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被哥哥不客氣地大吼一聲,程皓芬非但不生氣,她還一臉了悟地點點頭,然後以一如往常般地將犀利的目光直射向程皓文。

「原來你最擔心的是姓於的對你的感覺。」

「我……」

一不小心被逼出自己心底真正憂煩的心事,程皓文認輸地垮下肩膀,軟倒在沙發上,一蹶不振。

「說出心底事又沒什麼大不了。」程皓芬一付無所謂。

「那你為什麼不說你自己的給我聽。」程皓文沒好氣地瞄了妹妹一眼。

「我從來不把想說的話放在心裏,我都是直接說出來,所以才會得罪不少人。」程皓芬回視的目光中寫滿坦蕩蕩的豪情。

深知妹妹剛正的性格,程皓文覺得自己更無力了,他把臉埋在沙發里,表現出標準的駝鳥心態。

見狀,程皓芬難得地嘆了一口氣,「把話說出來不是輕鬆很多。」

「我是被逼的。」從沙發里隱隱傳出含混不清的話語。

「你既然煩惱姓於的對你的感覺,那就乾脆直接向他問清楚。」

「我沒有勇氣……」

「那就寫情書直接跟他告白,不是天堂就是地獄啦!」

程皓文忽然坐起身體並面向程皓芬。

「我不要這種二選一的方法,太直接了啦!」

「直接一點才能解決問題,拖是不會帶來好結果的。」

程皓文雙手抱住頭,十分苦惱。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要地獄啊!」

看到自己的哥哥真的已經陷在感情的泥沼里,程皓芬的惻隱之心難得地啟動了,她開口安慰著一付病人膏盲的人兒。

「如果你不想要地獄,那就必須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從程皓芬的口吻中聽出了一絲嚴厲,程皓文微偏了一下頭,從指縫中看向頂着一臉認真的妹妹。

「什麼是壯士斷腕的決心?」

「你既然只想要天堂,那就得拋棄以往的道德觀念,不用顧慮他人意志,直接用強的。」

「強?」程皓文聽不懂地蹙起雙眉。

程皓芬一臉理所當然的直說,「方法有很多,但是基本原則就是不擇手段,灌迷藥上床,然後奉子成婚是最普通、常見的手法。」

乍聽之下,程皓文頓時覺得好像有一顆炸彈在腦袋裏爆開,震得他天旋地轉。

「我不想跟你說了,再說下去我一定會瘋掉。」邊搖頭邊站起身,程皓文跨步轉向自己的房間。

「不管你同不同意這種做法,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揣測他人的心意是既冒險又沒有任何助益的行為,直接了當的做法雖然傷人,但才是最不浪費時間也最坦然的處理方式。」

程皓芬的一席話拉住了程皓文原本離去的腳步,他佇立在原地,靜默了下來,似乎在深思程皓芬所說的一番話。

「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還是缺乏勇氣……」一說完話,程皓文再次邁開步伐,走向房間。

坐在沙發上的程皓芬在聽到程皓文房門關上的聲音之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龐這時才微微起了一些變化。

「看樣子,哥哥這一次是非常認真的。」程皓芬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

晚秋時節,夜晚的微風有了刺骨的寒意。

倚窗而坐,仰望着黑幕里的一彎新月,那股孤高的寂寞頓時充滿四周。

深深地陷入在此刻蒼涼的情境之中,於明樺體會出孤獨無依的感受,此情此景終究讓他難忍地吐逸出胸中那份愴然的失落。

孑然一身的孤獨,什麼都沒有的寂寞,正是自己現下的寫照。拼了命的去追求,不顧一切去追趕的結果,卻是把自我失落在半路上,一旦沒有了追求的熱情時,也同時失去了回頭去尋回自我的勇氣,就這樣動彈不得地僵立在原地,茫茫然地環顧四周,接下來要走往的方向也已經無跡可循。

於明樺扯扯嘴角。

更悲哀的是,明知一切原由,自己卻還是深陷其中!

除了勾起嘴角自嘲之外,於明樺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支撐他面對自己無可奈何的軟弱。

「明樺,你睡了嗎?」

溫柔的聲音忽然自房門外傳進來,讓於明樺從自哀的情境中跳脫出來,重新換上眾人熟悉的面具,起身前去開門。

「我還沒睡。」

直接拉開房門,於明樺低頭微笑地看着站在他房門前的婦人,這個家中唯一算是關心他,卻也跟他一樣毫無地位可言的女人:於政章名正言順的正室,他名義上的母親——林玉禎。

「大概是太久沒有回來,一回來又直接和討厭的人見面,所以現在才會一點睡意也沒有。」於明樺狀似無奈地兩手一攤。

林玉禎回應一抹了解的微笑,「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到庭院散步,聊一聊?」

「非常樂意。」於明樺跨出門外,反手把門關上,和林玉禎並肩一起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夜闌人靜的庭院,只有風兒吹動樹葉時沙沙的聲響傳入耳里,沁涼的寒意,讓林玉禎忍不住拉緊穿在身上的外套。

