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進入屋內,汪希周隨即將文世臣抵在牆上,讓他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就堵住他紅艷的雙唇。

「放……唔……」文世臣死命的推拒著汪希周壓制着他的身體,唇更是拚命地想閃躲汪希周的肆虐。

看他如此的不合作,汪希周用蠻力捂制住他奮丹轉動的下顎,一舉吻上他柔嫩的雙唇。

羞辱、憤怒、失望……種種負面的情緒盈滿文世臣的心中,氣憤的淚水更是不斷地滑落。對於他如此的舉動,文世臣直覺想吐。

他竟然敢賞他一巴掌、公然責備他?汪希周不悅地想着。

他以為他跟自己的關係好轉,就可以如此忤逆他嗎?哼!今晚若不給他一些教訓,難保他日後爬到自己頭上來!

「嘴巴張開!」怎樣都撬不開他緊咬着的皓齒,汪希周嚴厲地命令道。

不理會他的怒氣,文世臣逕自別過臉去,即使力氣比不過他,他也絕不受如此侮辱。

看他依然不配合,汪希周努力壓抑的怒氣終於爆發,「很好!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不給文世臣抗議的機會,汪希周將他扛入卧室,並將他狠狠拋在床上,整個人重重地覆上他……

未等文世臣反應過來,他已撕碎他身上的衣服,唇則報復似地峭着他白皙的頸項,雙手則貪婪地在他身上肆虐,企圖燃起他的慾望,讓他跟自己求饒。

「住手!」文世臣用儘力氣地大喊,但仍制不住那折磨著自己的男人。

他不是他發泄怒氣的出氣筒,也不是他的洩慾工具,即使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也沒必要接受他的羞辱!

「汪希周,如果你再不住手,我立刻咬舌自盡!」文世臣大吼。

然而,汪希周只是嘲諷地睨了他一眼,再次將臉埋到被烙上斑斑紅痕的頸項,一手挑逗地揉捏他紅艷的凸起,一手則順勢滑下他的小腹,想進一步激起他的慾望。

文世臣雖然極力反抗,但是他知道內心深處正有一股慾望被挑起,而且即將蔓延至全身;為了制止汪希周無禮的行為,他決定犧牲自己,狠狠地咬上自己的舌頭。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汪希周頓時停下在文世臣身上挑逗的舉動,奮力扳開他自虐的嘴,「可惡!不准你如此傷害自己!」

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戚掠過心頭,他萬萬沒想到文世臣會如此劇烈反抗,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汪希周終於放開了文世臣,文世臣奮力將他推開,退縮到床的一角,目光銳利地瞪視着他。「如果你因為我剛才打你一巴掌而要如此報復我,那我寧願跟你大打一架,也不願被如此羞辱;而且,即使我們有肉體關係,我也不願成為你這隻要性、不要愛情的人的性工具!」

汪希周原先擔憂的眼神瞬時變得冷冽,「你全聽到了?」

「對,今天我幫你母親拿東西給你,在要進入你的辦公室時,我就聽到你那些冷酷無情的話!我真傻,竟然相信我們之間惡劣的關係終於有所改變,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看待我跟你的關係,我、我真的是……」文世臣氣得直掉淚。

「真的是看錯我了廠汪希周幫他回答,而在下一秒,他的表情變得非常冷漠,「沒錯,我就是以這樣的心態持續跟你發生關係的;若你要怨,就怨剛剛被我推倒在地的女人!會讓我變得如此冷漠無情,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你要因此斷絕我們之間的怪異關係,好啊,我不會挽留你的!」他說得冷淡、絕情。

那如利刃般絕情的話語掠過文世臣耳際,心被深深地刺傷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拚命地說服自己,那時汪希周跟他的同事說的話只是戲言而已,沒想到他真是如此無情的人,他對他好、對他溫柔,全都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洩慾的工具而已。

不讓深沉的傷痛傾瀉而出,文世臣捂住自己的嘴,拉緊身上破碎的衣物,倉皇且心痛地逃離汪希周的家。

汪希周不會挽留他,那他也不會強求他的寵愛。

他終於看清汪希周的真面目,也終於徹底了解他的為人了!兩個本性相斥的人即使有可能互相靠近,但終究還是會離得遠遠的。

雖然口頭上跟汪希周正式決裂,但失落的心又能如何補救、挽回呢?

