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星期天,卻下着滂沱大雨。

黃紹儒醒時看到窗外陰暗的天色,整個人頓覺慵懶。

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他的肚子開始感到飢餓,不得已只好起床。

搖晃着有些昏沉的腦袋來到浴室,剛好和盥洗完畢的高啟文撞個正著。

「喂,還沒睡醒啊?高啟文趕緊伸手扶住向後倒去的黃紹儒。

「對不起!」黃紹儒驚嚇地瞪大眼。

等他站穩后,高啟文才收回身走開,一邊還抓着頭上的亂髮,模樣十足的狂野不羈。

黃紹儒年看着他裸著上身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個下雨天發生的事。

那天之後,原本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高啟文,但高啟文卻一點改變也沒有。態度幾乎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於是他也漸漸的放開自己,盡量不再去想。

但其實他是忘不了的。

想到自己對那富含魅力的高啟文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吸引力,他在覺得不可思議之外,忍不住偷偷地感到有些高興。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不討人喜歡,個性覺悶,冷漠,長像也不具親切感………

啊,在想什麼?黃紹儒笑着搖搖頭,開始盥洗。

事實上,黃紹儒純粹是因為自己喜歡的朋友也不討厭自己而感到高興,並不是因為他想到高啟文有曖昧的牽扯。

所以,在別一方面他還是會感到困擾。

像是高啟文凝望着他的那種眼神。

那天之後,黃紹儒對高啟文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開始變得比以前敏感,他發現高啟文常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且每每在他察覺到時又迅速地將視線移開。

昨天晚上打麻將的時候也是。高啟文就坐在他的對面,他幾乎不敢抬起頭來。

黃紹儒不只一次在心中問自己,高啟文那帶着悲傷的眼神究竟在望着什麼?

當然,他猜不透高啟文。

也許時間一久,答案自然就出現了吧。

黃紹儒梳洗完畢后,肚子餓的感覺更強烈了。

可是他庫存的泡麵已經吃光,外面又下着大雨,不想出去。

就在他煩惱的時候,高啟文的聲音從廚房去傳來。

「我要做蛋炒飯,你吃不吃?」高啟文大聲問。

「要!」黃紹儒幾乎出於反射地大聲回道。

他不是第一次吃高啟文煮的東西,但這麼坦率地答應卻是第一次,因為他肚子真的太餓了。

只見高啟文伸手在冰箱裏翻來翻去,找了半天才找到兩顆蛋,半根紅蘿蔔和一小包快爛掉的四季豆。

說起來,這個冰箱幾乎可是說是高啟文個人專用的冰箱,裏面的東西全都是高啟文買來擺進去的。

但是,除了啤酒、飲料之外,裏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吃過的、看起來上一點也不可口的東西,因為高啟文並不常下廚,而黃紹儒則是完全不會。

「就這些了。」高啟文走到流理台,開始動作。

感覺到黃紹儒跟了過來,他露出一抹淺笑。

水龍頭流出的水嘩嘩地響着,有一會兒,這是廚房裏唯一的聲音。

高啟文並不討厭煮飯做菜,只不過自己煮給自己吃實在讓他提不起勁來。

他的室友,一個大四學長常常不在,另一個則人我之間分得太清楚,不輕易受別人的好意,每次總要他好說歹說一番才無客套地坐下來吃飯,搞得他比做飯還累。

幾次下來當然就沒什麼興緻了。

今天是因為雨勢太大懶得出去,才說要做蛋炒飯,沒想到這一次黃紹儒會這麼坦率地說要,他還真不敢相信。

不過由此可見,人的生理基本需求還是勝於自尊和原則的。那傢伙一定是餓昏頭了。

「要我幫什麼忙嗎?」黃紹儒望着高啟文修長的手指問。

「你看就好,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好好跟我學一下吧!」高啟文勾起嘴角,俐落地將紅蘿蔔切成片。

「你厲害。」黃紹儒幾乎要被高啟文靈活的手指迷住。

「改天再讓你真正大開眼界,現在不過是小CASE。」瞬間,高啟文已經開始在炒菜鍋內翻弄著爆香料和紅蘿蔔四季豆,效率驚人。

「是嗎?可是之前幾次你不是炒麵就是煮意大利麵,你還會做更難的嗎?」黃紹儒開玩笑地道。

「喂,不會做飯,不要隨便把別人看扁喔。」高啟文微勾起嘴角,把白飯倒進鍋中。

「誰說我不會,就怕你不敢吃。」黃紹儒挑眉道。

「我是不敢吃,你說對了。」高啟文咧嘴一笑。

黃紹儒也笑了。

聞着教人更感飢腸挽輜的香味,他心中感到一抹的閑適,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幸福的感覺,覺得自己就像個等待母親做出最喜歡吃的菜肴的小孩子一樣。

的確,此刻的黃紹儒,臉頰因為笑容而微微鼓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半掩着眼眸則透露出飢餓的渴望,看起來十足是個小孩子的表情。

在一旁帥氣地揮動鍋鏟的高啟文不禁想到,卸下防備的黃紹儒是不是就是這樣子。

轉開視線,高啟文微微一笑。

氣氛好像變得很溫馨嘛!

