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靳亞軒帶着寧芙回到酒店,安炫驚愕的眼神緊瞅著蹙緊雙眉的亞軒,心裏有着不祥的預感。

他走到亞軒的身邊,"豹頭∣∣"靳亞軒忍着痛,依然面帶微笑地對寧芙道:"我們上樓。"安炫霍然察覺到他額頭上正沁著汗,憂心如焚地擋在他面前。"豹頭,你到底是怎麼了?"齊寧芙微微抬頭凝望着倔強的靳亞軒,又不忍心拂逆了安炫的關心,解釋道:"由美拿煙灰缸砸我,他用身體硬是擋下∣∣"安炫隨即憂心地攙扶著靳亞軒。

靳亞軒卻強硬地將他的手撥開。"讓其他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鎮靜點,我沒事,讓寧芙陪我上樓就可以了,你繼續監控店裏的事情。"安炫非常清楚他的倔脾氣,也不再抗命。"知道了。"他用懇求的眼神看着寧芙,"豹頭就拜託你了。"隨即彎下腰,深深一鞠躬。

"我會的,你放心。"雖然才認識不久,但是她能體會出安炫對亞軒的忠誠,兩人間還有着一份兄弟般的情誼。

安炫為了不驚動其他的人,不動聲色地回到場內,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尾隨着亞軒和寧芙的背影。

靳亞軒硬撐著身子和齊寧芙回到三樓,一進屋裏就忍不住鬆懈全身緊繃的神經,霍地躺在地上。

齊寧芙驚惶失色地瞅著躺在地上的他,緊張地問:"你傷得這麼重嗎?""她擲的那煙灰缸可真准,傷到我右邊的肋骨,肋骨可能被她砸斷了。"他忍着痛苦艱澀地說着。

"啊!"齊寧芙一聽他說肋骨可能斷了,不禁臉色刷白。"這該怎麼辦?我送你去醫院。""送醫院就不必了,你能幫我弄上床嗎?"他伸出手,希望她能給他一丁點兒的力量。

"我拉你?"齊寧芙相當懷疑,自己有這力量嗎?

靳亞軒看出她的疑惑,忍不住笑謔:"當真要你拉我,你是絕對辦不到的,我只是需要一個讓我使力的支撐點。""喔!我懂了。"齊寧芙連忙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嘴裏●喝着:"一、二、三,起來!"靳亞軒咬着牙、忍着痛,硬著頭皮從地上爬起來。

齊寧芙當他的撐架,將他移到床上,猛然一放手,痛得他又是一聲慘叫:"很痛耶!"她過意不去地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一時疏忽。"隨即又調皮地道:"我還以為你多神勇,原來你也會叫痛。"靳亞軒躺在床上,無奈地一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聽他這麼說,齊寧芙兩手扠在腰上,故作惱怒狀,"我幫你,你竟然還罵我是狗!我才是好心變成驢肝肺。"靳亞軒頓時忍不住大笑。"這回可不是我罵你嘍,是你自己罵自己是驢喲!"齊寧芙想了想也忍不住爆笑,哪有自己罵自己是驢的!

"別鬧了,你能不能幫我褪去身上的衣服,查看一下傷痕。"靳亞軒拜託着她。

齊寧芙照着他的話,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身上的衣服。他背上肋骨的部位,確實有着一片瘀青還泛紫。

"你肋骨的地方真的有一大片的瘀青。"齊寧芙神情鎮定地描述給他聽。

靳亞軒側着身子拿起床邊的電話,撥通后,說了兩三句就掛上。

"麻煩你到浴室里裝一盆熱水,用毛巾先幫我熱敷,可以嗎?"他用拜託的眼神,殷勤懇切的望着她。

齊寧芙當然不能推辭,畢竟他是因為幫她擋下煙灰缸才受傷的,否則萬一是她被擊中,後果一定更嚴重。

她捧來一盆熱水,將毛巾浸濕擰乾,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幫他熱敷患部。

沒一會兒,安炫領着一位醫生走進來。

安炫看到亞軒身上的瘀青,臉上當場一陣青綠。"豹頭!"靳亞軒卻對他一笑,"我說過沒事。"醫生看了他的傷處,慶幸地道:"豹頭,幸好骨頭沒斷,不過你這幾天別再做太過劇烈的運動。""沒斷就好了。""是沒斷,但是可能要靜養一段時間,骨頭上可能有裂痕哦!"醫生笑謔的說着。