「臣臣,有人找你。」丹尼敲了敲準備室的門,擔憂地望着趴在桌上偷偷哭泣的文世臣。

「哦,我馬上就來。」文世臣吸了吸鼻子,到洗手台洗了下自己哭得悲慘的臉后,才緩緩走出去。

當他看到來人時,不禁詫異地佇立在原地,「是你……?」

「不好意思,我跟你們大廈的管理員詢問了你工作的地方,如果冒犯到你,請你原諒我無禮的行為,因為我真的必須請你幫忙……」原本平靜的美麗臉蛋染上一抹深深的憂傷。

「我……我們到對面的咖啡館坐一坐,好好聊一聊,好嗎?」文世臣體貼地提議道。

女子聽了,微怔愣了下后,輕點了頭。

得到她的同意,文世臣看向丹尼。

「丹尼,我出去一下,店裏的事……」

「我知道,我跟筱舒會負責打理一切.你放心的跟這位小姐好好談談吧!」丹尼體貼地說,臉上還是那可人的笑容。

「謝謝。」文世臣感激地摟了摟丹尼,便領着那女子到對面的咖啡館去。

目送著消失在對面咖啡館門口的兩個身影,丹尼嘆了好長的一口氣,雖然他還不清楚讓義世臣如此傷心的原因,但想必跟這位女性有關。因此,他很期望兩人這次的會談能讓文世臣早日走出心裏的傷痛。

咖啡館內,文世臣挑了個較隱密的座位,接着他招呼女子坐下,自己則坐到她對面。

等點完飲料后,文世臣才打破沉默地道:「我、我是文世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是王美薇,是希周的前任女友,也是即將成為汪太太、卻在結婚前一刻逃婚的背叛者……」說到最後,她的語氣由鎮定轉為哽咽,原先壓抑住的淚水再次湧出,紛紛滑落她美麗的臉蛋。

看她又開始落淚,文世臣趕緊遞了張面紙給她。「你還好吧?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的,畢竟我昨天也跟汪希周撕破臉了,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一想到昨晚汪希周無情的態度,文世臣也跟着想流淚了。

聽到他跟汪希周鬧僵的消息,王美薇的眼淚掉得更凶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跟希周……」

「不是的,我會跟他鬧翻是因為其他原因,你不用如此白責。」文世臣怕她誤會,趕忙解釋。

看到文世臣如此體貼與溫柔的態度,王美薇才微微放寬了緊繃的心情,「那你可以聽我說嗎?」她眼泛淚光,懇求地看着他。

被如此哀求的雙眸看着,文世臣緩緩地點了下頭。

「謝謝你昨晚保護我,但也請你原諒希周當時對我的態度。王美薇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希周會變得如此,都是因為我的關係。以前的他雖然看起來很傲慢自大,但其實他有着一顆非常溫柔的心,對於身為情人的我,他更是呵護備至;然而這一切的錯誤,就錯在我跟初戀情人的再相遇。」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道:「我跟我現在的老公是在國中時開始交往,當時因為年紀還小,被父母與師長以會耽誤學業為由被迫分開,又因高中念不同校,我們漸漸失去聯絡。直到跟希周交往的第三年,我才在國中同學會上與他再次相遇,沒想到在相遇的那一個晚上,我們竟像著了魔似地發生關係。我們就在偷偷摸摸的情況下,持續發生關係,以彌補多年來對彼此的思念與愛戀。」

王美薇看了文世臣一眼,說:「跟他的關係持續一年後,希周跟我求婚了。望着希周眼裏的深情以及回想幾年來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立即就點頭答應成為他的妻子:可是才收下他的戒指,我就開始後悔了,因為如果我嫁給希周,那我勢必得捨棄我的初戀情人。在結婚的前一晚,我背着希周跟初戀情人悄悄碰面,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真心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初戀情人,而希周只是他的替身而已。為了跟他相知相守一輩子,我自私地選擇逃婚這條路,去追求我想要的幸福。

因為丈夫工作的關係,我跟他一起移居到日本,但我始終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可是我對希周的愧疚仍是與日俱增,因此,跟丈夫商量了好一陣子,他才同意讓我回來台灣找希周,當面鄭重地跟他道歉,並退還他結婚的費用。沒想到他卻因為我犯下的錯而變得這麼無情冷漠……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他,我……」話未說完,王美薇已泣不成聲。

