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佈滿了因為痛苦而滲出的汗珠,扭動着韌性十足的腰身,雷以非抬起腰際,企圖逃避沈恬如影隨形的摸上來的粗糙手掌。

噁心、齷齪!他憤怒的瞪着眼前下流的男人,在內心不停地咒罵着他。

無奈對方的手彷彿像磁鐵一般,緊緊貼着他的肌膚,大吃豆腐。

他乾脆放棄掙扎,只靠雙眼狠瞪着眼前得意的沈恬。

被綁架也就算了,居然還受到這非人的對待。

「你的情人詹夏深,對你真的是相當好呀!」

沈恬雙手不懷好意的撫摸著雷以非強韌的身軀,感受着這種力與美融合的美好體格。「不管我老爸開出什麼條件,他都像條狗般的百般遷就。」

雷以非咬着下唇,忍受想嘔吐的感覺,心中狠狠的將眼前畜生的祖宗八代罵過上百遍。

他的身體連日來在接受過詹夏深的調數下而變得十分性感,看在素來只愛女人的沈恬眼裏,也忍不住想嘗鮮。

不過他到底沒有用強硬的方式凌辱雷以非,只是不斷用各類的性愛器具折磨他,下流的看他痛苦的模樣。

「我們純情的籃球王子,絕對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對吧?」沈恬笑道,他一手繞過窄小結實的腰,在他後方的密x探索著。

雷以非的下身因此而陣陣痙攣。「你這輸不起的敗家犬,只會用這種手段嗎?」

雷以非勉強露出微笑,即使處於劣勢,他依然忍不住伸出爪子,在敵人的臉上抓了幾下。

然而,他話剛出門,下半身瞬間被塑膠製成的情趣玩物狠狠插入。

「啊啊——不……」

「你不覺得現在挑釁我,是很不聰明的嗎?」沈恬看他抽搐的模樣,似乎樂此不疲。「我看詹夏深也快要撐不住了,這幾天我們大概就會正式開戰,不過我絕對不會輕易把你還給他。看他為你犧牲這麼多,真是挺有趣的!」

激痛令雷以非無法剋制的失神,卻又在對方一個用力的頂入下被迫回神。

飄渺的思緒讓他腦中一片空白,隱約中似乎看到心愛的男人。

「夏深……」忍不住呢喃詹夏深的名字讓自己安心,但內心卻又無法原諒他。雷以非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見他,還是不想見他。

真是矛盾呀!

沈恬突然往他胸口一擰,「叫他也沒用,現在詹夏深不過是條乖順的狗。」

「嗚!」

感覺沈恬懲罰性的在自己胸前啃咬,雷以非索性閉上雙眼,讓自己逃避眼前的一切。

而還不知道賀唐那邊已經正式展開行動的沈恬,看着眼前擁有一張性感臉蛋的雷以非,扯出了猙獰的微笑。

等到詹夏深被攻得筋疲力盡時,也許他會正式嘗嘗雷以非的味道。

這個風靡T大無數男女、性感又英俊的籃球王子……

然而他沒料到這個念頭,卻因為太過於小看詹夏深的憤怒所造成的威力,而在兩天後——希望破滅!

***

這是第幾天了?

被移到了這間房間,唯一的窗戶上有手臂粗的鐵條,從外面沒有任何日光透進來的情況看來,這裏應該是地下室的密室。

每天的性愛折磨幾乎讓雷以非筋疲力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沈恬那個混帳沒有真正進入他的體內。

然而被不少情趣用品折磨著下半身的脆弱敏感部位,要不是努力咬牙撐過那種痛楚,以及鞭打在自尊心上的折磨,雷以非也許已經發瘋了。

「唔……」他輕輕申吟一聲,藉此降低身上的痛苦。

說來可笑,他被這樣的對待明明是詹夏深所導致,然而在遭受這樣的折磨時,他每每總會不自覺的默念他的名字、想着他的溫柔,才得以熬過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愛和恨是一體兩面的,看來所言不假。

他無法原諒詹夏深的同時,卻又深深的惦記着他。

忽然隱約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彷彿是槍戰的聲音,呼喝和慘叫聲此起彼落,雷以非豎起耳朵專心凝聽。

怎麼了?是夏深還是警察?

