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一直在想,封凌手下為什麼可以收羅到如此多得力的幹將,就算連澈那樣的人也甘心留在你身邊做副手,以往只是遠遠看着還不知道,今日如此近距離相對,我才終於知道,原來是因為你有這麼一張連女人都自嘆弗如的臉!」

「哼!」封凌極是惱怒地重重一哼,對上了眼前男人挑釁的目光。

越潛,原來是你!

早就應該想到精明如連澈,若不是有內奸將內情外泄,上次的行動就絕不會失手。

拼上了那麼長的時間,親手殺掉了那麼多的自己人,做了那麼多犧牲,只為了騙取連澈的信任以便留下做內應!

越錚的親生弟弟,果然也是決不手軟的狠角色。

「我這樣贊你你不高興嗎?那你希望聽到什麼?要我贊你身手也不錯,居然能夠要了越錚的一條手臂嗎?」

話音才落,封凌下頜一緊,已經被越潛蒼白骨感的手狠狠鉗住了。

「你知道你這一刀斬得多准嗎?再多向左移幾寸,就可以要了越錚的命……」越潛還是那種輕描淡寫的聲音,封凌卻可以感到掩藏在其中鋪天蓋地的恨意。

「不過就差了那麼一點點,他還是活下來。這樣一來,該死的那個就該換做是你!」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玩意,越潛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們的軍隊常年征戰在外,因為你們的插手,已經很久沒有碰到令人滿意的女人了,如你這般的身體和長相,如果送到軍營當中……」

「你以為我會怕男人?」封凌掙開越潛的手,驕傲地把頭仰了起來,淡笑着否決着他的威脅。

「你不怕?對了,我早該想到你既然能和原頃對峙到現在,這樣的東西應是威脅不到你。不過……」

越潛頓了頓,刻意把聲音放得又慢又低:「你好像還不知道,軍營里的饑渴的不止男人,我們的獵犬也已經孤獨了很長時間了……」

話才至此,越潛滿意地看到封凌的臉已經一片慘白。

「你怕了嗎?不過我勸你還是多留點力氣,因為這還不是最好玩的。本來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衝突,還應該留你一條命去解決原頃,但是你竟傷了越錚,那就絕對不可饒恕了!「

越潛一直波瀾不驚的語氣里終於因為出現了「越錚」兩個字而變得稍微有了起伏:「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你最好趕快祈禱,祈禱越錚在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事,不然,我會想出一千種更刺激的遊戲慢慢招呼你!」

眼看越潛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封凌才將已經滲出汗水的手掌緩緩展開。

越潛……雖然在原頃的軍營里是個如同影子一般的人物,卻只有比越錚更冷血,更殘酷。

和原頃的軍隊交戰以來,一直死傷不斷,很多東西他都早有準備。

所以他從來不怕受傷,不怕死亡。

可是剛才從越潛口中吐出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折磨,卻讓他的心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不是為自己——如果自己不堪受辱,至少還有選擇咬舌的權利,一死了之。

讓他真正墜入不安的,是聽到那些話時,腦海中浮現的小小身影。

原效青……

那個在他第一次見到時就被一群粗魯的伊崎兵士強暴的少年原效青!

他說自己是在越錚屠城時逃出來的,所以必定有過太多不堪回首的經歷。

那些在睡夢中也無法安穩的囈語,那些反反覆復不斷折磨著的記憶,還有那些刻烙在下體上駭人聽聞的傷口……

雖然一直為了避免勾起他的痛苦而從來不去深究,可封凌心中總是有太多的疑惑未曾解開。這個時候,從越潛吐露的字字句句中,他已經可以想像到那小小的孩子在各種非人的折磨中輾轉反側的模樣。

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剎那間,一種如同身受般的痛楚瀰漫到封凌全身的每一條神經,讓他快把嘴唇都咬出血來。

那個用小動物般的眼神注視着他楚楚可憐的少年,那個看着蝴蝶交配也會大驚小怪的單純的小傢伙,那個失憶之後睡覺也要緊緊抓住他衣角才能睡去的孩子……

想探究的,想了解的,想追問的種種,在這一刻,忽然都在劇烈的震撼中有所感應。

還好,在戰場的後方,應該是有着連澈在守護著。

想到那張熟悉的臉,封凌才從緊張的情緒中微微舒緩了下來——

連澈,我最信任的夥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有你在那裏守候着,我可以感到安心。

所以,也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保護他。

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請你,無論如何,不要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

傷害?

