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在停止心底的掙扎之後,兩人的感情加溫的極快,縱使寧文仍舊是冷冷而疏離的態度,只是她不時浮現在嘴角的淺笑,將一干男人迷的昏頭轉向,不得不高呼愛情真偉大。

而方浩在那次重創之後,再也不敢開這種玩笑,識相的與寧文保持安全距離,這情況讓寧文意外,畢竟,以方浩那膽大包天的個性,不可能一次學乖。

不過,易磊倒是很滿意,直說方浩是個懂得記取經驗的聰明人。

果然,方浩的本性在壓了一個月之後,終於壓抑不住了,又無緣無故塞了個銀戒到寧文的手中。

「送你的禮物!」方浩露出一嘴白牙,眼裏閃著惡作劇的神采。

「你又來這一套?不怕再被修理?」寧文皺起眉頭看着手中的戒指問著。

「我就是想看看他氣炸的樣子,反正我今天之後就要到泰國拍外景一個月,嘿嘿!他拿我沒轍。」方浩頑皮的笑了笑,上次那一拳可讓他黑了幾天的眼圈,沒有完善的逃跑計劃,他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話畢,就跑到另一棚錄影去了。

寧文只是聳聳肩,對於方浩孩子氣的作法早習以為常,只是無心的讓銀戒在手心轉着,等著易磊完成他的工作,玩的太過專心,連他站在身旁部沒發現,直到手心中的銀戒被拿走,才揚起眼來。

「誰給的?」易磊揚著戒子,仔細的打量著,但口氣是淡淡的。

「還有哪個人有這膽子?」寧文嘆了一口氣,並不是故意讓方浩難過,只是,她不是喜歡說謊的人。

「又是他!」易磊皺着眉,一連串久違的英文咒罵聲突然出現,寧文驚訝的揚起眼,訝異的發現他的另一面。

「原來你也會罵人。」寧文淡淡的扯了扯唇角。

「你是我的人。」他又一次的宣告,音量大的像是要讓整個攝影柵的人聽到。

「全世界都知道了。」寧文不認同的搖頭,但唇角卻揚起一個幸福的弧度。

他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無數次,對於歌迷們湧來的反彈聲浪,他全數收下,而且義正辭嚴的告訴眾人,他也有愛人的權利,如不允許,他可以同意退出演藝圈,不再出現在觀眾面前。

多霸道而又自負的男人,不是嗎?

只是觀眾們就是吃他這一套,認為她們心目中溫文儒雅的好男人,也是一個為愛肯付出一切的痴情男人,支持度不降反升。

她這個半路衝出來的女人,原該遭受眾多歌迷的譴責與發難,但是卻在易磊的引導之下,將情況整個改觀。

他們這一對連自己都不看好的情侶,竟然得到歌迷的祝福,連圈內的人也甚感不可思議。

這下,別說是她這個經紀人沒話說,她甚至該以自己就是那位幸運者而沾沾自喜,是吧?

「方浩那小子到哪兒去了?」易磊將銀戒拋在半空中,又接了起來,狀似無心的問著。

「到隔壁棚去了。」寧文盯着他的動作,猜測他的下個動作。

「那好,我把這條帳記下了。」易磊仍是不動聲色,笑容依舊迷人,但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可以發現,他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慍色。

果然……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那個銀戒不偏不倚的進了她身旁的垃圾桶。

寧文只是斜眼一覷,淺淺的呼出一口氣,她果然愈來愈了解他了。

不過,她的動作在易磊看來,有那麼一點兒嘆氣的意思。

「心疼呀?」易磊裝不出無動於衷的樣子,看着她不置可否的神色,久違的挫敗又襲上心頭。

他從不勉強別人,總認為每個人能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對於寧文,她的心思卻總是複雜的讓他無法理智判斷。

他以為他可以讓她自由自在的活着,選擇她喜歡的男人,但是他錯估了男人自私的天性,他無法同意她的心中有另一個男人,這念頭,從見到她的那一眼,就末冒變過。

「你想太多了。」寧文淡語,猜測着他此時翻攪的情緒。

一雙柔致的手撫上他的臉,他低下頭,望進她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晶亮眸中。

「你知道我想些什麼?」易磊按住她的心手,讓她的手聿緊貼着他的頰,天知道,他怎麼會讓自己愛上這麼一個女人,這麼靈秀、這麼清冶,卻又如此了解他。

「知道。」她確定的點頭。

兩人的目光相接,易磊認分的點頭,而後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不愛我?」他帶着一此無奈。

他不要天下女人的痴迷,他只要寧文專註而認真的目光,這樣算是奢求嗎?

