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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跑得太快了,這位學生會幹部跑到大門後就只能靠在門柱上喘氣,連走進來辦公室的力氣都沒有了。

儘管如此,這位學生會幹部還是回答了區楊的話,「不、不是……」

怎麽會不是咧!區楊有點不敢看身後的人的表情了。

「那你跑這麽急來是要幹嘛?」總會有事才會這樣的吧,而且還是大事——最好。

「是、是武術社,劍道社的社長夏曉天正怒氣沖沖地向這兒跑來了——。」

話盡,人到!

一隻手「啪」地出現在柱子上,同時嚇壞了在場的三個人,而不幸貼在夏曉天面前的那位同學差點沒嚇昏嘍。

看着夏曉天鐵青的臉色,區楊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山窮水盡。

「區楊,你說過我會有勝算的,而我也是照着資料上的內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對沈秦琴的弱點下手的。可是,可是為什麽會這樣,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樣的情況!」

夏曉天憤慨地對着像做錯事一樣低着頭坐在椅子上的區楊、褚伶月叨叨念個不停。

其他不相干的閑雜人等早被夏曉天給驅逐出境了,他已經夠領悟到什麽是人言可畏了,現在的他僅憑着最後的一絲理智才沒有大開殺戒,見人就扁。

「我想盡辦法想要贏鍾楚那王八蛋,而他呢,他不費吹灰之力就一路贏到現在!這我還能忍受,可是現在居然、居然——!」一想到今天之所以會讓他這麽生氣的主因,夏曉天就氣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低着頭的區楊和褚伶月連抬頭看一眼夏曉天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沈默,並且他們希望沈默能讓夏曉天把他們當成塵埃一樣忽略。可是……

「區楊、小月!」站着的夏曉天開金口點了這兩位努力當塵埃的人的名。

嚇得坐在椅子上的兩人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當初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會有勝算的,可是現在你們看,我不僅一路輸到底,而且還被流言纏身。去破壞鍾楚跟沈秦琴的關係被說成是第三者要橫刀奪愛,這樣還不算,只不過無意之中碰見了鍾楚不想跟他發生爭執讓他穩贏而已。可是、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居然還有話說。他們說我是心裏有鬼才這麽做的!」

一想到就氣,卻沒有任何辦法,難道這次他就這麽認輸了?

不行!

他前兩天才在澹臺筱面前說得那麽自信滿滿,現在就讓他放棄的話,他以後還怎麽見人!

可是,他現在還能怎麽辦?想辦法、想辦法……

……

「你們兩個想不想當真正的啞巴!」夏曉天陰涼的聲音在區楊和褚伶月耳邊吹起一陣剌骨的冷風——

「小天,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是急不來的,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夏曉天的聲音剛落,褚伶月當即抬起頭深明大義地說道。

慢了一步的區楊推了推滑下的眼睛,迅速接過褚伶月的話尾:「對,小月說得沒錯,我們雖有萬全的準備卻敵不過意外,我們還得再商量看看有什麽可行之計,不要氣極之下亂了陣腳。」

最好是彆氣瘋了拿他們來出氣。

這會兒的夏曉天反道是很冷靜地雙手環胸,冷冷地睇視他們倆。

「怎麽,不當啞巴了?」

「小天你這話真是——我們不過是想讓你好好的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才這麽做的,不然你就冷靜不下來想更好的辦法。」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算是她褚伶月的本事之一,不然她怎能討那麽多人的歡心!

「對,小月說得對,我們就是為了你的事才聚在辦公室里幫你想辦法的。」區楊附和。

「你們確定你們不是來這兒吃早餐的?」夏曉天的眼睛瞥向此刻倍受冷落的飯盒上。

夏曉天看不見的桌子底下,區楊的大腳丫子被褚伶月的小蠻足用力地蹭呀蹭。

饒命啊,小月女王!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麽了,老是說錯話,放過我吧。區楊用眼神向褚伶月求饒。

「小天,我們也沒辦法啊,區楊的工作多,我們也只能一邊吃早餐一邊幫你想辦法啊。」這死區楊自從工作變多以來唯一的一個好處總算讓她找到了。

褚伶月裝作看不見區楊眼裏的求饒,她決定了直到她氣消之前她都這麽踩着他不放。

夏曉天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倆對面,「那好,你們說說看,你們想到了什麽辦法既可以讓我不再受那些流言蜚語的折磨又能讓我贏鍾楚那混蛋的?」

