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左馡馡正在整理沖洗好的照片,張美薇去送東西回來,手中還拿着一本禮服公司的目錄。

「這是我剛回來時,順便去禮服租借公司借來的目錄,你看那天酒會,我們要穿什麼樣的禮服呢?」張美薇把目錄打開讓左馡馡看。

目錄裏面有各式各樣的禮服,從結婚禮服、晚宴服、小禮服,到小花童的禮服都有,左馡馡看得眼花繚亂,看起來每一件都很漂亮。

「我看我們挑樣式簡單一點的,顏色不要太鮮艷奪目,畢竟這只是訂婚酒會而已,而且主角是智媄姊,不能搶了她的風采。」

「你說的對,你覺得哪些樣式比較好呢?」張美薇邊看邊問她的意思。

左馡馡翻了幾頁之後,指著小禮服系列說:「我覺得我們就穿小禮服好了,穿起來不會太成熟,也不至於太可愛,又不用怕身材不好穿起來難看,你覺得如何呢?」

張美薇覺得她說得有理,而且那些禮服的設計、剪裁也都很不錯,就點點頭。

「好,那就決定這一組了,你要什麼顏色的?」

左馡馡看看,考慮了一會兒說:「我要粉桃色的這一件。」

「那我就選粉藍色的這一件。我明天就去跟禮服公司說,請他們為我們準備。」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

終於,參加酒會的日子來臨了,這一天照片沖洗店還休息一天。左馡馡和張美薇兩人相約到美容院去整理頭髮,然後再回家換好衣服,最後就等著秦硯儒來接她們去參加酒會。

晚上六點鐘的時候,秦硯儒來按門鈴,左文志開門讓他進來,順便到女兒的房門外敲門:「馡馡啊,你秦二哥來接你們了。」

左馡馡聞言,趕快和張美薇開門走出來。「要走啦?」

「對,提早到總比遲到好,而且路上塞車,恐怕還要浪費一點時間。」秦硯儒站在客廳內說。

今天的他穿着一套三件式的深藍色西裝;髮型很自然,不再刻意用髮油梳整;漂亮的五官也不再被丑眼鏡掩住,整個人就猶如躍出紙上的模特兒般英俊出色。

張美薇見狀,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左馡馡,左馡馡則笑着向她眨眼。

「好了,時候不早了。伯父,我們走了。」

「爸爸再見。」

「左伯伯再見。」

「路上小心。」

「我們知道。」

※※※

酒會的地點是在「亞都大飯店」的二樓,會場佈置得十分氣派、豪華,四周都擺滿了鮮花,穿着制服的服務生穿梭在人群中,人來人往顯得非常熱鬧。光看排場和賓客的穿着,就知道主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會場的入口處有兩、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在招呼客人。

秦硯儒帶着左馡馡和張美薇走上前。一個穿咖啡色西裝的男人,首先看到他,笑着上前和他打招呼:「秦硯儒,好久不見,你都跑哪去了?」

秦硯儒笑着和他握手說:「我哪裏也沒去。」

左馡馡看着和秦硯儒握手的男人,真的是人有壓迫感了。她覺得秦億傑已經很高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比秦億傑更高;根據她的目測大約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還有他現在雖然在笑着,可是看起來卻像是皮笑肉不笑。該不會這個男人就是智媄姊的未婚夫吧?太可怕了!

突然,站在那個高大男人的背後,面對着會場裏面、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轉過頭來看見秦硯儒,立刻走上前,伸手在秦硯儒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笑着說:「哦!我們的『攝影社之花』,終於來了。我聽說你前一陣子都在裝『丑』,怎麼今天打扮得這麼光采?你是突然想通了,還是想要來搶我這個主角的鏡頭!?」

「哪裏!我怎麼敢這麼做呢?學長,恭喜你了。」

「謝謝,裏面請。」

聽了他們的對話,左馡馡才知道,原來這個說話幽默風趣的男人,才是邱智媄的未婚夫──劉光遠。這個劉光遠長得英挺、斯文,戴着一副白金框的眼鏡,可以從他身上看出商場大老闆的氣勢。

因為客人一直進來,主人忙着招待,所以秦硯儒就帶着左馡馡和張美薇往裏面走。從一下車開始,左馡馡就一直將手挽住秦硯儒,因為習慣成自然,秦硯儒就將手給她挽著,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而張美薇就跟在他的另一邊。

「秦二哥,原來你也認識智媄姊的未婚夫啊!另外那個高大的男人是誰?」

秦硯儒邊走邊回答她:「劉學長是我們大學社團的副社長;那個高大的男人叫許家邦,是我的同學。」

「那這個訂婚酒會,不就像是你們的同學會了嗎?」

「也可以這麼說啦!」

這時,一個身穿粉藍色西裝、長得也挺帥氣的男人,同他們三人走過來,人未到聲先到:「啊哈!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以為你從地球上消失了呢!」

