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密集的水柱嘩嘩地衝下來,尚誠赤裸著身子,像木頭人一樣地站在霧氣蒸騰的淋浴間里,任由熱水不停地沖刷自己。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尚誠微微顫抖地吐著氣,已經站着快一刻鐘了,熱水把他的皮膚沖刷得紅紅的,手臂、胸口、腹部以及雙腿內側,都布著一點點的烏青和瘀血。

這是周屹天的唇舌肆虐后留下的痕迹,尚誠刻意不去看自己的身體,可是那粗暴的親吻,和深深被束縛住的感覺,已經烙進他心底。

手腕那裏一陣陣的痛,雖然周屹天送他回來時替他擦過藥水,但是熱水一淋,破皮的地方又有血滲出來。。

「嗚!」尚誠覺得暈眩前傾一步,扶住牆壁,卻牽動下半身的傷,那尖銳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

被周屹天幾乎是抱着送回來后,他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晚,可是留在體內的疼痛絲毫不見減輕。

總覺得體內仍填滿著周屹天可怕的硬物,想到同樣是男人,卻被強迫做這種事情,尚誠忍不住湧出眼淚。

因為分手了,所以要受到這種對待嗎?

尚誠悲哀而又消極地想,歸根結柢都是自己的錯吧。。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就像母親沒日沒夜地打他一樣,是他太骯髒的結果,污垢好像滲入血液里,怎麼洗都洗不幹凈。

周屹天也是這樣想吧。尚誠單薄的肩膀不住發抖,先提出分手是他不對,跑來東帝做老師也是他的不對,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不好!

尚誠突然發現,比起身體上的痛楚,被周屹天厭惡了的這個事實,更讓他難受!

如果他不出現就好了,如果他知道遠遠地躲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眼睛前面一片模糊,尚誠突然覺得周圍很黑暗,身體好冷,他扶著牆壁,不想在這裏暈倒,一步步地挪向浴室玻璃門,感覺耗費了全部的力氣,才走出了浴室。

在卧室,尚誠拿起浴巾胡亂地擦拭身體,然後隨便套上一件白色睡衣、睡褲,因為身體不支而倒在了床上。

「不會放過你。。」破皮的嘴唇隱隱地刺痛,被周屹天狠狠吻住的鮮明記憶,一下子充斥滿腦袋。

尚誠無聲地流着眼淚,閉上了眼睛。。

「嗯。。」因為口渴得不行而醒來的時候,還殘留着暑熱的陽光灑滿整間卧室,刺眼得很。

尚誠抬手擋住陽光,哭得紅腫的眼睛有種燒灼感,視線朦朧不清,盯着牆上的鐘好一會兒,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唔。。」稍微動了一下身體,就有種渾身要散架般的感覺,頭更是劇痛,像是大病了一場。

在床上磨蹭了許久,尚誠才勉強地爬了起來,頭昏腦脹之下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他費力地從卧室來到廚房,喉嚨焦渴的感覺,讓他打開水龍頭直接喝了流出來的水。

「叮咚─」

門鈴的聲音,就像就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尚誠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人在門外。

「尚誠,開門,你在裏面吧?」按了半天沒反應,傳來周屹天的叫聲。

「啊。。」尚誠大吃了一驚,心慌得不知該怎麼辦。

「尚誠,你不要緊吧?」不再是按門鈴,周屹天砰砰地用力敲門,語氣里透著焦躁和不安。

「我。。沒事,請你。。回去吧。」想到周屹天這樣敲門會被其它老師聽見,尚誠蹣跚地走到門口回應道。

「。。」門的那邊,一下子陷入平靜。

尚誠不由得屏息,又聽到周屹天低沉地說道:「拜託你開下門,我想見你。」

聽得出周屹天的額頭是貼在門上的,傳過來的聲音格外清晰。

「不。。我們別再見面了。」怕被聽到哭泣的聲音,尚誠輕捂住嘴,哽咽道:「我會儘快離開學校的。」

都已經被周屹天討厭了,繼續見面,也只是加深這種壞印象,尚誠不希望周屹天以後想到自己,只剩下厭惡的感覺。

「我不准你走!」周屹天咬牙切齒,用拳頭砰地砸了一下門,「為什麼你一心想着離開我!難道就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嗎?」

「對不起,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好累!」尚誠拒絕道,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