夏曉天對面的區楊和褚伶月兩兩相望。

「你們根本就沒在想,對不對?」夏曉天笑了,他對面的兩位嚇得腿都軟了。

「小天,你真的是誤會我們兩個了。我跟區楊確確實實的在為你想辦法。可是,你也知道,辦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想出來的,更何況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了,真的是很有難度的。」還是褚伶月先開口,多少她也比區楊了解夏曉天,也比區楊會說話。再說了,她跟區楊也聊過了這件事之所以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的原因,雖然是半開玩笑的,但要應付小天完全足夠了。

「難度?可是你們不是很會想辦法嗎?前些日子你們還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我完全有能力跟鍾楚一較長短的。」夏曉天氣得再坐不住,跳着站了起來。

「小天。」跟褚伶月相視一眼後,這次由區楊開口,「當初我們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們只是客觀的對事情做出分析,完全沒有去注意到其它的細節,而其中的一個就是人的內心。」

「人的內心?」那是什麽?關它什麽事?

「對,沒錯!我們在討論該怎麽分散沈秦琴的注意力,讓她不再對鍾楚心存幻想時,我們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東西?有那麽重要嗎?」夏曉天不能理解地打斷區楊的話。

「我們就是沒有去注意到它小天你才會輸得那麽慘的。」也難怪小天不能理解,他根本就沒談過戀愛啊。褚伶月憐惜地看着夏曉天。

「那好,區楊你把它給我解釋清楚。」夏曉天坐回了他方才坐的那張椅子,一副誓要把事情弄明白的架勢。

區楊清清喉嚨,順便把滑下的眼鏡向上推了推,整理好想要說的話後才開始向夏曉天解釋。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會知道誰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麽。就算我們的計劃再好再周細,也不能夠確保會成功。因為人不是死的固定不動的物品,人會思考,會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沈秦琴一樣。我們擁有她很多詳細的資料,按道理說我們應該算是挺了解她這個人的,我們以為她不會這麽早就向鍾楚告白,可她居然在我們所料不及的時候就跑到鍾楚面前向他示愛。我們以為她在聽到鍾楚那麽多的壞話後,多少也會對他心存懷疑,但她反倒來指責小天心懷不軌。

這些都是因為我們根本就猜測不出來沈秦琴都在想些什麽?所以小天你只能一路捱打,讓情勢偏向鍾楚那邊。而能影響人心的就是人內心的感情,沈秦琴會做出一系列與她平常的行為不符的舉動則是受此影響,因為她對鍾楚心存好感。」

「區楊,你的一大堆話把我給攪得一頭霧水。」夏曉天皺着眉頭盯着說了一大堆話後顯得有些口乾舌燥的區楊,「你講的那些話沈秦琴好像也說過,可是我就是聽不明白。」

「那她說什麽來着?」褚伶月好奇地問。

「她說,她會對鍾楚那麽信任是因為她喜歡他。」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對方無條件信任盲目隨從嗎?嘖,他一想到心裏就不舒服,如果這就是戀愛,他寧可不要。

「這或許就是症因所在吧。」區楊指出,「因為沈秦琴喜歡鍾楚,所以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及信任感情,在外人和自己喜歡的人之間,當然是很容易選擇要去相信誰的。」

「我還是不能明白。」這些情啊愛的,他都快被它攪得腦袋快成漿糊了!

對一個不懂愛的人該怎麽向他解釋愛這種感情啊!

區楊再次跟褚伶月相望,不過這次是無奈的。

「比如說我跟區楊吧,我們彼此相互喜歡,但這還不是足以讓我們之間的感情會這麽好的原因,在喜歡的前提下我們還要相信對方。這樣才能在發生所謂的流言蜚語時堅定自己的立場,冷靜的做出判斷,不隨波逐流被謊言蒙蔽了眼睛冤枉沒有做錯事的人。」褚伶月試着向夏曉天解釋,但成果好像不大。

