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晏子殊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圓!怎麼會……

卡埃爾迪夫的手緊緊握著槍滑套,Glock沒有擊錘,只有擊桿來擊打撞針,如果滑套動不了,那晏子殊怎樣也扣不動扳機,也可見卡埃爾迪夫的狡黠了。

「第二回合,我贏。」

卡埃爾迪夫愉悅地笑着,下手卻毫不留情,風馳電掣的一拳!

晏子殊只覺得腹部一陣灼熱的疼痛,內臟彷彿絞到了一起,「嗚!」他弓起背,手槍在那一瞬間被卡埃爾迪夫奪去!

晏子殊只穿一件長睡褲的身體隨即被推倒,卡埃爾迪夫壓到他身上,鐵架床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下巴被槍抵著,左手腕脫臼,晏子殊怒火中燒,恨不得把身上的人撕碎!可是又動彈不得!

「這眼神……真是久違了。」卡埃爾迪夫凝視着晏子殊氣得發青的臉,曖昧地微笑。

就是這雙桀驁的眼睛,從第一天看見就烙進他心底深處,卡埃爾迪夫非常欣賞晏子殊的倔強,同樣的,他越倔強,卡埃爾迪夫就越享受擊敗他的快感!

「滾開!」晏子殊吼道,卡埃爾迪夫愈逼愈近的臉,令他的身體陣陣發涼,心跳急促而恐懼。

「如果我說不呢?」

話音剛落,卡埃爾迪夫就吻住了他的唇。

毫不客套地熱吻,嘴唇碾壓廝磨著,舌頭在口腔內肆意攪動,對那些弱點駕輕就熟地挑逗。

晏子殊額頭滲出汗來,房間好像在旋轉,他儘力穩住視線,看到卡埃迪夫閉着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享受着掠奪的快意!

「唔!」當那舌頭再次纏住他,霸道地強迫他響應的時候,晏子殊的眉宇緊皺着,幾乎要咬下去。

「喀嚓。」

槍械輕微的聲響警告了他,卡埃爾迪夫睜開眼睛,那眼神威脅意味十足,冷到極點!

晏子殊氣得渾身發抖,可被一把槍抵着他還能怎麼辦?心跳在加劇,屈辱感使他的眼神宛如困獸,那是不甘,無助和激怒!

纏住晏子殊的舌頭貪婪的吻著,許久之後,卡埃爾迪夫才放開他,呼出的濕潤的熱氣撲到他臉上,晏子殊別開了頭。

「為什麼不找一個搭檔?」卡埃爾迪夫低啞又輕柔地問他,彷彿他的關心出自肺腑。

晏子殊想到了西蒙,但是他又將他從腦海中抹去,反問道:「為什麼我要找一個搭檔?」

「你很溫柔……」

卡埃爾迪夫盯着他,目光溫雅而和煦:「你從來不找搭檔,是因為你知道危險,你怕連累到別人,對嗎?」

被說中心事,晏子殊有些吃驚,但他冷冷地否認:「沒有人能跟得上我的節奏,是我自己挑剔,你想太多了!」

卡埃爾迪夫笑了笑,原本按住晏子殊胳膊的手,忽然向下,晏子殊不愧是刑警,胸膛和腹部的肌肉凸出,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像獵豹一樣充滿力量和爆發力,卡埃爾迪夫的手停留在那暗褐色的傷口上,指尖摩挲著。

這舉動讓晏子殊毛骨悚然,他聲音微顫地叫道:「你幹什麼!」

「恢復得不錯,不算太難看。」

「你去死!」晏子殊惱火地吼他。

卡埃爾迪夫下一個動作更令他全身僵硬,他吻上了他的傷痕。

溫熱柔軟的觸感,髮絲像羽毛一樣搔動着腰側敏感的肌膚,晏子殊真的快要發瘋了!

如果不是那把槍!如果不是那把槍……晏子殊的兩眼噴著殺人似的怒火,他甚至已不想理會那把槍,放手反擊!

也許感覺到了那急急攀升的體溫,卡埃爾迪夫鬆開他,站了起來,槍口離開胸膛的剎那,晏子殊猛然躍起,但很可惜,卡埃爾迪夫反應也很快,晏子殊氣勢洶洶的拳頭只擦到他的外衣。

卡埃爾迪夫走到門口,手搭著門把,他的動作就像貓一般輕捷,「我已經告訴過你,他很危險,如果你執意要留在這裏,隨你的便,我不會妨礙你。」

卡埃爾迪夫的表情冷靜而溫柔,從他的眼裏,看不出任何與恐怖勢力有關的東西。

「如果你要與我為敵,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砰……」

門輕輕地關上了,晏子殊的槍被留在靠近門口的鞋架上。

左手腕紅腫著,刺痛難忍,晏子殊不追上去,是因為他知道,卡埃爾迪夫身邊一定跟着保鏢,而且火力雄厚,他衝出去也只能被他們當靶子打!