「別開玩笑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一樣?我謝宗明怎麼會跟你這個『藏鏡人』一樣呢!最起碼去年的聚會,我可是有去參加的,你呢?」

「我沒收到通知,你叫我去哪裏參加?不過,我聽說你是去年的主辦者,而且不止我一個人沒收到通知。」秦硯儒淡淡地說。

「哈哈!那我們就不談這個了。很難得今天是劉學長和邱學姊的訂婚酒會,我們應該高高興興地為他們慶祝一番才對。」謝宗明被秦硯儒踩到痛腳,只好趕快轉移話題。接着他又看到秦硯儒帶着兩個女伴前來參加酒會,有點不服氣地說:「你這個小子真是艷福不淺,人家都只帶一個女伴來,你竟然一口氣帶了兩個來,你是準備把我們這些單身赴約的王老五氣死,是不是?」

秦硯儒聞言,不以為意地說:「你說的沒錯!我早就知道你的身價好象不怎麼樣,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我就是想要氣死你,你覺得如何?」

謝宗明冷哼一聲,接着展開笑臉向站在秦硯儒右邊的張美薇說:「小姐,我們今天真是有緣,你看你禮服的顏色和我的西裝一樣,我想,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在這裏遇見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當我的女伴嗎?」

謝宗明當然看見一直拉着秦硯儒的左馡馡,他肯定她和秦硯儒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自然不敢動左馡馡的腦筋。

張美薇看看他,又看看秦硯儒,終於接受謝宗明的邀請。謝宗明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張美薇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謝宗明就將她帶開了。

「他可靠嗎?」左馡馡看着前行的兩人。真的好巧!他們兩人的衣服竟然同一顏色,就好象是一對情侶般。

「沒問題的!」

至此,左馡馡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和秦硯儒鬥嘴從來都不曾贏過他。從剛才一進場就開始一陣唇槍舌戰,而他都還沒敗過;原來他的厲害,都是拜這些人所賜。

秦硯儒帶着左馡馡閃過眾人,來到一旁的角落,他取過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左馡馡。

「謝謝。」左馡馡接過雞尾酒輕啜一口,看着張美薇被謝宗明帶到另一邊去。

「嗨!你們兩個。」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的背後響起。

秦硯儒和左馡馡聞言,同時轉過頭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原來是今晚的女主角──邱智媄。她穿着一襲白色連身的晚宴長禮服;今晚的她顯得特別美麗動人。

「你在這裏。美薇在哪?」邱智媄問秦硯儒,因為她們兩個可是她重要的下屬。

「被謝宗明帶走了。」

邱智媄很快地就在人群中找到他們的身影。

「智媄姊,人這麼多,你怎麼找得到我們?」左馡馡心想,他們都已經站在最角落了,智媄姊竟然可以在大廳內滿是人的情況下找到他們,真不簡單!

邱智媄笑笑,上下打量著秦硯儒說:「我的眼睛又沒有『脫窗』,像他這麼帥的男人,我會沒看見!?而且不但我看見了,你看那些人也都看見了。」

她的下巴輕輕一台,意指兩人的前方。

果然,有好幾個女子看向這邊,而且目光緊盯着秦硯儒。這讓左馡馡想起上次和秦昊銘去參加宴會的情形,不自覺地就往秦硯儒的身邊靠近一步,手也拉得更緊;她下定決心,絕不讓歷史重演。

邱智媄見狀,心知肚明,她向秦硯儒說:「等一下儀式後有舞會,你可以帶馡馡下場跳舞。儀式快開始了,我要進去準備一下,還有我結婚時的伴郎、伴娘就拜託你們了。」

秦硯儒微笑點頭,表示沒問題,回過頭來就看見左馡馡正「專心」瞪視着那些把目光投向他的人;秦硯儒看得眉頭一皺。

八點鐘一到,司儀宣佈今晚的訂婚儀式開始,雙方的家長及見證人都已站在中央。接着,劉光遠和邱智媄出現,慢慢地走向場中,這時眾人開始鼓掌歡迎,當兩人都已進入場中時,司儀宣讀,然後交換戒指。兩人相互為對方戴上戒指,劉光遠在邱智媄的臉上吻了一下,眾人的鼓掌聲比剛才更大;服務生推出一個裝飾華美的三層蛋糕到他們的面前,邱智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深情地看着劉光遠,劉光遠也報以深情的笑容,他對她輕點一下頭,邱智媄拿起刀子,劉光遠也伸手握着她的手,兩人心手相連地切下這個訂婚蛋糕。掌聲再度響起,所有在場的親朋好友,都舉杯祝福他們。