終於得知汪希周那段傷痛的過往,讓文世臣不禁感嘆造化弄人,也讓自己對昨晚跟汪希周說話的態度感到萬分慚愧。但兩人都已鬧得如此僵了,他真得不知該如何與他重修舊好。

他們無語地對坐着,一股哀傷的氣氛圍繞在他們周圍。

良久后,似乎撫平了自己的情緒,王美薇緩緩說道:「文先生,我知道這個要求讓你很為難,但我希望你能幫忙我,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她頓了下又繼續說:「為了不讓在日本的丈夫擔心,因此我明天就必須搭機離開了。雖然我還是要帶着希周對我的不諒解離開,但我至少希望能將這筆結婚費用交還到他手裏,因此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說着,王美薇從皮包內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並將它遞給文世臣,「文先生,事到如今,我想也只能拜託你了!」

文世臣為難地看着遞到面前的牛皮紙袋。他真的很想幫她的忙,但以他跟汪帝周日前的狀態看來,他怕自己無法完成她的使命。

「我……我可能沒辦法……」文世臣本想拒絕,但在看到她止住的淚水又要流下時,他只得將推拒的活語全數吞人腹內,頗為無奈地答應她的要求。「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你!」得到文世臣的首肯,王美薇緊握着他的雙手,不停地說着感謝。淚水再次滑落,但這次不是悲傷的淚滴,而是感激的淚水。

望着地破涕為笑的美麗容顏,文世臣憂愁的嘴角也淡淡揚起,只是心裏仍為着該如何跟汪希周開口而擔憂煩惱著。

窗外的天空好藍,他的心卻是—片的愁雲慘霧。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文世臣現在只想好好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然而身體很累,偏偏一躺到床上又開始翻來覆去,一整夜無法成眠。

他並非是個淺眠與難以入睡的人,但這幾天之所以會失眠,全是因為跟汪希周的仍持續冷戰着,再加上無法將王美薇所交代的錢交到汪希周手上的緣故。

一想到這些讓他感到無力的事情,文世臣不禁再次重重嘆了口氣。

明明都已跟他說明了兩人從此毫無瓜葛,為何總會不時地想起這段時間裏他對自己的好?為何會想告訴他不要再冷戰下去,可不可以和好?他是如此的傲慢、霸道又自大,為何自己還是將心遺落在他身上呢?

他承認自己以前很討厭他,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但和他再次相遇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他發現自己的心正悄悄地向他靠近,愛戀已逐漸取代對他的厭惡;直到自己願意正視時,早巳愛他愛到無法自拔了。一想到這兒,眼淚又再次涌了出來。

為何在發現自己的真心時,所喜歡的人又離自己遠去了呢?

此時,文世臣已進入電梯內,一個人哀怨地縮在電梯角落,等待電梯將他帶到自己居住的樓層。

突然,即將關上的門被人用力拉了開來。

「不好意思。」來人帶着滿身酒氣進入電梯內,當他看到文世臣時,愣了一下,他隨即別過臉,站在另一邊的角落,沉默不語。

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又看到自己亟欲求和的身影,文世臣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眼見就要潰堤,但當他看到汪希周冷漠的態度時,他也別過臉去,拚命地壓下那快滴落的淚水。

兩人無語,電梯內的空氣異常的沉重。

好不容易抵達兩人所住的樓層,汪希周未等門完全開啟,就立刻拉開電梯門,搖搖晃晃地走出電梯。他那急切的態度彷彿多待在電梯內一秒,就會立刻窒息一般。

對於他如此嫌惡跟自己待在同一個空間的情況,文世臣的心被重重地畫了一刀,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緊咬着唇,告訴自己絕不能在汪希周面前示弱,要哭也得等回到家后,再躲在棉被裏好好痛哭一番。

隨後,他也跟着步出電梯。

一來到家門口,文世臣立即拿出鑰匙,準備打外家門,只是門還未打開,他就聽到背後傳來汪希周的咒罵聲:「該死!為什麼都插不進去?」

因為喝得有些爛醉,汪希周連站都站不穩,何況是將鑰匙插進孔洞呢?只見他試了好幾次,鑰匙總是插不進,就是因拿不穩而頻頻掉在地上。

文世臣本來是不想幫他的,但內心卻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讓喝醉的他因進不了家門而在門外睡一整晚,然後又像上次一樣發高燒。因此.對於正迫切需要幫助的汪希周,他不應該見死不救的。

