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而閻焰在這個時候卻突地出現,說希望她不要再帶給他任何的麻煩……「你快走吧!我不會離開。」水荷柔聲說道,仍是背着光,清楚的看清他好看的眉、好看的眼,想要把他的長相清楚的記在心中,好陪伴她剩下的日子。

他走了,也好,至少他是安全的。

「你快走吧,不用理我這個麻煩。」水荷催促道,這閘門內的疫情一直無法得到控制,她倍覺無力,這一次她真的想撒手了。

「易水荷,你馬上跟我走,要不然我就直接劈昏你。」閻焰不想再花時間說服她,想索性直接付諸行動。

「我不想走,我也不會走,你馬上離開,我不會阻止你。」水荷同樣很堅持。

閻焰微眯着眼,似是正在考慮應該怎麼做。

「不想改變主意?」他的聲音平靜,把話說得像是風雨前的寧靜,一張薄唇抿得極緊,擺明脾氣已瀕臨崩潰邊緣。

「不,我絕不改變主意。」水荷只是搖頭。

她不能走,因為她患病了;她不能走,因為她不想再這樣跟他繼續相處下去,為的只是他的任務;她不能走,因為她不夠堅強,她不能這樣下去。

她的一再拒絕,終於激怒了他,怒氣陡然爆發。

「我不會接受你的拒絕,我說過,就算把你劈昏,我也要帶你走……」閻焰像是受夠了,對着她大吼一聲,並大步朝她走了過來。當真想一掌劈昏她,直接結束這樣的對峙。

「因為「屠血戒」嗎?」水荷拔出手中的戒指,雙眼含淚的瞪視着他。

那雙美麗的眼裏,有着不安、有着倔強、有着不認輸的勉強,只是他看不到,背光的他,除了她憤怒的聲音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是!那是我的任務,我說過,為復師命,我必須帶你拿到「醫典」,完成我的……」閻焰的話還沒說完,那枚「屠血戒」就被她用力的擲了過來,直衝着他的臉,毫不留情的丟在他的臉上。

當然,他接隹了那枚戒指,阻止了她的突襲,也同時聽到她猛然吸氣的……啜泣聲?

她在哭?是嗎?那是她在哭的聲音嗎?

「走!」她對着他大吼,憤怒而疼痛的喊道,再也受不了他恁地無情言語,那些疼痛的啃噬,已經教她無法忍受。「帶着你的屠血戒回去復命吧!我什麼都不要了,不要「醫典」了,我也不要你的陪伴了……走!你走!」

他的話,像刀、像劍,全部砍在她的身上,那枚留住他的屠血戒,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烙着她的指、烙進她的心,她再也無法忍受。

握著該是渴望已久的屠血戒,閻焰難得的愣住。

她叫他走?她連屠血戒都不要了,就是叫他走……為什麼?

「可是……你不要「醫典」,你還希望我替你完成什麼任務?」閻焰一顆心幾乎要停止,隱約知道她把屠血戒丟給他,代表着某種意義,一向沉穩的性格,因為她的舉動完全無法反應。

「我什麼都不要了。」水荷只是搖頭,心痛到極點的搖頭。「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

而她,也什麼都要不起了。

「你走,我只要你走。」水荷柔柔的開口,她的身體愈來愈不舒服,她的膝蓋也幾乎撐不住她的重量,這是個危險的地方,再怎麼身強體壯的人,都不該在這裏停留太久,他必須走,馬上就走。

「我使用我對於屠血戒的權利,命令你馬上離開。」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怕目送他離開,會讓她心痛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今晚來這一趟,閻焰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這是兩全其美,真是太好了,好到教人拍手叫絕,好到令人瞠目結舌,他輕易的完成了任務,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回屠血戒,他能復師命了,他能離開了……

只是,為何他的一顆心卻無法輕鬆?

他可以走了,為伺他卻突然腳步沉重?