儀式結束后,服務人員陸續地把餐點送到桌上,餐點是采自助式的。秦硯儒替左馡馡拿了她喜歡的食物,然後把她帶到一旁的角落坐下,填飽兩人的肚子;他這麼做正合左馡馡的心意,她不喜歡那些女人老是盯着秦硯儒看,雖她現在尚無任何「追」秦硯儒的對策,可是她也不希望在這個地方「失策」。她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前的雪糕。

「你在想什麼?雪糕都快化光了。」秦硯儒指著一直在融化的雪糕。

「我在想智媄姊今天好漂亮,不知他們的婚期訂在什麼時候?」左馡馡一邊大口地吃雪糕一邊問。

「大概在下個月吧!」

這時候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秦硯儒回頭一看,原來是許家邦。

許家邦在他的旁邊坐下,看着一身粉桃色禮服,美麗嬌俏的左馡馡。「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可否幫我介紹一下?」

他雖然是微笑着說話,可是左馡馡卻不這麼認為;她還是覺得這個人很嚴肅,難道他不會覺得這號表情很嚇人嗎?更何況他又是長得那麼高大,一定給人更大的壓迫感。

秦硯儒笑笑,對他的問話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她叫左馡馡。」

他知道左馡馡不喜歡太高的男人,如果一定要她選擇的話,她寧願選擇矮一點的,這也是億傑不討她喜歡的另一個原因;因為億傑有一百八十公分高,超過她的標準。

「左小姐,我是許家邦,很高興能認識你。」他伸出右手。

既然人家都已經把手伸出來了,左馡馡也只好伸出她的右手和他握握手。

許家邦注視着左馡馡;他喜歡這一類型的女孩子,可是又不能確定她是否是秦硯儒的女朋友,若想和秦硯儒競爭的話,他肯定是敗定了。

左馡馡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想,這個男人真不懂禮貌!哪有人這麼直勾勾地看女孩子的,若想交女朋友的話,被他這麼一看,豈不嚇跑一半了!

「你的建設公司還不錯吧?」秦硯儒問。

許家邦被他這麼一問,才收回注視左馡馡的目光。

「你想來當我的設計師嗎?」他的聲音透著些許的興奮,因為秦硯儒是建築界的名設計師。

「開玩笑,蔣學長不會放人的。」

許家邦聞言有點失望。「你難道都沒想過要跳槽嗎?我可以給你更高的薪資,考慮一下吧!」

「什麼!?硯儒你要跳槽?太好了!來我的公司吧!我可以出比家邦更高的薪資僱用你!」突然在兩人的身後冒出一個聲音。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墨綠色西裝的男人已站在秦硯儒的右後方,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着一襲黑色晚宴服的美艷女子;這人是黃仲賢,也是秦硯儒的同學,他繼承家業主持一家頗有知名度的建設公司。

當秦硯儒拿了國際建築設計獎,學成歸國后,他昔日的學長、同學有很多都已是建設公司的老闆、主管,紛紛都來跟他現在的老闆搶人,但都被他的老闆蔣正隆一一檔回去。蔣正隆又怎會將他苦心得來的「至寶」,拱手讓給他人。而這些人當中,搶得最凶的就屬黃仲賢。直到現在,他偶爾還會打電話到秦硯儒的公司問他要不要去他那裏上班,弄得秦硯儒對他備感頭痛。現在和許家邦無意中的閑扯對話,被他這麼一誤解,秦硯儒恐怕又要「纏鬥」好一陣子。

左馡馡看着眼前三個表情大異其趣的男人,她看得出秦硯儒全身充滿著無力感;許家邦微有慍色;黃仲賢則是笑得很開心。最讓她生氣的是,那個站在黃仲賢身後的美艷女子,此時正用「餓狼」般的眼光,瞪視着秦硯儒這隻「小綿羊」呢!至少左馡馡現在是這麼覺得。

「噢,仲賢,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幫我介紹一下啊!」紀惠雪的聲音很柔美。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他們兩個是我大學的同學;許家邦他也是建設公司的老闆;秦硯儒他是國內知名的建築設計師,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黃仲賢一一為她介紹,然後又同秦硯儒他們三人介紹說:「她是我的女朋友紀惠雪。」

紀惠雪拿出她最甜美的笑容。「你們好,真高興認識你們。」

秦硯儒、許家邦均報以禮貌性的微笑。

紀惠雪對秦硯儒這個名字可也挺熟悉的,因為她的父親也是建設公司的老闆,而且有幾份的設計圖是委託鳶飛建築事務所設計的,而設計師的名字正是秦硯儒,他所設計的房子,總是以最快的速度銷售一空,她父親偶爾也提起要把他挖角來自己公司;另外她也常常聽到黃仲賢說要把秦硯儒挖角過來……等等的事,早對他仰慕許久了。直到今天,她才見到這位年輕的名設計師,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秦硯儒是如此的英俊出色,說他是這場酒會裏最出色的男人也不為過;只是他躲在這個角落裏,要不是黃仲賢帶她過來,她還真是會錯過了呢!

