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封天炬張大眼眸,看見印殘月穿着一件藍色絲衣,誘人的曲線完全被襯托出來。

他低沉的聲音宛如火山爆發的聲音。「寶兒,你坐在這兒做什麼?走,回家去!」

印殘月還來不及出聲,藍齊已經低下頭,撫着他的臉頰笑得嫵媚。

「這位大爺,您叫錯人了,這位是我們夢香樓未來的搖錢樹,叫殘月,他還沒陪過客人,十天後就要開賣他的初夜,大爺若是對我們殘月有點興趣,歡迎那一天來喊價,開苞我們殘月。」

對藍齊突如其來說的話,印殘月聽得是一頭霧水,封天炬也一樣聽得目瞪口呆、張大雙眼、怒火上升。

封天炬因為怒火上升臉色不一變,說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更顯得他的怒火正竄得跟天一樣高。

「你好大的膽子,逼良為娼嗎?他明明就是從我們封府私逃的奴僕寶兒,怎可能在此叫價初夜?更不用說要陪客了。」

藍齊嗤哼一聲,那聲音既嫵媚又惑人。「私逃的奴僕?大爺,那他的賣身契在哪兒?拿給我瞧瞧。」

這幾句話教封天炬霎時啞口無言。

而提到賣身契的事,讓印殘月的心口又燃燒着怒火,他問道:「你沒有我的賣身契對不對?」

封天炬沒有回答,而沉默等於就是他的回答。

封天炬愚弄他十多年,現在就算找回他,不憐惜也就罷了,還要把他當成奴僕,再使喚他幾十年嗎?

難道他就只配在封府打打雜,永遠也沒有自由的一天?封天炬心情好時才會找他上床,若心情不好,他就只能老死在封府?

印殘月怒吼道:「我在封府為奴十多年,結果你竟然沒有我的賣身契!我為你做牛做馬十多年,你……你竟這樣對待我!」

封天炬毫無悔意的冷聲道:「不管我有沒有你的賣身契,你都是我的奴僕寶兒,這點是改變不了的。」

「你……」

被他的霸道氣得無話可說,印殘月心兒狂跳,頻頻撫著自己的心口,咬牙切齒的說話,不管會不會激怒封天炬。

「你沒有我的賣身契就休想叫我回去,我跟你再也沒關係!」

封天炬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將他從床榻上扯下來,看着他身上過於合身的衣服;那衣服的顏色是漂亮的藍色,他沒看過幾個老師傅能染得出這種顏色的絲綢。

而這件藍得發亮的衣服穿在印殘月的身上,襯得他美艷無比,好似是在春風裏含苞待放的嫣紅花蕊。

一把更炙熱的怒火衝上他的腦里,他不知這股怒氣從何而來,但就是無法忍耐的破口大罵起來。

「這裏是妓院,你瘋了嗎?而且你穿這麼暴露的衣服做什麼?你真的想當個賤妓陪男人睡嗎?」

他摔開印殘月的手,剛剛得知的消息讓他怒火難消。

印殘月吼道:「你的小妾有多少個都是妓女,你還不是跟她們上床上得很高興,你沒資格說我!」

印殘月比著自己,「更何況你沒有我的賣身契,我就是自由的人,我的身子我自己能夠做主,我高興陪誰睡就陪誰,不用你管。我跟你沒有關係,滾,滾得遠遠的,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聽他說得好像想陪別的男人睡,封天炬的眼睛裏差點冒出火光,但他還是毫無懼色的與對天炬對罵,倔強的一面忽然展現出來。

尤其是得知封天炬竟又納個妓女為妾,他更恨不得能殺了封天炬,阻止自己對他痴心妄想。

「滾礙…滾……」

他控制不住的拿起茶杯朝着封天炬丟擲過去。

封天炬這個爛得徹底的男人只會欺騙他的感情、只要他的身子,從來不曉得珍惜他!

他恨封天炬,恨得要死,卻也愛他,愛得要命,但封天炬一再把他視若無物,他再也不想哭着承受這些,他受夠了!

封天炬閃過他丟擲過來的茶杯,眼底交雜着憤怒跟火光,也含有無窮無盡的慾望。

印殘月原本就美艷得無與倫比,但穿上這件暴露的衣物更加顯得魅人。

封天炬再次抓起他的手,這次不是把他從床榻上拉起來,而是把他壓在床榻上。

封天炬撕着他身上的那件藍色絲衣,冷若冰霜的語氣充滿不屑。

「你的床上技巧那麼生澀,什麼男人肯要你?再說,什麼初夜,不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你的身子早就被我摸過不知多少回,你連當男妓都不夠格!我睡了你好幾年,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床上到底有什麼本事嗎?」

封天炬憑什麼把他說得那麼下流?

又憑什麼評斷他的床上功夫?

