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開T大后，心雲便告訴影風說有事想問他，於是他們到了間速食店，點了些飲料、薯條后，找了個可容納四人的座位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想問我呢?」啜了口咖啡后，影風問心雲。

「我想……」心雲在包包里翻找著，隨後拿出一本精緻可愛，還可以上鎖的桃紅色筆記本，和一支漂亮的粉紅色原子筆，然後用紙巾將桌面擦拭乾凈后，拿了一張乾淨的紙巾墊在桌面上，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將筆記本放在桌上。

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把這本筆記本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讓影風不覺莞爾。

如果心雲這般的慎重其事與想問他的事有關，他倒是挺好奇她想問的內容是什麼。

等心雲一切就緒后，影風帶笑的眼注視着她，等待着她的問題。

「嗯……」心雲將筆記本打開，翻到第二頁，裏頭井然有序地將想問的問題編著號。她小心地不讓影風看到，然後清了清喉嚨，終於提起勇氣問道「請問你家的地址?」

心雲的問題讓影風有些呆若木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不過愣了一下后，他還是照實的回答，而心雲也馬上拿筆記下來。

「電話我知道……血型是O型……星座是……」地址有了后心雲看着筆記本，一項一項地寫着。

所有的問題都繞着他轉，影風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這些要做什麼?」

「嗯?」心雲抬起頭，對於她的目的，實在有些難以啟齒，於是雙手合十地懇求道：「等我問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拜託!」

「好吧，」影風實在很難拒絕眼前這個可人的小女生。

「太好了!」心雲看着筆記本，又問了些興趣、嗜好、喜歡吃什麼東西、看哪類型的電影、不喜歡什麼……等等，關於影風的一切一切，她都要一一的記錄下來。

「還有……」昨天的事，心雲一直耿耿於懷，於是非常慎重地問道：

「影風，你是不是吃任何甜食都會打嗝?」

影風想了一下，回道：「幾乎，不過只要不過量，就沒問題。還在想昨天的事嗎?」

「嗯!我不知道會害你難過，所以……」「都說不礙事了!」看着心雲又皺着柳眉，影風決定換個方式安撫她：

「你不會故意拿這個當借口，以後都不做好吃的蛋糕、餅乾給我吃了吧?」

「怎麼會!」心雲看到影風眼裏的逗弄，於是嘟著小嘴道：「可是人家不想害你……」

「可是人家想吃你做的蛋糕、餅乾啊!」影風學着心雲的語氣逗着她說。

「你……好討厭喔!」心雲嬌嗔地回應，「那我以後做一點點就好!」

這樣就不會害影風打嗝了!

影風滿意地又啜了口咖啡，心雲也趁機吸了口柳橙汁，隨後又想到另一個大問題——

「影風……」

「嗯?」

「你……你……」

心雲「你」了老半天，就是吐不出第二個字，最後她一鼓作氣問道：

「你比較喜歡大胸脯的女生?還是……」她看了眼自己不怎麼爭氣的胸部，未完的話實在說不出了。

心雲的舉動讓瞭然於心的影風笑出聲來。

心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看影風的樣子，肯定是比較喜歡豐滿的女生，真是大色狼!小胸部又沒什麼不好，哼!

影風並沒有證實心雲心中的猜測，而是問著一開始就想知道的問題：

「你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嗎?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嗎?」

「喔!」心雲臉泛紅潮地點點頭。

該說的還是得說，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猶豫了一會兒，心雲還是老實答道：「因為……因為我不想以後再有昨天那樣的情況發生!不知道你什麼東西不能吃、不清楚你討厭什麼事……甚至連你住哪都不知道，所以我要把所有你的一切，都記錄下來，這樣我就不會又犯了像昨天那樣的錯誤了。」

影風斂起笑容，提起昨天，讓他忽然再度想起那令他窒息的感覺。

「為什麼想知道我的一切?」

影風語氣轉為森冷，但心雲並未加留意，只在心裏埋怨他的明知故問。

「當然是因為……」

頓了頓，心雲決定大膽的對他第二次告白，只是在衡量著，該用喜歡這個字眼，抑或是用……愛?

遲疑片刻，心雲脫口而出道：「我愛你!」

說完，她臉頰上有着揮之不去的潮紅。

「哼!」幾乎是立即的，司徒影風對心雲說的那三個字，給了嗤之以鼻的回應。「有多愛?」

彷彿置身事外的他，用看戲的心情，準備聽着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小女生，對一個男人的幼稚愛戀。

「嗯?」沒想到影風會有此一問，心雲微微一愣。

有多愛?