一股溫柔的情緒開始在他胸臆間竄動着,他決定暫且不去思考這一切,就讓感覺自己去感受。

黃紹儒可愛的笑容讓他整個人如沐春風,他很久沒這麼輕鬆愉快了。

黃紹儒和高啟文坐在客廳里一邊吃着蛋炒飯,一邊交談,雖然大部分都是高啟文在說,但因為黃紹儒很喜歡他談論的話題,幾乎臉上幾乎一直洋溢着笑容。

偶爾,黃紹儒會因為高啟文注視着他的樣子而感到臉上發熱,心中不自覺地感到無措,很希望高啟文沒發現他的異樣。

不過高啟文倒是沒有表現任何訝異的表情,黃紹儒猜不出來他是真的沒發現,還是故意不動聲色。

他知道高啟文在直率的個性外,還有着會無法想像的複雜深沉。

聰明的高啟文不可能讓人猜透的,而他,自然也不會理解高啟文所作所為背後的理由。

大雨仍持續地下着,嘈雜的聲響從屋外直接傳進室內,不到二點的天色灰暗如同夜晚。

高啟文看看窗外,然後嘆了口氣。

「這種天氣怎麼出門啊!」他往椅背一躺。

「你要出門?」黃紹儒揚眉問道。

「嗯……」

高啟文眼神突然一沉,讓黃紹儒嚇了一跳。

「去Gay,Bar,你要不要也去見識一下?」高啟文嘴角含着一個極淺的笑意。

這樣的表情讓他顯得玩世不恭,可是同性戀酒吧沒有資格限定嗎?

「可以啊,而且還不用付半毛錢。」高啟文輕鬆自若地道。

「咦?為什麼?」

「我一個高中同學要請客,他家裏有的是錢。」

高啟文說的高中同學名叫陳彥傑,同時也是他以前情人陳亦帆的堂弟。因為這層關係,高啟文很好奇他朋友見到黃紹儒時會是什麼表情。

他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會覺得黃紹儒感覺很像陳亦帆。

「這樣好嗎?而且你有朋友在。」黃紹儒突然不想去了,他覺得到時自己一定會尷尬。

「有什麼關係,他人不錯,不會把你吃掉的。」高啟文知道黃紹儒怕生,平時他是不會強人所難的,但今天他就是想帶他去。

他很好奇黃紹儒到那種場合的反應。

那一個慾望流動、糜爛的場合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光想這一點,就已經讓高啟文興奮不已。

不過,要多加註意他的安全就是了。

要小心他被誘拐。

他很清楚黃紹儒純凈的模樣會造成多大的震憾。他可不想成為推同學入火坑的罪人。

轉進了巷子,氣氛馬上就變得完全不同。

俗麗的霓光,淡淡地從看似普通咖啡廳的「PANIC」透出來,模糊地映照着幾個站在站門口附近的年輕男生。

他們彷彿生來就是為了黑暗中展現自己似的,個個穿着打扮都經過特意的雕琢,黑色緊身T-shirt、黑色項圈、銀色耳飾、皮褲………甚至還有羽毛披肩,四周瀰漫着一絲墮落的氣息。

黃紹儒望着那些帶着朦朧媚態的男生,心跳突然加快了起來。

他有些畏懼待會兒看到的情景。

來到這裏的人應該都非常放得開,他甚至可以想像出裏面是怎樣的一副景況。

如果他覺得很不自在怎麼辦?他對複雜的人際互動一向都很感退怯,他的自卑感不斷揪扯着他的心,讓他坐立不安。

「怎樣?感到害怕了?」高啟文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

黃紹儒訝異地抬起頭,望進高啟文比那夜還要沉凝的眼眸中。

「沒有啊。」感到臉頰又開始發熱,他連低下頭。

他對在夜色中顯得邪氣的高啟文那瀟灑不羈的自信神采,產生了一種類似敬畏的心情。

為什麼人會差那麼多?