就算沒有親眼看見,聽聲音也知道此時外面必定是槍林彈雨。

他警戒的盯着不鏽鋼的大門,擔心下一秒會沖入大隊人馬置他於死地。

過了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門外的聲音停止了,安靜得彷彿連個人影都沒有。

該不會是兩敗俱傷了吧?自己說不定就要餓死在這裏了。

雷以非苦笑了一下,佩服自己還有心情思考這個問題。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嘎吱一聲,大門忽然敞開。

雷以非緊張的抬起頭,但卻不是預料中的沈恬。

而是一個看起來相當精明,但此時身上沾了不少血跡的男人。

「你是雷以非嗎?」男人走了過去問道,有些不自在的望着他下體凄慘的模樣。

「是,你又是誰?是來處死我的嗎?」也許沈恬根本沒有打算放自己一條活路,所以便找人來做掉自己。

「我叫向野,是詹夏深的私人秘書,特地來救你的。」向野揚揚眉,看起來似乎安心了不少。「幸好你平安無事。」

雷以非忍不住諷刺的笑了一下,「平安無事?」他低頭看着自己赤裸的身軀,佈滿了受到非人性的折磨傷痕。

向野聰明的閉上嘴,並且有效率的用槍精準射穿了捆住他四肢的麻繩。

等到看清楚向野的臉時,雷以非總算稍微回想起不清晰的記憶。

他對這個叫向野的男人有一點印象,上次和詹夏深去海岸散步時,好像就是他開的車。

「快跟我走,要是日擎在這裏還有其他人馬,我一個人是招架不住的,其他兄弟都已退到外面去防守了。」

雷以非隨手抓來一旁的破爛上衣套上,行為慵懶,散發着不可思議的性感。

應該是堅硬的胸膛,曲線卻優美而強韌,有着顛倒眾生的美感,恐怕就連性向正常的男人,也會被那鑲在胸膛上的紅潤寶玉所吸引。

連詹夏深都將他看得如此重要,甚至幾近失控的情緒,也難怪沈恬會按捺不住,對他做出這般性愛折磨。

感覺到向野頗具涵義的視線,雷以非回頭望他,視線隨着他的臉落到他手上的那把真槍。

「我記得台灣應該是禁槍的。」雙手重獲自由,雷以非懶洋洋的伸個懶腰,舒展着筋骨。

不等向野給他答案,他已經又率先提出問題:

「夏深他……究竟是什麼身分?」

***

「大哥,聽說你最近和黑道份子牽扯不清。」詹小芊氣急敗壞的沖入詹夏深的辦公室,對於詹夏深真正身分毫不知情的她,此時滿臉大惑不解。「你是怎麼搞的?怎麼牽扯上的?」

望着處事向來鹵莽的妹妹,詹夏深的額頭隱隱作痛。

當初就是為了妹妹……不,應該說是自己的自私和錯誤,而害得雷以非負氣離開,才會遭人綁架。

「他們綁架我的人。」詹夏深淡淡的回答。

「是你公司的員工嗎?那為何要你負責?」詹小芊更加不能明白。

「是小雷。」

「什麼?」

「他們綁架的是小雷,你的前男友,雷以非。」懶得做多餘的掩飾,詹夏深直截了當的坦白說道。

現在是緊急的時候,他要求向野帶着大批人馬,埋伏在日擎集團的勢力範圍,冒險救出雷以非。

他連日來不知道已經答應了日擎集團那對狗父子多少利益和條件,然而對方卻沒有放人的意思。

他們是存心看他着急、坐以待斃的窩囊樣。

他苦笑着看着鏡中的倒影,自己鬍渣未刮的模樣,的確是相當的窩囊。

雷以非對他而言,比自尊心還重要,更何況當初他被綁走時,還是懷着對自己不諒解的心情,這令他感到不安。

「小雷……是你的人,為什麼?」腦筋揪成一團,詹小芊萬萬沒想到會從大哥口中聽到這個不知道是前N任的男朋友名字。

自從在旅館和雷以非分手后,對於在床上讓自己大失所望的他,詹小芊一點感情也沒有留下,在這之後依然像從前一樣,在眾多男人之間流連忘返。

如今都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為何會從大哥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看着詹夏深一臉沉重,而且沒有再多作解釋的模樣,詹小芊暗自思索著。

大哥和小雷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小雷他……

***

雷以非重獲自由后,隨着向野走到停車場的路上,沿途橫屍遍地。

原來詹夏深不單隻是個企業總裁,他橫跨國際間的黑白兩道,是個極有分量的龍頭。

也難怪過去他會要求在自己身邊布下保鏢,原來是擔心自己被人綁架威脅他。

沈氏父子看來是逃走了吧?

依這般慘狀看來,也許短時間無法東山再起了,若詹夏深有那意願的話,要將他們活逮折磨也不是不可能。

皺起眉頭看着地上死狀凄慘的人,雷以非感覺內心沉重了起來。

不管這些屍體是日擎集團的手下,或是詹夏深的保鏢也好,為了救出自己,詹夏深毫無顧忌的殺了這麼多的人!

