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節 交換

第一百二十四節 交換

鏖戰的硝煙早已在海風的吹拂之下盡數散去,一場征戰,昔日魔道的老巢已在東海與北海百萬妖眾的踩踏之下完全顛覆,可秦風一方也是克敵一千自傷八百,百萬的妖兵已不足五十萬。

秦風和冷千樺在雲天之上俯瞰著屍橫遍野、慘不忍睹的血谷,血谷中的防禦大陣十之**已被秦風所破,南海沒有了血谷大陣的壓制,此刻看起來雖滿目瘡痍,卻又隱含了一股鉛華洗盡的味道。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秦風在問著自己。

不!

據在血谷外圍截守的青竹回報,並未見儈子手軒轅亡的蹤跡,這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趁亂逃走。冷千樺自然沒有秦風的顧慮多,在她心中,只要得到符咒,其他的都可以放在腦後,甚至根本不必再放在眼裏。

只是,此刻符咒在哪?

就在秦風水系力量與冷千樺千凝合力凍起來的那抹血紅之中——冷千樺告訴秦風,那一抹詭異的血紅就是真正的血無形。這些都還要從血魔的鼻祖血魔尊講起。

血魔尊,原是天地初分時的一道濁氣,后因眾生操戈,這道濁氣又染了這世間的第一道血光,於是便成為了天地間污穢無比的力量,成為了血魔一族的鼻祖。而血魔尊便是無相血魔的師祖。血魔一族都有着一個最重要的提點,那便是他們本身便是一道濁氣,根本就沒有身形。平日裏看到的人形不過是他們靠魔功幻化而出的罷了。

所以,血穀穀主血無形和他的師尊與太師祖一樣,根本就不存在肉身禁毀一說,生死關頭只要以血遁之術逃走,接下來便是養傷的小事了。上次正邪大戰時血無形的師尊無相血魔便是在化血遁逃走時被諸多中土修真高人合力鎮住,以**力聯合煉化才算殞命。眼下要秦風和冷千樺來解決血無形,倒真是有些勉為其難了。

符咒就凍在千凝之中,可秦風和冷千樺都不敢擅自開啟,倘若血無形再施血遁逃走,那句不是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可以再次控制的。商量之下,秦風建議請聖峰島的平伯碰碰運氣,冷千樺久居北海,與修真界的交道打得不多,但想到眼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也便應允了。

寸丁水府中,一間加持了數道禁制的房屋中,四男一女正襟危坐着。

秦風以靈珠傳訊,將平伯和蔣銘請了來,畢竟冷千樺是修魔一族,就這樣踏上聖峰島委實不合適,所以只得將碰頭的地點選在了秦風東海的府邸。秦風和青竹兩兄弟作為水府的主人,自然陪同冷千樺一起來到了幾人各自加持過禁制的屋內,等待平伯施術。

已經達到大乘前期進境的平伯此刻正在以自身真火煅燒着血無形,其餘四人噤若寒蟬地靜靜坐在一旁等待着,別的不消說,看看平伯額間的汗珠從無到有、從細密到斗大就能明白這場煅燒有多辛苦。這五人不知已在屋內坐了多久,也不知還要在這裏坐多久。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彷彿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噹啷」一聲脆響,一塊巴掌大的金屬塊自那道血紅中掉落在地面,此物非金非鐵、等邊六角,長高三分厚有一分,入手極重。正面陽篆一頭威猛無比的斑斕猛虎,反面陰刻一個象形文字,尚帶着真火餘溫的金屬塊散發着若隱若現的光芒。

冷千樺的傷不算太重,在等待平伯的時候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眼疾手快,急忙起身將金屬塊拾了起來,她沒有見過符咒,但憑感覺她知道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而秦風閉着眼睛也知道,這就是遁甲宗的「寅符」。

「冷閣主請稍等!」

耳旁傳來平伯的傳音。

冷千樺手持符咒不解地看了看秦風,又看了看蔣自平。

平伯沒有撤下真火,繼續傳音道:「老朽無能,無法靠自身功力將其煉化。還請閣主再施千凝之術控制局面。」

冷千樺的終極目標已經實現,其餘的都好商量。揮手在蔣自平撤下真火的同時施出了千凝,再次凍起了那一抹血光。平伯知道秦風的心思,又不想讓冷千樺知道太多,只是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秦風心裏比誰都清楚,既然大乘前期的平伯都無法煉化這血無形,那這世間只怕是沒什麼人能徹底消滅他了。