"裂痕?"他訝異地睜大眼睛。

"裂痕總比斷掉好吧!"醫生打趣著。

"唉!說得也對,總比斷了還好。"靳亞軒輕嘆一聲,不過當他的眼神對上一旁的寧芙時,他不由得釋然了,這一下幸虧是挨在他的身上,否則萬一正中寧芙,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安炫,等一下送醫生出去。"他示意的眼神瞟向站在床邊的安炫。

安炫明白地猛點頭,旋即領着醫生走了出去。

齊寧芙因為聽不懂韓文,所以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見醫生離開,她才心急的衝到他的面前。"怎樣?肋骨斷了嗎?""沒斷,不過有裂痕,所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他安撫著心急如焚的齊寧芙。

"有裂痕∣∣"齊寧芙倏忽沉寂下來,一臉不安的憂心忡忡。"沒想到我好心來韓國看由美,卻引發這麼多的事∣∣"美麗的雙眸因為傷心而盈滿淚光。

靳亞軒適時地將她摟進懷裏安慰,"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這怎麼會與我無關?由美口口聲聲指責是我搶走你∣∣"她想着由美無端的指控,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潸然落下。

"其實你本來就將我搶走了。"靳亞軒深情的眼眸緊瞅著寧芙,堅定地說出他內心所有感受。

齊寧芙迷茫的雙眸噙著淚水,訝異地凝睇着他,"你∣∣"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靳亞軒溫暖的大手輕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珠。

"第一次在金浦機場見到你,我就對你有着奇妙的感覺,那次想追問你的名字時,你卻早已不見蹤影,不過大概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心聲吧!讓你來到我的店裏∣∣"他涓滴不漏地道出自己的情愫。

愈聽愈驚愕的齊寧芙,只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愕然眸子,緊瞅着他。

"寧芙∣∣"趁着她愕然的當口,他迷人的嘴唇悄然攫獲她的櫻唇,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可突如其來的錯愕卻震撼心頭。

唇上的溫熱柔軟輕輕化解了她所有的錯愕,讓她彷彿置身在夢境中,全身飄飄然的,心跳似乎也不再受她管控,失序地狂跳着∣∣今夜他的情緒紛亂得有些奇怪,彷彿有某種詭譎的分子在醞釀。靳亞軒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有如驚濤駭浪般的慾念。

他溫柔的大手輕撫着她的玉頸,輕輕地摩挲揉搓著∣∣齊寧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忍不住聲聲嬌喘……

倏然,掛在他頸間隨着他的動作而輕觸他身體的玉佩驚駭了他!

和寧芙在一起時,他竟然完完全全忘了他的未婚妻∣∣程靜月。

思及此,他的心頭湧上一陣痛楚,母親的遺命難違,但那是在遇見寧芙之前,如今他的心裏只有寧芙,教他如何割捨最愛。他不禁痛苦地閉上雙眸,這是他永難取捨的抉擇。

他已經在不自覺中愛上了寧芙!今生他要定她了!