「但是鍾楚他並不喜歡沈秦琴啊。」夏曉天的眉頭間的皺紋更多了,他只是聽得一知半解。

「可是沈秦琴他喜歡鍾楚,而鍾楚又接受了她的告白,所以她認為鍾楚也喜歡她。」

「……所以她就自以為是的相信鍾楚?」

「大概是這樣。」這些事她也不能說清楚的。

「什麽叫大概……」他聽不懂,他還是聽不懂!——等等,他幹嘛要懂這些,他是來要能贏鍾楚那混蛋的辦法的,「我不要聽這些了,你們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扳正現在這種局面?」

……褚伶月跟區楊在桌子底下猜拳決定由誰開口,最後勝出的是褚伶月。

「小天,剛剛我們對你說了這麽多就是想告訴你……,」區楊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同時吞下的還有他欲湧上心頭的恐懼,「我跟小月已經想不出其它辦法了。」

「……。」夏曉天像是沒聽到似的沈默一會,然後,「區楊,你剛剛說什麽?」

區楊一聽驚赫非常地抓緊了褚伶月擱在腿上的手,哀求的目光同時飄向他。

接收到區楊的目光,褚伶月反握住他的手,眼睛交會之下,已然有了有難同當的心理準備。之後他毅然回過頭——

「怎麽,問你們一個問題罷了,幹嘛像是要上斷頭台似的。」褚伶月還沒來得及開口,夏曉天就打斷了他們彷彿正在生離死別的舉動。幸好沒人看見,要不然夏曉天又會多背了一條逼迫苦命鴛鴦分離的罪名。

「小天……」她跟區楊就是懷着要上斷頭台的心情要回你話的,誰讓你剛剛的臉色就是要吃了他們一樣。

「剛剛區楊說的話我聽見了。」夏曉天突然間說了這麽一句。

區楊和褚伶月一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被他給騙得差點沒嚇死。

「難道就真的想不出辦法了,你們?」夏曉天說這句話時,看起來很冷靜。

「真的沒有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而早死還能早超生呢。褚伶月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回答得很堅定,「小天,沈秦琴之所以那麽不相信你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鍾楚,對他產生了感情,就像外人在我面前說區楊的壞話讓我討厭他要跟他分開一樣,幾乎是根不可能成功的事。第一是因為我喜歡區楊,第二則是我相信他的為人,第三就是區楊同樣也喜歡我。而在沈秦琴的想法裏,也有可能存在着這三個條件,所以要讓她跟鍾楚分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褚伶月說着說着,最後鬆開了壓在區楊腳上的腳丫子。

倆人的視線再一次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中……

「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鳥語!我不管什麽困難不困難的,只要還有辦法能贏鍾楚,什麽辦法我都要試過!」夏曉天氣憤地站了起來,沒去理會區楊正跟褚伶月上演的愛情劇,全身煩燥地來來回回走個不停,「我要贏他,我要贏他!我不要輸給他,我不能輸給他的!」

而夏曉天不甘心的自言自語已經沒有人理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於想贏,最後夏曉天反而狂笑了出來,「啊哈哈、哈哈——!」

就算再怎麽沈迷於兩人的世界中,聽到夏曉天突如其來的笑聲也被嚇得回過了神……

「鍾楚,你別以為我沒有辦法了,我的辦法多的是!我可以把你打昏,然後拍一大堆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也可以把你綁起來,讓你失蹤到一個月的期限滿為止,然後在其間告訴沈秦琴你不要他了,讓她主動離開你;更可以拍你一大堆的裸照貼在公告欄上,讓你丟臉丟到家,讓沈秦琴對你徹底失望——啊哈哈……!」

小天該不會是氣瘋了吧?這些事他也想得出來?!不道德的耶!

區楊跟褚伶月看着越笑越陰險的夏曉天,目瞪口呆再也說出不話來……

夕照的陽光透過樹梢落在地面上形成斑斑點點的痕迹,這些鋪滿了一地的小光點,就好像太陽要在人間燃燒盡它最後的光熱前,還要在這兒灑下種子,待它一夜間發芽茁壯後第二天再升起照亮世界,不止不息,希望的種子。

鍾楚就走在這片充滿希望的地方里,任由一束束金黃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而如此令人神往的美景,鍾楚沒有注意到,因為此刻的他滿心的心思。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夏曉天也不能做出什麽反撲的事情了,現在的他非但沒有把他逼到絕境,反倒給自己惹了一身的腥。原以為這次他可以跟他好好的比賽一次,事情卻出乎意料的簡單,他甚至沒有為這件事情費出過半點精力,只不過是順其自然而已,事態就已經向他一面倒了。