「你的病才剛好,怎麼不多穿一點衣服。」於明樺收起笑臉,皺着眉輕斥,接着他脫掉身上的睡衣外衫,披在林玉禎身上。

「我看還是進屋裏去聊吧!」

「沒關係。」拍拍於明樺的手背,林玉禎搖了搖頭,「吹吹風可以轉換心情,而且我比較喜歡待在屋外。」

儘管不是很贊成,於明樺還是應了林玉禎的堅持,不過他刻意選擇能夠避風的一隅做為聊天的地方。

林玉禎在花圃外圍的石磚椅上坐了下來,然後仰起頭看向體貼地在為他擋風的於明樺。

「好像才一眨眼似地,你就已經長大成人了。」當年那小小的身影,如今已是頂天立地,印入林玉禎眼中的是一副挺拔的身型,可是有所感觸的語氣卻換來於明樺苦笑的表情。

「對我而言卻像是經歷了好幾輩子的時間。」

林玉禎明了地輕聲嘆息,「坐着吧!別折騰我這個老太婆,非得要我抬着頭跟你說話。」

順從地在林玉禎身邊坐下,於明樺直視前方。

「我就直接說了吧!這一次他主動把你叫回來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於明樺目光不移地點點頭。

「對方的父親在政治界是頗有勢力的人物。」

「難怪他會說終於到了重用我的時候了。」於明樺哼笑一聲,其中的苦澀林玉禎聽得明白。

「你願意嗎?」

刻意忽略林玉禎語氣中的關懷,於明樺殘酷地剖析自己身處的地位。

「這談不上我願不願意的問題,應該是我必須感到無比光榮與驕傲,必須受寵若驚、戒慎惶恐的接受這份天大的榮耀……不!應該說是賜予才對,不是嗎?」

刻意嘲諷的言論刺激了在場的另外一個人,一抹悲哀浮現在林玉禎的臉上,低語的聲音里有着明顯地顫抖。

「不要這麼說,我會誤以為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一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深深的歉疚立刻盈滿於明樺的心,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於政章的霸道不只是針對於明樺一個人,對於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同樣是不容許有任何異議。

對於生不出繼承者這一件事,明明不是妻子的問題,但卻好像是她造成似地,於政章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妻子身上。

直到某年某日,突然猶如大赦般地交付一個由其他女人生出來的繼承人到她手中,還理所當然的要她無條件接受,這等的難堪與悲哀,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足以訴盡?

於明樺十分了解林玉禎的處境,但他卻任由激憤的激情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殘忍地傷害了總是溫柔對待他的人。

「對不起!」於明樺的歉意里夾雜着後悔的情緒。

林玉禎露出釋然的笑容,看向低垂著頭的於明樺,那張難過的臉龐讓她彷彿又看到了許多年以前,有一個小男孩在致力追求未果之後的傷心模樣。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兒子,然而他的努力她一直都看在眼裏,陪着他一起難過,心疼他一次又一次地面臨努力過後所遭到的拒絕,明白原由的她,怎麼忍心苛責他一時的口不擇言呢!

「我知道你心裏有恨,而你恨的人不只是他,還包括你自己。」林玉禎將手覆蓋住於明樺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接着繼續說道。

「不過你已經長大了,千萬別讓以前孩子時期的無能為力,延續到現在的你身上,你應該明白現在的你是有能力可以決定任何事情,當然也有足夠的擔當可以擺脫過去,因為你不會永遠都只是個孩子。」

於明樺緩緩地轉過頭,看着林玉禎。

「你不希望我接受這份婚姻嗎?」

林玉禎微微笑着,執起於明樺的手,「不要問我希不希望,因為你的未來要由你自己決定。」

耳邊聽到的是林玉禎的肯定,眼中看見的是自己攤開且空無一物的手掌,於明樺只覺得一切是那麼虛幻且不真實。

輕輕放開於明樺的手,林玉禎忍不住輕嘆,她看得出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內心深處仍是她一直心疼的那個小男孩,那個一直渴望父愛的小男孩。

「我知道你會聽從他的決定。」

林玉禎的結論於明樺不否認,因為在空無一物的手掌中,他看不到自己的決定,自己的手中依然是什麼也沒有。

「在外面有喜歡的人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於明樺的眼神閃過一絲動搖,腦海中飄過一道纖細身影。