「我不知道該如何來衡量我有多愛你。」心雲思忖了一會後，說道。

「我只知道小學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就駐紮在……我的心!」

即使這樣的真情告白令心雲羞怯，但她仍堅決地想將自己的一片真心，說給影風聽。

「時間沒把我心中的你奪走，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你的出現，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彷彿是月下老人在我的心上系了條紅絲線，而線的另一端，就系在……你心上!我有多愛你?應該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吧!」

心雲害羞地望了影風一眼，隨即嬌羞地低下頭，一顆加速狂跳的心，有着一絲的期待……

只是，在她感覺漫長的等待里，回應她的只有速食店內鬧烘烘的談笑聲，而影風始終不發一語，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她所說的系在她的心上的「紅絲線」，讓他感覺窒息；她所說的「好愛好愛」像座囚牢，將他層層囚住，失了自由。

厭惡的感覺不斷向他襲來。

但事實上，他並不討厭心雲，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喜歡有她的陪伴、喜歡她甜甜的笑容、喜歡她漂亮靈巧的雙眸、喜歡她總是微嘟的紅唇、更喜歡品嘗她紅唇的甜美……

雖然他的確是喜歡她的，但他這自由慣了的風，可一點都不喜歡被抓住的感覺。

她對他的愛，太多了!

「你對我這麼念念不忘，會不會是因為……你接觸過的男生太少了?畢竟你才十八歲，不是嗎？」

「這……」雖然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但心雲心想，影風會這麼問，也許是不相信她真的愛他，於是，思索了一會後，她認真地回答道：

「絕不是這樣!從小學到現在，我收過的情書應該……不下一百封吧!接觸過的男生應該……也有二、三十個吧!」

這些數字還是保守的估計。

「就連最近在大樹下等你的時候，也有學長想跟我要電話，但我……還是只想着你!」

不知道為什麼，心雲說的那些數字，還有在大樹下企圖向她搭訕的可惡傢伙，都讓影風有股莫名的怒火，但聽到心雲最後說的那句話，讓這股不知因何而起的怒火，瞬間消逝，「或許是我們將近十年沒見，你只是抱着想再見我一面的想法，而誤以為這就是愛。」影風仍不放棄降低心雲對他的迷戀。

「不!我很肯定這就是愛。」

心雲略顯激動地為自己抗辯，「我的心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使經過了十年，它仍因你的出現而跳動，今生今世，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讓我有這樣心動的感覺了!」

連「今生今世」這樣象徵永遠的字眼都出來了，看來要讓心雲的愛打點折扣，似乎不太可能。

那麼他只好……斬斷她對他的愛!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經過這麼多年，或許我的身邊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了!」

看着心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影風有些不忍，但為了不想被束縛，他還是殘忍的繼續說道：「像是徐麗莉……」

他與徐麗莉其實只是同學的關係，也許比同學再親密些，但也僅止於此，不過，為了斷愛，他只好使出這個權宜之計。

「麗……麗莉學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心雲壓根兒沒想到，在自己的一番真愛告白后，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傷心的淚水瞬間在眼眶裏打轉。

「她知道我很多的事情。」影風沒有正面承認，只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是啊!麗莉學姐是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事，也許今天她問影風的這些事，她早就倒背如流了，而她卻是現在才知道……

「那我可以在你的身邊，默默地愛着你嗎?」心雲心痛的淚水終於滑落臉頰，「我沒有要破壞你和麗莉學姐感情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心雲哽咽道：「不想離開你!可以嗎?」

不想離開他?

那是想永遠的纏着他嗎?

痴心一片的心雲，沒想到換得的，是影風殘忍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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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只要有司徒影風的地方，徐麗莉一定隨侍在側。

而只要在雲心雲的視線範圍內，司徒影風對徐麗莉的態度便完全不同於以往，添加了許多不曾有過的體貼、溫柔、熱情與親密。

見識過不少男人的徐麗莉，面對司徒影風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肯定是對那個發育不良的雲心雲膩了、厭了、煩了，想甩了，才會拿她來當擋箭牌的，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個像風一樣的男人，會突然願意停留在她的身邊。

只是，甩掉女人一向乾淨俐落的他，竟然需要用這種迂迴的方式甩人，着實令她感到訝異。

這一切看在心雲的眼裏，除了將淚水往肚裏吞、除了將傷心掩藏起來，她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即使影風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她，她還是無法壓抑住想見他的心。

在T大校門口的大樹下，依舊可以看到心雲低着頭等待的身影，只是，她等到的，常常是影風的匆匆一瞥。

一個星期後，出人意料的，司徒影風鬱鬱寡歡地主動走向心雲，而她除了驚訝，喜悅的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着。

「影風……」

影風只是隨口打了聲招呼，便靠在一旁的樹榦上，垂頭喪氣，不發一語。

而事實上，這是影風刻意營造出的假象，為的是取信於心雲。

「你怎麼了?』心雲焦切地問著。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影風不開心、沒有精神的樣子，而這樣的他，她一點都不喜歡，更因此而感到心疼。