尚誠冷漠的拒絕激怒了周屹天,他大吼:「好吧,隨你的便!你就只會把自己藏起來!」周屹天憤怒地轉身離開。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就從走廊上消失,尚誠有些難以置信,他確實不想見周屹天,可是聽到他那麼乾脆地走掉之後,胸口又

十分難受。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不會再見面了。。

心痛得像刀割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好睏難,尚誠無力地蹲在玄關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正淚如泉湧的時候,門喀噠一聲,從外面打開了。

周屹天推門進來,一眼便望見蹲在地上、臉上都是淚痕的尚誠,不禁愕然。

尚誠也怔住了,回過神來的一刻,不顧擦眼淚,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往房間裏面逃。

「你等等!」周屹天這次說什麼也不讓他逃掉,一個箭步衝過去,捉住了尚誠的手腕。

「放、放手。。」尚誠慌張又無措地掙扎,大力甩脫周屹天的同時,自己也因反作用力,撞到玄關的鞋柜上。

「不要緊嗎?」看見尚誠站都站不穩,周屹天趕緊去扶他。

「請放開我!」尚誠沙啞地叫道,肩膀劇烈地發抖。

「你認真的?」周屹天目光灼然,嗓音也分外低沉,「你真的希望我放手嗎?」

那一瞬間,尚誠嘴唇翕動,竟無法反駁。

「我抱你進去,你在發高燒。」周屹天放緩了語氣,並溫柔地拉過尚誠,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一感受到那有力的臂膀,尚誠的身體就變得僵硬不堪,難掩驚慌地仰頭,看出周屹天眼底那抹受創傷的神色,心裏也不由一緊。

周屹天拉開棉被,把尚誠放進床鋪里后,再嚴嚴實實地蓋好。

「有吃退燒藥嗎?」周屹天問道,摸了摸尚誠汗濕的額頭。

「沒、沒有。」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尚誠非常不自在,周屹天微涼的手掌放在他滾燙的額頭上很舒服,可是一想起來自己會生病的原因,尚誠的精神就變得十分緊張。

「葯在柜子裏?」周屹天問,站了起來。

「嗯,廚房。。」

「我去找葯,你先別睡着,我一會兒就回來。」看着幾乎把臉也蒙進棉被裏的尚誠,周屹天輕聲說道。尚誠沒有任何反應。

周屹天走進狹窄的廚房,無論灶台還是學校配給的電器,都不見使用過的痕迹,咖啡壺也好,微波爐也好,都整齊地擺放在一角,電飯鍋也是嶄新的。

周屹天不禁咂舌,難道尚誠只吃學校餐廳的食物?而且從他又瘦了這點來看,就算去餐廳,也一定吃得很少。

周屹天覺得心疼,既然拿了錢,就該好好地對待自己呀,為什麼連飯都不好好吃。周屹天打開左邊的一扇櫃門,立即找到了白色的藥瓶,是感冒藥沒錯,上面寫着退燒、鎮痛、止咳等等療效,標籤是學校醫務室的。

拿着藥瓶,看着柜子裏堆棧的鍋碗、杯子,周屹天決定先煮點東西給尚誠吃。他把藥瓶放在一邊,打開其它柜子,找到了一瓶醬菜,四個一盒的鹹蛋,又在水池下面發現了一袋大米,應該是學校的福利,都沒拆封過,還在保存期限內。周屹天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給黎荀打電話。。

尚誠蜷縮在被窩裏,意識一直模模糊糊的,好像聽到周屹天在問什麼,粥怎麼煮之類的。。然後聽到鍋蓋發出乒乓響聲,以及周屹天低叫着好燙。。

「尚誠,醒醒。」等有人輕輕碰着他的臉孔時,尚誠才驚覺他竟然睡著了。

「不好意思我弄了那麼久,但是把粥和葯吃了再睡,好嗎?」周屹天一臉歉意地說道,在柔軟的床沿坐下,尚誠聞到了一股米粥的香味。

尚誠猶豫再三,緩緩坐了起來,周屹天把粥碗和勺子遞給他,「吃吧,我已經涼過了。」

尚誠攪動了一下勺子,米粥是奶白色的,一股淡淡的米香,上面還放着鹹蛋末,既沒有結成漿糊狀,也沒有顏色怪異,尚誠挺訝異,因為周屹天是不會煮飯的,就算是即食粥,他都弄得非常糟糕。

「那個,我打電話問了一下表哥。。」周屹天好像也看出來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煤氣灶也挺容易用的。」