紀惠雪的言行,着實讓左馡馡覺得反胃,故作溫柔的聲音,和矯揉造作的笑容,真是噁心巴啦!這種女人她最是討厭了!

這時候音樂響起,是華爾茲舞曲,慢慢地有人開始跳起舞來,接着有更多的人下場跳舞。

紀惠雪腦筋一轉。「仲賢,我們去跳舞吧!」

「好!」黃仲賢當然很高興。

紀惠雪的想法是,等一下秦硯儒他們應該也會下場跳舞,到交換舞伴的時候,她就可以接近秦硯儒了。

「左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許家邦向左馡馡提出邀請。

「不,謝謝,我不會跳舞。」左馡馡拒絕他,她可不想離開秦硯儒的身邊,好讓別的女人有機可乘。

許家邦被拒后,回過頭看着正在喝飲料的秦硯儒,覺得三個人就這樣耗在這裏很奇怪;他站起來:「那我到那邊一下,待會兒再過來。」

「好。」秦硯儒看他走到人群里之後,問左馡馡:「你要不要下去跳舞?」

左馡馡搖搖頭。

「那這樣,我們換個地方坐坐。」

秦硯儒站起來,左馡馡也跟着站起來,然後緊緊地拉着他的左手,兩個人靠最旁邊,慢慢地向另一個角落走去。

「拜託!你不要拉得那麼用力好不好?好象『血蛭』一樣,我的袖子都快被你拉下了。」

「血蛭是什麼?」

「一種會吸食動物血液的軟體動物。」

「哎呀!你不要講了,噁心死了!我沒有那麼恐怖啦!」

就這樣,他們兩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角落;一場酒會下來,四個角落都坐遍了;到酒會快結束時,兩個人又換回原來的位置上。秦硯儒和左馡馡的這一番舉動,全部都落在邱智媄的眼中,對於這兩個寶貝蛋,她是既好氣又好笑。氣的是,難得大家一起相聚的一場酒會,兩個人卻這樣閃閃躲躲的;好笑的是,在這樣一個可以好好亮相的場合,兩個人卻又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般,躲在最陰暗的角落。左馡馡的心意她是可以理解,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心儀的人不要被別人看上;可是秦硯儒的心態就有點令人費疑猜,虧他有一張可以迷倒眾女的英俊臉龐呢!

酒會快接近尾聲了,謝宗明把張美薇帶過來秦硯儒和左馡馡這邊準備要還人了。原本依謝宗明的意思是,他要送張美薇回家,可是張美薇的衣服都在左馡馡家,而且她今晚也打算要住在左馡馡的家裏,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就沒辦法了。

謝宗明拉開椅子,讓張美薇坐在左馡馡的旁邊,而他則在秦硯儒的旁邊坐下,問秦硯儒:「你們有下場跳舞嗎?」

「當然有,你有看到我們一直坐在這裏嗎?」秦硯儒睜眼說瞎話。

謝宗明也知道他的個性,秦硯儒並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所以他用懷疑的眼神看他。

「是沒看見你們坐在這裏,可是也沒看見你們下場跳舞!」

秦硯儒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自認舞技並不好,所以我們都在較外圍的地方跳,你當然沒看見。」

「原來是這樣啊──」謝宗明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黃仲賢也帶着紀惠雪過來。紀惠雪對於沒有機會和秦硯儒跳支舞的事有點遺憾;不過,她卻想利用黃仲賢欲邀秦硯儒加入他公司的機會,來讓秦硯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她極力地慫恿黃仲賢務必要拉秦硯儒進他的公司。

「喂!秦硯儒,我聽說你想跳槽,真的嗎?來我的公司吧!」

「我的公司比較好,我可以給你更多的福利……」

「我的公司才好啦!我可以給你分紅……」

「我可以給你特別獎金……」

「不錯!你甚至可以替我拍廣告,這樣我可以省下一個廣告明星的錢,順便可以幫你打知名度,讓你名利雙收……」

一群人靠過來七嘴八舌地說,左馡馡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男人聚在一起也會有「菜市場」的時候,而且是在這種「高級」的場合!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秦二哥這麼受歡迎,就連今晚的主角劉光遠也來參一腳,最後那句話就是他說的;他經營的是建材的生意,常常要上電視打廣告。