秦風默默點了點頭,蔣自平走上前去若有深意地說道:「這無形之血委實難化,我雖盡了全力卻只是逼出了一件器物,另有一樣紙質的東西卻也在全力真火的灼燒之下瞬間化為了灰燼。」

「豐禾大人,血谷一事感謝相助,日後東海有何需要北海幫忙的地方您儘管說。血無形任由你處置,東西我便帶走了,我們的約定在下絕不會食言,待大事來臨之際我自會傳訊告知。如此,我便告辭了。」

冷千樺北海的部下此次死傷殆盡,她也急着回去重整門下,是以符咒一到手便向秦風道別。她明白想要徹底消滅血無形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剛才那大乘前期的修真者費下的力氣就知道了,這些東西絕對做不得假。至於那在真火焚燒下化為灰燼的紙質東西,她相信那應當是符咒的修習功法。不過既然現在符咒在自己的手中,即便不去修習,以她的進境到時只要等待十二符湊齊,自己能夠擁有入門的資格便足夠了。

這些天纏繞在秦風腦海中的有兩件事,既然殺掉血無形暫時無望,那奪回自家宗門的符咒便被擺在了眼前——「冷閣主請留步。」

冷千樺停下腳步,將符咒收入芥子空間后看着秦風和一屋子的人:「怎麼,豐禾大人還有事么?」

「為符咒一事,在下希望與您懇談。」

青竹自然知道秦風的心思,對平伯和蔣銘使了個眼色,各自撤下屋外的禁制走了,屋內只剩下秦風和冷千樺兩人。

冷千樺對秦風助她奪取符咒一事存着好感,說話也沒有之前那樣冰冷,又看到其餘三人都走開了,料想秦風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便留了下來等著秦風開口。

秦風沒有說話,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和冷千樺剛剛藏起來的符咒一模一樣的符咒,唯一不同的是那枚符咒上刻畫的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猴。冷千樺被秦風的舉動驚呆了:「你,這是?」

秦風收起符咒,緩緩說道:「事已至此,我便不再瞞你了。你手中拿着的那枚『寅符』是我的家傳之物,我的宗門和家族就是因為血無形覬覦這枚符咒而一夜之間盡宗被滅。我與這血無形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誓要親手將其與軒轅亡凌遲處死。這就是我為何答應幫你攻打血谷的最主要原因。

我手上的這枚符咒,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的『申符』,在得到這枚『申符』的同時我也得到了它的修習功法,血谷一戰東海妖兵使用的控水功法便是來自這枚符咒上的水系力量。我在東海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拜『申符』所賜。

『寅符』是我宗門的家傳之物,此刻已然沒有了修習的功法,我願以這枚『申符』加上修習功法來換取你手上的『寅符』,以了我復仇之心。不知閣主意下如何?」

冷千樺實在沒想到秦風已經擁有了一枚符咒,對秦風的話報以懷疑的態度。秦風見狀頓了頓又說:「我若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你認為自己斗得過門外那位大乘前期的修真者?『寅符』與『申符』在你眼中只是一張相同的仙府進門證,可對我而言卻包含着了宗門與家族的恩怨。況且,即便你拿着『寅符』也不過只是一張入門證,而帶又修習功法的『申符』在你手中,卻是修習精進的一位靈丹。話已至此我不再多說,你自己拿主意吧。」

冷千樺周折眉頭考慮著秦風的話,不管他說的故事是真是假,關於兩枚符咒對自己的用處倒是真的,而且她想起那日她與秦風聯手凍住血無形的默契,自己修習了「申符」上的水系功法的確是可以與自己的千凝有着相得益彰的效用。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他個順水人情,到時候開啟仙府的時候還能有個自己人:「豐大人如此用心良苦,我又怎好意思再奪人所愛?」

兩枚符咒就這樣在兩個人的手中換了過來,秦風握著「寅符」,一時間心緒萬千。冷千樺將「申符」裝入芥子空間,草草掃了幾眼修習功法,看來是真的,便在此起身告辭:「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我們都有了入門的資格,待仙府開啟之日還望與豐大人結為盟友,共享更多的利益。」

秦風長吁了一口氣,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那是自然,我東海與北海經此一戰便算是結了盟,日後還是要多多走動。待那仙府開啟之日,你我自當共贏才是。」

送走冷千樺,秦風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無蹤,獨自坐在屋內冷冷地凝視着千凝凍起的那抹詭異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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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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