連澈手裏沾著藥膏,卻眉頭緊蹙著不知道如何下手。

撕裂的傷口都在最曖昧的地方,只看腰臀之間那圓潤挺俏的曲線就已經讓他呼吸尷尬,更何況要往那裏上藥?

可是看原頃如今那被折磨之後神志模糊的模樣,連澈實在不認為他可以自己處理自己的傷勢。

才在床沿邊坐下,小東西的身體已經驚駭地蜷縮起來,迅速地躲向角落。

「別動!」連澈有些粗魯地悶吼了一聲,扯過他光潤的腳踝把他拖向自己身邊。

實在是複雜又矛盾的心情——明知道他是敵人,明知道封凌就落在敵方手裏生死未卜,可是怒氣發泄過後,看着他破敗的身體斑斑血跡的模樣,居然會有滿心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並不是第一次給人上刑,也曾經有過頑劣的敵人就此死在他手中——作為封凌最得力的副將,婦人之仁是最愚蠢不過的東西。

可是這次,居然還會待在這裏收拾殘局。

該死的,他裝出來的純稚就那麼能迷惑人嗎?

可是連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對自己的原則妥協了。

「把腰抬起來!」為了掩飾內心的波瀾,故意把口氣放得很惡劣,可是話才出口,連澈就已經驚覺到了這是一個多麼曖昧的句子。

原頃的頭深深地埋在枕頭裏,怯怯地搖著。

「你裝什麼?我沒興趣對你怎麼樣!」尷尬和自我譴責的情緒讓連澈的等待變得極是不耐,眼看原頃始終不肯有所反應,連澈一邊說着譏諷的話語,手已經強硬地從原頃並緊的雙腿間探了進去……

何況自己是給他上藥的啊,現在做的這些算什麼?

難道自己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壓在原頃身上的身體慢慢坐了起來,看着他的衣裳已經全被扯開,滿是吻痕的淫糜模樣,連澈不知道是懊惱還是歉疚。

「對,對不起……」眼看連澈陰晴不定的表情,原頃小心翼翼地道歉聲。

「和你沒關係。」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下身還腫脹得發疼,可也知道自己的意亂情迷,並不能就這樣遷怒於他。

今天的一切,已經太出軌了,以後,要切記着和他保持距離。

原頃的淫亂並不是第一次有所耳聞,如果就這樣被他誘惑,以後還有什麼立場站在封凌這一方。

對了,封凌。沒有以後了,明天就用他和越錚換回封凌!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以後戰場上再見面,決不會再有半點瓜葛!

想到這裏,連澈眉頭一皺,只想站起身來。

胸前一暖,只感到有柔軟的身體湊了上來,連澈一抬頭,居然是原頃慢慢爬過來后,亮晶晶看着他的眸子,還有那帶着低低啞啞的聲音:「對,對不起……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很庠,如果你真的很想,我……我用嘴幫你行不行?」

這是什麼話?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知道更多的是驚詫還是惱怒,連澈咬着牙只想恨聲訓斥些什麼,卻被不知名的氣息堵住了喉嚨,哽得說不出半個字。

而那毛絨絨的小腦袋已經在這個時候滿是怯意的低下去了,困難地在連澈身體最敏感的部分親吻著,靈活的舌熟稔地轉動,然後努力將連澈已經膨脹的慾望一點點含住。

「滾開!」比火更加灼熱的溫度從原頃溫暖的口腔里傳來,讓連澈的身體完全沸騰了起來,周身的神經猛烈地叫囂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趁著最後一點理智還在,連澈勉力揚起手掌,重重地朝着原頃抽去。

不能就這樣妥協,無論他的失憶是真是假,絕不能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連澈費力的喘息聲中,原頃的身體已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就這麼下賤?不做這種事情你就不能活嗎?」痛恨自己一次次的失控,連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上了決絕的狠意。

「我……」才說了一個字,濃稠的鮮血已經從原頃破裂的嘴角涌了出來——剛才連澈那一掌竟是絲毫沒有留情。

「滾出去!在太陽落山之前,別讓我看到你!」

冷冰冰的句子,連澈一字字地說着,然後冷眼看着原頃虛弱的背影就這樣踉踉蹌蹌地晃了出去。內心深處,他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逃避方式而已——如果繼續面對着原頃那脆弱又傷痕纍纍的模樣,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把他摟緊懷中,再也不放開。

居然又傷到他了。

他這個樣子要不要緊?還是會……趁著這個機會遠遠地逃開?

