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最近,褚寒水常常在想,她對赫連威烈的感情比較深,還是對國主的感情比較深呢?

答案連她也不知道。

她原以為,自己應該比較愛國主的,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和赫連威烈長相廝守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只是,她的心可以背叛國主,但她卻無法若無其事地待在北越國當皇后,她欠國王太多,今生恐怕都沒辦法償還了。

她若有所思,沒發覺赫連威烈已經走到她的身旁。

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嚇一跳,整個人差點彈跳起來。

「陛、陛下。」她驚魂未定地朝他福了福身。

「你在想什麼?竟然連本王來了都不知道。」他漆黑如墨的雙眸直盯着她倉皇不安的笑臉。

「我、我沒有在想什麼。」她心虛的別開臉。

「本王前幾日的提議,你想通了沒有?」他沉聲開口,目的是為了刺激她,希望她能夠回心轉意,同意當他的皇后。

他思忖,經過這麼多日的沉澱,她應該想通了才是。

「陛下,汗水的心意不變,希望你能冊封懂貴妃為後。」她仍然堅持己見。

赫連威烈怒而拍桌,神情變得有點扭曲猙獰。「你怎麼這麼固執,堅持不肯當本王的皇后。」

如果她真的愛他,就應該接受他的安排,而不是跟他唱反調。

「陛下,請原諒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沒辦法當北越國的皇后。」她低垂著頭,狀似為難。

他一定認為,她很不識相,可是,堅持不被冊封,是如今唯一可以補償國主的選擇,她必須堅守自己的信念。

即使成為北越國的皇后的確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但她確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獲得這份榮耀。

接受冊封,就等同徹底背叛國主,這種事她真的做不來。她寧願當一名卑微的宮女,也不願被東離國的人民恥笑她背叛祖國。

更何況,她的爹娘都還留在東離國,她不能害他們被東離過的人民唾棄,還他們抬不起頭來。

「你真的不在乎本王冊封董貴妃為後?」他的嗓音低嘎,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的決定讓他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不夠愛他。他對她好,她卻不肯接受,這讓他心生疑惑。

他從來沒看過任何女人,願意把加諸在身上的寵愛與榮耀無條件讓給其她的女人。

「陛下這幾天不是都待在董貴妃的寢宮嗎?陛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無權過問,再者,我的想法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朝野的意見。」她平靜的道。

在得知他這幾日都夜宿董貴妃的寢殿時,曾經讓她感到心痛與難過,甚至食不下咽,但一思及這是自己所選擇的,她只好把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裏吞。

她是個普通的女人,也會有嫉妒及心酸的感受,只是,她不能讓這些情緒干擾她,她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

她已經無法完成肩負的任務,不能再讓國王及爹娘對她失望。

「你這麼無所謂的態度,讓本王懷疑,你說想永遠待在本王身邊的諾言,根本就是言不由衷的搪塞之詞。」他的濃眉緊鎖,一臉不悅。

「我會用行動來證明,請陛下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像晨煙姨母一樣背叛你。」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

她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

她雖然固執,但他也不遑多讓,倏地抓住她的手腕道:「本王不需要你用什麼行動證明,本王只要你接受冊封。」

「陛下,請不要逼迫我。」她苦苦哀求。

他氣怒地加重手中的力道。「寒水,告訴本王,你心裏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你之前畫的那幅畫作里的男人,究竟是誰?」

原先,他以為她畫的男人是國師審泰璽,但仔細一想,畫里的男人充滿狂野的霸氣與獨特的氣質,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莫非,她堅持不肯接受冊封是因為那個男人的關係?