他好希望自己也能夠像他一樣……

高啟文笑意加深,沒再說什麼。

擁有高俏身材的他在這條幽暗的巷道中相當地顯目,加上英俊的臉也,幾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一再回頭看他。

這樣的情形對高啟文的高中同學陳彥傑來說可說是習以為常了。

「喂,啟文!」站在門邊的陳彥傑揮揮手,叫喚著遠遠走來的高啟文。

「他好帥!」站在陳彥傑身邊的幾個男生一看到高啟文都露出驚艷的表情。「平常怎麼不見他出現在這裏?」

「還不是因為不想見我堂哥。」陳彥傑嘆了口氣。「今天是我那個害死人不償命的堂哥跑到日本玩樂,我才敢把啟文叫出來。」

「你堂哥也把他甩了?」其中一個男生相當不能置信的問。

陳亦帆人美、個性刁蠻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玩弄感情的事迹也廣為流傳,只是高啟文那麼帥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捉不住陳亦帆的心。

「你堂哥究竟在想什麼?」

「只有他自己知道。」陳彥傑聳聳肩。

說起來他也有部分責任,當初若不是他,啟文就不會認識他堂哥,也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幫啟文再度復活,忘掉失戀的痛苦。

「什麼嘛,他身邊已經有人了啊!」不高啟文漸漸走近,其中一個男生髮現在高啟文身邊的黃紹儒。

「那是他大學同學啦,說是來見見世面的。」陳彥傑不以為意地說道。

「長得那麼正,啟文怎麼還會看上我們?」

「咦?」陳彥傑這才仔細地瞧一眼黃紹儒,這一瞧,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走到陳彥傑身邊后,高啟文忍不住笑了出來。

「幹嘛?你那是什麼表情?」

陳彥傑兩眼直愣愣地盯着黃紹儒的樣子,他覺得很有趣。

同時,明明被看得很不由自在,卻仍舊下裝腔作勢地回瞪着陳彥傑的黃紹儒,更讓他覺得可愛。

陳彥傑這才不好意思地對高啟文笑了笑:「他就是跟你一起住的同學啊?」說着便開始向黃紹儒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陳彥傑,是這傢伙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他蹺課打架都有我一分。」

「我不覺得你是我最好朋友啊。」高啟文邪氣地勾著嘴角。

「好,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可以吧!」陳彥傑瞪了高啟文了一眼,然後招招他身後的三個男生,「他們是我的朋友,大家一起玩比較熱鬧。」

「好啊。」高啟文無所謂地說。反正錢不是他出的,他怎樣都可以。

面以這樣的狀況,還來不及感到不安的黃紹儒又再次遭遇近乎無禮的審視,他挺直了背,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那三個男生帶着些許的敵意把黃紹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完全忽視他臉上冷漠的拒絕。不僅如此,就連陳彥傑、高啟文也含笑看着他,好像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似的。

黃紹儒越想越氣,他們憑什麼這樣藐視別人的自尊!

就在他要出聲喝止他們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開口了:「長得很像陳亦帆,對不對,像不像你堂哥?」

被問到的陳彥傑皺了皺了眉頭。

陳彥傑再看了幾眼黃紹儒,茫然道:「我看不出哪裏像。」

「你覺得不像?」高啟又挑高了眉毛,頗為驚訝。

「你也認為其實很像對不對?」一個男生得到頭獎似地大叫。

高啟文微笑不語,三個男生馬上嘰嘰喳喳地吵著,硬要逼他說實話。

看着他們討論和興高采烈的樣子,從頭到尾咬着嘴唇不發一語的黃紹儒,雖然很想知道陣亦帆是誰,但卻賭氣不出聲。

他僵硬地站在一旁,和熱絡氣氛中的其他五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你一定是因為跟你堂哥太熟了,所以才會看不出來。」一個男生望着陳彥傑振振有詞地道。

陳彥傑聽了便用手指了指高啟文。

「那啟文怎麼也會覺得像?」言下之意是高啟文和陳亦帆這麼親密,怎麼還會覺得像。

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啟文身上。

黃紹儒突然有一種預感,陳亦帆似乎就是高啟文以前的情人。

高啟文聳聳肩,即使面對黃紹儒充滿疑問的目光,他仍然沒做解釋。

「我們要在這邊站多久啊?要請客的人,拿出一點誠意吧。」高啟文環住陳彥傑的肩微笑道。

「是的,老大。」

於是,陳彥傑領着眾人走進PANIC。

迷幻的電子音樂流瀉在瀰漫着華麗頹廢氣息的狹小空間里,笑語聲和談話再怎麼難,也無法交遮蓋。

舞池裏一對對相擁慢舞的同性戀人,吧枱、小桌子前也都男人。昏暗朦朧的燈光下,曼妙的肢體以細微的節奏蠕動着,看不清,卻又是如此的不同,就像是異世界般,看得黃紹儒頭昏眼花。

高啟文啜著酒,笑看着黃紹儒冷漠的表情下,靈活閃動的好奇目光。

他得承認,這小子帶給他無限的樂趣,光是猜他在想什麼,就已經讓自己興奮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人真的有嗜虐性嗎?看到單純潔白的東西就忍不住想要染指,想要破壞?

