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們都已經筋疲力盡,還是意猶未盡似的抱着對方的身體,不斷的汲取彼此的體溫,像是永遠不想放開對方一樣,不停的接吻、互相的撫觸。

曲翔覺得好累了,但是能再度擁抱歐柏昌,讓他滿心的幸福感一涌而上;他吻著歐柏昌,第一次這麼全心全意的吻,感受他的魅人氣息。他們吻了好久好久,唇舌不斷交纏。

明明已經沒有力氣讓彼此的身體再度得到滿足,但他們就是想抱着對方,不想讓對方離去。最後實在累得連接吻的力氣都沒有,曲翔才忍不住地睡着,只是他仍抱着歐柏昌不肯放手。

歐柏昌也忍不住倦意襲上心頭,他們纏綿一整夜,更別說他今天跟蹤曲翔到他的朋友家,聽到那不堪的聲音,他氣憤的站在門口一整天等著質問他,體力更是不濟。終於,兩人都睡著了。

隔天中午。

曲翔幽幽的醒來,他一直閉着眼睛微笑着,睡夢中的他甜甜的笑着,幸福的感覺充滿他的心頭。他一睜開眼就看到歐柏昌正在穿衣服,他不好意思的閉起眼,卻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看着歐柏昌。他的身體結實且充滿男子氣概,不過,一看到他的身體,他就想到昨夜自己是怎麼撫摸這具身體,聽着他的申吟,臉上不由得面紅耳赤;但是害羞歸害羞,他仍覺得一陣滿足感湧上心頭。

「你醒了!」歐柏昌將最後一顆扣子扣上,回過頭來看着他,見到他醒了,隨口招呼了聲。

曲翔跳下床拉着歐柏昌的手臂,將唇湊上去,但是歐柏昌並沒有吻他,他太沉醉在幸福的感覺中,一點也沒有發覺歐柏昌看他的眼神跟前幾天大不一樣。

見歐柏昌已經穿好衣服,曲翔輕鬆地道:「等我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現在已經中午了。」

看到床前的時鐘,曲翔才發覺真的已經中午了,他們昨夜竟然做了一整晚的愛!他紅著臉道:「柏昌,那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不好?」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吃吧!」

「啊!」他盡量不把失望表現在臉上,曲翔知道以歐柏昌的身分,他的確有很多事要忙。

「那我們晚上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我說過了,我沒有空!」

「那如果這幾天你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曲翔開心的建議。

「我為了陪你玩已經荒廢了不少工作,我沒有時間再陪你玩了。」而且也沒有心情了,歐柏昌在心裏暗暗說着。

「那你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我都可以陪你!」曲翔近乎撒嬌的低語。

歐柏昌不耐的嘆了口氣。「我這幾天都沒有空,這樣講夠清楚、夠明白了嗎?曲翔!」

是已經夠清楚也夠明白了,曲翔不了解的是,為什麼歐柏昌要用這麼不耐煩的口氣對他說話?昨天他們才擁抱過不是嗎?

歐柏昌不發一語,從皮夾里抽出一疊紙鈔放在曲翔面前。曲翔看到這與他們第一次在俱樂部歡愛后同樣的動作,他充滿幸福的心忽然泛冷;他抬頭看着歐柏昌,聲音不穩的顫抖,不敢猜測自己看到的這個動作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你拿錢給我做什麼?」

「感謝你的服務啊!」

冷冰冰的一句話,讓曲翔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他發抖得更厲害,厲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你還不明白嗎?下次如果我還有需要,會再來找你的。」曲翔的臉倏地刷白了。「你不是那個意思對不對?我已經告訴你我不是在賣春,我是……我是……」他告訴自己,歐柏昌昨夜是用愛跟他溫存,絕對不是把他當成洩慾的工具。

「你是對我有感情才跟我做愛嗎?」被歐柏昌這麼直接的說出心事,曲翔臉紅了起來,輕輕點頭。

想不到歐柏昌卻放聲冷笑嘲諷道:「那我感謝你,可以了吧!你可以一邊用感情跟我做愛,那大概昨天你也是很有感情的跟你的朋友上床啰?」

「啊?」曲翔實在是太過驚訝,他驚訝得腦子沒有辦法運轉,整個腦子就像被冰封住一般。

「昨天我很早就到你這裏來,剛好看見一個男人一大清早就把還穿着睡衣的你拖出門,我不禁好奇這個男人是誰;於是我跟着你們走到一間學生公寓。在那裏等了一會兒后,我聽見奇怪的聲音,剛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多聽幾次后,我不相信我會聽錯。一怒之下,我又回到你的公寓前等你,我想看看你到底多久才會回來,結果你竟然到晚上十一點才回來!」