這時候的秦硯儒真想一把掐死黃仲賢、狠K許家邦一頓。要不是這兩個人的多言,怎麼會替他惹來現在的麻煩?如果他現在會隱身術,不知該有多好!這邊的熱鬧情況,紛紛引來旁人的側目,也把邱智媄給引過來了。

「光遠,酒會就要結束,準備要送客了。還有,各位也請幫忙一下。」她趁機向秦硯儒打個手勢,要他帶着左馡馡和張美薇快溜。

秦硯儒會意,利用大夥一陣混亂的時候,帶着左馡馡和張美薇落荒而逃。

※※※

「二哥,你是不是真的很出名?」左馡馡坐在他的汽車後座問。

「沒有的事。」秦硯儒邊開車邊回答。

夜晚的城市已經降溫了不少,感覺有點涼爽。不過,擁有「不夜城」之稱的城市,卻因深夜的來臨而顯得更為熱鬧;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映在車子的前窗,備覺神秘華麗。

「那他們怎麼都要你加入他們的公司,又提出那麼優厚的條件?」

「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所以開開玩笑,而且那些人都是愛吹牛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吹得更大。」

「可是,我看他們都是很正經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開玩笑這種事當然是要裝得愈正經愈好,如果嘻皮笑臉的,那就叫做『說笑』。」

「噢,原來是這樣啊!我懂了。」

左馡馡對於他的說辭半信半疑,張美薇則是完全不信;她已從謝宗明口中得知秦硯儒是國內一流的建築設計師,只是她和秦硯儒並不熟,不便說些什麼。不過,從像他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竟會帶着左馡馡和她落荒而逃看來,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招搖」的男人。

「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消夜?」秦硯儒問。

左馡馡轉頭問:「美薇,你要不要?」

「謝謝,我不餓。」張美薇答。

「你呢?」秦硯儒又問左馡馡。

「不要,我撐得很呢!一整晚都在吃東西,快脹死了!」

「那這樣,我們就直接回家了。」

三個人回到家時,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家中的人都早已入睡了。

※※※

自從那場訂婚酒會結束后,隔天,左馡馡就看見秦家客廳電話旁邊的牆上,貼了一張大字報。上面寫着:除╳╳╳和╳╳╳以外,其餘的人找秦硯儒,請一律說不在,然後請對方留話。

一看就知道那張字報是秦硯儒寫的,不但如此,就連他房內的電話分機,也被他拔下來放在電視機下組合櫃的柜子裏。

這張字報足足貼了一個禮拜,看樣子還要繼續貼下去的樣子。而且據左馡馡所看到的經驗,即使秦硯儒就在客廳里,電話聲響起,他也絕不主動去接電話,總是要等到其他的人來接;若是沒人要接,他就讓它響到停掉為止。左馡馡也替他接過幾通電話,打電話的人都自稱是他的同學、學長,從電話旁的留言本上知道,有人是一天一遍,還有一天兩通的;一個星期下來,那些名字不知重複了幾次,使得她都快認識他所有的同學了。

因此,左馡馡開始懷疑那天在車上秦硯儒說的那些話的可信度;他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不然他的那些同學、學長,不至於會無聊到天天打電話來開玩笑吧?古人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對他的事,連一點點的皮毛部算不上,又怎麼會勝利呢?所以在馡馡下定決心,非得好好地下一番工夫去調查秦硯儒的底細不可。

於是左馡馡利用星期天下午,來到她家附近的圖書館。圖書館的地下室有各式各類的雜誌,左馡馡很仔細地在陳列架上找尋,終於在第二排的最後面找到建築類的雜誌。她拿起一看,是介紹各式建築,隨手翻一翻沒有介紹人物;不知道前幾期的有沒有。她左右張望一下,看到樓梯入口旁邊掛着一塊「借書處」的牌子,那邊有一位服務小姐,左馡馡拿着那本雜誌走過去,剛好有一個人要借書,她等那個人辦完借書手續后,走上前去。

「小姐,請問一下。有沒有這本雜誌的前幾期?」

服務小姐看看雜誌的名稱,然後說:「有的,你把雜誌架下面的柜子門翻起來,裏面有前十期的雜誌。如果你要找的資料不在這十期中的話,請你走到最後面的大架子,那有更前的期數。」

「好,謝謝。」

左馡馡聞言,快步地走回原來的陳列架,把下面的柜子門往上一翻,果然看見裏面有一疊雜誌。她趕快把它全部拿出來,然後把最新的那本放回架子上,抱着那十本雜誌找一個位置坐下來,開始一本本地找了起來。每一本雜誌的目錄她都很仔細地看過,找了八本之後,連一點點的訊息都沒有,她看得眼睛好累,開始有點失望了;或許那些人真的是在開玩笑,其實二哥並不是那麼的有名,只是在建築界有一點點的名氣而已。她打算把剩下的這兩本翻看完,若是還沒有的話,她就要放棄了。

