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瓔珞的病好是好了，但大病初癒的她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見到什麼食物，都沒有開口進食的慾望。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南王的耳中，而疼寵瓔珞的南王，當然捨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憔悴消瘦，於是派人送了更多的補品和膳食到她的寢宮。
無奈，瓔珞還是沒有任何進食的動作。
南王當然不允許這狀況繼續下去，所以親自來到瓔珞的寢宮來探視她。
「珞兒。」看着瓔珞消瘦的模樣，南王就心疼至極。
「父王。」躺在床上的瓔珞想要起身迎接南王。
「不用起來了，珞兒，你躺着就好、躺着就好。」他不要她下床，怕她身子受不了。
「是，父王。」瓔珞只好乖乖地躺回床上，看着她的父親。
「珞兒，你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不吃呢？」南王擔憂地詢問着地。「問過太醫，太醫也拿你沒法子。」
「我也不知道，上回發完燒之後，對御膳房端來的菜色都沒胃口。」她苦着一張小臉。
「沒胃口也不能不吃啊。」南王擔心地說：「你看你瘦成這個模樣，這怎麼成呢？」
「我……」瓔珞吞吞吐吐的，擺出一副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樣。
事實上，她這幾天吃得可好呢！可能是上回生病真的瘦太多了，結果無論獨孤復怎麼幫她補都補不回來。
她原來還有些憂心她會發胖呢，結果沒有胖，那真的稱了她的意！
「珞兒，告訴父王，為什麼你不想吃飯？」
瓔珞望着南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吃膩御膳房做出來的膳食也說不定。」
「吃膩？」他揚高了聲音。
「我猜的啦。」瓔珞一臉沒精打彩的模樣。「父王不用擔憂，也許過一陣子我就會莫名其妙地好了。」
「怎麼能夠這樣？」南王不容許她將這個嚴重問題置之不理。「都已經瘦成這樣了，還要父王不擔憂？」
她可是他手裏的寶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了那些食物，就是沒胃口，吃一口就想吐。」瓔珞皺眉道。
「是這樣嗎？那我得好好教訓那些御廚，他們真是枉為御廚了！竟然做不出我的珞兒想吃的東西。」南王的表情滿是氣憤。
「父王，別這樣，他們也沒有錯嘛。或許御膳房裏還有別人可以做出珞兒想吃的菜色也說不定，只不過那些菜端不到珞兒的寢宮來啊！」
「會這樣嗎？」
「御膳房的廚師那麼多，應該是有的，只不過也許有人的資歷沒那麼久，無法擔任大廚，所以他們做的菜珞兒自然無法吃到。」
瓔珞說完這話之後，在內心得意地笑着。
因為她這話是專為獨孤復量身訂做的！
她的不吃不喝就是要引導父王，設計一場戲讓父王將獨孤復賜給她當專門為她烹調的廚子。
南王沉吟著，「你說的不無可能。」
「唉，如果有哪個御廚可以到我的寢宮來，我想吃什麼就吩咐他做給我吃就好了。」瓔珞小聲地說道。
「你說什麼？」南王聽到了瓔珞的自言自語。
「沒有啦，父王。」瓔珞揮揮手，假裝她什麼都沒說。「那只是珞兒在胡思亂想而已，您別怪珞兒。」
「是嗎？」南王挑起眉來。
「嗯。」她點點頭。「也許珞兒等會兒就好了。」
「是嗎？」他一副不信的模樣，轉身要人送膳食過來。「若你真的會好，現在就吃給父王看。」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桌上已擺滿了一百樣菜。
「來，珞兒，快吃。」南王將瓔珞帶到桌邊，要瓔珞動筷。
「父王……」瓔珞面露為難。「我不想吃、也吃不下。」
她說的是事實。剛剛才被獨孤復喂得飽飽的，她現在對任何美食都沒有嘗試的慾望。就算她想吃，她的胃也沒有空間讓她塞。
「一道也吃不下？」南王臉色不太好。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得想個方法。