也不想想是誰害他被綁架的。

有種他就應該自己親自來救他呀!何必犧牲別人的生命?

犧牲那麼多條人命才被救出來,他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感覺,只覺得愧疚、不齒,吏深深鄙棄起自己。

他絕對不能原諒以為可以操縱他人命運的詹夏深!

「向野,我不要回去。」停下往轎車走去的腳步,雷以非略微思考一下,一臉下定決心的模樣。

「為什麼?」向野頓時緊張起來,不解的看着他。

「你走吧,我不想見詹夏深。」雷以非倔強的說着,他老實的個性在某些地方特別頑固。

「總裁要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帶回他身邊。」向野試圖說之以理。

「我為什麼一定要回到他身邊?我又不是他的笨蛋屬下!」雷以非皺起眉心,反駁了向野的理由。

「你被綁架時,總裁相當憂心,整個人魂不守舍的,這次派我出來搶救你,也是因為賀唐上下幾千人都不贊同總裁冒險。」向野試着動之以情,「總裁現在八成心急的在公司里來回踱步呢!」

「那又如何?」雷以非冷冷的說着,他感覺心中一把怒火在燃燒着。

「雷先生,我就明白直說吧!你跟着總裁一定會有好日子過的,難道你不喜歡他嗎?」明知道這招很賤,但是向野還是決定使出最後的法寶——「誘之以利」。

然而,這三招只換來雷以非冷冷的一眼。

詹夏深真的以為世界是繞着他轉的嗎?雷以非不屑地撇撇嘴角,冷漠一笑。

他以為有錢有勢,就可以恣意妄為的控制別人的人生、暗算別人嗎?

雷以非知道自己不是因為詹夏深破壞他和詹小芊的戀愛而生氣,而是不能原諒自己輕易為他動情,更不能原諒自己用「愛」的名義來原諒詹夏深的所作所為。

他不能輕易原諒詹夏深,也絕對不原諒自己!

從此以後,他要消失在詹夏深面前。

「你回去跟他說,我不再見他,叫他也用不着來找我,我會在一個星期之內,消失得乾乾淨淨。」雷以非不冷不熱的說道,帥氣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毅。

「雷先生,但是我們總裁的搜查系統……」

明白向野要說什麼,雷以非打斷他的話。「你再跟他說一句,別以為世界上只有他有能力讓人消失或者出現。」

在向野百思不解以及半信半疑的注視下,雷以非走出了大樓,面對着迎面而來的陽光,閃爍著挑戰的眼神。

***

費了一番工夫,雷以非才脫離了那遠離市區的鬼地方。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看着對自己毫不關心的父母,他們依然專註於麻將桌上。

雷父看見他走進來,一臉彷彿現在才想起有這個兒子一樣。「小雷啊,最近跑哪兒去啦?是不是跟女人住了?」

雷母也扯著嗓門笑道:「孩子的爸,你說這什麼話啊!小雷,媽這局若是贏了,晚餐燉只雞給你補補身體。」

「要贏我,早得很,胡!」雷父嘿嘿笑着,在幾個鄰居和雷母的哀號聲之下贏了這一回。

看着吵吵鬧鬧的家人,總覺得過去那段與詹夏深共度的日子,似乎不過是場虛幻的美夢。

是的,這才是屬於他的平凡生活。

看着坐在客廳、抱着電話和男人情話綿棉的小妹;以及盯着電腦螢幕、沉迷於BL成人網站的大姐,雷以非釋懷的淡笑。

真正屬於他的地方,應該是這裏才對。

只是現在,他就要離開了。

他轉頭對雷父說道:「爸,我下個星期要去留學了。」

「留學?很好呀。喂,小雷的媽,說過不可以賴皮的,快拿錢出來。」忙着盤算有多少賺頭的雷父敷衍地道。

見狀,雷以非頭也不回的轉身回房。

此時,客廳才傳來幾聲拔高的聲音——

「留學?小雷,你說什麼!」

砰的一聲關上門,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躺在久違的單人床上,雷以非拿起快要沒電的手機,然後按了撥話鍵。

電話那頭隨即響起中華民國國歌的來電答鈴。

(哈羅?我是全世界最帥的好男人,谷俊。)電話接通后,谷俊無賴至極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谷俊,幫我個忙。」沒有心思吐槽,雷以非單刀直入的說道。

(唷,那麼久沒有聯絡,現在一打來劈頭就要我幫忙?)