印殘月氣得雙頰通紅,差點拿起杯子又丟擲過去。

「你不要臉、下流,我甘願不讓你睡、我甘願讓別的男人睡我,我會奪下這次花魁比賽的第一名,讓你明白多得是男人喜歡我。」

「就憑你那隱蔽在這件暴露衣服里的身材跟生澀的床上技巧,你就想勾引男人?哼!你未免太有自信了。」

封天炬鄙夷他的態度是那麼顯明,而且徹底傷到他的自尊。

封天炬竟然把他瞧得那麼低賤、以為他沒有人愛,他真的認為他印殘月這麼沒身價嗎?

「滾,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印殘月氣得臉紅通通的、胸口上下起伏、髮絲散亂,藍色的絲衣被褪去大半,同時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腿,看起來秀色可餐,令人想要大咬他一頓。

封天炬死瞪着他,他也抬頭死瞪着封天炬。

他賭氣的強迫自己說出口:

「沒錯,就憑我的身材跟床上技巧,我相信多得是男人喜歡我,我不缺你這一個。」

封天炬帶來的幾個奴僕早已止不住口水,個個恨不得能站前一些,一覽印殘月的美色。

若不是懼於封天炬的懲罰,恐怕早就有人向前了。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封天炬氣得滿臉通紅,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看着印殘月那細瘦的腰身跟美麗的腳型。

他知道印殘月在歡愛時扭著腰身、用長腿勾住他的模樣有多麼令人心醉神迷,但那隻屬於他個人的美景,他無意與別人分享。

他死都不願意!

「我不可理喻也不關你的事,滾,滾得越遠越好。」

封天炬的下身突地硬起,這裏圍觀的人眾多,他不可能在這裏摟抱印殘月,但是此刻的印殘月如此魅惑人,情慾忽然排山倒海而來,他怕再待下去會讓自己非常尷尬。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走,不再留在原地。

倒是印殘月逼走他之後立刻撲到床榻上,壓抑着想哭的衝動。

這個負心的人!自己不需要再為他落淚,剛才罵他絕對罵得對!印殘月不斷提醒自己。

藍齊沒有說話,反倒是洪音將水遞到印殘月面前,說話仍有鼻音的咳了幾聲讚美印殘月:

「幹得好,殘月,你有做這一行的本事。」

印殘月不知所以然的抬起頭來,完全不懂洪音為什麼讚美他。

錢奴忍住笑意道:「剛才要不是我們太多人在這裏,封天炬可能會往這兒要了你呢!」

印殘月張大嘴,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說剛才封天炬非常想要他,有這麼一回事嗎?

藍齊見他發愣,無禮的噗哧一聲笑出來。「傻孩子,你還不懂嗎?剛才封天炬被你的美色誘惑了,差點拜倒在你的褲子之下。」

「有……有嗎?」

他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次藍齊、洪音、錢奴三個人齊點頭,同時笑得前俯後仰。「有,絕對有,我看到他的褲子裏有動靜了。」

他雖不信他們說的,但是能把封天炬罵退終於讓他一吐怨氣。

早該有人罵罵封天炬了!

而且封天炬竟敢瞧不起他,說沒有男人會要他?他一定要贏得花魁比賽,讓封天炬不敢再輕視他!

其實印殘月決定參加花魁比賽原本是為了幫藍齊,但也是因為他已經無路可走。

但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他要贏得花魁比賽,讓封天炬再也無法輕視他,他會讓封天炬知道他印殘月不是沒有男人欣賞、喜歡的!

這些日子印殘月住在夢香樓里,吃的、用的、穿的不比在封府里時差,而且夢香樓雖然是做生意的地方,但是他們居住的這個樓層卻十分安靜,不會有嘈雜的聲響傳入。

近來藍齊大多是下樓去招待客人一會兒就上樓來了。

反倒是錢奴常在樓下做事、算錢。

洪音則因為得了嚴重的風寒老是咳個不停,於是都在樓上休息。

「洪音。」

「什麼事?殘月。」

現在四下無人,只有洪音在床榻上躺着。

印殘月低聲問著洪音:「選花魁是怎麼個選法?」

洪音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多是以陪宿的價碼多少、是不是很有名這些因素來斷定,每年選出三個花街里最有身價的花魁,像前些年都是我、藍哥跟錢奴中選,因為我們陪酒的價錢就很高,更不用說陪宿了。」

「你們都……都陪宿過嗎?」

印殘月問得有些小心。

畢竟這種問題十分私人,他不知道能不能問。

洪音啞著聲音道:

「藍哥不會強要我們陪宿,錢奴來這兒之前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過,不過我猜藍哥有與男人在一起過,至於我自己就不便奉告。」