「這麼多人在旁邊,你一定要這樣問我嗎?」寧文怔了怔,而後淡淡笑了。

易磊看向四邊急於移開目光的人們,一口氣嘆的更深了。

「你不愛我。」易磊下了結論。

在他的眼底,除了寧文之外,很難有其他的人、事、物,所以當他看着她時,總會忘了他們正處於公眾場所,他是徹底的迷戀着她,但是她卻清醒的讓人挫敗。

「該去錄影了。」寧文提醒他,並不反駁他所說的話。

易磊緊握手心,能壓抑不在人群里擁抱住她的衝動,卻不能抑製為她沉溺的事實。

看着易磊轉身回到台上,沒一會兒就露出微笑面對訪談,剛才的小插曲像是不曾發生,但是她知道,他其實是在乎的。

只是,他仍是想太多。

她說過,她不會愛上他,不過,只是說說而已。

愛情這玩意,怎能說一是一,說不要就不要。

他太看輕他的魅力,也太看重她的自製。

若要說愛,她早愛上他了,只是,她並不是會把愛掛在嘴上的人,所以,跟他比起來,她就顯得不在乎。

她對愛情,本來就充滿不安;她愛他,卻也怕愛得太深,但偏偏她很在乎他,愈在乎,就愈不安,害怕會失去他。

所以,只能用無心掩飾,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她愛他,易磊沒有發現嗎?

日子一逕的平靜,她以為,她會這樣快樂的過下去。

畢竟,幸福的日子過久了,被人呵護習慣了,便自然而然的軟弱,自然而然的喜歡依賴。

人,就是不能寵的。

這一點,寧文知道,易磊也知道,卻做不到。

今天,難得空間,兩人窩在易磊的屋裏,共同品嘗著易磊特地讓人從國外帶回來的藍山咖啡。

知道她的喜好,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里,他總會努力完成,卻又不多說什麼。

他寵她、愛她,卻從不說奸聽話來騙她,只是以行動證明他對她的心意。

咖啡香充斥着屋裏,香醇的滋味讓人沉醉,讓鮮少喝咖啡的他,也逐漸愛上這種味道,影響與日俱深,比罌粟更甚。

他愛憐的吻着她的發,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你今天沒吻過我。」寧文閉上眼,有些疑惑的問著。

「我知道。」易磊笑了笑,

「為什麼?」小小的疑惑在她的眉間,絲毫下覺得她的問題之後,帶着一絲的不情願。

他在眾人面前吻她,沒有理由在私密的空間里,對她禮貌有佳。

「吻你,會讓我想要你,而現在,才不過中午。」易磊的眸光添了一絲情色。

隨着兩人相處日深,對她的依戀下減反增,留戀她的人,所以戀上她的吻,只是,若是太過頻繁的求愛,怕會讓她覺得,他的愛建築在性事上。

「你是這麼守舊的人嗎?」寧文挑起一邊眉頭,儘是不信的口吻。

「你覺得呢?」易磊不答反問,仔細端詳着她鎮定的臉色,想必她絲毫沒有發覺,她正用言語做着邀請,激着他做出某些動作。

她聳聳肩,覷了他一眼,帶着笑不說一句話。

拒絕美女的邀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對於他這個紳士來說,更是不能容許的行為,所以,他伸出手將她摟向自己,貼着她的唇,低語:「你真是令人驚喜!」