「羅唆,是誰曾經說過兄弟一場,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好吧,我是說過,但是那是幾年前說的話了,你心眼可真小,記得這麼久。)

雷以非不以為然的道出要求:「我要你幫我……」

他要離開詹夏深。

抱着這個念頭,雷以非請谷俊幫他的忙。

以谷俊的家境和勢力,讓他不被詹夏深找到,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在離開T大前的這一個星期間,他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一聽說他要離開的學姐學妹們沒有一個不掛淚的。

在離開的前三天,他奮力地捧住同學爭相送來的踐別禮,走到校門口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一輛藍色寶馬跑車旁。

出眾的俊美外型,以及全身的名牌,已經吸引不少同學的打量和圍觀。

雷以非臉色頓時一沉,但仍泰然自若的走了過去。

該來的還是會來,他早知道詹夏深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

縱然心中有那麼一絲的不舍,雷以非依然佯裝着不在乎,用生疏的口氣向他問好。

「詹大哥,你好。」

詹夏深深邃的眼中霎時閃過不安和愧疚。

「回來吧,小雷,回到我身邊。」詹夏深張開雙手,面色沉痛的迎向他心愛的小黑豹。

然而,卻沒有他預期中甜蜜的靠近和寬心的諒解,在眾目睽睽之下,雷以非對他冷冷一笑。

「我不要。」他往旁邊挪了一步,拒絕意味濃厚。

詹夏深如同大理石像般的俊美容貌,瞬間出現了幾道裂痕。

他還是不願意原諒我。詹夏深痛苦地想着。

「你以為你無所不能,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是不是?」雷以非將冷漠當成標籤貼在臉上,寧願事後撕下來后留下痕迹,也不願意輕易軟化態度。

直腸子的人,向來也是固執而有原則的。

「小雷,從前我的確是要什麼有什麼,但是跟你在一起以後,我明白原本單純的想要擁有和喜歡,已經成為一種渴望平凡的愛了……」雷以非眼中那堅毅的銳芒,刺得詹夏深的心痛了起來。

他頭一次嘗到失去的滋味。

「拜託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失去你!」失去雷以非,他等於失去了平凡的幸福。

一個體魄偉岸的俊美男人,卻在校門口眾人議論紛紛之下,對着學校眾所皆知的籃球王子如此懇求,這不但令人詫異,卻也令不知情的人心生同情。

看到周圍的人開始為詹夏深低聲下氣的告白抱不平,雷以非露出一抹微笑。

於是,他解開了胸襟前的幾顆紐扣。

一朵白色的小花刺青頓時顯露出來。

「這是為了離開你而刺的,它告誡我、提醒着我,不要再如此單純,輕易落入你這種人的陷阱。」雷以非手指摸著躺在鎖骨下方的那朵小白花,眸子裏依然是冰冷的神色。

滑膩的肌膚經過日晒變成健康的小麥色,一朵白凈的小花印在上頭,看來格外刺眼。

「小雷……」

看見那朵原本象徵兩人愛情的花,如今卻被他拿來作為提醒自己離開他的教訓,詹夏深感覺心幾乎碎了一地。

真的……不能夠挽回了嗎?

無力的看着固執的雷以非,詹夏深連道歉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懂了。」他轉身回到深藍色的寶馬車內。

雷以非停在原地,看也不看離去的詹夏深一眼,他努力壓制住不斷跳動的心。

隨着耳邊呼嘯而過的引擎聲,看見事情似乎告了一個段落,人群才一鬨而散。

***

那一日之後,在場的學生們大肆宣揚,甚至加油添醋——籃球王子雷以非的同志情愛,對方是個俊美的男人,最後得不到他的愛,便開著名車沖向河岸殉情。

詹小芊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長期的困惑和猜疑,讓個性向來愛恨分明的詹小芊無法忍氣吞聲。

因此在雷以非留在T大的最後一天,她主動找上了他。

站在雷以非房間門口,她無視谷俊仍在一旁,雙手擦腰,準備替自己討回公道。

「原來謠言中你所謂的情人,就是我哥哥?」紅着眼眶,深覺得受到天大侮辱的詹小芊,此時咄咄逼人的質問著。

「是又如何?」

「你真是個爛人,你為何找我哥哥下手?你喜歡他嗎?當初是我,後來是我哥哥,你該不會是打着純情的旗幟,其實是為了詹家的財產吧?」詹小芊不滿的猜測道,「其實你是個同性戀,發現直接對我哥哥下手,不但可以不用和女人交往,又可以瓜分到甜頭,是不是?」

對於她天馬行空的想像,雷以非除了覺得可笑,實在沒有其他的感想。

詹家的人似乎都是同一個樣——自私自利、自我膨脹、老愛把過錯加諸於他人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都要離開了,雷以非不顧谷俊在自己房間床上等著看好戲的無賴嘴臉,決定將話說明白。