「父王……」瓔珞委屈地說：「對不起，珞兒不是故意的……」
「全部撤下去！」南王大手一揮，那一百道菜全給撤下了。
「父王，對不起，您別生珞兒的氣，珞兒下次會努力吃……」瓔珞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父王不生你的氣，父王是在生御膳房那些沒用的廚子的氣，竟然沒人做得出讓你想吃的菜，」南王忿忿地說。
「不一定沒有人，也許只是沒被發現而已。」瓔珞表面上是在安慰著父親，私底下卻是在實行自己的計劃。
南王沉吟著，想着瓔珞的話語。
「照朕看，來辦個比賽，你愛哪名廚子做的菜，父王就把那名廚子賞給你，跟在你身邊，專為你做菜，只要你一餓，就能夠做出讓你一心吃的菜肴，你說如何？」
「會不會太勞師動眾？」瓔珞假裝不太好意思，事實上，她正在高興南王一下子就道出了她的願望。
「能讓你好起來，要父王做什麼，父王都甘願，這事哪算勞師動眾？」南王對着寶貝女兒笑道。
「是嗎？」瓔珞顯得有些遲疑。「真的不會太麻煩？」
南王搖搖頭。「就這樣決定了，父王今日就頒令下去，擇日舉行選廚比賽！」
瓔珞聽到這樣的話語，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她的目的幾乎要達成了，裝病果然是值得的。
「什麼，父王要為她一個人選廚子？」南王公佈的消息傳到了玲瓏公主的寢宮，立刻引起她的不滿。
父王偏心！
怎麼能夠這樣？她與瓔珞同年同月出生，她算是瓔珞的姐姐，為什麼瓔珞就獨享父王所有的疼愛？
瓔珞要什麼，父王就給什麼；瓔珞病了，父王親自去探望；瓔珞沒有食慾，父王還特地為她一個人選廚子。
瓔珞什麼都有，她卻被父王忽略在一旁，什麼都沒有！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父王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要父王只寵她一個！
等著瞧吧！
選廚會開始了，御膳房內所有的廚子都是參賽者。這些廚子集古今之經驗，取國內外之精華，盡地方之特色，展各自之長處，烹煮出一道道可口的佳肴。食材之中，飛禽、走獸、河鮮、海味、水果、蔬菜，應有盡有。而烹調的手法與技巧，更是包括了煎、炒、烹、炸、燴、悶、煨、燒、烤、扒、燉、蒸、調、熏……無一不備。
為了能引起公主進食的慾望，眾廚子莫不使出渾身解數，每個人的選料之精、烹飪之絕皆讓人嘆為觀止。
因為瓔珞怕太過勞師動眾，所以選廚會中規定每位廚師只做一樣菜色，雖然每位廚子只需做一樣菜色，集結起來也是十分可觀，因此場面極為盛大，為了將菜色看清楚，她坐在專為她特製的高台上，要宮女將她看到而想吃的菜色端給她。
每位廚子皆站在自己的作品旁邊，瓔珞當然知曉要選誰的來吃，不過她還是先裝裝樣子，挑了別的廚子的東西來嘗嘗看。
「這一道是什麼？」瓔珞開口詢問站在一旁的廚子。
「蝦蟆鮑魚。」被選到的廚子必恭必敬地答道。
「蝦蟆？」聽到這名字，瓔珞就不自覺地皺起眉來。「這道菜不會加了蝦蟆吧？」她可不敢吃。
「回公主的話，這道菜沒有蝦蟆。」廚子連忙解釋道。
「喔？」瓔珞的秀眉高挑而起。「沒有蝦蟆，那為什麼要取個蝦蟆鮑魚的名字？你倒是跟我說說。」
瓔珞在說這話的同時，腦中浮現平日獨孤復為她解說菜色的模樣。
她心念一動，眼光瞄向獨孤復，正巧他的目光也灼熱地盯凝着她，兩人的眼光就這樣糾纏在一起。
「這道菜的作法，是取蛋白與雞泥、鹽、料酒、玉米粉、白面、熟豬油攪成糊。把香菇、蘭片、火腿、魚肚切成絲。把鮑魚放在盤中，從底毛邊缺口處撕下一拳、切不可撕斷。再從上下殼接合部用刀片開一拳，把雞泥糊塞進口中，用豌豆在兩旁做眼睛，中間點一些髮菜，上屜蒸熟。把切好的四絲用開水川燙，再用清湯煨一下，撈出放人盤中，把蒸好的鮑魚嘴向外放在四絲上。另備清湯燒開，加入料酒、鹽、玉米粉，勾成稀汁，淋上雞油，再淋於菜上即可。此菜清鮮香嫩，因形似蝦蟆而命名。若公主不嫌棄，可以一試。」
廚子十分詳盡地介紹作法，希望瓔珞能品嘗。
不過他若是知道瓔珞剛剛根本就在和獨孤復眉來眼去，半句話也沒聽進去，可能會氣得吐血。