「我跟麗莉吵架了。」事實上，他是厭煩了和徐麗莉之間的虛情假意，才故意這麼說的。

影風的語氣里在心雲的耳里聽來，似乎隱含着極大的痛苦，這讓她聽來更加心痛。

「原來是吵架。」只是吵架而已，就讓影風這麼難過，相信麗莉學姐在他的心裏一定佔有極大的位置，在影風的心裏……或許根本沒有她立足的地方吧。

「你別這樣嘛!麗莉學姐一定不會生氣太久的，你們……很快就會沒事的，別這麼無精打採的嘛!」心雲強顏歡笑地安慰著道。

「也許吧!」影風一副無語問蒼天的模樣，看着藍天道：「只要她相信你和我之間只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也許就真的沒事了吧!」

而事實是，即使最近他故意和徐麗莉出雙人對，依舊沒能將心雲對他的愛減少些，每每看到她那雙隱藏着傷心的黑眸，總會引起他的不忍。

但他又不希望她總是佇足在大樹下，痴痴地等候着他，所以才捏造了這樣的謊言，為的就是斷了她對他的愛。

「我和你之間是學長學妹的關係?」心雲微微一愣，內心受到不小的衝擊。

原來在影風的心裏，是這樣定位和她之間的關係。不過，這樣或許是最好的安排吧!

「麗莉學姐一定會相信的，我現在就去跟她說明白，我只是你的學妹而已，這樣她就不會再跟你吵架了!」語畢，心雲便轉身往校內走去，心想此刻徐麗莉一定是在教室生著悶氣。

一個人心碎就好，何必要三個人的心一起碎呢?

影風愛着麗莉學姐，她相信麗莉學姐一定同樣愛着影風……學長的，而她……本來就是個入侵者，這樣的殘局，理應由她做個結束。

「心雲……心……」影風萬萬沒想到，心雲竟然打算去替他挽回和徐麗莉之間的愛情。

去跟情敵撇清和自己所愛的人之間的關係，雖然他從沒體會過那是什麼樣的滋味，但肯定不太好受吧!

影風原本想追上心雲的腳步的，但念頭一轉，他換了個方向，走出校外。

就讓尖酸刻薄的徐麗莉替他斬斷心雲對他的情絲吧!

心雲過多的愛，真的令他覺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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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莉學姐，我和影風……學長真的只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你一定要相信我!」

將徐麗莉帶到教室外一處較隱密無人的地方后，心雲便急忙解釋道。

「哼!信你才有鬼咧!」

雖然徐麗莉不明白心云為什麼突然來找她，但聽她說話的內容，她就有氣!她當她是白痴啊?

「影風可能真的只是把你當成學妹，至於你嘛……」徐麗莉上下打量了心雲一眼，不屑的冷哼道：「我看你早就被影風給迷得團團轉了，怎麼可能只把他當成學長看待!」

「我……」心雲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徐麗莉說的，全是事實。

「我的確很愛很愛影風……學長，不過，他愛的是你，所以請你不要再生他的氣了!」

「停停停……」徐麗莉一聽到心雲說的話，連忙打斷她：「你說影風愛我?你故意挖苦我嗎?」

「我沒有!」心雲急忙否認。

徐麗莉看心雲一臉誠懇樣，思索了一會後，似乎發覺了哪裏不對勁，於是開口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是因為我在生影風的氣?」

「嗯！」心雲點頭回道：「你會和影風學長吵架，都是因為我。」

奇怪!認識司徒影風這四年來，她什麼時候跟他吵過架了?

「那你說影風愛我，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她可不會相信倒追了影風四年，現在他會突然的愛上自己!她可不是愛作夢的純情小少女!

「他……」仔細想想后，心雲誠實地答道：「雖然他並沒有明說，但是我感覺得出來，所以請你千萬別因為我而對影風學長生氣。」

「哈!」徐麗莉冷笑一聲，對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了解了。

「你真是單純得令人覺得可笑耶!不過，看在你稱呼我一聲麗莉學姐的份上，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事實的真相好了。」她真想看看她心碎一地的樣子，一定很精采!

心雲一臉不解。什麼是「事實的真相」?

「坦白告訴你也無所謂。我雖然號稱是司徒影風的女朋友，但這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他從來沒把我當成是他的女朋友。他會愛我?這絕對是天下最大的謊言!

最近你看我們倆似乎很親熱的樣子，我也老實告訴你，那是司徒影風故意作戲給你看的，只是我有點不懂，以前他要甩掉纏人的女人，可是毫不留情的說甩就甩，看來你比較麻煩喔!竟然還需要拿我做擋箭脾。」

徐麗莉一串又一串的字句，讓心雲越聽越模糊。

什麼作戲?什麼擋箭脾?