「陛下,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心裏只有你一人而已,請你相信我。」她心急地解釋。

她好害怕,怕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好不容易才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不想將目前溫馨甜蜜的氣氛給搞砸了。她主動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赫連威烈也用雙手環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兩人之間緊得沒有一絲縫隙。

她主動投懷送抱,讓他緊繃焦躁的心情,稍微的放鬆了一點。

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想出一個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方法。

「寒水,你不想接受冊封也行,但本王要你替我生下子嗣。」他的黑眸轉深轉沉,閃動着晦暗不明的火苗。

只要她懷上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就會牢牢的系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會想離開他。

他想要她的全部,要她對自己絕無二心。只要她有了孩子,他的煩惱就會全部煙消雲散。

褚寒水看到他的黑眸染上情慾的色彩,慌亂的在他的懷裏掙扎著。「陛下,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黑眸中掠奪及勢在必得的眼神,讓她感到害怕。她不要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之下懷上他的孩子,他想留住她,卻用錯了方法。

他不該用這麼強硬的手段逼迫她留在他的身邊。

「寒水,本王要你……現在就要你。」

他的聲音低啞,大手捧住她的小臉,徑自長驅直入。

他狂肆地需索著,時而輕緩時而猛烈,用舌尖糾纏住她的粉舌,奪取她口中甜美的味道及氣息,卷席她口中每一寸敏感而細緻的肌膚。

他狂猛地掠奪讓她感到渾身酥麻無力,只能虛軟地癱在他的懷中,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輾轉允吻,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差點停止運轉。

她的雙眼迷濛,魅惑迷人的模樣,徹底地勾起潛藏在赫連威烈體內的慾望。

他的一手罩住她胸前的渾圓,一手逐漸往下探,越來越靠近她的神秘禁地。

她感受他不安分的大手,倏地用力推開他。

「不要!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她痛苦地低喊,秀氣的眉宇緊緊眾攏,眼眶泛著惱怒與羞恥的淚水。

他怎麼能用這麼強硬的方式對待她?他不該逼迫她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交付自己的身心,這樣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他根本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只會一味的用強。

「寒水,本王這麼做都是因為太愛你的緣故。」他情不自禁的又抱住她。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感動她,卻適得其反。

見她眼眶懸淚,他的胸口揪緊,疼痛不已。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她惱怒地地喊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臉龐。

她只是想好好地愛他,為什麼會這麼難?

以他們兩人同樣剛烈的脾性,難道不適合相愛嗎?

「你真要本王走?」他沉着臉,神情陰鷙。

他已故意冷落她好幾日,她居然還是無法想通。難不成,他們註定要互相折磨永無休止嗎?

「你走……」她痛苦又失望的閉上眼,雙手緊緊的環住自己的身子。

此刻的她,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與他相處。

兩人暫時不要見面比較好,可以彼此冷靜一下,思考該怎麼繼續走下去。

「既然這是你希望的,如你所願,本王走!」他憤怒的低斥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離開后,褚寒水雙膝一軟,倏地跌坐在地上。

她掩面哭泣,喃喃的道:「我不要這樣……我不要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

她傷心的啜泣,肩膀一上一下的抖動着。

好不容易兩人才了解彼此的心意,為什麼關係又變得這麼僵?

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想要被他寵愛與疼惜。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們兩人才能打開彼此的心扉,真正的接納對方?

她衷心希望那一日能夠早點來臨。

就在赫連威烈心情不佳的時候,北方的小國以謀求長治久安為名義,送來一批美人,進獻給他。

這些小國先前曾經興起謀反之心,意圖群起謀反,脫離他的掌控,現下卻突然送來一批美人,其心可議。

為了搞清楚這些小國的真正意圖,他還是接受了這些美人,並在無極殿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歌舞表演。

他命令一些嬪妃前來無極殿觀賞歌舞表演,褚寒水也是其中之一。她不情不願的坐在角落,故意離他離得遠遠地,不想直接面對他。

她為了他而煩惱痛苦,他卻還有心情飲酒作樂。

她生氣、惱怒、不平與心痛,卻又無了奈何。他是王,有權利想過他想要要過的生活,她根本無權干涉。

見他與眾嬪妃及美人們開心的調笑,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喉嚨湧起一股酸澀的感覺。