他承認夏曉天確確實實地努力過了,他也頗期待着他還會再想出什麽可以贏他的辦法,但他已經不想讓沈秦琴再繼續纏着他,入侵他的私人空間了。因為在他想要一個人獨處時,沈秦琴都有辦法找出他的藏身之所,煩他撓他,讓他極度厭煩卻不能趕人。

他開始還可以隱忍,但現在,他的耐性快要被沈秦琴持着的糾纏給消磨盡了,更何況,他現離成功的距離只不過是一步之遙,為什麽他還要拖延!

明天,他就設計讓沈秦琴在公告欄上正試承認她喜歡他,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贏夏曉天當上學生會主席還可以不再受到沈秦琴的打撓。一舉兩得,他何樂而不為?更何況,見到夏曉天卻只能沈默的情況還真的不能讓他習慣。

冷冷一笑,鍾楚想起了昨天下午遇上夏曉天時的情形。

等等,難道讓他做出最後決定的竟是昨天他跟夏曉天的偶遇?!難道在他的心中——期待着跟夏曉天恢復回以前的那種關係?……不對,不是這種心情,但——又是什麽?……

放學的時間早已過了好久,走向歸途的鍾楚選擇的依然是校內人少的小路。而這時候本該只有他一人的地方又多出了一道身影,緊緊地跟着他。

滿懷的心思讓以往敏銳的鍾楚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影,更沒覺察到由這個身影身上所傳來的惡意……

「啊,真把我給累死了!」褚伶月一邊不斷拍打着她全身酸痛不已的地方,一邊跟着區楊走在學校通往校門的小路上。

跟在一旁的區楊見她累成這樣,又不好把她揉,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不是說了讓你先回去嗎,你卻硬要留下來幫忙。你累成這樣,晚上睡覺很難睡的,我一介大男人是無所謂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受得了嗎!」

「我哪知道學生會的工作會多成那樣?!」他也很冤枉的,他哪想到才兩千多人的南門私立高中居然會有那麽多的事情,光是搬資料都要花上好長的時間,更別提要一個個審閱過了,他現在光是想就覺得心有餘悸。

「你又不是學生會的人,你可以隨時離開的啊。」中午的工作跟下午的堆在一塊當然多了,他知道她受不了才讓她先離開的,她卻硬要留下來。

「我才不要,你知道你為了忙學生會的大小事,有多久沒跟我一塊回去了嗎?」十分濃郁的埋怨語氣,讓區楊心裏的愧疚一下升到最高點。

「這……除了學生會裏的事外,還因為我是考生,所以難免會比較忙。其實我已經打算只要有人能任選學生會主席我就辭去學生會的工作,這樣的話,以後的時間會多點吧。」

區楊的這些話讓褚伶月一時間無言,至到現在她才發覺時間已經在她的不經意間流逝,等到她驚覺時,區楊就要離開這間他們相識的學校了。

以往他們在一起時極少會發生這種默然無言的事情,區楊不習慣的找開話題,「小月,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你還記得不?」

褚伶月一聽,剎時忘了方才的鬱悶,笑逐顏開,「當然記得了,你那時好獃喔,被人家撞到還跟人家道歉,根本看不出來你是學生會的人。」

「最後你看不過去那個撞我的人蠻橫的樣子跑來幫我罵他,讓他受不住灰溜溜地走了,那時我就在想了,這個女生的嘴巴好厲害啊。」憶起往事,區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敢說喔,我要走了你還拉着我不放,對我說,『這位女同學,……順便幫我把地上的東西揀起來再走吧!』」褚伶月學起區楊的樣子,用那時他對她說話的語氣說着。

看到褚伶月學自己學得惟妙惟肖,區楊樂壞了,為他當時的舉動解釋,「當時我看你就要走,一急之下就拉住了你,可當你回頭看我時,我又找不出什麽理由,看到輔了滿地的書籍,情急下也就這麽說了。」

「當時可把我笑死了,我沒想到我才剛到南高怎麽就遇上了這麽好玩這麽呆的人!」現在想起來都能讓他笑個半死。

「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一句話道盡了他所有的情感,也是他許久一次的剖白。

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她時,她一襲白衣,長發飄逸的樣子。他見到了他心目中的天使,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心動。