她沒有艷若桃李的裝扮,清冷的似不食人間煙火,但是在適當的時刻,她又散發性感的誘惑,直要讓他瘋狂。

他炙熱的目光燃着她,讓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

易磊吸了—口氣,他必須嘗嘗她的滋味才行。

「留在我的身邊。」他沙啞的抵着她的額,並不要求她嫁給他,他知道她要的自由,他願意用他的柔情留住她,而不是一張紙。

她毫不遲疑的點頭,而後送上她的唇。

他灼熱的吻令她充滿前所未有的熱情,在她的身上肆虐著,而後,深深的迷亂了。

只是,有個不識相的門鈴聲響起,讓一向好脾氣的易磊大大的皺起眉頭,壓根不想起身打斷這溫存的一刻,但是門外的人卻不輕易放棄。

「這該死的。」易磊低咒了幾聲,終於決定結束這討人厭的鈴聲。

他起了身,一把拉開大門,一見着來人,連聲的咒罵還未出口,就全部給收了回去。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有着意外,還有錯愕,仔細聽起來,還有那麼一點狼狽。

這倒讓寧文好奇起來,便站起身,想看看是哪一號人物,可以讓他有這般緊張的表現。

迎着她的目光,是一個相貌脫俗,連動作也十分優雅的女人。

「你好!」對方禮貌的伸出手。

「影雁……」易磊難得慌張的將寧文擋在身後,也連帶的將那女人的手隔開。

這是怎麼回事?

寧文被動的被他阻在身後,並不如易磊一般的慌張,只是,她卻發現……他竟在發抖。

那被稱為「影雁」的女人,被安置在單人沙發上,而她則坐在易磊的身邊,感覺他的大掌驚慌而佔有性的握着她的腕。

她擅於發問與要求,這是一個經紀人常做的事,但是對於自身的事,她卻甚少有所求。

以至於在這個場合上,她安分的目光在易磊與女人身上徘徊,卻什麼也不說。

她隱隱覺得不安,卻習慣性的壓抑著情緒,從表面看來,她幾乎成了沒有表情的瓷娃娃。

「就是她?」流利的法文從女人的口中說出,目光不算和善,溫醇的聲音倒是很有磁性。

「除了一張清麗的臉之外,她沒有任何可取的地方。」柯影雁嚴厲的目光掃過寧文,而後落在易磊的身上,一臉不認同的表情。

寧文淡淡的笑了,她認得那個表情,也聽懂女人說的每一句話。想她在英國那麼多年,認識的人千奇百怪,會懂那麼一點兒法語,很正常。

只不過,柯影雁語氣中的輕蔑,倒是她所陌生。

「你來這裏做什麼?」易磊習慣性的將事文摟近,說的也是法語,並不在乎柯影雁反對的日光,正在做無言的反對。

「爸爸讓我來的,他希望你做事要有分寸。」柯影雁睨了事文一眼,話雖然沒有說明白,動作卻可以讓人明了一切。「另外,我世提醒你,該是時候回去接掌家裏的事業了。」

寧文不動聲色,這是她相當擅長做的事。

只是,女人口中的稱謂,卻讓她開始猜測著兩人的關係,淡淡的慌逐漸泛開,制止了不該的想像,她垂下頭來,掩飾那突來的狼狽。

「我並沒有接下事業的興趣。」察覺寧文的退縮,易磊更加緊握住寧文的手,並擔心的多看了她一眼。

「你答應過爸爸,這是你的責任。」柯影雁不冷不熱的提醒,目光掃過兩人交握的手。

「我只答應過他,會照顧你。」易磊急忙解釋著。

「照顧這兩個字,意思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你應該不會不懂爸爸的意思才對。」柯影雁傾身向前,雖然優雅的態度不變,但可以讓人感到明顯得不悅。「對於她……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寧文一顆心提了起來,想知道他的答案。

空氣沉悶着,短短的一刻,冗長的有如過了一世紀,寧文仍舊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

「這是我的事。」易磊別開眼,冷冷的說苦,那絕情的表情,是寧文未曾見到過的。

「你說過,你會照顧我一輩子。」柯影雁柔柔的笑從唇邊漾開,提醒似的話,像一把刀插進寧文的胸口。

「我知道。」易磊毫下遲疑的點頭,感覺手掌中的細腕正準備逃脫。

他說了什麼?