繁雜的念頭紛至沓來,讓連澈第一次陷入如此煩躁的處境。

或者,在用他把封凌交換回來以前,還是應該時刻看着他才是。

想到這裏,連澈慢慢地就想站起身來,雙腿間襲來的一陣疼痛,讓他急促地一聲喘息……

「哥……你好些了嗎?我剛收到了消息,如你所願,這種打法終於把連澈逼出來了,他提出明天用原頃交換封凌。怎麼樣,你是不是很高興?」

半跪在床前,看着越錚纏着厚厚紗布的手臂和蒼白的臉,越潛的聲音放得很低很低。

「終於……逼出來了嗎?」越錚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劃出了淡淡的笑容,左手費力地按在床沿上,勉強半坐了起來:「那……換人這件事你明天親自去做!」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事情,越潛的嘴角嘲諷地撇了起來:「我怎麼會去干那種蠢事?哥你難道不知道我最大的興趣就是看到原頃死的樣子?如果我明天帶上封凌被強暴至死的美麗身體去見連澈,你猜原頃會被分屍成幾塊?」

「你什麼意思?」終於嗅到了越潛話語中異常的味道,越錚把聲音提了起來。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哥你早就知道,那就是把哥從我身邊搶走的人每一個都得死。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連澈是我放回去的,這樣說,你大概就該更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混蛋!」震驚于越潛說出的每一個字,越錚英挺的眉毛倒豎,只想坐起身來。

「哥你難道想親自去換人嗎?你都為他傷成這樣了,還這麼念念不忘?嘖嘖……」越潛輕笑着坐到了床沿邊,輕易就將越錚傷后無力的身體按了回去:「我不會讓你去的,我永遠不會讓他活着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已經叫人等在換人的地方了,他和連澈一出現就會被送去見閻王……」

「你……越潛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為了哥你,我不敢的事還真不多。」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越潛手放到了越錚的領口處:「包括現在,我對哥你……」

輕輕的布帛撕裂的聲音,越錚那副在征戰中留下無數傷痕的身休在越潛的手底慢慢裸露在了風中。

「哥,這個時候,作為一個男人的本能,本該是讓我來擁抱你……可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寧願,做被你擁抱的那個人!」

只剩下一隻的手臂和傷后尚未痊癒的身體無法阻止越潛將兩人之間的遮蔽一點點全部拋開,雖然是親兄弟,可是這樣的赤裸相對,在成年之後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越錚只有眼睜睜地看着越潛慢慢地跨坐在自己腰間,用那樣虔誠又滿是愛意的目光注視着他。

「哥……不,越錚,用這樣的方式靠近你,我知道以後你會恨我,可是!我寧願這樣的一個記憶,也比我永遠徘徊在你的生命外好些。有的時候,真的是很羨慕原頃。」

這樣說着話的越潛,帶着從未有過的痛楚又認真模樣,讓越錚有一瞬的失神。

跨坐在腰上的身體慢慢主動抬了起來,然後輕擺着向著越錚挺立的慾望上慢慢坐了下去。

輕微得如同紙撕裂一樣的聲音,兩人的身體已經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困難又陌生的體位,越潛的臉上卻是神聖又虔誠的表情。

一瞬間,有陌生的情愫湧進了越錚的心間,讓他的靈魂劇烈地戰慄了起來。

如果這是愛,如果這就是那種要把靈魂攝取才能走到終點的慾望和感情;如果這些就是越潛想從他身上得到的……

那對於從小就被所有人遺棄,只有對方的彼此來說,他還有什麼好吝嗇的呢?

可以感到小腹上粘溫一片的血跡,越潛劇烈的動作,終於還是傷到了自己。

絕望又瘋狂的做愛方式,像是明天就是世界的終結。

越錚終於顫抖著伸出了僅剩的左手,挽在了越潛頸間,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哥……」

緊緊相貼的臉頰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不過倔強如他們這種尚未成年就自己開始打天下的孩子,已經疲乏到幾乎無法辨別那些到底會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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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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