「是這樣嗎？」沒聽還裝出有聽的瓔珞，蛾眉微蹙地說：「有了蝦蟆這名字，我聽了心裏就是不舒服，撤下吧！」
說這話的同時，瓔珞替這個廚子覺得可憐。
他的料理應該不難吃，只不過她只想選復的，沒辦法只好抓幾個先出來充當替死鬼了。
目光放回那些菜上頭，她繼續尋找下一個無辜的廚子。
今日之後，她會不會被這些廚子恨個半死啊？她那麼刁難人，連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只因為那道菜有蝦蟆的名字就不吃？她很佩服自己的說法。
瓔珞喚宮女將另一道菜端至自已面前，「這道菜是什麼？」她指了指面前的湯問道。
做菜的廚子恭敬的回答：「回公主，這道菜是清燉鴨舌。」
「鴨舌？」瓔珞的眉再度攢起。「鴨舌用清燉的嗎？可是我愛吃鹵鴨舌耶。」
唉，老實說這樣也有些累，平日的她最不挑食的，有什麼就吃什麼，哪像今天，什麼都要假裝不想吃。
真的很對不起這些廚子。
「清燉的和鹵的風味自是不同，公主不是愛吃清淡一些的嗎？」廚子勸道：「既是這樣，公主不妨一試。」
「可是我不想吃清燉的鴨舌啊！」瓔珞一臉無奈地說：「撤下去吧！」她揚了揚纖白的柔荑。
看着兩道菜都被瓔珞排拒，站在底下的廚於紛紛感覺到自己的希望渺茫。
瓔珞又隨便指了一道菜。
「這道菜是什麼？」她決定這次選完，就要挑獨孤復的來吃了，不然再這樣刺傷這些廚子下去，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鳳尾魚翅。」廚子回道。
「鳳尾魚翅？」瓔珞想起獨孤復曾經跟她提過這道菜的作法。「這道菜是不是先將蒸好的魚翅用開水川燙，再以清湯煨一刻鐘，去水后擺在長魚盤中，排成風尾狀，然後擺上五行豆苗。將每個鴿蛋煮熟去殼，切成兩半，蛋黃朝上放在豆苗上，並將火腿剁成末撒上。最後再以清湯、料酒、玉米粉勾汁澆在魚翅上即成？」
瓔珞一邊說着，清靈有神的水眸一邊凝視着獨孤復。她似乎從他的眼裏望見淡淡的笑意。
她想，他一定是在開心她將他所說過的話記得如此之牢。
他可能還不知道，她會將他所說的話語全背得滾瓜爛熟，是因為她已經喜歡他喜歡到這樣深的地步了啊！
「是的，公主。」廚子見這道菜的作法瓔珞竟然知曉，內心就明白大勢已去。「這道菜便是這麼做的，公主冰雪聰明，居然知道作法。」
他居然做出連公主都知道的菜！若不美言公主幾句，實在是不知道他會有什麼下場。雖然公主極為善良，但……他怕是沒臉繼續在御膳房待下去了。
現在只好祈求公主會因為他的讚美而鳳心大悅，想吃他燒的菜。
「因為已經吃過太多回了，想不知道都不行。」瓔珞愈說愈覺得自己殘忍至極。「撤下去吧！」她別過臉，不敢再看廚子一眼。
因為怕一看到他傷心的眼神，她就會不知該如何是好。
滿場的廚子都以為瓔珞發脾氣了，只有獨孤復明了瓔珞是不忍心傷害廚子們的心。
他的瓔珞一直以來都是那樣善良啊！
「幫我送那道菜上來。」瓔珞的縴手一指，指向獨孤復所端出來的菜色。
眾人看到那菜色，揭露出狐疑的眼光，不知道為何她會挑這一道菜色。
因為，擺盛在桌上的，竟是一顆大西瓜！
這顆平凡無奇的大西瓜，怎麼能夠引出人的食慾？
在場的人愈看愈納悶，開始猜想西瓜裏頭有着什麼玄機。
「這顆西瓜，要怎麼吃呢？」瓔珞望着走到她面前的獨孤復，俏皮地向他使著只有兩個人能懂的眼神。
「公主可以打開它。」他的眼中閃著唯有瓔珞才看得出來的淡淡笑意。
「幫我打開它。」她傳喚宮女。
宮女一打開，眾人才發現西瓜被做成提籃的模樣，雕工十分精美，而上頭只見一堆水果丁，至於裏頭看不到的部分，眾人只好等著瓔珞問獨孤復了。
「這是什麼東西，如何做的？」她微微一笑，想起了平日纏着他問東問西的情況。
「這菜名喚西瓜盅，是采西域特盛的西瓜，將中間的瓜瓤全部挖空，而將切好的雞丁、火腿丁、以及各式乾果裝進去，將瓜蓋蓋好並固定，隔着水以文火來蒸，蒸上幾個時辰就行。」獨孤復同往常一般，向她解說着烹調方法。
「是嗎？」瓔珞精緻的小臉露出饒富興味的神情，命令宮女道：「盛一碗上來給我，我想試試看。」
眾人揭露出驚奇且盼望的目光。
瓔珞公主這回沒有挑剔些什麼，而且想要試試看！不知道公主吃了會怎麼說？
只見瓔珞嘗了一口后，立刻眉開眼笑，飛快地將整碗吃完。