「混蛋……」

盯着那扇門,晏子殊許久后才罵出聲來。

晚上餘下的時間,晏子殊自己接上了手腕,冷汗淌滿了他的背脊,他睡了一會兒,但不沉,清晨,陽光溫柔地投射進房間地板的時候,他就醒來了。

左手腕腫脹的程度好了許多,但仍然疼,感覺使不上力氣,卡埃爾迪夫下手從不留情,而且有必要他會殺人,晏子殊知道這一點。

從床上坐起來,靠着鐵制的床頭,晏子殊計劃着下一步的行動,他還有一條線索,就是第三個被害人,薩里哈·邁哈茂德·沙菲克·根其。

從對他的進一步調查,晏子殊了解到,他不僅喜愛收藏古董,年輕時還是個冒險家,曾多次進入埃及帝王谷、撒哈拉沙漠等地。

從拍賣行那裏可能已經找不出什麼東西了,晏子殊決定去拜訪薩里哈的家人,據說他有四位妻子,十二個孩子。

長子艾敏似乎是三十四歲,思量著,晏子殊不覺又想起卡埃爾迪夫的話,他有點介意……

其中一句話,卡埃爾迪夫說,他雇傭的是職業間諜,可為什麼,昨天跟蹤他的那些人,舉止那麼笨拙呢?

他們像十足的門外漢。

「在機場的也是嗎?」

低語着,晏子殊知道跟蹤他的人,不只有卡埃爾迪夫后,神色變得十分凝重,他還不清楚這案件的前因後果。

可是很明顯的,有人不希望他調查清楚,而且那個人知道國際刑警的行蹤。

晏子殊想要更多關於艾敏的資料,彎腰想從床底拖出公文包,可他是左撇子,不假思索地拎起公文包時──

「嗚!」

一陣鑽心的刺痛,裝有計算機和資料的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

「該死的!」

晏子殊咒罵着,捂着手腕,不可否認,卡埃爾迪夫的出現攪亂了他,對於他神出鬼沒,冷不防出擊的手段,晏子殊還是不能適應。

對敵人一無所知,就好像矇著眼睛走路,不知道你下一步踏出去會踩到什麼,是台階,大理石地面,還是陷阱?

可如果能抓到卡埃爾迪夫,就算知道腳下是陷阱,晏子殊覺得,自己仍是會一腳踩下去的。

在庫龐克旅館的門口,正準備搭計程車的晏子殊,意外地收到了一張捲起的紙條。

「怎麼回事?」

愕然地看着那飛快消失在車流中的送信人,晏子殊坐進車內,展開紙,上面用英文寫着:「刑警先生,我的處境十分危險,極需您的幫助,如果您願意伸出援手,我會告訴您一切。」

落款名是:「Medus」

在尋找線索時,線索自己落入你手中,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晏子殊眨了眨眼睛,很疑惑。

從娟秀的字體看,寫信的人應該是女性,而且受過一定教育。

晏子殊反覆看了幾遍紙條,覺得它看似留言,實際上卻是邀請,Medus?他抬頭問前座的司機:「什麼是Medus?」

司機不懂英文,但對這個單詞有反應,他點頭答道:「Yarebatan!」

「Ya……tan?」

晏子殊卻不懂,這是問候語?

「yare!」司機重複道,舉起雙手,做了一個類似「沉下」的動作,又說道:「Sarnici!」

晏子殊恍然大悟,Sarnici,意思是沉入,Yare是地底,司機的意思是──地下宮殿。

***

地下宮殿又稱「地下水庫」,作用主要是大型的貯水池,從君土坦丁大帝建造到尤思提安大帝時代,規模很大,共有三百根柯林斯式大石柱,曾經也做過軍事彈藥庫,現在則擺設許多現代藝術品,是各國觀光客熱衷遊覽的地方。

而它另一個著名的地方是,兩個被壓在柱底的蛇魔女美杜莎頭像,即Medus。

地下宮殿的開放時間是每日九點到下午五點,現在是上午十點,正好有幾個亞洲來的旅行團在參觀,人頭攢動,竊竊私語。

晏子殊邊隨着人群,走向放有美杜莎頭像的柱子,這裏的光線非常昏黃,架空的木板走道很潮濕,而四周的柱子排得很密,有種進入地下古老陵墓的壓抑感。

雖說是水庫,走道下卻沒有水,光滑的石板倒映着石柱和遊客的影子。

晏子殊不時注意身後的動靜,想看看是否有人跟蹤他,然而這裏似乎只有遊客。

然後,在離美杜莎柱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晏子殊注意到一雙翡翠綠色的眼睛,在前方看着他。