她懶懶地拿起第九本雜誌,打開第一頁,裏面的目錄上寫的是:國內十大建築名設計師介紹。她的心「怦!」的一跳,眼睛慢慢地往下移,赫然發現秦硯儒的名字也在其中,而且名列在第五位。她看看頁數,然後趕快翻到後面。

標題寫着:風格獨特──舒適、平實、安全的創造者;標題下是秦硯儒的名字。左馡馡擔心這只是一個和她秦二哥同名同姓的人,幸好文章的開頭有一小段字體較黑的文字,寫的是建築設計師的個人小檔案──

姓名:秦硯儒。

學歷:國立╳╳大學建築系畢、美國╳╳大學建築設計碩士。

年齡:二十八歲。

經歷:曾得過國際建築設計大獎。

現職:鳶飛建築事務所,主建築設計師。

左馡馡看了這些資料,姓名、年齡與現職,都和她所認識的秦硯儒完全吻合。至於學歷和他曾得過國際大獎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如果有照片可對照的話,就可以更確定是不是她的秦二哥了。她心想,這種雜誌的人物介紹,應該都有附上人物的照片才對。她往後翻了翻,只有刊登幾張房子的彩色照。

左馡馡不相信會沒有照片,她翻到介紹下一位建築設計師的部分,看到標題下就有那位名叫郭明華的設計師的照片。左馡馡一發狠,從最前面的那個人看起;果然,十位設計師中,獨獨缺了秦硯儒的照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是秦硯儒堅持不登照片,還是另有原因?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一定是那個雜誌的訪問記者,看到前陣子秦硯儒的那個很「拙」的造型,嚇得不敢放他的照片,以免影響雜誌的銷售量。對!一定是的這樣。

其實,左馡馡都猜錯了。秦硯儒並沒有堅持不刊登照片、而是那個記者把照片弄丟了,不但如此,連底片也弄丟了,而排版印刷的日期卻迫在眉睫,來不及再去重拍一張;另外,雜誌編輯部的人在那記者遺失秦硯儒的照片之前,曾看見那張拙得不能再拙的照片,既然連底片也掉了,索性放棄了。所以十個名設計師中,就缺他一人的照片。

左馡馡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既然都已經找到她想要的,反正圖書館的雜誌可以外借,那她就借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打定主意,她就去辦理借書的手續,帶着那本雜誌,滿心歡喜地回家了。

※※※

而另外這一邊的秦硯儒,卻遭受空前的大麻煩。兩年前剛回國的他,只是一個無名的小卒,雖擁有國際大獎的頭銜,可是知道有他這一號的人並不多,不過一向處事小心的蔣正隆,為了以防萬一,早就在國外和他簽好合約;秦硯儒一回來,就得馬上到「鳶飛」報到。可是今非昔比,他秦硯儒的設計已深獲好評,而且在短短的時間內,躍居國內十大名設計師之流,是十位設計師中年紀最輕的一個,也使得「慧眼識英雄」的蔣正隆的鳶飛建築事務所,在同行中異軍突起。同時秦硯儒也成了同行和建築公司亟欲挖角的對象。

現在他想要「跳槽」的風聲一傳出,幾乎造成建築界的一大轟動,再加上「鳶飛」的老闆蔣正隆,現在人並不在國內,所以各大建設公司、建築事務所,紛紛都打電話來遊說秦硯儒加入他們的公司,並且都提出很優渥的條件。

鳶飛建築事務所的電話,這一個星期來一直響個不停,找的都是同一個人──秦硯儒。蔣正隆到國外出差要半個月才回來,所以現在事務所暫由主任邱忠仁管理。由於秦硯儒的電話實在是多得不尋常,已經引起事務所內的同事紛紛猜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偏偏老闆現在又不在,而打電話來的又是各大小建設公司,使得情況更加奇怪;已經有人在猜,是不是秦硯儒想要跳槽?