「當時決定留下來的我又何嘗不是。當時我就覺得如果就怎麽離開這個笨男生的話,我會很遺憾的。」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他們都沒有說過這些事,就這樣打打鬧鬧的相處著,根本想不到,他們還會有分開的一天。現在突然想起才注意到,往後的日子雖然還很長,會發生什麽事誰也不知道,有些話能說時就說吧,不然也有可能沒機會再說了。

區楊笑着沈默,一直以為不會從自尊心強烈的她的嘴裏聽到這些話,沒想到她居然這麽輕易的就對他說了,說不高興是騙人的,反而因為太開心而找不出該說的話。

望向區楊,看見他眼裏的溫柔,褚伶月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加快步伐離開。

平常跟小天開玩笑時常說的話,為什麽在面對區楊時竟會覺得這麽害羞呢?!

區楊見狀好笑的跟了上去,以往再怎麽口齒伶利,也終究還是女兒家呀。

夕陽已經完全沈沒於天際,但它還無際眷戀的留下餘暉點綴著這片大地。

走在前面的褚伶月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突然停了下來之後,躲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

後面的區楊看到他奇怪的舉動,剛好奇的跑到他身邊,就被她連忙攔到她身後。

「區楊你看。」褚伶月小聲地說着。

區楊順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倒抽了一口氣。他正好看到有人扛着一個人急沖沖地離開他的視線。

「我看見了,被扛的那個人是鍾楚。」褚伶月的下一句話更讓區楊為之氣短。

「綁、綁架啊!」他竟然會目睹到這一幕,「快、快報警啊。」

區楊說完就想跑去叫人,卻被褚伶月攔下,「小月,你幹嘛?快去報警啊!」

「不能去報警。」褚伶月很冷靜地回答他。

「為什麽?!」他不認為他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就算他平日話說得很冷血。

「你還記不記得小天中午說過的話?」褚伶月盯着區楊的眼睛看。

區楊轉念一想,隨即叫出聲,「那個綁架的人難不成是小天?!」

「不然誰會在學校里綁架人的。學校里人多,說不準突然間會不會蹦出來一個人,更何況前後門都有人把守,不是非常熟悉學校里的情況,是沒有幾個人會在學校里綁架人的。」

「那我們還等什麽,快上去攔下他啊!」不能再讓小天錯下去了,犯法的。

「區楊,你先上去追小天,我去打電話告訴我們三個的家人我們會晚些回去。」褚伶月冷靜地分析,看鍾楚那情況,應該當被打昏了,不然他不會沒有一點動靜的。攔下小天後,他們還得帶鍾楚到醫院去看一下有沒有受更重的傷,所以搞不好會很晚才回去。

「好,就這樣決定了,我這就去追小天回來。」區楊答應着,就要離開……

「追我幹嘛?」褚伶月的身後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當然是讓你不要氣昏了頭,犯下更大的錯啊。」頭也不回的褚伶月不耐煩地回答,再不上去追小天就跑遠了。

「我做了什麽嗎?」

「哎喲,小天,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褚伶月生氣了,她憤然回過頭——

「小天,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褚伶月呆了,而站在他身邊的區楊早就呆住了。

「我?」夏曉天以為她問的是他怎麽這麽晚才回去,所以回答,「我在指導社團里的社員啊,最近社團里新加入了很多社員,所以才弄得這麽晚。」

不知道為什麽,夏曉天在說這句話時,區楊跟褚伶月的腦海里浮現了前些日子在桂樹林里看到的那副慘景。

「小天,你今天不是說過要綁架鍾楚嗎?」區楊小心翼翼地問他。

夏曉天一聽,樂了:「我說的氣話你們也信啊!我那也是隨便說說而已,這種事情再怎麽說也是不道德的,我就算是真氣瘋了也不會這麽做。」他是很想贏他,可他不想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去贏。

「可是剛剛扛着鍾楚離開的那個人是誰?」褚伶月詫異了。天色已經暗了,再加上他們在的地方四處都有樹木,光線並不是很好,她沒有看清那個人是誰,只是知道對方挺高的,所以她以為是小天。

「誰扛走了鍾楚?」夏曉天皺緊了眉頭。

區楊和褚伶月面面相覷,這下才感覺事情大條了。

他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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