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昨晚和我在一起的社御風,現在還在侯爺府嗎?」任逍遙坐在大廳里,面色冷凝地問道。

「杜公子一早就離開侯爺府了,臨走前還要我轉告侯爺,他有事先回掩月山莊了,請侯爺別惦記他。」管家趙龍恭敬回答。

杜御風當然要自己別惦記他。他三番兩次要自己常回侯爺府,別冷落了新婚妻子,任逍遙不理會,杜御風竟然用計在百花居中以陳年的女兒紅灌醉他,再將他送回侯爺府。這筆帳留在下次遇上杜御風時,再好好跟他算算!

「府里有發生什麼事嗎?」

趙龍搖頭,「沒有,府里都很正常。夫人和傭僕們相處得很好,也非常受到僕人們的愛戴!」

「嗯。」任逍遙點點頭,起身往祠堂走去,趙龍跟在後面。

祠堂里窗明幾淨,一塵不染,香爐里還有一縷裊裊輕煙。

任逍遙轉身問趙龍:「祠堂有人在整理嗎?」

「有,夫人派有專人在打掃祠堂,她每天早晚也都會來上香。」

這回答讓任逍遙挑起了眉。他神情嚴肅的上了香后,又離開了祠堂。

他轉向馬廄,那是他兒時最常去的地方。到了馬廄,除了他的愛馬馳雷外,整個馬房裏只有四、五匹看起來瘦弱的老馬,並僅有一個馬夫在看守。

「其它的馬呢?」這情形讓任逍遙不悅。

趙龍慌忙回答:「大部分好馬讓老夫人帶走了,我曾提議要買新馬,但夫人認為購買新馬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拒絕了。」

任逍遙看看四周,馬房並沒有改變。他已注意到,整個侯爺府里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只有馬房一如往常。

「夫人是否很少來馬廄?」

見侯爺連這都知道,趙龍很驚奇,「是,大人只來過馬房一次。」

「府里人手夠嗎?」任逍遙走上前摸摸馳雷。

「府中只剩以往人員的一半,大家分著做還應付得來,只是侍衛大都年紀老邁,因此府中的安全較令人擔憂。」趙龍如此回答,是希望候爺能派人來加強府中的守衛。

任逍遙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他親自牽出了馳雷,臨去前只交代趙龍:「好好看守着侯爺府。」便騎馬離開。

任逍遙離去后,府里又恢復以往的模樣。

最高興的莫過於小憐,她提着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了下來。但是對任逍遙的感覺,小憐在害怕之外又加上了些許莫名的羞怯,畢竟他是和自己共度一夜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他將也是唯一的一個。

※※※

達達的馬蹄聲傳來,兩匹駿馬平治而過,揚起了一陣塵沙。跑在前頭的李文拉住了馬頭,讓馬停下來,後面的李武也隨手將馬停住。

「二哥,你怎麼停下來了?」李武喘著氣大聲問。

李文跳下馬來,腳踢着地上的石子,神態煩躁憤怒,「騎馬、騎馬,難道我們每天只能用騎馬來打發時間,不能做些別的事嗎?」

「這裏是半山腰,離城鎮又遠,除了騎馬打獵之外,還能做什麼?」李武回道。他也無法想到別的娛樂。

「三弟,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待在這種鬼地方,每天過着無聊的生活嗎?」

「我是很不甘心啊!但是又能怎樣?」李武也下了馬,萬分無聊地址着手中的韁繩。

自從任逍遙接掌了爵位后,錢香凝帶着三個子女搬出了侯爺府,住進天水庄。這是老侯爺以前避暑的別綰,位於半山腰上,庄內設備齊全,風景很是優美。只是位置偏遠些,若要入城,光是騎馬就需花上半天時間,山中也無其它住戶,生活上較為孤清寂寞。

錢香凝經過了這次的打擊,看破了名利,將心力放在禮佛上,不問俗事。侯爺府名下的產業全交由李文、李武兩兄弟管理。

天水山莊的生活枯燥乏味,沒有任何樂趣可言,又沒有昔日的狐群狗黨陪他們飲酒做樂,文武兩兄弟對如此的日子早已是深惡痛絕。

「或許,我們該找個樂子來玩玩。」李文陰沉地笑笑。

「二哥,你想到了新的娛樂?」李武高興地問。

「任逍遙這麼對我們,我們怎能咽下這口氣?沒有回敬他一些,難消我心頭怨氣!」

「二哥,你想報復任逍遙?但是龍聯盟勢力龐大,我們可惹不起!」李武見哥哥面露凶光,有些擔心。

李文笑得很邪惡,「我們對付不了任逍遙,也動龍聯盟不得,那麼這口氣就出在他的人身上,讓那個人代替任逍遙給我們出出氣。」

「我們找他的人出氣,任逍遙不可能不知道,到時,他來找我們理論怎麼辦?」李武雖想報復,但也害怕任逍遙的威勢。

李文瞪李武一眼,不悅地道:「你所憂慮的,我會想不到嗎?我當然是有辦法讓任逍遙吃了暗虧又不知道!」

這就讓李武很有興趣了,「二哥,把你的好辦法說給我聽聽。」

「急什麼?回天水山莊后,我再慢慢地說給你明白。」李文哈哈大笑,跳上馬,直奔天水山莊。

李武也立刻上馬,在李文後面狂奔。

這天夜裏,李武來到李文房裏傾聽哥哥的計謀。

李文晃了晃手中的紙條,高傲地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震遠候爺府里一切情形的報告。」