「你的手?」尚誠看到周屹天的手指頭紅紅的,燙傷了一樣。

「啊,手沒事,你快吃吧。」周屹天毫不在意,他只擔心尚誠,「等下再吃退燒藥。」

「。。粥是可以用電飯鍋煮的。」尚誠小聲囁嚅,心裏涌動着久違的暖流,可一看到周屹天身上的東帝制服,就像被尖刀扎到一樣,倉皇地垂下頭,「我、我會吃的,你回去吧。」

「等你吃完我就走。」周屹天說道,並不因此退縮。不想周屹天再繼續待在這裏,尚誠顯得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拿起勺子,慢慢地吃了起來,粥的味道清淡而滋潤,尚誠本來

沒有胃口,可是吃着吃着,就不覺吃下了一半。

「不想吃了嗎?」看到尚誠放下勺子,周屹天問道。

「嗯,飽了。」尚誠接過紙巾擦了一下嘴巴,「我自己會收拾,你放在那裏就行了。」

周屹天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把藥片送到他嘴邊,尚誠才張開嘴巴,想說自己來,周屹天就已經把藥片推進他的唇內,還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唔。。」

尚誠把藥片吞了下去,但只喝了一口水,周屹天不禁勸道,「再喝點吧。」

「已經夠了。。我等下再喝。」尚誠局促地說道,「你回去上課吧。」

「現在已經放學了。」周屹天說道,尚誠這才注意到牆上的鐘,已經是五點半了。

「那,快回家吧。」尚誠有些尷尬地糾正道。

「沒關係,我已經和表哥打過電話,今天會晚點回去。」周屹天立刻說道,「你躺下休息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尚誠坐着沒動,看出周屹天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無措地說道:「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求求你,走吧。」

「尚誠。。」周屹天才叫尚誠的名字,尚誠就乾脆躲進被窩裏,怎麼都不肯把臉露出來。

「對不起,是我不好,」周屹天很內疚,輕柔地撫摸著尚誠的頭髮,「都是我害你生病的,我不該對你做那種事。」

明知道男人膽怯而脆弱,他卻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在公開場合強暴他,周屹天知道,尚誠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被面微微聳動,尚誠越縮越裏面,周屹天連發梢都摸不到了。

周屹天嘆氣,但沒有勉強尚誠繼續聽他說,而是在床沿外側,輕輕地躺了下來。

如果他不是和樓下的管理員拿了備用鑰匙,他完全不知道尚誠會哭得這麼傷心,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了。

周屹天耐心地等待,直到確定尚誠已經睡著了,才小心地拉開棉被,幫他透氣。

尚誠的頭髮有點潮濕,眼角紅通通的,在藥效下他睡得很熟,可表情仍似在哭一般。

「對不起。。」周屹天很心疼地替他擦汗,然後慎重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天色暗了下來,牆上的掛鐘顯示是晚上八點,尚誠出了很多汗,睡衣都濕透了,而且他睡得很不踏實,像掙扎一樣拉掉被子。

周屹天實在看不下去,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替他擦拭泛著紅潮的臉頰和脖子,又靈巧地解開睡衣鈕扣,擦着他胸膛和腋下的汗珠。

「操!」忍不住罵了一聲,心跳得厲害,周屹天站起來,衝進廚房就把自己的腦袋淋了個透濕,校服也濕了一大片。

「咳、咳。」從卧室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周屹天一驚,趕緊跑回卧室,就看到尚誠已經醒來了,伸出手似乎想拿水喝。

發現周屹天還沒有走的一瞬間,尚誠立刻驚慌失措地想要躲起來,但是周屹天走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沙啞地哀求,尚誠整個縮進床里,不敢看周屹天的臉,「拜託,快回去。。」

「既然要趕我走,就看着我的臉說,」周屹天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大聲的叫我滾,叫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只要你當着我的面這樣說,我就走!」

「不要。。你別逼我。。」尚誠掙扎著,快哭出來。

「是你在逼我!」周屹天索性連同棉被一起,抱住了尚誠。

「我哪有。。」敵不過周屹天的力氣,尚誠全身都僵硬著。

「怎麼沒有,從我看到你的第一天起,你就非常『礙眼』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那時候我就不喜歡你!又膽小又懦弱,不像個男人。」周屹天才數落了幾句,尚誠就扭動着,難受得直掉眼淚。

