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男兒自當心如鐵三

第六十六章 男兒自當心如鐵三

夜暮降下,江淮軍的帥賬之中,一場風暴正在蘊釀。

江淮軍帥賬中杜伏威望着桌上自己軍中文書粗略估計出來的這一天戰鬥總結,一言不發。一個白天過去了,江淮軍除了死傷了幾千戰士,損失了大量的擋箭車和樓車外,根本沒有取得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戰果。

更讓他惱怒的是,現在江淮軍與竟陵軍情況逆轉,原本攻城時信心滿滿的江淮軍經過一天的廝殺后士氣低落無比,而竟陵軍則完全相反,原本在江淮軍攻城時信心不足的竟陵軍現在士氣變得高昴無比。

帳里江淮軍眾將見杜伏威臉色黑青,殺機四溢,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喘,只有在杜伏威不注意的時候用目光朝離杜伏威的最近的那幾個年輕人悄悄的打個眼色。

在這裏不得不介紹一下杜伏威的一個奇特愛好,那就是收乾兒子。不知是不是從小缺乏父愛的原因,一般來說,只要是杜伏威遇到他看的上眼,又與他一樣出身貧寒十多歲的青少年,老杜往往會愛心大發,將其收為義子,到目前為止,他的義子已有十多號有餘。他經常帶在身旁的那幾個,亦是他最為看重的。

義子們果然沒有讓江淮眾將失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名作將領打扮的年輕人開始替眾將求情:「父親,誰也想不到那趙子成有如此蠻力,加上竟陵城裏陰癸派意外失手,使得我們攻找竟陵更加困難,再加上我們江淮軍士氣被奪,才會造成這等戰果。」

他手指帳中一名四十來歲全身傷痕纍纍,鎧甲上猶有血跡的老將道:「鄭將軍作為前鋒,身先士卒在城前衝殺,被竟陵中武功好手包圍,身上刀槍傷累達十數處之多,要不是周圍士兵拚命搶救,現在只怕已經倒在竟陵城頭裏了,父親,將領們已經儘力了。這次作戰之所以損失這麼大,更多的原因應該在士氣被奪及我們戰略情報的失誤上。」

如此直言不諱的道出主帥的錯誤,而且對象還是在江湖上素有性格兇殘著稱的杜伏威,讓不明真相的人們不禁為這個年輕人前途性命捏了一把冷汗。

可熟知杜伏威性格的江淮眾將卻並沒有多大擔心,杜伏威這人性格可以說有點古怪,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心狠手毒,殘暴好殺。但與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這人雖然為人兇狠,卻很有大局觀。除了喜歡收乾兒子之外,他還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那就是一般不以言論罪。有時他會因一些事與江淮軍的將領或謀士發生爭執,如果論戰輸了,他不會因惱羞成怒而重責手下或暗中報復,而是在憤慨之餘,採用對方的提案。

事實上趙子成為政亦有這方面的特點,這也許是因為性格和出身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心襟闊確實有容人之量,再加上出身低賤,所以也沒有自己尊嚴不容他人侵犯的自覺。

因為這一點杜伏威很受他手下將領的敬重,也使得江淮軍內部其它勢力更加團結,江淮軍軍紀散漫,惡名遠揚,但單論起戰鬥力來卻算的上天下精兵,與江淮軍內部領導層的的團結不無關係,當然,這也與杜伏威喜歡提拔與自己一樣出身於社會低層的有才能的將領有關。從江淮軍領導層的成份構成上便可以知道為什麼江淮軍對世家大戶那麼的不客氣了。

杜伏威果然怒了,他抬起頭來怒道;「那麼按照你所說,眾將已經儘力卻慘敗,這都是我的責任了。」

「竟陵天下堅城,兵法有云:以十圍一。竟陵城內單訓練有素的士兵就有三萬之餘,而我軍攻城的部隊不過四萬多,攻城失敗也是正常結果。」

杜伏威與自己的義子爭論起來,道:「胡說,我江淮軍攻城雖然只有四萬多一點,但皆是我軍中精銳,怎麼能與竟陵城內那一幫沒有見過血的娃娃兵相比。若是兩軍平原相遇,我軍士卒足可以一敵十,將江陵兵輕而易舉消滅乾淨。」

那名義子毫不客氣的將杜伏威的話頂了回去,「那是在平原,啊爹,你也見到了,現在竟陵城中多了一支人數約有四百多餘的江湖好手組成的隊伍,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們用樓車送到城牆上的戰士在竟陵城內根本立不住腳,用不了多久就被竟陵城內的士兵殺的個乾乾淨淨。攻城的士卒們亦害怕被巨石砸成肉沫,進攻起來根本沒有從前的勇猛。竟陵士兵在城中居高臨下,只需將滾油,巨石,與勁箭瞄準我們砸過來就行,這種情況下,一個訓練有素的新兵與一個久經戰場身經百戰的老兵相差並不大。更何況現在竟陵軍外有援軍,士氣高昂,看到勝利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后,他們為保護自己的家園自然會拚死力作戰。啊爹圍城三面,獨開東南官道,以動搖竟陵軍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圍三缺一的計策已然失敗。」

杜伏威火氣更大了,「照你這麼一說,那我們這次出兵竟陵是必敗了??」

那名義子並不理會杜伏威愈加鐵青的臉色,直截了當道:「若是我軍再無扭轉雙方士氣的奇策,我們只有在天下會與飛馬牧場援軍抵達竟陵之前撤退一途。」

杜伏威氣極反笑,一聲暴喝,一掌印在帥賬中一張高大的楠木大桌上。只聽得「嘩啦」一聲,堅實的楠木大桌在杜伏威的沉渾掌勁之下寸寸斷裂。

杜伏威怒目圓睜,雙盡裂,對平素最得自己歡心的義子怒目而視,那作將領打扮的義子毫無畏縮,抬起頭來與之對視,目光寸步不讓。

見杜伏威一怒至此,帥賬中那些將領儘管素知杜伏威的性格,亦不禁為那名名叫杜勇的義子擔心。

杜伏威緊握雙拳,面容沉靜的可怕,似乎就要與杜勇來一個血流五步,最後還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原本緊捏的拳頭亦散了開來,原本就有些呆板的面容似乎老了幾歲。

杜伏威口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親呢地叫了自己這個最喜歡的義子的呢名,道:「啊勇,你可知道,只有攻陷了竟陵,我才能以之為據點從水陸兩路攻打漢水沿岸的城市,以便進軍洛陽,爭奪天下。失去了這次機會,你啊爹再也不可能有爭霸天下的機會,今後便是再怎麼威風八面,也只有投靠他人的份兒。」

那杜勇性格顯然是個性倔強之人,道;「事不可為便全身而退,這才是智者所為。」

杜伏威微微苦笑,這個義子是他眾多義子中最喜歡和看重之人,性格也與他年輕時非常相像,為人倔強聰明,恩怨分明,有城府心機但不對自己人用。只是還是太年輕了,與自己相處長達十年,還不太了解自己的性格啊。也有可能,他是因為太多了解自己,所以才拚死阻擋自己可能會有的行動吧。他在心中喃喃自語:「我杜伏威又豈是久屈人下之人。」

杜伏威揮手,示意帳中眾將與自己的義子一起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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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師妃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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