如果他是為了懲罰她的不識抬舉,那麼他做到了。

她的心真的好痛,痛到每一次呼吸都難受不已,如果可以,她寧願不看不聽、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許會好受一點。

當殿內響起悠揚的音樂,美人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無處曼妙的舞姿、希翼吸引赫連威烈的目光。

表面上,他專心一意地欣賞歌舞、欣賞美人,事實上,他真正注意的人是褚寒水。他注意到她神情疲憊,意興闌珊,實現飄忽地望向前方,怎麼就是不肯正眼瞧他。

他心想,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之前所以逼迫她參加這種無聊的歌舞表演,目的是為了刺激她,讓她吃醋,並且正視她對自己的感情。

只不過,他的目的尚未達成,到頭來受苦的還是自己。

正在尋思的當口,眼角餘光瞥見她倏然站起身,似乎想離開,他大跨步朝她走來,大手一伸,攬住她的去路。

「本王沒讓你走,你就不能走。」他居高臨下睨着她,口氣不善。

只要一面對她,他就不自己覺的在心裏築起一道高牆,與她隔絕開來。

「寒水身體不適,請陛下讓我先回寢殿休息。」她直視前方,淡淡地說。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卻讓赫連威烈的胸口莫名的湧起一把無名火。她表現得越不在乎,就表示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他。

「就算不舒服也不能走,今日的歌舞表演十分精彩,難得一見,你的看完才能走。」他強硬地命令。

她隱忍着怒氣輕嘆一口氣。「陛下怎麼說,寒水就怎麼做。」勉強扯起一抹虛弱的笑容。

今日又太多的嬪妃在場,她不想惹事,讓他的面子掛不住。

她雖然氣他,但她不是不知分寸,不識大體的人。

「你跟我來。」他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邊。「你就坐在本王的旁邊觀看。」

她不假思索的拒絕,扭動手腕掙扎著。「我不要。」

要她近距離看他與眾嬪妃及美人們調笑,那還不如拿把刀將她殺了比較快。他一定是存心刁難她,才會命令她坐在他的旁邊。

察覺他以熾熱而深幽的眼神盯着她瞧,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悄悄往後挪,企圖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沒想到,他卻一把拉住她,將她整個人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聽到四周傳來一陣微小的抽氣聲。

「不準亂動!乖乖坐好。」他故意附在她的耳畔,嗓音低沉地命令。

她扭捏不安,額際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到他肌膚傳來的熱力,四周還有無數嫉妒又怨恨的視線射向她,她簡直坐如針氈,冷汗直流。

赫連威烈見她坐立難安的扭動着身子,頓時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他惡意地將大手擱放在她的腰上,馬上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

他喜歡將她抱在懷裏的感覺,唯有此刻,她才不得不乖順的倚靠在他的懷中,像只溫順的小綿羊。

「陛下,能否請您……放開我?」她輕咬着下唇,輕聲詢問。

「不行!」他拒絕得斬釘截鐵。

這個惡劣的男人不但不放開她,反而將他摟抱得更緊。

她氣憤地偷捏一下他的大腿,沒想到他不僅不痛不癢,還對她咧開嘴,笑得一臉開心。

不久后,一名身懷絕技的美人開始表演舞劍,美人慢慢的接近赫連威烈,眼神及身體皆帶着挑逗,全身上下散發着強烈的魅惑力。

赫連威烈凝神看着美人的一舉手一投足,實現完全被她給吸引住。

這名美人的舞劍技巧純熟,態度從容、不慌不亂,顯然經過一番苦工練習。美人將沒有持劍的那隻手放在赫連威烈的胸口,以食指繞圈圈,似乎想跟他又肢體上的接觸。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表情帶着極度的渴望。

察覺出她眼神表達的含義,赫連威烈倏地將褚寒水挪抱到一旁,黑眸直盯着美人。

被推到一旁的褚寒水忿恨的瞪着他,不明白他何以突然推開她?難道是為了親近美人,怕她礙事,才將她推到一旁?