他冷笑一聲,又說:「你的體力真不錯嘛!回來竟還有力氣跟我做了一整晚,不過我並不吃驚,基本上,從我第一次碰你,我就覺得你對性饑渴極了。」

曲翔慢慢從震驚中回復,將歐柏昌的話一字一句消化后,他的臉色更蒼白了。

「你在說什麼?我真的只是去修理李義信的計算機,他在前面客廳看A片,你聽到的聲音是A片里的聲音,他把音量放得很大聲,所以--」

「哼,我不相信有哪個人神經這麼大條你幫他修計算機,他竟然在前面客廳看A片,這種謊話未免笨拙了。」

偏偏李義信的神經就是這麼大條!曲翔沒有辦法解釋,他只能慌亂的問出腦中的唯一想法:「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溫存?」

「別人可以享受的,我為什麼不能享受!」

歐柏昌冷冷淡淡的幾句話,讓曲翔又氣又恨。「你把我當成什麼!?」

「你不檢討自己的行為,還問我把你當成什麼?我把你當成比男妓還不如的爛貨,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他竟然把他看得如此下流,又這麼下賤!曲翔忍住淚大吼:「你這個齷齪的人,你滾!離開我的房子!只有你才會這樣門離去,他才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他看見自己身上有着歐柏昌昨夜留下來的紅痕,趕緊跑進浴室,拚命的用水沉着自己的身體,想把歐柏昌留下來的痕迹全都抹去。

他一邊哭一邊沖水,腦中回想起昨夜的事,今早的幸福感有多濃,他現在的悔恨就有多深,他嗚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自己簡直是笨蛋加白痴!為什麼要跟歐柏昌做愛?如果沒有,至少還可以保留一點點自尊,也不至於被說得這麼難聽,把他瞧得比男妓還不如。

最後,曲翔哭得不能自己的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背靠着牆哭泣,那淚水彷彿流不盡似的……

曲翔從那一天起就變了,熟悉他的人都覺得他跟以前不一樣,他不再坦率的表現出自己的感情,變得比較冷漠不愛說話;他更積極的參加社團,也常參加校外活動,就像要把自己的生活時間全部填滿,免得自己胡思亂想。因為他是高材生,又有一張清秀的臉孔,好幾個女生紛紛對他表露好感,以前的他一定會害羞得臉紅,他現在卻都答應跟她們交往。

曲翔的朋友十分不解他為什麼會突然心性大奱,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像他,反而讓人覺得他的行為太過分。曲翔卻反問:「是她們自己喜歡上我,更不是我要求她們來喜歡我的,她們不滿意,隨時可以走人啊!我又沒求她們跟在我身後。」

最後,一位跟曲翔交情不錯的同學跟他大吵了一架,怒道:「你變了,曲翔,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讓人噁心想吐,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麼打擊,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再不回復以前的樣子,我就跟你斷交!」

「隨便你,我沒有意見。」曲翔冷酷的回答。

因為這句話,不少跟曲翔要好的同學,紛紛跟曲翔保持距離。

而他的童年玩伴李義信因為讀的是不同科系,一直不知道曲翔的改變,聽到了傳言,還認為是別人謠傳的。他啞然失笑道:「真的假的?曲翔會說這種話?天要下紅雨了,嘿,要騙我也別找這種不可能的事好不好?」

然而,當他跟曲翔再次見面時,他才真覺得曲翔變了。

李義信拍了拍曲翔的肩。「曲翔,你最近怎麼了嗎?」他發現他以前充滿靈氣的眼睛,現在也變得很冰冷。

只見曲翔目光冷冽的直視着他,「我覺得我現在很好。」

真的覺得曲翔很不對勁,李義信小心的試探道:「你覺得很好就好,呃……我家裏買了新的A片,你要看嗎?」

曲翔默默的點頭,這讓李義信深信事有蹊蹺,因為若是以前他請曲翔來看A片,曲翔一定會搬出許多教條似的話來訓他;但是曲翔現在竟然點頭跟他說好,還跟他約時間!

