客戶，否則別再一轉進來了。」
「OK！」
砰！
Shit！
裏頭傳來重物掉地的巨大聲響，緊跟着是男人憤怒的咒罵。
陳穎嘉按捺下衝進去察看的衝動，等候下文。
「上星期的投資報表呢？Shit，哪個混蛋把我弄掉了……」
乒乓！又是一個東西摔落地上的聲音。
「Shit！混蛋！」
他罵誰混蛋？她嗎？
如過她沒記錯，剛才他拿在手上，捲成圓筒當罵人指揮棒的東西，就是那份投資報表。
再度拿起電話，她撥了內線--
「喂，李經理，我是穎嘉，麻煩你派個資深行政助理過來總經理室，和我辦理交接。」她一刻都待不住了。
她的心，真的死了。
啪！一本雜誌直接丟在面前，嚇了開門的藍安琪一跳。
「你幹麼啊？」雖早有心理準備會有人上門來討公道，但沒想到竟然是黑總經理親自出馬。
「為什麼要這樣寫？我跟你有仇嗎？」沒等她邀請，黑玄續直接將她推進屋內。
「有不對的地方嗎？」藍安琪一雙無辜的眼眨啊眨。
「有什麼不對？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人啊？這樣寫我的公司，到底有什麼好處？」
「哈，黑總經理問得好，我是你的女人嗎？奇怪，我怎麼不知道，這幾個月來除了那天突然發情吻我之外，你連碰都沒碰過我一次，我們算是男女朋友嗎？」要不是他那麼冷淡，她會這樣做嗎？白痴男人！
「你在報復。」陰鷥的眼神看得人膽戰。
「我只是想反擊，黑總經理，我不是獃子，不會感受不到男人對我是真是假，你跟我在一起下過是想多聽聽其他業界的消息，對吧？」她藍安琪不是省油的燈。
「……」黑玄續沒有吭聲，算是默認。
「我看你對那個秘書的注意遠比對我這個情人還要多。」那晚咖啡廳，他倆之間的曖昧氣氛太明顯了。
「……」又一次地他沒反駁。
「別再自欺欺人了！黑總經理，我們的交往你根本只是在玩玩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又為什麼要留情面給你？」
「我要你向陳穎嘉道歉。」
那女人竟然真的轉頭走人不來上班了，這兩天就讓那個低能的助理胡搞亂搞，一堆亂七八糟的公文、行事曆弄得他頭昏腦脹。
想到未來的生活里沒有她，他心裏竟然慌得很……
「哈！」聽到他的提議，她誇張冷笑。「我不會道歉的，因為我寫的就是你說的。」
「胡扯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些話？」
「沒有嗎？要不要聽錄音？」
「錄音？！你把我們兩個人的對話都錄音？」
「沒錯，從交往第一天開始的每一字每一句，包括那天在你辦公桌前那些銷魂的呻吟，我包包里的錄音機『全都錄』了。」得意非凡的她嘴角微揚，等著聽獵物發出哀嚎。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張原本還帶着怒容的臉龐，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一雙鷹眼就這樣靜靜地盯着她。
「你……別耍狠……別怪我喔！」她被看得全身發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黑玄續沒有動作，仍舊盯着她。
「對不起，玄續大哥，怪只怪你比安之毅笨。」
「什麼意思？」如雕像的男人，終於出聲。這關安之毅什麼事？
「你……你看這顆鑽戒……」她突然伸出左手。「我訂婚了，跟安立傑。」
「安立傑！」安氏的宿敵，安之毅的堂弟。
黑玄續胸口被重重撞擊，隱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沒錯，就是那個沒多久以前被你狠狠教訓過的立傑公司的老闆。」
藍安琪不是笨蛋，不會感受不出黑玄續對她的態度。因為職業關係早就習慣被捧在手心上寵的她，怎麼可能屈就在「點心」的位置，她絕對要當女主角，而安立傑滿足了她這樣的優越。