他的行徑,讓她徹底心寒,覺得自己愛錯了人。

她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緒中,越想越心酸,忍不住紅了眼眶。趁他聚精會神欣賞舞劍時,她悄悄地挪到角落,想躲他躲得遠遠地。

沒想到,就在她低下頭沉思的時候,正在舞劍的美人突然眼泛凶光。並且高舉長劍,往毫無防備的赫連威烈胸口刺去,他憑着敏捷的身手躲過這一劍,沒料到美人將劍尖指向褚寒水,他原本可以輕鬆躲開美人的行刺,卻為了保護褚寒水,不慎被美人刺中他的肩頭。

兩旁的嬪妃及宮女見狀,紛紛花容失色地尖聲喊叫。「有刺客!有刺客!陛下受傷了。」

嬪妃們四處逃竄,殿內頓時亂成一團。

褚寒水則倒抽一口涼氣,小臉變得蒼白而無血色,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的虛軟無力。

守候在外頭的侍衛馬上衝進殿內逮人,舞劍的美人終究寡不敵眾,束手就擒。

「陛下、陛下受傷了了!快、快傳太醫!」

嬪妃們除了喊叫,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突髮狀況。只有褚寒水力持鎮定地走上前,觀察著赫連威烈的狀況。

她見他臉色發白,嘴唇有點泛紫,心下猜測。「這劍有毒。」

她蹲下身,拉近與他只見的距離。

「你要做什麼?」他納悶的盯着她。

「你的傷口上有毒。」她冷靜的道出事實。

「那又如何?本王死不了。」這種小傷小毒,他壓根不放在眼裏。

「讓我先為你吸出毒液。」她半蹲著身子。

「不行!太危險了。」他斷然的拒絕。

他不可能讓她以身試險,萬一她也跟着中毒,他會心疼死的。「陛下,我會很小心的,請你放心。」她的態度堅決,語氣堅定。

「本王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別開臉,語氣不善的極力阻止。

褚寒水不理會他的逞強,倏然低下頭,以唇貼在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將傷口上的毒液吸出,再吐掉,如此反覆動作幾次。

知道傷口上的血恢復鮮紅,她才用乾淨的帕子替他綁住傷口。

同時,太醫也提着藥箱急匆匆趕到。

侍衛將赫連威烈抬到床榻上躺着,太醫馬上替他診治傷口並把脈。

「太醫,我的傷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他暗中朝太醫使眼色,示意他能配合自己的說詞。

他在戰場上所受的傷,比現在這種小傷來得嚴重多了,他只是想利用這次受傷的機會,逼出褚寒水的真心來。

太醫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猜得到,陛下手上這件事並不單純,依陛下身經百戰的經驗,不太可能躲不過刺客的刺殺。

「呃……這個嘛!依微臣只見,陛下的傷最好有人在一旁細心的照顧,否則,隨時可能會發膿發炎,這樣就不好了。」太醫選擇最安全的說法,視線還不時地往褚寒水的身上飄去。

「可惜,本王身邊的嬪妃及宮女們全都是粗枝大葉的,實在讓人無法放心。」他慨然一嘆,無奈的搖頭。

「陛下,在微臣趕到之前,褚姑娘已經先替你的傷做了妥善的處理,因此微臣認為,褚姑娘絕對有能力細心照顧陛下的。」太醫躬身回答。

「寒水,你願意照顧本王嗎?」他故意假咳一聲。

為了她,不惜使用苦肉計,如果她不答應照顧自己,那他肩上的傷就白受了。

「陛下受傷,寒水自當義不容辭的隨侍在側。」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親眼見他被刺傷,她心痛得無法忍受,恨不得那把劍是刺在自己的身上,她願意代他受罪。

