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南諾揚故意拖到午夜才回家,他在心裏抗拒著不想太早面對他的純真小妻子。

他在一樓的浴室洗完澡,罩了件浴袍直接走上二樓。書房裏虛掩的門內透出微弱的燈光。

會是誰?這麼晚了還在書房裏。

他推開門。「老天!」他輕嘆,像是發現藏寶處一樣。

書桌上堆滿了顏料及畫筆,年輕的夏寧初趴睡其中。

書桌旁面窗的地方置了一個畫架,他停在畫架前,着迷地看着畫布。

畫布上栩栩如生的畫了窗外白晝時的景緻,充滿了鮮活的張力的色彩——雨中飄落的扶桑。

他僵在原地數秒,心跳加速,他沒想到她有如此的才華。除了身上所散發出的獨特純真氣質,原來她還才華洋溢呢!

「你嚇著了嗎?」

南諾揚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她。「有一點。」

她從書桌上悠悠地抬起頭。「我想也是。」

他走向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愛撫似地捏著,力道恰到好處,讓夏寧初覺得很舒服。「你有一種不尋常的美。」

她的輪廓不像一般東方人的平板,而是立體、雅緻的,像經過大師雕琢過。

他低垂下頭,咬緊牙關,身體像是著了火似的,他的唇先是溫柔地拂過她,她的雙唇情不自禁地分開,讓他的舌熾熱地入侵,與她的舌尖相纏,她則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聲。

他的右手來到她的背後,有力地托起她,將她按向他瀕臨失控邊緣的下體。她害羞地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手更往下探,來到她最私密、最脆弱的地方。

他貪婪地揉捏著,隔着薄薄的布料愛撫她,如帶有魔力的手指點燃了彼此熱情的火焰。

夏寧初不知道南諾揚是怎麼辦到的,她突然間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皮沙發上,而他在她身上。

他沿着她纖細的鎖骨往下吻,雙手忙碌的將她的睡衣脫下。

半晌,夏寧初赤裸著上半身靜靜躺着,沒有移動,她記得福嫂告訴她的,只要乖乖躺在床上,讓他為所欲為,就能完成任務。她現在很乖,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這樣就能毀掉他了嗎?她完全沒有概念。

兩人目光相鎖。她迎上南諾揚欣賞的目光,他的黑眸因慾望而變得更黑。

他伸手開始揉弄她的乳房,她的乳房是美麗的桃形。乳頭是薔薇的顏色。他著了魔似的吻着她的乳房,「你是我見過最能讓我情慾高漲的女人。」

他褪下她的睡褲,分開她的雙腿,一刻也不能等地滑入她的體內,灼熱、巨大的入侵更深、更深,他的唇覆住她,兩人在情潮泛濫之下喊叫出聲。

此時,一名偷窺者輕輕打開書房的門,睜大了眼睛,咽著驚訝的口水。

一對姦夫淫婦在書房裏竟然干下這般驚世駭俗的行為,胡老果然有先見之明,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

南諾揚像是一隻吃了大餐的美洲虎,精力充沛地辦公。今日他的辦公速度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快,弄得替他做事的手下全都人仰馬翻、喘不過氣來。

直至中午時刻,他才稍作歇息。

一有閑暇,昨夜的綺情又躍入他的腦海中。他真的被那個叫夏寧初的女人給迷住了,事實上,他不只想在肉體上與她做愛,他還想在精神上與她做愛。

突然,外頭的叫囂聲打斷他的冥想。

「夫人,夫人,你不能進去呀!南先生不在沒有事先預約的情況下見客。」秘書華小姐大聲擋駕的聲音傳來。

「我不是一般人,要見南先生隨時可見,不必羅羅唆唆。」

「不行啦!夫人,你就行行好,和南先生約個時間再過來嘛!」華小姐扮黑臉扮得很吃力,快要崩潰了。

「你讓不讓路!」貓叫春似的尖叫聲傳來。

「真的不行啦——」

南諾揚看華小姐實在招架不下去,吼道:「讓她進來吧!」反正自己遲早得面對蘇菲亞的。

一見到南諾揚,蘇菲亞立刻大發嬌嗔,「真過分!我這張臉還不夠當作通行證嗎?」

「別怪華小姐,她一向一視同仁的。」南諾揚隨口說。

「對我怎麼可以一視同仁呢?我是南諾揚爵士的紅粉知己,身分自是不同,諾揚,你說對不對?」

說完,蘇菲亞緩緩解開上衣的鈕扣。

「蘇菲亞!你在做什麼?這裏是辦公室,不是賓館。」

他走向她,拉好她的上衣,快速地扣回她上衣的扣子。

她不甘心地往後退了兩步,重複剛才的動作,而且脫得更徹底。

蘇菲亞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風情,而且身材噴火,乳房大而白皙,乳頭挺立得像紅色的寶石。