主任邱忠仁現在代理管理事務所,雖然秦硯儒的身分特殊,不在他的管轄之內,可是,現在情況特別;再加上事務所的小姐向他反應,樓上秦硯儒的分機轉不進去,邱忠仁不得不到樓上去看看,到底樓上的電話是不是故障了。一到二樓,才站在秦硯儒工作室的門外,就聽見裏面的秦硯儒正在對電話大吼。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不打算要換公司,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黃仲賢,我再告訴你一次,就算你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我也不會去你的公司的!」說完,狠狠地把電話掛上。

站在門外的邱忠仁,一時之間竟呆住了;秦硯儒的個性雖然有點怪,但這兩年來,他從來沒見過他生氣大吼的樣子。邱忠仁舉手敲門。

「請進!」聲音不若平時的平靜,可見他還在氣頭上。

邱忠仁一進去,就看見秦硯儒的臉色不太好。前陣子他突然拿掉臉上那副很「拙」的眼鏡后,讓他頓時從「醜小鴨」變成「天鵝」的事,到現在還是樓下的同事們茶餘飯後閑嗑牙的事。以前那些男同事常說:「上天是公平的,有才華的人長得丑,長得帥的人沒什麼才能。」;可是,現在他們卻常常感嘆上天還是不公平,為什麼長得帥的人,偏偏才華洋溢呢?

「邱主任,有事嗎?」

邱忠仁看着桌上放得好好的兩支電話,秦硯儒並沒有把分機的話筒拿起來,怎麼會打不進來呢?

「是這樣的,樓下的昭雲說你的電話打不進來,所以我來看看是不是故障了。」

秦硯儒聞言,閉起眼睛嘆了一口氣。「電話很正常並沒有壞。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盡量跟我說,沒有關係的。」

「好,謝謝。」

「沒事的話,我先下樓去了。」

秦硯儒微笑點點頭。這幾天他實在被電話吵得沒辦法專心製圖,一氣之下,他把分機的電話線拔掉,如此一來果然是安靜多了。

回到樓下的邱忠仁坐在座椅上,愈想就愈不對勁,他趕緊拿起電話筒,撥了通國際長途電話。

※※※

正在國外出差的蔣正隆,在接到邱忠仁的電話之後,震驚得坐立不安。怎麼他才出門幾天,就發生了這等大事!他回想一下,沒有任何跡象顯示秦硯儒想要跳槽,可是萬一是真的,秦硯儒一走,不等於是拆了「鳶飛」的招牌?有很多的業務都是沖着他來的,是他讓「鴛飛」有今天的知名度的。因此,他馬上訂機票,連夜搭飛機趕回來,趁著事情還沒有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趕快回來保住他的「王牌」才是最要緊的事,管他國外的事是不是已經辦好了。

在邱忠仁打電話后的隔天,早上十點多的時候,蔣正隆出現在鳶飛建築事務所內。他一出現,所有的職員都嚇了一大跳,大家都心想,老闆不是要出差半個月嗎?算算日子,應該還有五天的時間才對呀!怎麼現在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直上二樓,連邱忠仁的問候也沒聽見。

蔣正隆的這一番舉動,讓事務所內的人員議論紛紛,更加確定秦硯儒想要跳槽的事實。邱忠仁看着一向冷靜沉着的老闆,一回來就慌慌張張地上樓去,連他的問候都沒聽見;他是要告訴他,秦硯儒剛剛出去了,不在工作室內。其實他也能體會蔣正隆的心情,秦硯儒一走,就等於是宣告「鳶飛」垮台了,這教蔣正隆怎麼冷靜得了呢!

蔣正隆的辦公室就在秦硯儒工作室的隔壁,蔣正隆一上樓就直走到秦硯儒的工作室,連門都忘了敲就進去了。秦硯儒雖不在工作室內,但桌上的製圖燈還開着,可見他的人不是到很遠的地方;蔣正隆看看他桌上的東西,都還放得好好的,並沒有收拾打包的樣子,他總算放心一點了。他看到秦硯儒桌上的兩支電話,現在全部停擺;專線的話筒被拿起放在旁邊,分機的電話線被他拔掉掛在一張椅子上,難怪電話會打不進來。

蔣正隆把專機的話筒放好,然後坐下來檢視秦硯儒的製圖進度。哪知電話筒剛放上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電話聲就響了起來。他等它響了幾聲后才接。

「喂!」

「喂!硯儒啊!我是劉光遠,上次跟你講的條件,你考慮好了嗎?你覺得好的話,就趕快來上班吧!」對方以為接電話的是秦硯儒。

「喂!我是蔣正隆,秦硯儒不在。」

電話那一頭聽到他自報蔣正隆,沉默了一分鐘后才出聲。「哈哈!原來是蔣學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既然硯儒不在,那我下次再打好了,再見!」

蔣正隆看着被掛斷後嘟嘟作響的話筒,呆了半晌后才把它放回電話機上。劉光遠他也認識,也是念大學時繫上的學弟;只是他經營的是建材公司,找秦硯儒要做什麼?難道他想跨足建築業?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電話聲又開始響起。