「不過。。雖然膽小,卻能在保鏢抓我上車的時候,衝出來救我。」周屹天伸手擦掉尚誠流出來的鼻涕,「讓我對你大為改觀。」

「好、好髒的。。」看着周屹天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尚誠結結巴巴。

「不會啊,你的一切,我都不覺得臟。」周屹天笑着說道,摟住他的腰。

尚誠呆了一下,眼角泛紅地說道,「你騙人,你從一開始就騙我,明明還只是高中生。。」

「你也沒說實話啊。」周屹天反駁道,「你根本不是真心要我走!」「我。。」尚誠語塞,最後生氣一樣地嚷道:「是我不好!我那麼膽小,又老是出現在你的面前,還沒說實話,這一切都

是我不對!行了嗎?你放手!那麼討厭我,就不要出現。。」

瘦弱的身子,顫動得像風中的樹葉一樣,尚誠嗚嗚哭了起來。

「尚誠,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你?」周屹天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撫摸著懷裏啜泣的男人,「我年紀比你小,又不是我的錯,如果可以,我也想早生幾年,讓你可以信任我。。」

尚誠深深地低垂著頭,抽噎著。

「尚誠,我愛你,昨天我不該強迫你。。可是不要因為我犯錯,就否定我的真心,」周屹天溫柔地替他擦淚水,「和我在一起吧?」

「我。。」尚誠依舊低着頭,含糊地說了句什麼。

「你不說清楚的話,我當你不同意哦。」周屹天湊近地咬着他的耳朵。

尚誠終於抬起頭,鬆開那被咬得發紅的嘴唇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屹天知道尚誠仍在發燒,但還是忍不住地吻了他,舌頭伸入進去,纏綿而又熱情。。尚誠的身體逐漸緊繃,微微顫抖,喉間發出潮濕而又曖昧的「嗯。。」的聲音。

「再睡一會兒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強壓下慾火,周屹天溫柔地道。

「啊、嗯。。」尚誠輕聲地道,臉紅得很,不僅僅是因為發燒的關係。預備的鈴聲響起,尚誠拿着階段測試的考卷,走進二年五班教室。

「又是考試啊。。快炸糊了啦。」前排的男生哀嘆道。

已經臨近期中考試,所以最近每門學科都在測驗練習,尚誠這堂課是下午第三節,而同學們從今天早上第一堂課開始,就一直在做試卷。

「少啰嗦!叫你做就做!還不快點幫老師發考卷!」面對膽敢質疑的男生,周屹天發飆道。

「是。。老大。」再不情願的男生,都不敢和周屹天嗆聲,服服貼貼地站起來,去幫尚誠發考卷。尚誠起初並不明白,以周屹天的成績,為什麼會被分到平均分在及網格線以下的五班,現在完全理解了─只要周屹天坐在教室里,不良少年們就會很老實。

「我不是因為成績不好才去五班的,你別把我當成笨蛋哦!」

尚誠還記得周屹天強調自己成績的時候,那罕見的嚴肅眼神。

其實就算周屹天的成績不好尚誠也不會看不起他,而且會認真地幫他補習功課,所以周屹天的舉動在尚誠眼裏很可愛。

「考試時間為四十五分鐘,各位同學,請認真答題。」尚誠說道,巡視了一圈后,走到周屹天的身邊。

看見戀人穿着校服埋首做題,尚誠心裏還有些不適應的感覺,不過他畢竟是老師,在看到周屹天解答一道化學實驗題的時

候,目光也變得專註起來。

「此有機物能發生銀鏡反應,則分子中有。。」周屹天的答題速度很快,而且習慣從最難得計算題開始答起。

看着完美的解答公式,尚誠不禁露出微笑,然後周屹天在已經寫完的答案旁邊,寫下了,「。。ILoveU。。」還畫了一顆心。

「啊。。」尚誠的臉立刻紅透了,慌張得想走開,不過周屹天拉住他的手,食指快速地在他手心裏畫下一顆心。

「認、認真點!」尚誠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我〈對你〉是很認真的,老師。」周屹天說完,才微微一笑地放開尚誠的手,繼續做考卷。

尚誠卻緊張得心都快蹦出胸膛,被周屹天碰過的手也沁出汗水來,因為周屹天的話居然講得那麼大聲,還很理直氣壯,簡直像在告訴全班同學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覺得很不好意思一樣地環視一圈,結果並沒發現有學生特別關注這裏,尚誠才鬆了口氣地走回講台。

「好險,差點就被逮住了。」坐在周屹天前面的楊天樂,及時收掉桌上那面用來偷窺的小鏡子,因為周屹天早就告誡過所有人,要是讓尚老師覺得不自在,或是偷看他,就等著挨揍吧!