她更進一步讓自己的上身赤裸,迷濛的雙眼痛苦地看着他。「聽說你結婚了,我好怕我會失去你。」

「你當然不會失去我的友誼。」

蘇菲亞挫折極了。「友誼?我記得你在床上時從來不談友誼的。」

南諾揚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個縱慾主義者,要是以往,他一定會將她撲倒在地上,紓解他的慾望。

但,現下情況已大大不同,他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他的妻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所以他捺住性子道:「我要對妻子忠貞。」

蘇菲亞一聽哈哈大笑,胸部上下劇烈地起伏着。「諾揚,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熱情了嗎?」

敲門聲這時響起,華小姐的聲音傳來:「南先生,梅先生說有急事找你。」

不等南諾揚允諾,梅英傑已大刺刺地推門而入。

梅英傑看到室內的景象,一臉尷尬,乾笑三聲,「你們在忙嗎?看來,我胡塗的開錯一扇門了。」

南諾揚立即反應過來,他和蘇菲亞並沒有怎麼樣,無需心虛。「你是有點胡塗,不過你並沒有打擾到什麼不能中斷的事。」

他的話應該夠明白了吧?

「了解,了解,我十分鐘后再進來。」

梅英傑關上門,不太好意思地先行離去。

蘇菲亞冷靜地穿好衣服,維持起碼的尊嚴道:「看來我是再也無福享受你的勇猛與力量了。」

「對不起。」南諾揚彬彬有禮地道歉。

「我的房門永遠為你敞開。」蘇菲亞苦澀地一笑,狀似瀟灑地離去。

×××

十分鐘后。

「嘿!你的情婦分手時表情竟然一點也不猙獰,花了多少錢才搞定的?」梅英傑好玩地看着南諾揚。

「蘇菲亞是一個即使用錢也打發不了的女人,除非她心甘情願要放手。」南諾揚站在窗前,看向香港繁虻的街景。

「她放手了嗎?」

南諾揚搖搖頭,「不知道她今日的決心能撐多久。」

「她的胸部好大、好漂亮啊!你捨得放棄?我看了都想一親芳澤。」

「你可以試着追追看。」南諾揚樂觀其成,他不是小氣的男人,自己不再想要的東西,他不會霸著不放。

「No、No、N0!我不要自找麻煩,好不容易清靜了,我現在只想找一處山明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修身養性,不想再沾惹塵埃了。」梅英傑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你要出國?」

梅英傑無事一身輕地點點頭,「今天傍晚的飛機。」

「一路順風。」

「謝謝。」

×××

開普敦豪特灣(HolltBay)

梅英傑是個典型的享樂型富家子,在他的身上絕對看不到對物質的儉約,他大大方方的花錢,花得藝術,花得所到之處必留痕迹。

開普敦的蒙特灣在過去是全世界有名的龍蝦補給站,梅英傑一到豪特灣立刻顯現出闊綽的豪氣。「喂——喂!你們盡量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要客氣,今天全部開銷由我負責,吃不下的打包帶走。」

一個年輕的東方女子睨着他,心裏想着:瘋子!

來蒙特灣還有一個重頭戲,坐船到杜克爾島(DuikerIaand)海豹,般票只要22.5元的蘭德幣。

梅英傑又情不自禁地嚷道:「船票由我付。船票由我付,你們只管上船。」

瘋子!那女子不禁又在心中啐道。她忍不住開口:「你有毛病啊?來南非扮散財童子!」

梅英傑掏出皮夾付了全船二十多人的船票錢,回頭看了女孩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是香港人?跟我說起廣東話?」

「白痴也聽得出來你的英語里有濃濃的廣東腔。」女孩不以為然地看着他。

梅英傑指了指自己的鼻頭,不甚服氣地道:「胡說!我的英語道地得不像話,誰說有廣東腔?」

「你要不要隨便拉個英國佬問問?」女孩仰著一張俏臉看他。

「這裏是南非,又不是英國,隨便拉個英國佬。你是不是沒話找話說想搭訕啊?」梅英傑雙手叉腰大聲道。

「我——搭訕?像你這副德行的神經病替我開車門都不配!」女孩挑起眉,不以為然地看着他。

「我替你開車門?笑話!香港梅氏集團你一定聽過吧?」

女孩點點頭,「專門製造電腦映像管的公司,怎麼樣?」

「我的身分要是說出來怕會嚇昏你。」

「你是要告訴我你在梅氏集團打雜是吧?」女孩走向船首,驕傲地揚起不馴的下巴。

「狗屎!」他忍不住罵髒話。「我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怎麼會是打雜的?聽清楚了,我是梅氏集團唯一的法定繼承人——梅英傑是也。」