「沒有!」

或許是回答的語氣太過於果決,林玉禎的目光中有着懷疑,於明樺不禁偏頭躲避。心知於明樺在逃避,林玉禎卻不戳破,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著。

「不論你作的決定是什麼,我只希望你不會後悔。」

於明樺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於明樺的語氣很堅定,他不讓自己有任何猶豫的機會,「我會接受這個政策婚姻,盡到我應該做的本分。」

「那這些年你在外面努力得來的一切呢?」

「我會完全拋棄。」

長嘆一聲,林玉禎不再多說什麼,因為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破繭而出的蛾,就算來到外面寬廣的世界,也活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

***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程秘書?程秘書你怎麼了?」

一陣輕晃拉回了程皓文因為震驚而分神的思緒,他猛地抬起頭,看見主任正一臉擔憂地注視着他。

「你還好吧?怎麼一下子臉色變得這樣蒼白?」

「是真的嗎?這件事是真的嗎?」程皓文抓住主任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急欲想要證實的衝動讓他失去了以往的沉靜。

主任似乎被程皓文的態度嚇到了,不過她立刻收斂心神,安撫眼前激動的人兒。

「程秘書你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才能把事情說清楚。」

「對!我要冷靜,現在應該要冷靜……」聽話地放緩淺短急促的呼吸,程皓文強迫自己深呼吸幾次,藉此平緩劇烈跳動的心臟,不過下一瞬間,他突然想起另外兩個人。

「主任,這件事龍澤老師和韓老師知道嗎?」

「他們是同期的同學當然會知道,況且於老師要離職的事還是他們兩個人告訴我的。」

「他們說的?那怎麼沒有阻止呢?」程皓文滿臉驚訝地喃喃自語。

「程秘書你還好吧?」

「不行!我要找他們問清楚。」一思及此,程皓文立刻起身離開座位,不顧身旁的主任眼中升起的驚愕,他動作迅速地衝出系辦公室。

***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面向校園中的池塘,背倚著池畔邊的一顆老樹,龍澤川一把手裏的小石頭一顆一顆丟進池塘,坐在他旁邊的韓哲雄則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池面。

「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搞驚嚇這一套。」說着,像是發泄不平似地,龍澤川一用力,把小石頭往池塘里丟去。

「他有心結。」韓哲雄忍不住嘆出一口氣。

「哼!應該是心魔吧!」

對於龍澤川一語氣中的憤慨,韓哲雄雖然沒有出聲附和,但在他的心裏卻是非常贊同。

沉重的氣氛籠罩在他們倆四周,兩人各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是龍澤川一沉不住氣,他煩躁地把手中的石頭一股腦兒地全丟掉。

「你贊不贊成我去找他干一架,還是就帶着石頭去把他給敲醒,不然直接把他的腦子剖開來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韓哲雄看了龍澤川一一眼。

「心魔是住在心裏,不是住在腦袋裏。」

「好端端的竟然想辭職,這也證明他的腦袋確實有問題,我想敲一敲,也許會讓他的腦子正常一點。」

聞言,韓哲雄搖搖頭。

「他根本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孩子?」龍澤川一重重哼一聲,「他應該是一個白痴、傻子、智障、沒有判斷能力的呆瓜、被人家牽着鼻子走的笨蛋、只會隨波逐流的木頭!快幫我想想還有什麼超爛的形容詞可以形容那個……」

「程秘書?」

「不是,我說的是於大頭,誰跟你說程秘書,再說這關程秘書什麼事?」龍澤川一轉向韓哲雄,眼中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是說有一個人朝咱們跑過來了。」視而不見龍澤川一的火氣,韓哲雄伸出手指向前方。

順着韓哲雄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程皓文那熟悉的身影,霎時龍澤川一豁然開朗地笑了起來。

「真的是程秘書耶!」

「你笑什麼?」

「你還不是一樣嘴角含笑!」

「我沒有你笑得那麼有企圖。」

龍澤川一無所謂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他快要過來了,裝一下、裝一下。」

完美的默契不需要語言的累贅,一轉眼,兩個心懷鬼胎的男人同時流露出一臉的無奈和難過,保持原來的姿勢,繼續待在原地等著小白兔自動跳入他們的陷阱里。

「韓老師、龍澤老師!」程皓文在校園裏找了一個多小時,原本打算要轉移陣地到兩人的住處繼續去找,誰知才繞了一下路,便在池塘旁邊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

「程秘書?你怎麼跑得這麼急?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對着快步奔向他們的程皓文,龍澤川一困惑地皺起濃密的兩道眉。

「我找你們是想問於老師辭職的事。」程皓文邊喘著氣邊迫不及待地直接切入正題。

「喔!」龍澤川一一轉剛才緊張的態度,整個人垮下肩膀,懶洋洋地重新倚靠回身後的樹榦上。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離職?他請假回家不到兩天怎麼突然就說要離職呢?」程皓文完全無法接受這麼突如其來的消息。

龍澤川一有所感嘆地重重一嘆,他搖了搖頭,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似地。

程皓文見狀,轉而向坐在一旁的韓哲雄詢問。

「韓老師你知道嗎?」

韓哲雄點了點頭,「就我所知,他好像要結婚了。」

結婚?

