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

楔子二

禮車打開了,他出來了,然後轉身……當她看到他扶著穿着白紗的新娘小心踏出車外,淚水瞬間模糊她的視線。

所有的幻影成空,他沒有等她!他要牽着另一個女人走進他的生命里,他要的人不是她!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她會留在這邊看着這一切,就是想要親自證實他所說的話只是騙她的!只是故意要氣她的!氣她離開他太久了,氣她讓他太寂寞,所以故意設下這一切,只為了要懲罰她!

她可以理解,真的!所以她在等——等他拋下所有的一切,然後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對她說道:「愚人節快樂!」

那一天雖然不是四月一日,但只要願意,每天都可以變成愚人節。

接着她會板着臉孔,憤怒的指責他的愚弄,之後還是會告訴他——她願意原諒他!因為他愛她,她也愛他呀!只要他們之間存有真愛,一切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她甚至願意送他一個最特別的禮物——告訴他,這回她不走了,她可以休學,她會離開舞團,就留在國內,當他的妻,為他生兒育女。

可是她看呀看,等呀等的,心愛的男人沒有丟下一切跑開,反而帶着新娘走進他的家,然後過了兩個小時,他跟着新娘還有觀禮的親友出發到喜宴餐廳去……

她告訴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這就像她平常演的舞劇,非得跳完才能下台一鞠躬離開舞台,這既然是要演給她看的荒謬劇碼,就要有始有終,所以她會再耐心的等,直到演完的那一刻。

她驅車跟着來到喜宴飯店,悄悄地溜進會常

她站在飯店的一角,看着他露出微笑的站在門口迎接每個到場的客人。

看着那樣的他,她不覺有些恍惚。

他是誰呀?

那些跟他在一起說話、握手的人是誰?為什麼她一個人也不認得?

……不!不能怪她不認識他們,因為他從未介紹他的家人、朋友給她認識。

為什麼沒有呢?

她咬着下唇,努力回想他們如膠似漆的那段日子。

因為她很忙,總是忙着練舞,沒有練舞的時候,她已經累癱了,剩餘的精力全留給他,連她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沒時間陪了,又哪有辦法去認識其它多餘的人……

她從沒見過他的家人、朋友、同事,但她有聽過,可她並沒有特別留心,因為她只是聽,聽他講完,達到某種了解后,她就會講她的,讓他更加了解她的世界……

當她察覺到這一點時,只覺眼前一片黑,她不是很愛這個男人嗎?用她所有心力愛的男人,為什麼關於他的一切對她會是如此陌生呢?

然後時間到了,他到新娘休息室去了,她告訴自己——夠了!等不到這齣戲結束,她現在應該要上前,阻止這一切繼續進行下去,她應該要出場,奪回屬於她的位置。

就像在舞團一樣,如果不努力、不用心爭取,休想站到首席這個位置。

而現在她也必須要爭取,再度成為他生命中的唯一以及首席。

可她的腳卻如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因為方才的想法壓得她喘不過氣,渾身發冷。

那個新郎真的是他嗎?是她所愛的他嗎?

新郎挽著新娘再度走出來,那個容顏是她所熟悉的,但感覺卻是陌生遙遠的。

再看看那個擔任女主角的新娘,前幾天見過了,也跟她談過話,新娘子是個心理醫生,論長相身材,絕對是她更勝一籌。跟對方交過手后,她依舊無法明白他為什麼寧願拋棄她而去選擇這樣一個人,若說唯一可取之處,是這個女子某些感覺和氣質像極了他!在看到對方第一眼時,她就有這樣的相似感。

所以——他選這個心理醫生為終身伴侶,是因為他們很像嗎?

定定望着他們走進去,聽到樂音響起以及拉炮聲,還有更多的掌聲……

她的頭更昏沉了。

掌聲響起,就是戲落幕的時候,不過——他還是沒有出來,依舊待在那個舞台上……

只是——演員不累,觀眾卻累了,她從未如此疲憊過。

轉過身,眼前一黑,昏倒在一直伴着她「看戲」的好友懷中。

……

而他依舊沒來找她……

他不要她!他真的不要她了……

他們不是曾經歡欣的說過,他們之間所擁有的就是世人苦苦追尋的真正愛情——就是那種海枯石爛,生生世世不變的。

可為什麼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跟以前說的完全不一樣,變了!徹徹底底的變了!

為什麼,她不懂?

時間和空間都是影響改變心意的因素。他選擇為妻的心理醫生,如是對偽裝成病人的她說道。

所以是她的錯嗎?是……她的錯嗎?

啊!誰能可以給她答案呢?在她被痛苦徹底毀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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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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