雖然這樣說,可還是很好奇周屹天和尚老師交往到什麼地步了,現在看來,兩個人不但是重歸於好,而且還變得非常恩愛。

果然,表達感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身體上的直接接觸了。。尤其當對方的性格很怯懦,或是很不開竅的前提下。

楊天樂抬頭看向隔開兩排的薛霖,他坐在靠前的位置,一手不停地轉着筆,眼睛卻在偷瞄講台上的尚老師。

他看着看着,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楊天樂知道他回想到什麼,忍不住地壞壞一笑。今天是周日,學校沒課,尚誠就和周屹天一起去了趟市區的大型量販店,買了不少生活用品,親昵地回到教師公寓。

「你說過如果我考試拿第一名,就會有獎勵的,怎麼只有這些啊?」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周屹天拎着購物袋抱怨。

期中考試的成績單在周五的時候就貼了出來,周屹天的分數是高二年級第一,數學、化學、物理、英語滿分,又拿下了四門單科狀元。

而且在他每日的「坐鎮」下,五班的課堂紀律一下子好了很多,沒有人遲到或早退,黑板擦得很乾凈,垃圾也有人及時清理,成人雜誌、遊戲機、撲克牌等違禁物品一概鎖進儲物櫃。

而中考成績,五班的及格率也達到七成以上,雖然仍然是「放牛班」,但校長和其它老師們已經驚得大跌眼鏡了。

「這些都很實用啊,」尚誠笑了笑,「是你說便利商店的牙刷不好用,我穿的睡衣你又不合適。。太貴的禮物,我現在可買不起。」

周屹天從上周末開始,就以要考重點大學、溫習功課為由,住進了教師公寓,因為是男學生,所以學校方面也就沒怎麼干涉,而且他們也希望東帝高中出一名全國第一的狀元。

尚誠每次想到校長鼓勵的目光,就會很心虛,因為周屹天在用心的溫習之後,就會連哄帶誘惑地拉他上床。

雖然知道青春期的少年性慾旺盛,可是,無論是在廚房、浴室,甚至在餐桌上都做過了,尚誠覺得自己太淫亂了,必須要控制一下。

「你是不是故意扯開話題啊!」周屹天挑起眉,危險地看着他,「牙刷,睡衣,拖鞋,這些當作小獎品勉強可以接受,年級第一耶,少說也要做。。」

「叮」的一聲,電梯門豁然開啟,裏面是兩位三年級的教師,尚誠驀地踩了周屹天一腳,臉頰漲紅地衝進電梯。

「啊,尚老師,回來啦。」

「嗯,林老師。」彼此點了個頭問候,老師們就離開了。

老師們走出大廳玻璃門之後,周屹天才走進電梯,像大灰狼一樣靠近渾身僵硬的尚誠,故意彎低身子,在他紅透的耳邊呢喃:「尚老師,我的腳還在疼呢。」

「對、對不起。」尚誠瑟縮了一下脖子。

周屹天從後方雙手抱住他,壞心眼地說:「就一句對不起?被你踩得好痛,說不定都骨折了,起碼得付。。」尚誠仰頭,吻住了周屹天的嘴唇,但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周屹天還未反應過來,尚誠就已經面紅耳赤地轉回了頭。

「再親一個。」周屹天動情道。

「不要。」

「那年級第一的獎勵呢?」

「下、下周。。周末。」尚誠口齒不清地說。

「要等那麼久!」周屹天怪叫。

「不願意就算了。」尚誠裝作氣呼呼的想要走出電梯。

「我當然願意!」周屹天趕緊攔住他,心裏卻想,周五和周六都是周末嘛,對了,星期天也可以算是周末,想到尚誠「自掘墳墓」卻還沒意識到,周屹天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咦,是不是沒買醬油?」走出電梯后,尚誠看着周屹天手裏拎着的購物袋,「今晚要做炸醬麵。」

「我下去買吧。」周屹天說道,檢查了一下袋子,確實漏掉了。

「不用了,我去吧,你把東西拿進去。」尚誠說完,轉身回去了電梯里。

周屹天拎着兩大袋的東西走向五0四室,現在才下午四點多,周屹天想整理好東西后,就幫尚誠把浴室里的臟衣服都洗了。

五0四室的門口,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由於背光,周屹天瞇起眼睛才看清他是誰,很意外的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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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男本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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