「好吃，真是好吃。」她擦拭著菱唇。「這味道真是清醇鮮美，實在是太好吃了。」吃得津津有味的瓔珞忍不住地又多讚揚了獨孤復幾句。
「公主愛嘗就好。」他微笑地答道。
「就是你了，你來當我專屬的廚子吧！」瓔珞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謝公主。」獨孤復微微一笑，對她行禮。
「今日的選廚會就到這裏結束。」瓔珞望着聽到結果而呆愣住的眾人。
他們實在沒見過這樣的菜色，也沒有想到選廚會會如此快就給束，而且還真有人做得出公主想吃的菜。
這場選廚會中，最高興的算是瓔珞了，因為她終於達到她想要的結果——讓獨孤復陪在她身邊。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出頭對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問題是只要她開心，他也就跟着一塊兒開心。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在暗處有一雙眼正嫉妒地望着瓔珞，熊熊地燃著憤怒的光芒。
「為什麼？為什麼父王會為她辦一個那樣盛大的選廚會？」玲瓏在自己的寢宮中，用力地摔著可以拿起來砸的物品。
「公主……」她身邊的宮女跟着她走來走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一樣也生病，一樣也不進食，父王卻對我不聞不問，為什麼？」玲瓏氣憤地拿起剪刀，剪著所有能剪的東西。
「公主……」她身邊的宮女擔心地望着她。
唉，玲瓏公主和瓔珞公主實在是差太多，不論是脾氣、氣質都有天壤之別，也難怪陛下會寵瓔珞公主而不寵玲瓏公主了。
玲瓏公主不反省，現在竟然還這樣泄憤。
最可憐的就是他們這些下人了，必須收拾殘局，又不能對主子說些什麼。
「為什麼瓔珞擁有全部？連選個廚子都選到那麼俊美的男人？」玲瓏忿忿不平地說道。
「不行！我不能讓事情繼續下去！」她一定要找個方法取代瓔珞，成為父王眼中的寶才行！
「看，我的方法很好吧？」沉浸在計謀得逞喜悅中的瓔珞，驕傲的對着獨孤復說道。
「好、好，你的方法最好了。」他順着她的心意，讚美她。
「復，我是真的很高興可以跟你時常在一塊。」瓔珞興高采烈地說。
「我又何嘗不是？」他微笑着。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想的。即使不能在她身邊，就在她身後默默地守候着她，他也覺得是一種幸福。
畢竟現在的情形，還不容許他與她並肩同行啊！
並不是自慚形穢，只是他堅持給她最好的，所以他一定要回到北國，完成復仇的志業，成為那裏的王之後，才能夠迎娶她，唯有到那時才能保證她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復……」她對他訴著自己的想望。「知道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我現在最大的心愿。」
「會達成的，一定會達成的。」獨孤復深深地將她擁入懷裏。「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會為你辦到。」
瓔珞安心地依偎在獨孤復的懷裏，輕輕哼唱：「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悅耳的音調從她口中流泄而出，深深震撼着獨孤復的心靈。他正想說些什麼話時，玲瓏公主來訪的傳報分開了緊擁的兩人。
獨孤復閃至一旁，由瓔珞出面迎接來訪的玲瓏。
「玲瓏姐姐。」瓔珞有禮地行禮。
「瓔珞。」玲瓏擺出一副高姿態。
玲瓏姐姐怎麼會想到她這裏來？
姐姐向來極少與她來往的，無論她怎麼對她好，她就是對她不理不睬的、怎麼會突然跑來她這裏？
她還在迷惑的時候，玲瓏已經先開口了。
「我看你的氣色不錯啊，怎麼大夥都說你瘦了很多，臉色蒼白，跟快要死的人沒什麼兩樣？」玲瓏尖酸刻薄地說着。
「謝謝姐姐讚美我的氣色不錯。」心情很好的瓔珞對玲瓏的挖苦之言並不在意。