女孩大吃一驚,杏眼圓瞪地看着他。「梅——英——傑?」

「害怕了吧!」梅英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女孩喃喃問道:「你怎麼會長成這樣?」

「什麼?」他沒聽清楚。

「力頭大耳……像門神。」

「你的審美觀是不是有問題啊!濃眉大眼說是力頭大耳,潘安再世說成廟裏門神?」梅英傑像看怪物地上下打量她。

她長長的睫毛扇動着,笑容不甚自然地問:「你不是結婚去了?新娘被你氣病了啊!」

梅英傑微愕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誰?」

「你猜!」女孩頑皮地道。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姓方名靜瑤吧?」他的脈搏狂跳,恐懼吞噬了他。

方靜瑤揚起唇角。「是的。」

「哦——N0!」英傑失態地大叫,踉蹌一下,差點掉人大海。

「你注意一下形象好嗎?這裏可不是你家廚房。」方靜瑤不屑地睨着他。

「你躲到南非來作啥?你家在香港的親友團天天上我家來要人,你倒清閑地跑來南非吃龍蝦、賞企鵝、海豹,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光輝啊!」梅英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方靜瑤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光會說我,你自己咧?還不是來這兒逍遙。」方靜瑤頂了回去。

「我無事一身輕,為什麼不能到這兒來透透氣?不然叫我留在家裏孵蛋啊!」

「你老婆呢?」她想起那位代嫁的女孩。

「紐約的婚禮我也請別人代打,原來你和我一樣心不甘情不願。」梅英傑雙臂交握於前,準備來個大審判。

「正好,我們誰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一樣是膽小鬼。既然婚禮有人替我們友情演出,而你也不想履行婚約,那就算了。我記得你已經成年好久了,不需要事事上稟父母吧?」

「都什麼時代了,你以為我是浮生六記里的沈三白嗎?」梅英傑嗤了一聲,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好!這樣吧!我們約定,從今以後不準再提指腹為婚的事,誰提誰是小狗。」方靜瑤的表情有點得意。

「一言為定。」他求之不得。

「喂!老梅,你找誰替你賣力演出新郎倌的角色?」

「等一下!在回答問題之前我先聲明,不準叫我老梅,我可沒比你大幾歲,若論外表,你看起來比我老。」梅英傑大言不慚地道。

「真不要臉,二十八歲的老男人還裝十八歲。」她挑剔地打量他一番。

「習慣就好。」他清了清喉嚨,咳了幾聲。

「你到底找誰代打,快點從實招來。」她看了他一眼,又咕噥地補充一句:「咳得活像肺癆病患者。」

「你的嘴巴真毒,好在沒真的娶你做老婆。」

「你到底說不說啊!羅哩八唆個沒完沒了,廢話一堆。」真是傲慢、羅唆、自負的大公牛。

「我有一個好朋友叫南諾揚,他剛好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就……」

「南諾揚?不會正好是新一期時代雜誌的封面帥哥吧?」方靜瑤一臉失落的表情。

「賓果!全香港我只承認他比我有魅力。」

「唉——唉——唉!」連唉三聲,可以想見她有多怨嘆。

「你的哀聲嘆氣是什麼意思?」梅英傑不解地問。

「你想換人演出也不通知一下,早知道新郎是南諾揚,我也不必求夏寧初替我扮新娘了。」

梅英傑翻了翻白眼,「我有這麼差嗎?我的魅力只略遜諾揚一籌耶!」

方靜瑤誇張地搖頭,「這一籌未免差太遠了吧?一差就差十萬八千里。」

這話太傷人了!

「方靜瑤……你……太狠了!」梅英傑齜牙咧嘴地吼道。

方靜瑤在心裏竊笑,「好了好了,別喊啦,杜克爾島到了,還不快點欣賞你的同類們在海里悠哉的舞姿。」

梅英傑循着方靜瑤的手指朝海面望去,碧波蕩漾。只見數不清的海豹在岸上曬太陽、在海里游泳。

她說海豹是他的同類?!

梅英傑正要發飆,方靜瑤又朝他嚷道:「你不是愛擺闊、搶著付錢嗎?明天我要到高門鴕鳥表演農莊看鴕鳥,你可以順便當我的信用卡幫我服務。」

「憑什麼?」梅英傑生平還不曾見過比她更誇張的女人。

「憑——我是你前任未婚妻。」方靜瑤故意促狹地道,旅程太無聊了,不自己找樂子會瘋掉。

「誰的錢我都樂意付,偏偏你這方家大小姐的錢我不願付,我寧願省下來捐香油錢。」梅英傑瞪了她一眼。

×××

「你有訪客。」

聽見福嫂的聲音,夏寧初將擺在畫布上的心思拉了回來。有訪客?她在這裏不該有訪客啊?