「你還不懂嗎?」難得心情不錯，她就好人做到底，說得再清楚一點給心雲聽，「司徒影風會這麼大費周章，讓你誤認為我是他的女朋友，說我跟他吵架是因為你的關係，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甩了你，這樣你了解了嗎?」

能親眼看到這發育不良的小女生被甩，還真大快人心啊!

「一定是你老是纏着他，說着愛來愛去的話，才會讓他煩了、厭了。我就說嘛，像你這樣的清粥小菜，他怎麼會看上眼?剛開始是會覺得新鮮，但時間一久，肯定會膩的!不過……你也挺不要臉的嘛!才幾歲就追着男人到處跑，還肖想抓住像影風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也不照照鏡子，你哪一點配得上他啊!」說到最後，徐麗莉還不忘譏諷心雲一番。

看心雲一臉受到不小衝擊的模樣，徐麗莉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心情好到不行!

「我還得上課，先走了!」臨走前，徐麗莉不忘再補上一句：「你可別再纏着影風了，萬一以後他一見到你就想逃，那多丟臉啊!」語畢，徐麗莉踏着輕快的腳步，揚長而去。

真……真的是這樣嗎?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嗎?

死心眼的心雲想要向影風求證，但一連好幾天在學校都找不到他，於是在一個星期天的早上，她特地跑到他家門外等著，等了近四個小時，她才看到影風坐在朋友的車上，正往他家的方向駛近。

但影風並沒有馬上下車，仍坐在車上和他的朋友說着話，直到影風的朋友注意到她。

但數秒后，回應她的，是加足馬力后所殘留下來的濃濃車煙。

她……真的已經到了讓影風一見到就想逃的地步了!心痛的淚水一串一串的滑下她的臉頰。

沒想到付出所有的真愛后，換來的竟是如此哀痛的心傷。

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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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雲到底該拿自己對影風的一片真心怎麼辦呢?

每天，她依舊在大樹下等著影風的出現，不同的是，現在她改為躲在樹後面偷偷的看着他，哪怕僅只有匆匆一眼，對她來說也就足夠了!

有時被影風發現她的存在，她會馬上將自己完全隱藏到樹榦后，然後在心裏期待着，期待……影風再一次的接近，只是……這個期待總是落空。

就這樣過了幾天，某一天的午後，心雲在大樹下等到的，竟然是徐麗莉氣沖沖的身影，她指着她的鼻子，口氣極差的對着她罵道：

「叫你離影風遠一點，你是聾了是不是?你真的非要把他給嚇跑，才會甘願嗎?」

「我……」心雲說不出話來，只能猛搖著頭。

「這下你滿意了吧?影風怕你繼續纏着他，明天一早就要搭飛機到美國去了，你高興了吧?真沒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男人都被你給嚇跑了。」

徐麗莉不客氣地對心雲叫罵着，一直到心裏覺得舒坦些了，才忿忿地轉身離去。

心雲獃滯地站在原地，徐麗莉的話仍在她的耳邊鬧烘烘的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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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影風要搭明天一早的飛機到美國，心雲便趁父母都睡着后，一個人獨自來到影風位於陽明山的家，在門外等著，為的就是見他最後一眼。

她幾乎等了長長的一夜!直到天色微亮，她才終於看到影風的身影出現在他家門外。

「影風!」這次心雲的叫喚，沒有讓影風轉身又走進家門，而是一臉不可思議又無奈地走向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影風懷疑她在這裏等了多久。

「我……」心雲對他笑了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很仔細很仔細地看着他的俊顏，最後一次用心去看他。

「我……很抱歉，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造成你的困擾，實在很對……對不起!」心雲想盡量用快樂一點的口吻跟他說話，但沉重、哀痛的心情實在讓她佯裝不了。

「希望……希望你不會因為我……而不再回來台灣。」

這就是她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她絕不希望影風因為她，真的永遠遠離台灣。

心雲很努力地壓抑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繼續對他道：「我在這裏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會永遠的把你忘記，絕不會再纏着你，即使在路上遇到了，也絕不會再跟你打招呼，所以請你一定要再回來台灣，而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會徹徹底底把你忘記!」

說完，心雲立刻轉身，像是為她剛剛說的話給保證般，腳步飛快地跑出影風的視線，遠離他的生命。

影風只是站在原地不動，也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就這樣看着心雲跑離他的視線、他的生命。

此刻的他心緒翻湧，沒有一絲因為心雲的離去而該有的解脫，他無法理解這樣的情緒因何而來。

直到多年後再遇到心雲，他終於知道這樣的情緒該稱之為什麼了。

而心雲，也真的做到了她對影風的保證，將他徹徹底底，完全的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