那是一個身裹傳統長袍、頭戴面紗的年輕女子,她正焦灼地注視着他,示意他過去。

晏子殊掃視了一下周圍,快步走到她面前。

在晏子殊開口前,那女子就自報姓名:「我叫阿米娜·邁哈茂德·古西耶·根其,是薩里哈的大女兒,我想您知道他。」

「是,我知道。」

晏子殊很吃驚:「可是你怎麼會……」

「我哥哥艾敏是個叛徒,他出賣了父親,也出賣了我,刑警先生,我是從哥哥那裏知道有個員警介入了此事,所以來求您幫助我!」

阿米娜的情緒看上去有些激動,可她竭力穩住自己,說道:「我必須離開這裏,去埃及,如果您答應保護我前往,我就告訴您所有我知道的事情。」

晏子殊盯着她,不知道是否該信任她,那雙翡翠綠的眸子雖然隱含着不安和焦急,可仍然高高在上,像孔雀一樣,不愧是千金大小姐。

「你身邊就沒有可以保護你的人?」晏子殊問道。

「沒有,他們想殺了我。」阿米娜搖頭道。

「那你該報警。」

「報警?您難道不知道我哥哥艾敏是警察局長?」阿米娜驚異地說。

晏子殊沉默了一會兒,看着她,這案件看來比他想得還要複雜:「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但在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你為什麼選擇相信我?我是第一次來伊斯坦堡,很可能是冒充國際刑警,或者,也被人收買了,故意布下陷阱來騙你。」晏子殊認真地說道。

阿米娜愣了一愣,旋即凝視着晏子殊,那眼神似在微笑。

「不,您不會,四年前,在開羅街頭,有個乘林肯轎車的少女被人綁架了,當時正好有一個國際刑警在附近執勤,他果斷地追上劫匪的車,救了少女……刑警先生,您還記得我嗎?」

這下換做晏子殊愣了,原來是她,因為當時還有任務在身,所以只有匆匆一瞥后,就把那個女孩交給了前來支持的當地員警,真沒想到啊,竟然還會再相遇。

「所以,當我從哥哥那裏,看到您的照片,就知道只有您能救我!」阿米娜漂亮的眸子,熠熠閃爍著動人的光澤。

「我明白了。」晏子殊點了點頭。

「謝謝。」

阿米娜施了一禮,開始敘述:「我父親是個冒險家,喜歡傳說和收藏古董,近幾年來更是瘋了似的,尋找一些模擬度很高的贗品。

「今年年初,一個拍賣行經紀人,給他看了一張青銅面具的照片,他簡直是欣喜若狂,找來了艾敏和我,對我們說,他多年來的努力就要實現了!」

「那是什麼意思?」晏子殊問。

「寶藏。」阿米娜頓了頓說:「你無法想像到的寶藏,它們就隨巨輪沉在大西洋海底,面具上繪有它具體位置的地圖,不過是一半,得和黃金托盤上的合在一起才能用。」

「就是說,這是一場尋寶遊戲?」晏子殊想着那張照片,得讓西蒙把它放大數十倍。

「還不只如此,刑警先生,那些是……納粹的遺物。」阿米娜沉重地說。

「納粹的……」晏子殊吃驚地睜大眸子,卡埃爾迪夫這次的目標是納粹的遺物?不,也許四年前,他就在尋找它們了。

「可有地圖還不夠,還得有打開保險庫的鑰匙和密碼,不然,那近一噸的炸藥,會掀起滔天巨瀾!」

阿米娜接着說道:「父親把寶藏的事情告訴了我們,還讓我們分別保管密碼和鑰匙,他想破譯托盤和面具上的地圖,可是很難,於是就和經紀人一起去美國找專家。」

「但卻被殺害了。」晏子殊深表同情的說。

「是哥哥出賣了父親,有一夥神秘人也在尋找寶藏,哥哥被他們收買了,還逼我交出鑰匙,我就逃了出來。」阿米娜急切地說道:「我們得去開羅,我把鑰匙藏在酒店裏了。」

「酒店?」

「是的,我外公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團的董事,我把鑰匙藏在私人套房的保險櫃里,雖然哥哥還不知道,可他遲早會……」

「咻!」

突然一聲槍響,子彈擦過晏子殊的襯衫射中前面的石柱!