「水荷……」他不由自主的朝她又走近一步。

「別過來。」她試圖向後貼,只是後面已經是窗欞,她無路可退。

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他會有危險,他會被傳染的……

人只有在最危險的時刻,才能知道什麼是最在乎的。

而在這個時刻,水荷知道,他的安全是她唯一的顧慮,她知道就算自己會心痛而死,她也不願他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寧願看着他轉身離開,走出她的生命。

而她的態度,終於讓他感覺出不對勁。

他不容拒絕的朝她走進,在月光下將她轉了身子,藉著明亮的月光,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水、水荷?」閻焰的輕呼里,有着遮掩不住的心疼。

她的唇白、頰白,幾乎沒有血色,雙眼泛紅,纖細得像是瘦了一圈……她是怎麼了?

「走!你快走!」水荷試圖用力的推開他,但虛弱的她又怎麼能推開他有力的雙掌,氣急敗壞。「我都說了,我要你走,走得愈遠愈好,你聽不懂嗎?」

「你病了?」這不純粹只是過累,她擺明是被傳染了瘟疫。「你為什麼要讓自己弄成這樣,為什麼不自己想些辦法?」

「你走……你快走,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水荷試圖垂下臉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般模樣,也不願這樣極近的距離,提高他被感染的可能。

閻焰牽握着她的手,讓她不得不停留在他的胸前,托起她的下顎,專註的看着她的眼睛。

「為什麼……你總是能招惹一堆麻煩?」先是那些來求診的人,後來是古昊,接着是李斯明,現在又有新花招。

水荷無奈苦笑,他的指責總是沒有盡頭。

「是啊,那你快走,走得愈遠愈好……只要遠離這裏,遠離我,一切都會回歸原點,你可以自由了,還不快走?」她心裏感到更加挫敗,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她承諾過自己,不哭,可是只要一牽扯上閻焰,她的眼淚就止不了。

「怕麻煩的話,現耷就走,我快死了,再過不了多久,我就要死了,放心吧,我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她索性直接把話說明,用儘力道咬緊下唇,才能剋制不去發抖。

閻焰看着她,沉默似是認真的考慮着她的提議。

這樣的反應教水荷好傷心,她用力咬住唇,直到嘗到口中血腥的滋味。她寧願疼,也不願在他的面前掉淚,所有的情緒往腦門裏衝去,洶湧到無法抑制,就在閻焰的懷裏,她昏了過去。

「水荷!」閻焰的心跳停了,在她軟倒在他懷裏的那一刻,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助與害怕,怎麼也沒想到,她真有可能會在下一秒死去……光是想像這個畫面,就讓他無法喘息。

「來人啊!來人啊!」閻焰朝着門外大喊。

他不准她死!他不準!

如果她死了,那他該怎麼辦?如果她死了……

不!她不能死!無論如何,她不能死!一向鎮定的他,發現他的手在發抖,他也發現那痛到幾乎無法喘息的心痛一一

那是因為她,那只是因為他有可能就要失去她。

該死,在他還來不及反抗的時候,他已經愛上了她,已經……深深的愛上她!

【第十章】

床榻上,蒼白的水荷虛弱的閉着眼,只是她並不是躺在床榻上,而是躺在閻焰的大腿上,被他的雙手緊緊抱着,彷彿若抱得不夠用力,她就會頹然死去。

她不停的嘔血,虛弱的躺在他的懷裏喘氣,除了大夫之外,所有的人都被趕出房裏,怕病情再度傳染,唯有閻焰無論如何不肯鬆手,他要陪着她,再怎麼樣都要陪着她。

「我好累……走吧,讓我好好的走……」水荷虛弱的說着,為什麼連要求死,他都不肯,都要這麼折磨她。

「你不能死!你不準死!」閻焰抱着她狂吼,拚命的搖晃,深怕她再度昏厥。

他的臉因為恐懼慌亂而蒼白,像是生病的人是他,殊不知,他只是怕,他只是怕她會死在他的懷裏,心裏湧上可怕的疼痛,握住她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水荷痛苦的閉上眼,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產生幻覺,竟會在他冷靜漠然的臉上,看到着急慌亂的神情。

他不會在乎她,他在乎的只是那個該死的戒指,那個該死的任務!

「快走吧,再不走,你也會死的。」水荷輕推了他,卻使不出太多的力氣,手臂就頹然落下。

死!死!死!

這個字不停的從她的口中說出,怎麼聽,怎麼刺耳,他的驚慌被憤怒取代,沖着她就是幾句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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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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