於是,他走到汪希周身邊,一把接過他手中的鑰匙,幫忙他打開門。

「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看到文世臣如此雞婆,汪希周不耐地說,並伸手想搶回自家的鑰匙。

不理會他嫌棄的惡言,文世臣強忍着淚水,迅速幫他打開了門,然後將鑰匙歸還他。「還你!」話一說完,他立即走回自己的家門前,用鑰匙打開門。

「我死都不會跟你道謝的!」汪希周在他背後無賴地道。

聽到如此冷淡的話,一顆傷心的淚水緩緩地自文世臣的臉頰滑落。

「我、我才不希罕你的道謝!」語氣中有着濃濃的哽咽。

「你在哭?」感受到文世臣怪異的語調,汪希周不自覺地皺起眉.他放柔了冷漠的語氣,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後,想將他轉過身,好看看他目前的情況。

他的手才剛碰觸到文世臣的肩膀,就立即被推開。「走開,我討厭你!」

文世臣立即進人屋內,賞了汪希周一記閉門羹。

第一次被人當着面摔上門,汪希周原本擔憂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好啊!既然你要如此撕破臉,那我絕對跟你奉陪到底!」汪希周氣急敗壞地進入自己的家中。

將大門用力摔上后,汪希周脫下襯衫及領帶,隨手丟在沙發上,快步進入卧室,讓自己成大字形地倒卧在黑色的大床上。

原以為讓自己喝得爛醉就可以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為何此刻的他卻是如此心煩意亂呢?一想到文世臣剛剛冷然拒絕他的態度,更讓他冒起了怒火。

說要跟自己徹底決裂的人是他,白己只是確實遵守而已,他憑什麼對自己發脾氣?而且,他若是不能接受自己只要性不要愛的觀念,那他大可終止跟自己的肉體關係,何必跟自己鬧僵呢?再者,他竟因為自己拒絕原諒王美薇而將自己痛罵—頓,他算哪根蔥?他憑什麼為這件事作評判……

以前一—指出文世臣冒犯他的舉動,他總是得意洋洋、十分有成就感,但為何現在卻是罪惡感十足,甚至想去找他求和呢?

可惡!

為了忘掉跟文世臣之間所發生的不愉快事情,他今天晚上特地跟同事到酒吧喝得爛醉,想將這些煩惱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但是越想忘記越是記得清楚,心也跟着越來越煩躁。

他到底怎麼了?難道在跟文世臣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已被他悄悄的改變了?

哼!那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為自己這幾天來的煩躁自以為是地找到答案后,汪希周便在酒精的催化下,墜人無底的黑暗深淵……

「美薇,嫁給我吧!」他將設計精美的鑽戒遞到女友面前。

王美薇呆愣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同時落下了喜悅的淚珠……

「希周,美薇逃婚了!她留了一封信給你。」他的伴郎將一封信遞給汪希周。

汪希周迅速瀏覽了那封信,隨後便徹底的撕碎那封信。

「不可能,美薇不會這麼做,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得不到眾人的回應,汪希周跑出結婚場地,瘋狂且漫無目標地尋找他那逃婚的新娘。

「希周,其實我要告訴你,她並不值得你為她這麼難過的,因為她腳踏兩條船,她跟你交往的期間,依然跟她的初戀情人藕斷絲連。」友人為他感到憤怒地說。

「不可能!你騙我!美薇說永遠都只愛我一個人,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汪希周極力為王美薇辯解,但眼前的事實卻將他的自尊徹底地擊個粉碎。

屈辱、失望、氣憤……種種的情緒充斥他的內心,她的背叛讓他徹底心碎,讓他高傲的自尊頭一次被人狠狠踩在腳底下。

「為什麼你要離開?為什麼你要逃婚?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為什麼你要這樣的對待我……」汪希周仰天長嘯,想將心中莫大的悲哀、心碎傾吐而出。

突然,他的四周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徒留一片黑暗籠罩着他,亟欲將他吞噬……沒多久,那段傷心的回憶及眾人譏笑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眼前與充斥在耳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出現了!誰來救救我……」汪希周無助地哭喊,他的手拚命的揮動,想揮去那傷他至深的畫面及眾人惡毒的譏笑聲。