「喂!」

「喂!硯儒嗎?」這次對方比較保守,先確定接電話的是不是秦硯儒本人。

「我是蔣正隆,你是哪位?硯儒不在,找他有什麼事?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沒……沒什麼大事,我下一次再打,謝謝!」

這通電話是許家邦打的;畢竟當着秦硯儒的老闆的面,這種要挖走他重要部屬的話是不能講的。

蔣正隆有了前一通電話的經驗,他想這一通電話大概也是要來「挖角」的。他放下話筒,手都還來不及收回,電話聲又再度響起。他迅速地拿起話筒,連一聲「喂」都來不及說,對方就僻哩啪啦地講了一大串。

「硯儒,你昨天說的話我考慮過了。假如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你就願意來的話,我就把全部的財產都給你。你快點來吧!我等你!」

「秦硯儒不會去你的公司的!」蔣正隆已經開始生氣了。

對方聽了他的話后,呆了半晌。「你是誰?」

「我是他老闆!」說完,他不等對方的反應就用力地掛上電話。

這些人真可惡,竟然趁着他出國不在的機會,想盡各種方法要來挖走他手下的愛將,真是欺人太甚!他看着桌上的一個小鍾;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光是這支專線就接到三通電話,照這情形看來,樓下的電話不知就打了幾通,看來事態嚴重了。秦硯儒去哪裏?怎麼不快回來!

※※※

此時的秦硯儒正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便利商店買東西;他向來有喝茶的習慣,今天早上剛好茶葉包泡完了,他就離開公司到便利超商去買。工作室內的兩支電話都已經被他「處理」掉了,少了煩人的電話聲,他的心情還不錯,順便看看便利商店內貼在牆上的電影宣傳廣告,若有好片上演,他打算找左馡馡一起去欣賞。

回到公司,他就發現樓下事務所內的同事,每個人都用「關愛」的眼神看着他。他向來和他們並不是很熟,應該不值得他們如此的關心他吧!他被看得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回到他的工作室,一開門他就看到原本應該在國外的蔣正隆,竟然坐在他平日製圖的位子上。

「咦!學長,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還有五天的時間嗎?」秦硯儒走到製圖桌旁,把他買回來的東西,放在桌旁的一個柜子裏。

蔣正隆終於把他給盼回來了。

「我再不回來,恐怕『鳶飛』的招牌就要被拆下來了。」蔣正隆半開玩笑半試探他的反應。

「招牌被拆?我們的招牌應該還不算是違建吧?」秦硯儒根本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雖然不算是違建,可是招牌實在是太好了,好得讓人眼紅。」他不知秦硯儒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希望他是真的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是這樣啊!」秦硯儒點點頭。其實他是聽得「霧煞煞」,搞不懂他的老闆在說些什麼。

此時,電話聲又再度響起,秦硯儒拿起電話,連聽都不聽就把電話按掉,然後把話筒往旁邊一放,這樣再有本事的人也打不進來。這通電話突然讓他想起了什麼;他的老闆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而提早回國吧!?他看着蔣正隆,蔣正隆也在看他,兩個男人四目交接──秦硯儒終於知道他的老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回來的。

「呃……學長,這個……」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蔣正隆看着這個讓他的「鳶飛」名聲高飛的學弟,也不願相信他想要跳槽。

「硯儒,假如你對我給的薪資不滿意,你可以跟我講,我可以再給你加薪的;還是你覺得太累了,我可以給你長假,讓你到國外去散散心,薪水照支。」如果秦硯儒想跳槽,他一定要用盡各種方法,把他給留下來才行。

秦硯儒聽他這麼一說,就更想去殺了黃仲賢。總算也讓他領略到謠言的散播者,不只是女人而已,男人的嘴巴也是大得很。

「學長,這完全是個誤會。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於是秦硯儒就把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其實蔣正隆也算是一個難得的好老闆,他是很尊重秦硯儒的,要接下重大計劃之前,都會和他先商量;如果秦硯儒覺得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或是將來完成後會是一個危險建築,他就退回計劃不接,絕不會要秦硯儒勉力而為。

蔣正隆聽了他的解釋之後明白,原來罪魁禍首是那個叫黃仲賢的傢伙,如果讓他碰見了,他非宰了他不可!

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了,蔣正隆站起來拍拍秦硯儒的肩膀。「這幾天真難為你了,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我現在馬上叫人去電信局申請更改你這支專線的電話號碼,樓下的那些電話我來接,你若有需要,我可以放你幾天假休息。」

「謝謝學長,我沒問題的。」

樓下的職員們看見他們老闆滿面春風地走下來,就知道老闆成功地保住了他的「王牌」。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因為若是秦硯儒走掉的話,那他們「鳶飛」的業績一定會下滑,到那時候就會有人難逃被炒魷魚的厄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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