翌日,齊寧芙睜開雙眼瞅著身旁的亞軒,她萬萬沒想到這趟來韓國會遇上亞軒,回想起他昨夜的溫柔,她的臉上禁不住一片嬌紅。

看着他迷人的俊臉,她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甜蜜,尤其是當她身受危險之際,亞軒竟會奮不顧身地為她擋下危險物,教她着實感動不已。

她伸手摸着他的俊臉,輕撫剛冒出來的青髭,更情不自禁地輕撫着他健美的胸膛,無意間發現他胸前的玉佩,她仔細地瞅著那刻有龍紋的玉佩,忽然有着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一時記不起曾經在哪裏看過。

她溫柔的觸摸早驚醒睡夢中的靳亞軒,只是他不想睜開眼睛,繼續享受着她溫柔的觸碰。

"你醒了。"他偎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你今天好一點了嗎?"她擔心着他的傷處,關懷的眸光直瞅着他。

"有你在身邊,我已經不感覺到痛了。"他神色自若,彷彿真的一點也不感覺到痛。

齊寧芙捺不住嬌美一笑。"你還真會甜言蜜語,我又不是止痛劑,有我在你就不感覺到痛!"靳亞軒緊摟着她,下顎磨蹭着她的頭髮。"我是說真的,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痛。"齊寧芙倏然一個翻身面對他,"既然不痛了,那你還記得嗎?你說要帶我去玩。"她粲然一笑。

"記得,不過今天不能再騎摩托車了。"靳亞軒先提醒她。

"行,只要你肯帶我去玩,坐什麼都行。"齊寧芙就像小孩般,笑逐顏開地說着。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他的心也隨之飛舞,她率真的笑容完全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山。

齊寧芙迫不及待地從床上跳起來,倏然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一時羞怯地又鑽回被窩裏,無意間貼進了靳亞軒的懷裏。

靳亞軒無奈地悶哼一聲。

天啊!她又撩起他全身的慾火了。

齊寧芙在貼近的剎那,才發現亞軒和她一樣,身上赤祼祼地無一物,頓時臉頰飛上一片紅霞,她完全不知所措。

"怎麼辦?該怎麼起來?"她羞紅著臉,拉着被單遮住臉。

靳亞軒被她逗得忍不住露出一抹詭譎笑容。"不如我們都不要起來……"他吻住她的朱唇。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齊寧芙發現她已經愛上他的親吻。他的唇瓣好溫柔,溫柔得令她芳心大亂。

"亞軒……"她迷濛地喚着他的名字。

靳亞軒深情的眼眸凝睇著齊寧芙,輕撫着她的粉頰。"寧芙,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是真的愛上你。"齊寧芙毅然從迷茫中驚醒,定神地瞅着他。"你真的……真的……愛上我?""是真的,以前我不相信世上有一見鍾情的愛,但是我現在相信了,我真的在第一次相遇后就不知不覺地愛上你,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靳亞軒真情流露。

齊寧芙望進他那迷人的雙眸,她看到了自然的真情流露,不帶一絲虛假。她相信他的深情,他的愛在她的心底一點一滴地慢慢凝聚著∣∣"其實我也愛上了你,我千里迢迢飄洋過海,原來不是為了由美,而是為了你這份情。"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齊寧芙輕嘆一聲。

"為我留下,好嗎?我會一生一世疼愛你。"他的語氣中有着萬般的請求。

"為了你,我一定會留下來,但是你必須先和我去見奶奶。"齊寧芙一臉正色地說着。

"會的,我一定會陪你回台灣見奶奶。"靳亞軒笑逐顏開。

齊寧芙自然是樂在心裏,瞬間嬌憨的臉龐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不過,你是不是該先履行答應我的事呢?""什麼事?"他一時摸不著頭緒。

"就是帶我去觀光漢城呀!"齊寧芙嬌嗔地故意提高音量。

"好,現在就去。"靳亞軒毫不遮掩地從床上跳起來。

他全裸精健的身體毫不避諱地展現在齊寧芙的面前,她霎時訝異地睜大眼眸,目眩神迷地直盯着他瞧∣∣見狀,靳亞軒不禁揶揄笑謔:"原來我未來的老婆對我的身體這麼感興趣。""哪有?"羞紅著臉的齊寧芙,立即害羞地鑽進被窩裏。

她的舉動惹得靳亞軒捺不住的狂笑∣∣

靳亞軒不但帶着齊寧芙逛遍了漢城的東大門,還帶她去韓國最有名的禮智院,目的就是要她在此學習韓國女人的禮儀。一天下來,齊寧芙受益無窮,算是初步認識了要如何做一個韓國女人。

為了她的安全,靳亞軒堅持要她搬到他那兒住,如此一來他可以安心的守在她的身邊,避免她再受到由美的侵襲;而且他也希望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靨。

一天下來,她真的累翻了!