「你派人調查侯爺府?」李武很驚訝。

李文一臉狠毒,娓娓道出了自己的計劃:「經過調查,任逍遙並不住在侯爺府中,他仍留在龍城,只有他娶的丫鬟住在府里。這丫鬟只是他有名無實的妻子,任逍遙娶她是為了報復,因為他的母親做不成侯爺夫人,他就娶個丫鬟來做侯爺夫人。目的達到后,任逍遙沒有多看那女人一眼,只是把她留在侯府中,當個挂名的女主人。既然那丫頭讓我們李家受到了污辱,就拿她來做我們出氣的對象。」

「任逍遙根本不重視那丫頭,拿她出氣有什麼意思?再說,又要怎麼保證她受了氣后,不會向任逍遙告狀?她說起來也是個侯爺夫人,任逍遙不會袖手旁觀的!」李武提出了質疑。

李文嘻嘻笑着,無比得意自誇道:「這就是我聰明的地方。你沒說錯,那丫頭是個侯爺夫人,就算她身分再低賤,她也是任逍遙的結髮妻子,我們教訓她也等於是在打住逍遙巴掌。再說,一個女人被污辱后,她還有臉向丈夫哭訴嗎?那丫鬟應該很明白自己的地位,這種醜事她敢說嗎?最可笑的是,任逍遙被戴上了綠帽子而不自知,你說,這計劃好不好呢?」

李武聽了也嘿嘿大笑,「好,好,這計劃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真是聰明,能想出這樣的高招!只是那丫頭長得又黑又丑,對她我可沒什麼興趣。」

李文也奸笑着,「我也看不上那醜丫頭,就把她讓給下人吧!」

兩兄弟合謀著計策,談得興高采烈,說到精采處,還一同發出淫笑聲。這次他們下定決心要在小憐身上把對任逍遙的仇恨連本帶利地要回來。

※※※

自從上次任逍遙因酒醉被送回侯爺府之後,已過了半個月,他未再回侯爺府來,小憐還是和以往一樣,在府里過着平靜安逸的生活。

已經過了初秋時節,天氣一天涼過一天。今天天氣很好,小憐在書房中坐不住,拿着書本走到了數星亭,坐在亭里的大鞦韆上,一邊輕輕地搖晃着,一邊看着手上的書。

兩道陰影罩住了她,她抬頭看着眼前身穿僕人衣服的兩名男子,柔聲詢問:「有事嗎?」

「你可是侯爺夫人?」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小憐不疑有他地點點頭后,只見那兩個男子互相使個眼色,便同時動手,一個用力拉她起身並捉緊她雙手,另一個在小憐呼叫之前拿出布條,封住了她的嘴。兩人綁好她的手腳后,將她套入麻袋裏捆好,扛在肩上迅速離去。

小憐毫無防備的被捉,在麻袋中被搖晃得頭昏腦脹,然後,她感覺自己好似被拋到馬背上。他們要將自己捉到哪裏?被綁着的嘴發不出任何聲音,小憐既驚慌又害怕,明知是徒勞無功,但還是拚命在掙扎。

馬兒奔跑時的顛簸將趴在馬背上的小憐震得七葷八素,難過得直想吐。她也不知道到底被震了多久,馬終於停下,她被抱下馬來。

小憐筋疲力竭,渾身疼痛地倒在地上。她似乎聽到了交談的聲音,罩着她的麻布袋被人拉開,陽光乍然照在她臉上,亮得使她一時睜不開眼。

待小憐慢慢適應了外頭的光線,才看清楚綁架她的那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見她眼睛已經張開,轉身向另一個背對着她的人稟告:「二公子,她醒了!」

然後,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李文、李武兩兄弟,小憐不可置倍地瞪大了眼睛。

李文看着坐在地上被矇著嘴、綁住手腳的小憐揶揄道:「你沒想到會見到我吧,侯節夫人!不過,見到你也同樣使我驚奇,你的變化還真讓我刮目相看,想不到原來你也是一倜大美人!」他雙眼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她。