提到既有英氣又很嫵媚的藍齊,印殘月忍不住好奇地道:「你是說他有陪過客人嗎?」

洪音搖頭。

「不是客人,我的意思是以前藍哥鐵定有個情人,而且藍哥的作風本來就很神秘,你看過他穿的衣服和用的器皿用具嗎?全都是市面上見不到的上品,我猜藍哥原來應該是極有錢的富豪或官宦子弟,後來落魄才來幹這一行的。」

這一點印殘月無法否認,因為藍齊喝的茶、用的器具,甚至是給他的幾件舊衣服都讓他大開眼界。

怪不得洪音會猜測藍齊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似乎覺得自己的猜測也不太正確,洪音再補充了幾句:

「不過以藍哥的出手看來,我猜他也不是沒有銀兩生活,可能是心之所至隨興開了這家妓院吧!這較符合他的個性。而且藍哥說話、見地都跟一般大不相同,我覺得他在開妓院前說不定是個很有地位的人也不一定。」

提出心裏的疑問后,印殘月又問了一個冒犯他人私隱的問題:

「洪音,你怎麼會知道……知道……怎麼勾引男人?」

洪音掩嘴笑了出來,「殘月,你想勾引男人嗎?」

被洪音取笑得兩頰通紅,印殘月跺腳道:「才……才不是這樣!我只是訝異你上次教我的方法竟然生效。」

洪音一邊笑一邊輕咳,笑得更加大聲,知道印殘月是誘惑封天炬有效后才有了這疑問。

他丟了幾本書到印殘月的腳邊,笑道:「你自個兒看看吧!」

才掀開某本書的第一頁,印殘月就差點尖叫,那本書像是會燙他的手般讓他連忙把它丟在地上去。

「這……這是什麼鬼書?」

看他雙頰通紅,洪音哈哈大笑說:「這些是藍哥的藏書,你別弄壞了,況且看看也沒什麼差別,至少以後你就曉得怎麼服侍男人,也知道怎麼在男人身上取樂。」

一聽到是藍齊的藏書,印殘月急忙將它從地上撿起。

那本書的封面圖畫就是兩個男子互擁的畫面,教他看得面紅耳赤。

他顫着手翻開第一頁,書裏面不但有圖畫,還有文字說明,他紅著臉合上書,不敢再看下去。

洪音道:「殘月,你若想要多了解一些就把書拿到房裏自個兒看,我的身子一直好不了,也沒辦法見客。你若想贏得花魁比賽,這些日子藍哥可能會在夢香樓里介紹你,憑你的美貌,應該馬上就會有不少人想要你陪吧!」

他應了幾聲,好奇地帶着這幾本書回到自個兒的房間。

印殘月羞澀的翻開書本幾頁,書的內容圖文並茂,讓他看得臉兒緋紅,因為畫中人物的姿勢都是封天炬愛他時做的,有些姿勢他想也沒想過。

書中的圖案旁加諸不少文字,說明親愛之間若是做到什麼程度會有什麼反應,他翻了一頁又一頁,不禁呼吸有點急促。

他的下身漸漸硬挺起來,他輕輕的觸摸一下,戰慄不已,但是又感覺無比空虛。

他忍不住想起當封天炬熱情的愛着他的時候,那種快感總是讓他忘記一切,只願與對天炬比翼雙飛。

這些日子以來封天炬都沒有來過夢香樓找他,他不禁懷疑封天炬該不會真的要留他在妓院裏吧?

印殘月局促不安的扭著身體,身上穿了一件長達腳踝的薄衫。

他雖沒裸露出身體的任何部分,但是那件薄衫貼緊着他的身體,讓他比裸露出身體還要性感。

而他的頭髮被特意的梳理過,連嘴唇都被藍齊塗上胭脂。

「藍哥……」

「別說話,我幫你穿個耳洞讓你戴着這個耳墜子。」

他的頭髮被撥到左邊,露出白雪般的頸項,右邊的耳垂戴着一個火紅色的耳墜子,身上散發出令人意亂情迷的香味。

他根本認不出銅鏡中的人是自己,因為差異太大了。

他看起來像一團野火,熊熊燃燒着,足以讓男人口水直流。

「我教你的你出去時可別忘了,要扭身、扭腰、要懂得對男人拋媚眼,知道嗎?花魁可沒這麼容易當,你要讓很多男人都注視着你,願意拿白花花的銀兩出來只為了跟你喝一杯茶酒。」

「我懂了。」

他有些顫抖的回話。

藍齊也看出他的不安,在他耳邊說了一個令他心安的消息:「我放出消息說你今天第一次會客,封天炬正坐在樓下。」

「他……他有來?」印殘月難掩內心的歡喜。

藍哥道:「不只他一個人來。」

印殘月不懂的問:「什麼意思?」

「他帶了他最籠愛的小妾來這裏設筵慶祝小妾的生辰,誰教我們這裏的大廚也是遠近馳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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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奴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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