易磊剛才說了什麼?

寧文揚起眼,望向他的側臉,有那麼一剎那,她的心臟似乎停止跳動,一口氣憋在胸口,根本忘了喘氣,直到胸口傳來剌痛,才發現這一切,竟然真實的可笑。

不過,易磊無法分神注意她的反應,他所有的目光全盯着另一個女人。

「既然知道,就不應該還在外面招蜂引蝶,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柯雁影不以為然的瞅了她一眼,美麗而有神的眸掃過寧文之後,挑了挑眉。

她好像看到寧文顫了一下……

這一個小發現,倒讓她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了。

「我說了會照顧你,就一定會履行我的承諾。」易磊下是下知道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所以,格外小心謹慎。

「在外頭玩玩就算了,不能認真的,這一點,你該還記得吧?」柯雁影火上加油的挑了挑眉。

再一次確認,她的確沒有眼花,易磊身旁的女人壓根兒聽的懂法語,光瞧她一臉灰白的臉色,就知道她很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

只是,她倒是很沉的住氣,不若一般尋常女子,馬上跳起來大哭大鬧,非得求一個公道。

光這一點,她開始替這女人加分,不過,並不表示她肯放手。

「我知道。」易磊只是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神色。

寧文清淪的表情在短時間內消失,像是被火燙著一般,她火速的抽回她的手,而在易磊沒有防備之下,她輕易的讓手腕得到自由。

事不關已,關已則亂,柯影雁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如果真心在乎,她就不相信這女人還能無動於哀到什麼程度。

「寧文……」易磊終於發現她的異狀,關心寫在眸底,在柯影雁面前,不願意太過張揚。

只是,表面一貫無事的她,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不若平常一般……

像是她正展開無形的網,將自己一層一層的包裹起來,不願意讓他靠近,這讓他懷疑起來。

他原以為用法語交談,就不會讓寧文知曉這一切,可是,她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這是為什麼?

「去哪?」見寧文站起身,他再度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你們有事要談,我無離開。」她冷靜自持的態度,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傷害而減低一絲一毫。

她不會太在乎的,不是嗎?

她淡情淡愛,就算在乎,也會很快平復,不是嗎?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心痛卻陣陣泛開。

柯影雁再度揚起眉,眼角眉問的讚賞更甚,這女人的自制力超過她,連情緒都能控制的這麼好。

「如果只是玩玩,就該早點告訴她,別還露出一瞼在乎的樣子,這樣,怎麼讓我相信,你沒有認真的意思。」幾乎是惡作劇的心態,她想看看這女人的反應,於是,她更加挑明兩人之間的關係。

「影雁……」易磊被迫的鬆開了手,他還不知道寧文對他栢信的程度,不能在此時露出對寧文的在乎,要不然,就中了柯影雁的計。

她露出詭譎的笑容,對着寧文笑了起來。

「我不准你傷害她。」易磊可清楚她眼裏不懷好意的笑謔。

柯影雁先是一怔,而後淡淡的笑了,笑的雲淡風輕,禮貌且優雅,但是不知怎麼着,卻讓寧文心中的難過更甚,卻仍舊裝傻的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打算離開這裏。

她不敢保證,再多待一秒鐘,她會不會在這裏崩潰。

只是,有人的速度還比她快了許多。

柯影雁站起身來,朝他們走過來。

「傷害她的人,是你,磊……」柯影雁聳了聳肩,在她的面前站定。

寧文注意到,她說的是中文,而且,親昵的叫他……磊!

「影雁……」像是預料到她會做的動作,他急忙的起身,攔在她的身前,只不過柯影雁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揮開他的手,笑了一笑。

「我是易磊的未婚妻,柯影雁。」她再一次禮貌的伸出手,笑容美麗動人,卻有着張狂的氣焰。

寧文第一次敗下陣來,連迎接她目光挑釁的能力也沒有,垂下眼來,於是沒有看到柯影雁眼中那一抹笑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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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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