回到靳亞軒三樓的住處后,顧不了他訕笑的眼神,她倒在床上立即睡著了。

靳亞軒不禁啞然失笑,出了門她就像精力充沛的孩子般,回到家來卻又像只慵懶的貓咪,蜷縮在床上,一分鐘不到隨即她就已香甜沉睡。

他輕輕地走出三樓的住處,到二樓辦公室查看酒店生意。

安炫面露一抹揶揄的笑,靠近他道:"豹頭,看樣子你這回可真栽了。""栽了?這話什麼意思?"他挑釁的眼神斜睨著安炫。

"我跟你這麼久,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動情,獨獨對寧芙是呵護有加,這不正表示你栽進寧芙的情網了嗎?"安炫眼神中充滿著揶揄的促狹。

靳亞軒聽了他的話,壓根兒不想反駁,因為事實的確如此,此時的他整個腦海里充斥着寧芙嬌憨的倩影,一想到她,他的嘴角自然而然便露出柔情的微笑。

"但是……豹頭,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安炫面有懼色,神情惶惑不安。

靳亞軒正聚精會神地俯瞰酒店的生意,聽他這麼說,他神情自若地問:"什麼事?""就是有關程靜月的事,你是否告訴寧芙∣∣"安炫斟酌再三后,惴惴不安地說出。

聽到"程靜月"這三個字,靳亞軒笑逐顏開的臉立即驟變,滿佈愁雲。"我沒告訴她∣∣"顯然他的心裏也有着徬徨不安。

"你是不打算說出來,繼續瞞下去?"安炫深感納悶。

"我現在也有些舉棋不定,我擔心說出來后,寧芙會受不了。但是幾年來我又遍尋不到程靜月的消息,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一陣愁雲慘霧籠罩在靳亞軒的俊臉上。

安炫瞧出他的愁苦,為了不再增加他的煩憂,他故作輕鬆地道:"豹頭,這種傷腦筋的事暫且擱在一邊,不要再去想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好了。"靳亞軒無奈地慨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語氣沉重抑鬱。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著胸前的玉佩,心裏暗暗低語:程靜月,真不知道我靳亞軒到底和你有沒有緣分?

安炫瞅著亞軒眉宇之間的鬱結,他真後悔自己的多話,好不容易能看到亞軒臉上有了溫柔的笑,他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無端又惹得他心煩。

"豹頭,上去看看寧芙吧!這有我看着。"安炫試圖讓亞軒回到寧芙的身邊,因為只有寧芙能消除他心中鬱積的煩悶。

靳亞軒愁眸輕掃過安炫,"好吧!我上去,這兒就交給你。""沒問題。"聽着安炫輕快的語氣,他卻露出一抹苦笑,"最好真的沒問題。"然後,他踩着沉重的腳步走上三樓∣∣瞅著依然沉沉入睡的寧芙,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着她的粉頰,心中卻有着千千結,寧芙的嫵媚可人在在牽動着他的心,要他捨棄寧芙將是他今生唯一辦不到的事!

但母親的遺命又不可違,寧芙肯遷就委屈當妾嗎?

照寧芙強硬的個性看來,答應的機率可說是零。

事到如今,他該如何是好呢?

雖然靳亞軒冷酷地對由美下了嚴重的警告,但是由美的心裏仍有不甘,她一直在暗中跟着亞軒和寧芙。

看着他們倆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模樣,由美的妒火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同樣是女人,亞軒為什麼厚此薄彼,對寧芙總是溫柔體貼,臉上永遠掛着迷人的笑顏!

對她卻是冷語冰人,一張冷漠無情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

妒火攻心的由美暗暗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惱怒地沖回家,撥了通電話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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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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