黑玄續的表情瞬間冷得像強屍，原來，他掉進了人家的圈套。
安立傑在安之毅身上用過同樣的手法，只是當時安之毅沒上當，沒想到他……
「別生氣，其實一開始我真的被你吸引，也非常願意為你放棄安立傑，怪只怪你對我的態度……」
黑玄續推開那雙又攀附上身的魔爪。「別再說了，你轉告安立傑，小心看好他自己的公司，要跟安氏斗，不會有好下場。」
「玄續……」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原本該享受勝利滋味的藍安琪忍不住全身打了陣哆嗦。
他的表情--恐怖得嚇人！
電視機里正演着美式喜劇「六人行」，戲裏頭的罐頭笑聲不斷穿插其中，只是，坐在電視機前的兩個女人卻沒半點笑聲。
「那個白目傢伙真的這樣說你？」
「嗯。」
「算他狠，連慰留都不慰留！」
「他煩嘛！」
「活該心煩，我看他本來以為自己釣到美人魚，沒想到自己卻中了美人計，成了別人製造新聞的工具，笨啊！」
「美美，別這樣說，我知道他也不好過，現在市場上許多人對安氏的實力質疑。」
「他不好過，就把氣發在你身上啊？沒道理！」
「我也有錯，我早該聽你的建議把事情說清楚，也不會帶給他這麼多麻煩。」
「哈，你還真體貼啊，什麼時候了還替他講話，那你幹麼要辭職？繼續待在他身邊支持他就好了啊！」真是沒骨氣的女人！
「因為他吻我。」陳穎嘉突然說出困擾的心事。
「你說什麼！他吻你！」羅傑美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因為他吻你就辭職？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事嗎？」
「但是，他當我像應召女一樣的吻，我怎麼受得了。」
原以為兩人的關係即將有突破，原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沒想到還是敵不過一個謠言。
「不會吧，應召女？那個優質男人？」
「事實就是如此。」她苦笑。大略將他所謂親眼目睹羅錦鵬摸她的狀況說一遍。「這樣的感覺，要我怎麼有辦法再與他共處下去？美美，我不會再跟他有瓜葛了。」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鄙視她，就是他不行……
「哦，嘉嘉，別哭，讓我去跟他說清楚，那個案子是因為我們了解羅老頭所要的，是羅老頭想讓我們過好日子。」
「別說了，美美，別再說了，我對他真的死心了。」
共事四年，他一直沒想過要接近她，也下想了解她，現在再多的解釋也沒用。
為什麼喜歡一個男人會這樣痛苦？陳穎嘉忍不住哭了出來。
「哦……嘉嘉……」抱過哭得傷心的好友，羅傑美也只能將肩膀借她當暫時的避風港。
鈴--她的手機鈴聲響起，螢幕顯示一個下熟悉的電話號碼。
沒有想太多，一個衝動讓她按下了OK鍵。
「喂，我是陳穎嘉。」雖然已整理過情緒，仍有濃濃的鼻音。
「嘉嘉姊，我是黑瑩瑩，請問你現在可不可以來我哥家一下？」
「瑩瑩，怎麼了？」陳穎嘉突然清醒。
出事了嗎？瑩瑩緊張急躁的語氣跟平常沉穩的模樣很不一樣。
「我哥手受傷了，血流了好多，還醉得亂七八糟，我不太會處理這種事。」
「怎麼會這樣？」
「晚上他沒吃飯，板着臉一直喝酒，後來竟然把酒杯揑破，割傷了好大一道傷
黑瑩瑩還沒說完，陳穎嘉已經迅速起身。「老天，我馬上過去！」
沒理會一臉疑惑的羅傑美，抓過皮包，她快速地衝出家門。
她不是說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嗎？
她不是說她的心已死了嗎？
羅傑美愣一愣後，露出傻笑，繼續看她的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