「呀──」

阿米娜大聲尖叫着,晏子殊即刻護住她,讓她蹲下身子,急促地說:「不要抬頭!我們離開這裏!」

「乒砰!」

晏子殊抬腳的那一剎那,子彈射穿了走道木板,但他絲毫沒有猶豫,「快走!」掩護著阿米娜彎低的身子,他們沿着走道接連穿過好幾根柱子!

「咻咻!」槍林彈雨間,遊客們大驚失色,四處奔逃亂作一團,晏子殊緊擰著眉頭,決定反擊。

「跳下去!」

晏子殊拉着阿米娜,翻下走道護欄,他們停在一根柱子后。

晏子殊右手握住槍,小心翼翼地向外瞄視,右邊三點鐘方向,有四個穿黑西裝的外國人持着半自動手槍,一邊粗魯地推開遊客,一邊向他們走來,而左邊十點方向,則有三個持半自動機槍的高大男人,正穿過令人眼花撩亂的柱列。

──他們形成了包抄的路線。

「呼……」背靠着粗糙又潮濕的柱子,晏子殊的心臟怦怦跳着,對方火力雄厚,而他只有三十顆子彈,這裏視野太差,很可能只擊中柱子。

「是他們!他們追來了!」阿米娜驚惶地瞪着眼睛,一面拽著晏子殊的胳膊,力道太大,都讓晏子殊覺得疼了。

「我會死在這裏嗎?」她萬般凄涼地問道。

「他們想要鑰匙,不會殺你。」晏子殊如實說道:「可是如果被抓住,會很糟糕。」

「那、那怎麼辦?」阿米娜惶恐地問。

晏子殊環視着這個空洞洞的水庫,然後看着阿米娜:「你跑得快嗎?」

「我在大學里參加過田徑比賽。」阿米娜匆促地說:「第一名。」

「哦?」真意外,他以為信奉伊斯蘭教的女孩是很保守的,不由問道:「哪個大學?」

「開羅大學,主修古歐洲文明。」

「那很好。」

晏子殊看了看外面的狀況后,說道:「這裏掩體雖然多,可都不夠粗,躲著反而危險,待會兒聽到槍聲,就往出口跑,我想他們的火力會集中在我這邊。」

阿米娜點點頭,可從她緊繃着的身子,晏子殊看出她很害怕。

輕聲嘆息著,晏子殊持槍的右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我會保護你,請相信我。」

阿米娜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晏子殊,拚命壓抑著恐懼:「是……」

她放開晏子殊的胳膊,深呼吸著。

「地很滑,要小心。」

晏子殊轉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很勇敢,然後他看着外面,殺手越逼越近,他急促地低語道:「現在,跑!」

幾乎是與此同時,晏子殊沖了出去,瞄準一個正想舉槍的殺手開了兩槍,那人即刻摔倒了,可是密集的子彈就像水柱般澆向他,晏子殊敏捷地躲到最近的石柱后。

「咻咻咻──」

暴露了隱藏地點,耳邊的槍林彈雨異常兇猛,晏子殊急促呼吸著,轉頭,慶幸那些人果然沒有追阿米娜而去,剛才的談話中晏子殊已經察覺出,那些人如此調查他,很有可能是起了「殺意」!

雙手握著槍,晏子殊閉上眼睛,等待着反擊時機。

「二十三、二十二……十六……八……」槍聲突然停頓,他聽到了換彈匣的聲音。

就是現在!

他毫不猶豫地出手,連開六槍,一槍擊中了石柱,可是後來五槍都擊中敵人要害,有兩個人慘叫着摔倒在走道旁邊。

「咻咻咻!乒砰!」

通常殺手換彈匣的時間不會超過兩秒半,才喘一口氣,子彈又直襲而來,並且比之前更猛烈!

「嗚!」

晏子殊覺得左手臂一陣燒灼的刺痛,背靠着石柱,他低頭一看,上臂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流着血,好在只是擦傷。

不過趁換彈匣攻擊這種機會,可能不會有第二次了,敵人不是笨蛋,深呼吸著,晏子殊一邊窺視左邊敵人的行動,一邊握緊了槍。

他剛才是故意攻擊左翼的,那面雖然是機槍,但只有三個人,現在更只剩下一個了,再擊中他,就可以突破包圍圈,向左移動反擊了!

沒有換彈匣的漏洞,就只有靠隨機應變,拭去額頭的汗水,在槍聲停頓的極短一瞬間,晏子殊出手射擊──

「咻!乒!」

子彈擊中了男人的膝蓋和他身後的柱子,很遺憾未能使那機槍徹底停下來,晏子殊「嘖!」地一聲,一排掃過來的子彈,幾乎擦着他的肩膀而過,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無奈地動了動握槍的右手,雖然他用右手也很能射擊,可比起左手,反應要遲鈍一秒左右,換彈匣的時間,更有可能超過四秒,游擊訓練也就罷了,像這樣火力懸殊的戰鬥會很不妙。

──死在這兒?