小憐想開口,無奈布條讓她無法說話,只能迷惑地看着他們。李文、李武為何要捉自己?小憐心中很疑惑。

李武上前為她解開矇著嘴的布條,也是一臉的不善,「你一定懷疑我們為什麼捉你來吧?不過一會兒你就會明白了。」他邪惡地淫笑出聲。

「你們想要做什麼?」李文、李武兩兄弟的表情讓小憐膽戰,她抖著聲音問。

兩兄弟哈哈笑着,李文伸出手不客氣地撫摸著小憐的臉頰,語氣輕佻,「我們知道你和任逍遙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樣對待你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因此我們兩兄弟想來安慰安慰你,解決你的苦悶。」

小憐立刻搖頭躲開了李文的手,怨聲叫道:「無恥,我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大嫂,你們竟然說出這種話!」

「大嫂?任逍遙不配當大哥,我們怎會有大嫂?若不是他,我們會被趕出侯爺府嗎?既然他對我們不仁,就別怪我們對他不義。你今天會受苦,要怪就怪你嫁錯丈夫了!」李武使勁捉住了小憐的下巴,表情不屑地瞪着她看。

「他將產業都留給你們,你們還不知道感謝,他也是你們同父異母的哥哥呀!你們為什麼要如此恨他?放我回去吧,你們別一錯再錯了。」小憐苦口婆心地勸道。

「雖然任逍遙對你不好,你倒還是挺護着他的,真是難得。不過你是白費力氣了,我們之間的仇恨永遠也解不開,除非任逍遙死了。留着你的力氣來伺候我們吧!」李文明顯的不懷好意。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小憐看着他們,冷汗直流,語氣不穩,她一直在心裏祈禱能有人來解救她。

李文靠近了小憐,面色猙獰地狎笑,「讓任逍遙戴戴綠帽子。」說完,強行扳開小憐的嘴,將一瓶藥粉倒入她口中。

小憐雖極力抗拒,還是被逼吞下了藥粉,她難過地吞咽,倒在地上眼淚直流。過了一會兒,李武動手解開了她手腳上的繩索。

小憐一得到了自由,人便想逃跑,誰知才走了兩步即不支倒地,全身一絲力氣也便不出來。

李文慢慢地踱到小憐身旁失聲笑着,「別白費力氣想逃走,你剛才服的是軟骨散,現在的你是不是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呢?」

李武也走近小憐,「不過,真正的好東西你還沒喝呢!」他又將手中的一杯酒強灌小憐喝下,嗆得小憐直咳嗽。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小憐,「你出生青樓,合歡酒你一定知道,喝下了它,藥性發作后,你便是慾火焚身情慾難忍,那時候就得跪着來求我們給你安慰了。」

「你們真是卑鄙下流!」小憐啞著嗓音怒罵,屈辱的淚水流個不停。

「要恨就恨任逍遙吧,因為他,你才會受這種罪。」李武說着風涼話。

兩兄弟看着小憐,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小憐倚著身旁的一棵樹,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若真是受了污辱,自己是否有勇氣活得下去?放眼四周,全都是樹林,除了李文、李武兄弟,還有綁她來的兩名手下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她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又怎能逃開四個強壯的男人?就算今日她真要魂斷於此,她也不願受到玷辱。

小憐雙腳跪地,雙手合十,誠心地向老天爺祈禱。她一生從不求天求人,現在她只求能清白一死,不願帶着污穢過一生。老天若真的有靈,就成全她的心愿,小憐閉起了眼,一心只想求死。

李文、李武見小憐這模樣,笑得更開心得意,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小憐猛然站起往樹榦衝去,李文快她一步,擋在樹前推倒了她,惡狠狠地喝道:「想求死,那也要讓我們開心過後才行。」他已沒了耐心,惡虎撲羊般的撲向小憐,動手就要撕開她的衣服。

小憐哭叫着,拚命反抗。

就在萬分危急時,捉著小憐的李文突然鬆開了雙手,他的身體竟然騰空浮起。小憐驚魂未定,瞪大眼看着這奇怪的景象。

李文口中發出了哀號聲,隨着叫聲,他被扔飛了出去,重重地落下。小憐這時候才看到了任逍遙,他正怒火衝天、殺氣凌人地站在自己身前。

又解決完李武之後,任逍遙緩緩曲膝蹲在她的面前,雙眼專註地看着她。

小憐死命地咬緊了唇,雙手牢牢護在自己胸前,雙眼緊緊地看着他。

許久之後,小憐才有了動靜,她將臉理入任逍遙懷中,無言地痛哭出聲。任逍遙摟緊了她,寒霜滿布的臉更是冰冷得嚇人,他靜靜地抱起了小憐,飛身上馬狂奔而去。

小憐倚在任逍遙懷裏,哭得肝腸寸斷,但她身子卻是越來越感躁熱,像是著了火般汗如雨下,她慌忙拉了拉住逍遙的衣服,喘著氣抬起頭。

任逍遙停下了馬,看着渾身直冒汗的小憐,不解地皺起眉頭。

「快回侯爺府……找管大夫,他們逼我喝下了軟骨散和……合歡酒,快……」小憐氣喘得很急,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任逍遙臉色一變,加快了速度奔回震遠侯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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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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