即使心裏如何氣他、恨他,還是無法改變她深愛着他的事實。

「寒水,本王就知道,你絕對不會不理本王的。」他握住她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

得知她是真心擔心他的傷勢,他心裏的苦悶與懊惱全都煙消雲散了。她一句關心的話,低得上任何嬪妃的阿諛奉承。

「陛下,你先躺着休息,寒水會緊守在你的身旁,一步也不離開。」她信誓旦旦的承諾。

「好,本王相信你。」他依言閉上雙眼。

褚寒水握緊他的手,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經過這次刺殺事件,她更加珍惜與他相處的機會,也更加認清自己的感情。

過往那些誤會與衝突,此刻她全都忘得一乾二淨,眼下她唯一的希望,是他的傷口趕緊好起來。

她就這樣坐在床沿,不眠不休的一直陪他一整夜。

深夜,他突然全身直冒冷汗;口中喃喃自語。「寒水,不要走……不要離開本王的身邊。」

他的臉龐有點扭曲,表情痛苦。

褚寒水伏低身子,附在他的耳畔說:「陛下,寒水沒有走,我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

「寒水……寒水……」他則重複低喃着她的名字。

褚寒水見他似乎被惡夢糾纏,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她拿了一條濕帕子,替他擦拭汗濕的頸項及胸口。

她的動作讓赫連威烈突然間驚醒過來。

「寒水!」他倏然坐起身,眼神空洞茫然。

直到意識自己身在何處,他才看清楚褚寒水就坐在床沿,以擔憂的眼神望着他。

「陛下,你做惡夢了嗎?」她秀氣的眉打了個淺淺的結。「你的傷口怎麼樣?還疼嗎?我這就去請太醫過來。」她作勢要起身。

赫連威烈趕緊拉住她的手。「不!別走,我想跟你說話。」

「陛下想說什麼?」她耐著性子柔聲詢問。

「寒水,如果我有個什麼萬一……」

話未竟,褚寒水就急急的以小手捂住他的嘴巴,眼眶泛紅,「陛下千萬別說不吉利的話,你是傳說中的「極惡戰王」,你不會有事的。」

她為他的傷勢擔心,他還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分明就是想讓她更焦急。

赫連威烈握住她的手,神情溫和。「我是說,萬一……我的傷不治,你就回東離國去吧!」他嘶聲說着,還皺了皺眉頭。

他的傷雖然痛,但還不至於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之所以裝痛,目的就是為了測試她的真心。

「不!我不要回去!萬一……你真的怎麼樣,寒水就跟着你去,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旁。」她急切地表明心意。

她的眼中瀰漫着一層水霧,鼻頭也紅通通的,聲音變得低嘎哽咽。

「寒水,有你這些話,我就感到心滿意足了。」他一把抱住她,讓她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卻不小心觸碰到傷口。

他咬牙悶哼一聲。

「陛下,你怎樣?很痛嗎?」她急切得就快哭出來了。

「是有點痛,不過……」他故意停頓一下。

「不過什麼?」

「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痛了。」他咧開嘴,亮出一口白牙。

「你喔……」她啞然失笑,被他逗得小臉通紅。

「快啊!傷口還疼著。」他急聲催促。

褚寒水彆扭地答:「好啦……」

雖然不甘願,但為了讓他止痛,她只好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赫連威烈不滿意這種蜻蜓點水似地輕吻,他的大手捧住她臉龐,給了她一記綿密又纏綿的深吻。他把對她所有的愛意,全都傾注在這一吻當中。

片刻后,他才依戀不舍的放開氣喘吁吁的她。

「寒水,我愛你……」他真心道,大拇指的指腹來回摩挲着她誘人的唇瓣。

她輕聲回應。「我也愛你。」雙頰瞬間染上酡紅的色彩。

他又情不自禁地吻上她。

這次,他再也不願放開她,決定好好地吻她吻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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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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