「我說，父王對你可真是好，不但來探你的病，而且還為了你，舉辦了選廚會！」玲瓏的語氣十分酸。
「父王真的對瓔珞很好，我很謝謝父王。」瓔珞聽到玲瓏的語氣，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他對你這麼好，你自然是要感謝他噦，哪像我生病，父王都對我不聞不問，好像只有你是他的女）L－－樣……」玲瓏愈講臉色愈難看。
瓔珞當然聽得出玲瓏話里的酸味，她也只能夠幫父王說話。「我想是父王太忙於國事所以忘了，玲瓏姐姐別跟父王計較。」
「別跟父王計較？」玲瓏的語聲高揚。「我看父王是－真的沒虧待你，讓你為他說了這麼多好話。」
同樣都是他的女兒，同樣生病，遭受的待遇卻是天壤之別。忙於國事？這種理由有誰會信哪？
「姐姐……」瓔珞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訥訥地喚著。
「好啦，我不會跟父王計較的。」玲瓏揮了揮手，臉色突然變得和善，彷彿剛剛的事沒發生一般。「瓔珞，你就別瞎操心，我剛剛是與你開玩笑，嚇嚇你的。」她笑笑的解釋。
是嗎？瓔珞在心裏嘀咕著，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玲瓏的話。
姐姐方才的模樣實在是嚇着她了！
考慮再三，心地純善的瓔珞最後還是決定相信玲瓏的話語。
「姐姐沒有生父王的氣，瓔珞就放心了。」她露出淺淺的微笑。
「對了，你選的那個廚子呢？」玲瓏詢問道。
她還記得那個廚子挺俊的，真想要他來為自己做菜，而且，她想要那位廚子為她做的，不只是煮菜，那樣俊美的人……宮中難得一見哪！
就連她見過的各國王族公子，也沒有一個生得比他俊俏！
「姐姐想見他嗎？我喚他出來。」瓔珞一想到獨孤復，翦翦明眸中立刻綻放光彩。
「你叫他出來吧。」玲瓏說道。
獨孤復從一旁走出來，他一見到玲瓏，只是冷淡的行禮，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瓔珞，你選的廚子好俊哪，你該不會是因為他的俊美才挑上他的吧？」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獨孤復的容貌，玲瓏還是屏息看着他。
「當然不是。」瓔珞笑笑地回答道。
她選擇復的理由，不能給其他人知曉。
「想來也是，你這純情的小姑娘，怎麼能夠知道這樣瀟灑男子的魅力呢？」玲瓏不自覺地語氣轉為挖苦。
「什麼？！」瓔珞眨巴著一雙水亮的大眼，不太明白玲瓏在說什麼。
她的復長得英挺，她自然是知曉的。
但是為什麼玲瓏姐姐要提到她純情，又要提到復的魅力呢？
獨孤復的臉色仍是冷沉。
玲瓏心裏在打什麼主意，他再清楚不過。
然而，他不會對瓔珞說明的。他希望她的世界永遠是幸福美好的一面，沒有醜陋罪惡的存在。
「瓔珞，你的廚子可以不可以借我一下，讓我也品嘗一下他的廚藝？」壞心眼的玲瓏提出要求。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句話套在玲瓏的身上，最為貼切。
「借你？」瓔珞眨了眨密長的睫毛，微微一笑。「這樣有點麻煩，不如姐姐來我這兒一起用餐，不就品嘗得到了？」她以和善的語氣說着邀請的話語。
「你……」玲瓏沒有料到瓔珞會這樣回答，心裏氣得半死，又不敢表現出來。
該不會真的如她所料的，瓔珞想私藏這男人吧？
有可能！就是像瓔珞手段那麼高超的人，才能把父王騙得團團轉，而且這樣俊逸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愛？
「怎麼了？」瓔珞見她話沒說完，好奇的問。
「沒事。」用借的借不到，玲瓏打算私下勾引獨孤復。「我會常常過來這裏看你的，你可別忘了要你的廚子多煮幾道好菜來招待我。」
「好。」瓔珞愉快地點着頭。
心思單純的瓔珞，哪料得到玲瓏的心計？
然而獨孤復瞭然在心。
對於玲瓏唇邊的笑容，他看在眼裏，鄙夷在心裏。
這女人最好是將目標放在他身上，若她膽敢傷害瓔珞，讓瓔珞少了半根寒毛，他不會讓她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