陳亦帆也是這樣看他吧,所以他才會弄得遍體鱗傷。

「你在想什麼?」陳彥傑不懷好意地將手搭上高啟文的肩膀。「一直這樣看着人家,你是不是在心裏打着壞主意啊?」對於黃紹儒和高啟文之間的關係,陳彥傑好奇得不得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在想什麼?」高啟文斜睨了他一眼。

「真無情,不過你那位朋友真的滿特別的,都不說話。」陳彥傑小聲地說。

「他的個性就是這樣。」高啟文笑了一下。

聽高啟文這麼說,陳彥傑忍不住促狹地道:「你好像很了解他喔,已經那麼熟了啊?」見高啟文絲毫不被自己的話搖,他又繼續說:「他感覺很像一隻高貴、有血統證明的貓,而且還是有銳利爪子的貓。」

「嗯。」高啟文表示同意。

陳彥傑一聽,戲謔地望着好友的臉:「你被那隻貓抓過了沒?」

高啟文毫不含蓄地露出滿足的笑容。「有被好像搔癢一樣的抓幾下,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意思的話。」

「你這個人………」陳彥傑對他自大的表情又氣又嫉妒,馬上槌他泄憤。

這時,猶不知自己被討論著的黃紹儒,側過臉望着高啟文:「你知道洗手間在哪一邊嗎?」

「那邊。」高啟文往前方一個轉角比了一下。

黃紹儒於是站起身離開座位,纖細的身影一下子就隱沒在人群中。

剛好,陳彥傑帶來的那三個男人從舞池回到座位上。

看着他們高高興興地花着他的銀子跳舞喝酒,十足的快樂模樣,陳彥傑忍不住對高啟文抱怨:「喂,既然你已經有新對手,好歹通知一聲嘛,害我多帶了三個拖油瓶來。」

「誰是拖油瓶啊!」三個男生人手一拳地朝陳彥傑頭上槌去。

「拜託,又沒有人請你當紅娘,我現在不想再談感情。」高啟文淺笑道。

「啊?你對他沒有興趣啊?」忙着應付那三個男生的陳彥傑聽高啟文這樣說,訝異地停下動作。

「是啊,怎麼可能?」三個男生同時說道。

「幹嘛?這麼愛管別人的閑事?」高啟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可是你自己不都覺得他長得像陳亦帆嗎?」

「那又怎樣?」

高啟文噙著笑望着其中一個男生,看得那個男生心中小鹿亂撞。

「老兄,你就別再這麼頑強了。」和高啟文一樣,陳彥傑也十足自信地笑着。

「我看得出來,你對他很照顧,普通朋友會有人照顧得這麼徹底嗎?」

他剛剛就一直在觀察高啟文對待黃紹儒的方式,高啟文或許真的還沒對黃紹儒產生迷戀,但若要說他完全不動心,他是絕不相信的。

高啟文仍舊莫測高深地笑道,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五個人笑笑鬧鬧,加上幾個熟識的人也過來湊熱鬧,高啟文他們有一陣子幾乎忘了去洗手間的黃紹儒。

還是陳彥傑突然想到,提醒了大家。

「他怎麼去這麼久?」

「啊,該不會被那些色鬼堵住了吧?」陳彥緊張地叫一聲。「他那麼細皮嫩肉的,會不會被人家在廁所就給吃了?」

「啟文,你去看一下吧。」說話的人推了下高啟文的肩膀。

「嗯。」一直沒有出聲的高啟文這才應了一聲,然後懶懶地站起身。

和大夥兒的大驚小怪相比,真正身為黃紹儒的同學高啟文反應在太奇怪了,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陳彥傑奇怪地看着高啟文,突然,他在高啟文勾起的嘴角看到一抹嗜血的笑容。

他呆住了。

「彥傑,你怎麼了?」旁邊的人奇怪地拍拍他。

隨着高啟文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陳彥傑才回過神。

「我替啟文他同學擔心。」他嘆了口氣道。

「啟文不是去看了嗎?」

「我擔心的就是啟文跟他,你想,啟文會不會把對我堂哥的憤怒發泄在他同學身上?」

「嗯,有可能喔,被傷害過的人,通常就會去傷害另一個人。」

「而且,他又有點像你堂哥。」

陳彥傑嘆息似地介面:「重點是,不論他長得像不像我堂哥,他的氣質已經讓他很想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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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個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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