「小芊,你們詹家有多少錢、多少財產,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了你哥哥,我吃盡了苦頭。不錯,我們的確曾經相愛過,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跟他形同陌路,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甚至打算將你瘋狂的想像力加在我身上,那我無話可說,反正我也要離開學校了,以後T大的男人都是你的,隨便你玩,而我跟你哥哥也不會再聯絡,這樣你高興、快樂了嗎?」

他這番重口氣的話,讓詹小芊頓時局促不安的看着他。

難道不是自己所想的?小雷他也許是同性戀……但卻不是為了詹氏的財產。

難道大哥對小雷是認真的?小雷他也……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

也許詹小芊眼中的困惑太過明顯,雷以非終究放軟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和你大哥之間的關係,但是我認為已經沒有必要再提了;因為我不打算再靠近他,而他那天也在校門口死了心。既然是過去的事情,我也沒有必要再和你多說什麼。」

雷以非說完,面無表情的看着臉色蒼白的詹小芊,對她微微示意。「如果你還是堅持我是為了詹氏的錢而接近你和你哥哥的話,我無所謂;你要替我貼上什麼標籤,我也不在乎,現在我要整理我的行李了,請你離開。」

看也不看對方一眼,甚至連詹小芊踏着重重的腳步離開時,他也沒打算要送她。

谷俊興味十足的看着眼前免費演出的八點檔戲碼,只差沒有拍手叫好。

「你當真不願意回到詹夏深的身邊?」谷俊看着一臉堅定的雷以非,略有顧忌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現在收拾行李是要去度蜜月嗎?」雷以非瞪了他一眼。

谷俊不由得噤口。

「也許我剛剛說得太重了。」停下手邊的動作,雷以非若有所思的。「但是我暫時還不打算原諒他。」

「暫時?你的意思是說,你遲早會回到他懷抱嗎?」谷俊笑嘻嘻的抓住雷以非的語病。

「會,但是起碼要好幾年我才會回到他身邊,目前我絕對不讓他輕易嘗到甜頭,我要讓他知道,他不可以任意操縱別人的命運。」

「所以你才找上我幫忙?」谷俊挑了挑眉。

「對。」

「跟我借款,利息可是很高的……」谷俊嘖嘖嘆息,「更何況我可不只是把你送到台灣的某個地方去念書這麼簡單,而是要送出國,加上食衣住行全套包了,未來你要還的債可不少。」

「你這個高利貸。」雷以非瞪他一眼。

「好說、好說,我家的事業本來就包含這項。」他笑嘻嘻的承認。

雷以非也不是省油的燈,「放心,到時候保證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當然要讓禍首負責還清。」

「意思是……你要讓詹夏深替你還嗎?」可怕!看來雷以非不再是個單純的傢伙,心眼也是挺壞的。

「廢話。」

看着眼前不為所動的雷以非,谷俊深深嘆息。以後要找情人,絕對不能找上像雷以非這種外表看似正直又純情的對象,這種人一旦得罪了,便越是難以贖罪。

對於這樣的內情仍渾然不覺,詹夏深在公司里簡直像脫胎換骨一樣。

他依然是個富可敵國的男人,依然高大俊美,讓所有男女員工皆崇拜他、愛慕他,可不同於過去的,自從雷以非揚言要消失在他面前後,他整天埋首於工作,甚至不打算去調查他人在哪裏。

他禁止向野再和自己提起有關雷以非的事情。

詹夏深也不再和男人上床,報紙雜誌上不曾出現他遊戲花叢的新聞。

日子一天天過去,賀唐集團勢力越來越強大,伺機與各集團和黑道建立友好關係,然後找了機會將逃跑的沈氏父子趕盡殺絕,日擎集團宣告正式瓦解。

最後甚至成為跨國的大企業。

詹夏深的豐功偉業鼓舞了上下的員工和屬下,所有人皆樂於替他賣命。

不過,只有詹夏深的私人秘書向野看過,每當萬籟俱寂的夜裏,埋首於公事中的詹夏深,總會悠然嘆息……

為了雷以非給他的懲罰而嘆息。

離開他,這是最殘酷的懲罰。失去了雷以非,周遭的事物變得不再有趣,美好的物質也只是空虛,詹夏深將自己變成工作的機器。唯獨在嘆息過後,拿起夾在文件中的那個壓花書籤時,他那俊美卻冰冷的眼眸,才會透出一絲暖意……

這樣的情形,過了好幾年。

直到向野退休,一個前來應徵賀唐集團助理的男人出現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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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拐在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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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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