「走開!不要靠近我,走開……」

眼見即將被這股傷痛所吞噬,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突然從背後擁住了他,原本冰冷哀傷的心因這擁抱而緩緩地注入一股暖流,他的身子不再顫抖,反而漸漸地放鬆,安心地倚靠在那溫暖的胸膛前。

「請你不要害怕、不要驚慌,我會在你身邊、我會陪着你的。」

溫柔及令人心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汪希周將那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雙手則緊緊地與他交纏,生怕他會離自己而遠去。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那人柔順地從背後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與他緊緊相握的手更增加了力道,以表示他會確實遵守對他的諾言,讓他得以安下心來。

得到回應,汪希周疲累的眼,因這難得的安心感而漸漸合起。

他覺得自己的心好暖、好暖……

隔天,早晨的鳥鳴聲讓汪希周從睡夢中清醒了。

他由側躺的姿勢轉為仰躺,然而才一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他不禁眨了好幾下睛睛,才適應這明亮的室內。

原以為喝得爛醉的結果,必定是一整天的頭痛欲裂,但是他現在雖覺得頭有一點痛,整個人卻感覺比平常還要清爽。

一夜好眠對人果然很重要!

隨後,他立即從床上坐起,並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當手碰觸到另一邊的床鋪時,突地讓他敏感的心警覺了起來。

奇怪,我明明睡在另一側,為何這一側卻是溫溫的,好像有人在這裏睡過?

驀地,他看向原本應該關上卻未關上的陽台紗窗門。

他記得他有關紗窗門,為何現在卻是開着的?難道……昨天那個在夢中將他拯救出來的人,真的有到過他房間?那人到底是誰?汪希周驚訝地想着。

此時,他的鼻子聞到一陣淡淡卻十分熟悉的香味從他的衣服、雙手及床鋪上傳出。

這味道……好像文世臣房間內那淡淡的消香味……

難道……昨晚進入他房間的人是文世臣?

汪希周立即下床,快步走向自己的陽台;才一走出陽台,他立即對上文世臣因他突然的出現而驚惶得瞠大的雙眼。

「你鬼鬼祟祟地看着我家陽台做什麼?」莫名而起的怒氣讓汪希周用着銳利的語氣質問他。

不同於昨晚哀傷與無助的態度,現在的汪希周再次變回那不可一世的惡人,望着文世臣的眼中除了嫌惡還有憤怒。

這是對昨晚將他從惡夢中解救出來的恩人的態度嗎?

心,徹徹底底地碎了!

還好他及時離開他身邊,不讓他發現自己昨晚照了顧他一整夜,不然若讓汪希周知道自己看見了他脆弱的一面,他一定會極力否認,並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的。

「我出來晒晒太陽不可以嗎?」文世臣氣憤地說。

「那你幹嘛看向我家的陽台?」汪希周還是逼問的語氣。

「眼睛是我的,你沒權利管我愛看哪裏吧?」文世臣依然語氣不佳。

算了,這些都不要緊,但他有個問題一定要問文世臣:「你昨晚有沒有到過我的房間?」

霎時,文世臣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在看到汪希周冷酷的眼神后,他決定不告訴他事實。

「我沒事跑去你房問幹嘛?又不是吃飽沒事做!」不等汪希周回應,他立即奔回自己屋內,並將陽台的玻璃門用力關上。

看到他如此惡劣的態度,汪希周心中的怒火莫名的燒得更旺,但從他一閃而過的落寞眼神即可知道,昨晚從惡夢中解救他的人就是他。

只是,他將自己從惡夢中解救出來,自己不是應該要感謝他嗎?為何現在自己卻是如此的煩躁?

是因為怕文世臣知道自己的弱點而嘲笑自己,還是伯文世臣知道自己的過去而離開自己呢?

他忽地一笑,他們從沒真正在一起過,何來的離開?至於他們兩人;最多也只是回到從前那勢不兩立的情況而已。

一想到這兒,他的心竟沒來由的隱隱作痛。

望向緊閉的玻璃門,一股深深的落寞感襲上汪希周的心頭。

最後,他轉過身去。走人室內。

忘了文世臣吧,你被他影響太多了,也許你該另外找個人來將文世臣遺忘掉,將他徹底從你的生命中完全拔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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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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