他不敢置信的問:「曲翔,你真的沒問題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的身體很好,好得不得了。」曲翔冷冷的回答,讓李義信身體竄過一陣冷顫。

他覺得曲翔真的變了,而且一下子變好多,變得他一點都不認識,甚至變得讓他一點也不喜歡。

歐柏昌現在對這個俱樂部只有「厭惡至極」四個字可以形容,若不是來這裏,他就不曾遇到曲翔,然後又做了一堆的蠢事。但是偏偏這個大客戶非常喜歡這個俱樂部的氣氛,無可奈何下,他才又來到這個俱樂部赴約。

他的客戶不知道在叨絮些什麼,歐柏昌根本就沒心情聽。

已經快一個月了,曲翔的身影仍舊煩擾着他,若不是他已經看透曲翔,也決心不再受騙,他好幾次都衝動得差點把車開到曲翔的公寓去。

而現在他的心情還沒有釐清,又來到跟曲翔初識的地方,不由得更煩亂;而當一個侍者端著酒放到他桌上,他略抬頭看了一下,是那個人。這個侍者就是那一天早上拖着曲翔出門,後來曲翔跟他膩了一整天後,到晚上將近十一點才回來,他聽曲翔說過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很好記,歐柏昌試探性的叫道:「李義信?」李義信側頭看了一眼歐柏昌。

他明明不認識他,他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見過他幾次,記得他似乎是姓歐。

「歐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嗎?」

看到李義信,歐柏昌心情更是低到了極點。他冷笑着話中帶刺地道:「曲翔最近在你的照顧下,過得不錯吧?」

「曲翔?你認識他啊?歐先生。」

「不但認識,還熟得很。」歐柏昌更加冰冷的回道。李義信驚喜地呼喊道:「你跟曲翔很熟嗎?歐先生,那我們可不可以談一談?我真的拿曲翔沒有辦法,他不知道是哪根筋秀逗了,我們這一群朋友什麼方法都用盡了,他就是不改他那副死臉;你如果跟他很熟,可不可以麻煩你跟他談談?」

明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想再管曲翔的事,但是一聽到曲翔的事,他的腳卻不由自主的移動,走到一旁跟李義信說話。李義信忽然好奇地道:「呃……歐先生,你是怎麼認識曲翔的?你跟曲翔應該沒有交集吧!」

「他來這裏打工時認識的。」

「哦,你說他幫我代班那一次啊!」李義信又滔滔不絕的說道:「曲翔幫我代班后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霉運,竟然十幾天沒去上課,問他,他也只說是生病了,後來看到他來上課,總算跟以前一樣;想不到在一個月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性格竟然大變,我忍不住要用很不科學的方法揣想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是說他幫你代班。」好象有聽曲翔提過這一回事,歐柏昌倏地想起來,「你是不是給他三倍的薪水?」

「對啊!他連這個都對你講。那你跟他一定很熟了。」頓了口氣,李義信又說:「說起來也有點奇怪,有一天,我一大清早就拉着半醒半睡的他到我家幫我修計算機,幾天後,就聽說他的性格大變;我在想是不是那天下雨地急着沖回家,遇到不幹凈的東西上了他的身?」

李義信很自責地道:「只要一想到他如果沒來幫我修計算機,可能就會沒事,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他。我最近才去廟裏求神拜佛,給他求了一個保平安的符,掛在他身上,可是他好象也沒什麼改變。」

「他幫你去修計算機那一天是不是禮拜六?不來天氣還不錯,到了晚上忽然下起而來?」歐柏昌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他要跟我借傘,我不肯借,說這種小雨淋不死人,想不到地出門沒多久,就變大雨了。」

「你那天是不是在看A片,還把聲音放得很大?」

「是啊,那一片很精采……」李義信忽然側頭看向歐柏昌,因為歐柏昌整個臉色泛白,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那一天在看A片?」

歐柏昌閉上眼睛,低喃一聲:「老天,我那一天做了什麼!」他張開眼睛看着李義信,「你說曲翔最近怎麼了?」

提到曲翔,李義信馬上忘掉要問歐柏昌怎麼知道他那天在看A片的事情。「他變得很不對勁。也不是說他不對勁,他的身體很好,精神很正常,但是他就是不對勁。哎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他變得一點也不像曲翔,曲翔不會那麼富攻擊性,而且他講話不會冷得讓人覺得自己像在跟一塊冰說話一樣,讓你全身不舒服的發冷,只想離他遠一點。」

一定是他說的話傷害到曲翔。歐柏昌看著錶,現在已經是半夜,也許去找曲翔有點晚,但是他最好還是早一點去向他道歉。

他指著在座位上的客戶,「李義信,你告訴那個先生,我臨時有急事要先走,我改天再跟他談事情,那就多謝你了。」他抽出幾張千元大鈔放在李義信的手上,「這是報答你給我的情報,謝謝,我要立刻去找曲翔。」

李義信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鈔,還不了解事情的緣由,歐柏昌就走得無影無蹤,他不解的自問:「搞什麼啊!難道這個人也跟曲翔一樣被鬼上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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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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