開什麼玩笑!他斷然否決,就算死也要死得甘心才行!

把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晏子殊咬着牙關,眸子透著逼人的銳氣與集中力!

「咻咻!乒砰!」

迅速左移,緊接着令人眼花撩亂地連續射擊,彈殼拋得到處都是,右邊兩個殺手接連應聲倒下,另外一個則被擊中了左手臂,憤怒地吼叫着。

「意大利語?」晏子殊的腦袋飛快地轉着,同時,「喀!卡嚓!」他兩秒內就換好了彈匣。

一對二,勝算一下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不過顯然那兩個殺手被激怒了,一陣亂槍掃射,並以此為掩護,交替逼近作戰,晏子殊動彈不得。

不過──左邊的人可是膝蓋受了傷!

晏子殊決定放手一搏,在那人蹣跚地一屈膝時,他移出柱子一槍擊中他的胸膛,然後再抬手,直指向右邊還未反應過來的男人!

「結束了!」晏子殊眼睛放光,可是──「卡嚓,卡嚓!」連發兩彈都動不了,槍居然卡殼!

原本驚惶地瞪着他的男人回過神來,猛然舉槍,晏子殊就地一滾,以為槍會擊中他的頭或肩膀,可是卻沒有動靜!

愕然地抬頭,晏子殊看見那個男人,腦門正中有個焦黑彈孔,雙眼如死魚般凸出著,然後斜著從走道上摔下。

「狙擊手!」

晏子殊立刻跳起來,往右前方看去,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手持着帶消音器的半自動手槍,冷峻地站着,而他身後三步遠的地方,是兩手環在胸前,正瞧着他的卡埃爾迪夫。

被仇人所救,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晏子殊冷冷地與他對視。

卡埃爾迪夫吩咐了什麼,狙擊手收起槍,退到了一邊。

「你看起來可真狼狽,不過戰鬥還算精采。」不疾不徐地走到晏子殊面前,卡埃爾迪夫戲謔道:「不說聲謝謝?」

「你可以不救我。」

晏子殊硬邦邦地駁回去,意思是他多管閑事。

卡埃爾迪夫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笑了笑,溫柔地注視着晏子殊避開的眼睛:「你也可以不欠我人情。」

晏子殊聞言,身體微微一僵!

卡埃爾迪夫沒有漏看他這個反應,促狹的微笑着。

被赤黑的粗鐵捆住的「野獸」,全身赤裸地,因為情慾而氣喘吁吁,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地折磨着他,不給他滿足,只因為那個迸射著憤怒的眼神,是如此撩撥人心。

兩年的時光是如此短暫,卡埃爾迪夫有些後悔就這樣放過了他,不過,看他生龍活虎地在槍戰中大展手腳,也不失為另一道美麗的風景。

「我沒想到,艾敏的妹妹也是參與者之一,現在看來,就算我不想讓你加入,你也會照你找到的線索追蹤下去,嗯……」

想到這兒,卡埃爾迪夫沉吟著:「可真傷腦筋。」

「把我殺了就不用再煩惱了!」晏子殊忍不住說道,他躲得再快,也避不開狙擊手的子彈。

「我說過,不會殺你。」

卡埃爾迪夫輕柔的一笑,而晏子殊最討厭他這種好像對待寵物的笑容,兇惡地瞪他一眼,晏子殊收起自己的槍。

卡埃爾迪夫順勢拿出兩張船票,優雅地遞給他:「艾敏不會放過你們,這裏是他的勢力圈,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晏子殊接過船票一看,是世界頂級郵輪「伊麗莎白號」,船歷經地中海沿岸,意即也會到埃及,他滿腹狐疑地看着卡埃爾迪夫:「這麼好心,為什麼?」

「很簡單。」

卡埃爾迪夫微笑着,那淡紫色的眼眸,就像這地下宮殿般神秘悠遠:「我有件急事,得走開一會兒,可我不想艾敏他們領先太多。」

「你想借我們牽制住他?!」晏子殊很快反應過來。

「是的。」卡埃爾迪夫答道,神情坦然自若。

「混蛋!」晏子殊罵道,憤然越他而過!

「沒關係嗎?」狙擊手以眼神如此問卡埃爾迪夫。

「沒關係。」卡埃爾迪夫響應道,注視着晏子殊快速離開的背影:「他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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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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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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