爆炸性的答案震得程皓文立刻呆愣在當場,以至於使他錯過了龍澤川一投射向韓哲雄不甚贊同的目光。

「哲雄說得太誇張了,還沒到結婚的地步,只是相親,相親而已啦!」刻意把相親這兩個字重覆一遍,龍澤川一就怕呆愣的程皓文沒有聽到。

「相親?」

從程皓文重複的語句中,聽出他已回神的訊息,龍澤川一在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突然被找回家去,原本我們還以為應該沒什麼事,結果沒想到居然是被抓回去相親。」龍澤川一不僅用非常懊惱的口氣說話,還用力的重擊了一下手掌。

得到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卻沒料到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程皓文整個人猶如跌入了無底深淵,但是龍澤川一接下來說的話卻像是將一根繩索拋向他,帶給了他一絲希望。

「不過我相信他是千百個不願意的。」

「不願意?」

沒有錯過程皓文眼中閃亮亮的希望之光,龍澤川一努力地把繩索再拋遠一點。

「其實說穿了他是受制於父親的威迫。」

程皓文驚訝地瞪大雙眼,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於於明樺背景家世的問題。

「他父親在商場上的名聲很響亮,算得上是有名望的一號人物,不過他一直為了得不到他渴望的父愛而耿耿於懷,所以才會盲目地聽從他父親所有的話,包括這一次的相親也是。」說着說着,龍澤川一的火氣不禁又提高了。

見狀,韓哲雄輕拍龍澤川一的肩膀,並且補充說,「有錢人的家庭不見得就是幸福美滿,尤其他父親又特別重利。」

韓哲雄意有所指的說法讓程皓文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不過見程皓文的神情有了些許退卻,韓雄立刻了解其中的隱因。

「重利的是他父親,並不是他。」

才一個猶豫就被人指了出來,一抹紅暈立刻染上程皓文的雙頰。

「你不用擔心家世這種無意義問題,最重要的是你愛他的心。」龍澤川一配合著搭腔。

「愛他……」龍澤川一的直言讓程皓文更加羞紅了臉。

趁程皓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的時候,龍澤川一對韓哲雄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倒心領神會。

「我想明樺應該不是很願意接受,只是由於目前沒有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再加上喜歡的對象還正處於曖昧階段,所以他算是無奈加上沒有選擇吧!」韓哲雄似乎是很有條理的作出分析。

「什麼叫做和喜歡的對象正處於曖昧階段?他有喜歡的對象嗎?」程皓文問得小心謹慎。

「他喜歡的對象不就是……」

「龍澤!」

礙於韓哲雄的阻擾,龍澤川一立刻住口,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過由他直視的目光,程皓文不難發現自己就是他口中所指的那個人,一會此意,他又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並低垂下頭。

「我想你直接告白好了。」龍澤川一非常熱心地建議。

「告白?」程皓文又羞又驚。

「算是……」龍澤川一和韓哲雄對看了一眼,「救他脫離苦海吧!」

「可是……」

「別擔心,他既不市儈也不重利,更不會在乎門戶問題。」龍澤川一鼓勵性地對程皓文微笑,然而後者卻仍是一臉顧忌。

「如果你是認為自己沒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是多慮了,因為你對他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旁觀者清,我們都看在眼裏。」韓哲雄難得地使用只有龍澤川一才會有的口吻說話。

「這……真的嗎?」

雖然眼前的兩個人都是一付信誓旦旦的模樣,還一言一語地給他信心,但是程皓文仍是覺得有些膽怯、放不開,儘管他曾談過幾次戀愛,可是告白這種事的經驗他卻是一次也沒有過啊!

「放心!我們支持你,而且一致認為你會成功。」龍澤川一拍胸脯保證。

「讓明樺可以有選擇的權利吧!」韓哲雄真摯地看向程皓文。

或許就是因為眼前這兩個人的『真心誠意』讓程皓文感動了,並且讓他在感動之餘更覺得自己的勇氣頓生百倍,所以他當下就做出了生死般的決定,向龍澤川一和韓哲雄承諾,堅定自己一定會對於明樺告白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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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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