她側轉身朝福嫂的背後望去。

「哈羅!」

是她!?兩個多禮拜前在維多利亞港,近偶遇的美麗少女。

方靜瑤悠哉地走進書房,邊走邊張望四周,走到畫架旁時回眸對福嫂客氣地道:「你去忙吧,順便把門帶上。」

福嫂把門關上后,室內立時陷入短暫的寂靜,終於方靜瑤先開口:「三天前我一回到香港就想來拜訪你了,你過得好不好?」

夏寧初朝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呢?好不好?」

「我好得沒話說,我一向自得其樂慣了,我沒料到你還是個才藝過人的女畫家哩!」方靜瑤看着她的畫,熱情地讚美。

夏寧初抿著嘴微微一笑,「不是女畫家,隨便塗鴉罷了,繪畫能夠打發許多獨處的時間。這很好。可以看看書也可以塗塗抹抹,時間過得很快。」

「這些畫具原來是誰在用?」方靜瑤不認為夏寧初會背着西具飄洋過海。

「據說是屬於一位真正的女畫家,她曾住在這裏養病,後來病好,也嫁人了,東西卻留在這裏。我無所事事借來一用,我想那位女畫家也不再需要拿回這些東西了。」她曾問過南諾揚關於這些畫具主人的事,南諾揚稍微提過幾句。

「你嫁的丈夫和這個女畫家是什麼關係?」方靜瑤這麼問完全出於關心,南諾揚不可能一點風流韻事皆不曾沾惹,她不希望自己的自由建築在一個女人的痛苦上。

「好像是表兄關係。」

「表兄妹?改天得問問梅英傑。」

「你知道?」

方靜瑤平靜地點點頭,「你嫁的人叫南諾揚。不是梅英傑對吧?這裏的地址就是梅英傑告訴我的,他向我招認了。」

「怎麼辦?陰錯陽差之下,不算真正幫到你的忙。」

「相反地,就是陰錯陽差之下你倒是幫了我的忙,我現在是自由之身——」方靜瑤將她在開普敦遇到梅英傑的事大略說了一遍。「好在你嫁的人是南諾揚,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彌補你。」

「梅先生那麼糟嗎?」夏寧初好奇地問。

「糟透了,簡真無法形容的糟,有機會認識他之後,你就會明白我今天告訴你的話是多麼語重心長。」

夏寧初心裏納悶着,方靜瑤口中的梅英傑,與她七年來所有的認知竟是如此大不相同。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夏寧初問。

「不是誤會,是結下了梁子。」方靜瑤隨口道。

「要不要請南先生替你們化解一下?」

「算了,對待梅英傑這種人最好退避三舍,少接觸為妙。說真的,你的畫真的畫得不錯,我這個門外漢都忍不住想收藏。」方靜瑤沒耐心再談梅英傑的事,趕快轉移談話內容。

「我希望有一天能純粹靠賣畫為生。」這是夏寧初小小的夢想,也是最難觸及的夢想,她現在的局面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維谷,神仙也難救。

「聽你的口氣好像覺得是天方夜譚?」方靜瑤很敏感。

「有一點,畢竟世上有畫家夢的人比比皆是,去一趟巴黎蘇活區,下一場雨,淋到的幾乎全是藝術家,而且個個才華洋溢、卓然出眾。」夏寧初柔聲道。

「說來真的好巧,巧得有點邪門。為什麼就有你和南諾揚這麼熱心的人願意替人結婚?你們全非平庸無知之人啊!為什麼?」這個問題困擾了方靜瑤好幾天,想破頭也想不通合理的邏輯。

方靜瑤一問,夏寧初有點說不出話來。這女孩真是厲害,先找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與她閑聊,趁她不設防之際再探消息。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曾在腦海中演練過好幾次,所以深呼吸后,仍能從容不迫地回答:

「我在香港無親無故,而我在遇見你之前已經在香港街頭四處閑晃了好幾天,工作不好找,我有自知之明,在這裏最好的待遇就是找個好人家嫁了,本想參加一些徵婚活動的,沒想到會碰到你。」

方靜瑤聽得很仔細。「但你不是偷渡客,你有護照,才可能飛到美國結婚。」

「是呀,我在日本住過七年,當年領養我的人已在去年過世。我聽一些報導說香港謀生比日本容易,所以我就來了。結果,對於我這種沒什麼本事的人來說,香港、日本都一樣,居大不易,還是謝謝你。」夏寧初發現自己說謊編故事的能力越來越好了,希望這種說法方靜瑤能接受。

不過,這個女孩古靈精怪的,自己說的話她未必會照單全收。

就算有所懷疑,方靜瑤也沒有明說,只是笑着道:「沒想到亂點烏龍鴛鴦譜也能改寫成一篇浪漫的佳話,真是令人羨慕。我們一定要常常往來,好讓我沾染你的浪漫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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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愛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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